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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
    十战过后,活下来的人,才能重新回到步跋子或者铁鹞子中,当然也可以选择退役。退役之后,仍然可以享受到平常人的待遇。
    西军的战斗力,除了良好的装备,丰厚的奖赏,军人享有的地位极高加成之外,另外就是这些严苛之极的军纪。
    宁可战死,绝不逃跑。
    伤在前胸是英雄,伤在后背是狗熊。
    与这样一支军队,磨古斯五战五败。
    到得现在,他也算是明白了,耶律环是利用他来当挡箭牌,而对面的萧定,又何尝不是在利用自己来侵占辽人的地盘呢。
    现在萧定追着自己已经过了黑山上百里了,算是已经深入了辽人的地盘,但他仍然死追不放,理由很充分。
    如果对方真要彻底击溃自己,早就可以下手了。但他们偏偏赶鸭子一般地将自己赶到了这里,自己带着这么多的部族家眷,根本就跑不过对方的军队。
    现在,或许是最后的时刻了。
    萧定的深入,或者让耶律环赶到了威胁,他已经开始动员军队了。
    自己只要再顶两天,说不定就能绝对逢生。
    磨古斯盯着对面的铁鹞子,眼中露出了狠戾之色。
    在他的对面,萧定也觉得差不多了,再往前,估计就会惹来耶律环的大举反击,现在的便宜,已经占得差不多了。
    辽人对于领土的概念并不很强,或者这跟他们的疆域太过于广阔的缘故有关。
    萧定准备在打垮了磨古斯之后,在这里再修一座土城,就命名为中受降城。然后再在这里立一块界碑。
    以后耶律环大举打来,自己打不过可以撤退。不过中受降城矗立在这里,界碑立在这里,往后自己就有充足的借口再打回来收复失地。
    至于修城所需要的人手嘛,眼前不就有数万阻卜人吗?
    正好利用起来。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腰间的长刀。
    木雕的刀鞘很是古朴,看不出任何的特点,刀拔出来,黑沉沉的也毫不起眼,但只有拿过那柄刀的,才知道那刀有多重,只要见过那柄刀的人,才知道这把刀是何等的锋利。
    胯下的浮光兴奋的低低的嘶鸣起来。
    这匹马,本来是萧禹的。
    后来被萧旖骑着逃出来,便落到了萧定的手里。
    这是一匹真正的万里挑一的好马,养在萧家的后院里,当真是浪费了它的才能,上了战场之后,浮光的天赋异禀便一下子暴露无遗。
    它就是所有战马的王。
    只要浮光在冲锋,即便是那些失去了主人的战马,也会跟在它的身后,向敌人发起冲击。
    “辛渐,率一千五百骑,左翼包抄!”
    “周焕,率一千五骑骑,右翼包抄!”
    “本将,率两千骑,逢中直进。”
    呛的一声,萧定抽刀出鞘,戟指前方。
    “遵命!”
    两员大将齐声领命,各自拨转马头,向着本部驶去。
    片刻之后,蹄声隆隆,两队骑兵绕了一个弧线,向着远处的北阻卜部冲锋而去。
    “出击!”萧定一声令下,两腿一夹战马,浮光兴奋地唏律律一声叫,四蹄发边,向前窜了出去。
    浮光的起动速度远超一般的战马,这也经常让萧定亲自率队冲锋之时,他常常会孤身一人冲在最前头,经常会遇到一般将领不会遇到的危险。
    萧定是艺高人胆大,丝毫不惧,但他的麾下可不这么看。
    到后来,张元甚至给所有的将领下了命令,要是再让他发现萧定一人冲锋在最前方,回来之后他就会重重地处罚该部队的将领。
    萧定更喜欢使用骑军,便是因为率领骑兵冲锋的时候,他可以冲在最头里。
    要是麾下有大批步卒的时候,那就行不通了。那个时候的萧定,必须立定在他的中军旗下坐镇指挥。
    像今天这样的冲锋厮杀,萧定已经很久没有尝试了。
    作为西军总管的他,凡事冲锋在前的时候,离他其实已经越来越远。
    军号声,呐喊声,战马的嘶鸣声,甚至是敌人的吼叫声,都让萧定兴奋无比。
    “杀呀!”在双方交接的那一霎那,萧定舌绽春雷,怒吼一声,手中锋刃,斩断了对手的长刀,顺带着割开了对方的咽喉。
    不深,刚好切断喉管。
    足以致命就好了。
    由萧定亲自率领的铁鹞子如同烧工的火钳插到了豆腐里,势如破竹一般地剖开了北阻卜人的军队阵容。
    北阻卜人这一次发挥出了比前几次要强得太多了,因为他们也知道,这一仗要是再输了,他们就将输掉一切,他们的妻儿老小,就在他们的后方。
    他们并死地阻击着铁鹞子的攻击。
    不过勇敢,勇气并不能弥补装备上的差距,不能弥补战术上的差距,不能弥补军纪上的差距,当作战的人数差不多,但一方与另一方相比各个方面都落在下风,那失败,也就是时间上的问题。
    骑兵作战与步兵作战相比,赢得更快,当然,也输得更快。
    从饷午后开始,不过一个时辰,磨古斯的北阻卜军队便全线崩盘。
    夜色渐渐落下帷幕,磨古斯逃走了,带着最后一点点核心精锐狼狈而逃,抛下了他的部族。
    超过两万北阻卜人落在了萧定的手中。
    一排排精壮的阻卜男子被反剪着双手捆了起来跪在地上,在他们的后方,是更多的老弱妇孺。他们或跪或坐,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脸色麻木,双眼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