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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而对于城内的指挥者们来说,机会,也已经近在眼前了。
    黄河大堤之上,斑鸠没好气地看着身边的野猪,这家伙现在还没有好利索,但却硬要跟着自己一起出来,让他在藏身之地好好地休养,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话说重了,这家伙就说自己是怕他立了大功取他而代之,狗日的,要不是看他上一次舍命去堵截皮室军,斑鸠都想把他按在地上再揍上一顿。
    这一次,他们的战马之上,挂着的是一把把镐头。
    一镐头一去,一大块泥土就被挖了起来。
    野猪受伤不能下力,只能在一边儿望风。
    “狗娘养的,这一路冲下去,你们家那几十亩可就绝了收成了!”眺亡着月光下远处那些影影绰绰的村庄,野猪叹息道:“那可是大丫一年的辛苦呢!你这只死斑鸠可曾去洒过一粒种。”
    “关你屁事!”斑鸠怒发冲冠,这狗娘养的,就一直还惦念着自家老婆呢!自己把二丫说给他都不愿意,二丫那里小了,不都十三了吗?翻年都十四了。“打赢了这一仗,要啥有啥,这点子粮食,没了就没了。”
    “你只死斑鸠一看就没有种过地,这一场水下去,不止是今年要绝收,接下来几年,土地都是不行的。”野猪一脸的不屑:“大丫是瞎了眼睛怎么看上的你,像我,长得比你壮,打仗先不说,至少种田比你强得太多。”
    “老子官儿比你大!”斑鸠拄着锄着,冷笑道。
    野猪哼哼着掉过头:“你等着,老子有一天肯定要比你官儿大!等这一仗打完,老子就申请调队。”
    “真要走啊?”听到野猪的语气,斑鸠愣了一下,凑了过去:“我都说了,把二丫许给你了,她们两姐妹,长得多像啊!还是别走了!”
    野猪忧伤地看了一眼斑鸠:“老子的心思你不懂。肯定要走,走定了。”
    看着野猪决绝的神情,斑鸠勃然大怒:“走便走,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就算你当上了将军,回来了,照样得给老子行礼,老子肯定一辈子压你一头。”
    愤怒地斑鸠挥舞着锄头如雨一般落下,一块块泥土飞溅而起。
    而在这段黄河大堤之上,像斑鸠这样挥舞着锄头的士卒,不下千人。
    今夜,黄河将决堤。
    今夜,黄河水将从这里一泻而下,而兴庆府,就在改道洪水的必经之道上。
    这些游历在外的西军游骑,在辽军开始攻击兴庆府的时候,便一支一支地向着这里开始聚集,统带他们的周焕,这位广锐军过去的骑将,向他们下达了决口黄河的命令。
    这里,距离兴庆府有好几十里地。
    但对于奔腾咆哮的黄河水而已,也只不过是瞬间即至的距离。
    一数水流淌过了缺口,流向了下方。
    缺口处的死士转身便跑。
    在他的身后,手臂粗细的水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粗起来,进行最后挖掘的几个士卒拼命向上攀爬着,最后他们干脆是被系在腰上的绳子拖着在跑。
    轰隆一声响,水冲开了缺口,一泄而下。
    然后,缺口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第三百六十七章:胜利与失败的代价
    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胜利和失败,有时候也是这样。
    耶律喜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在向着自己招手,兴庆府马上就会落到自己的手上。
    当然,自己不会像以往征服的那些地方一样,让手下的士卒们去杀伤抢掠一盘,虽然这最容易让麾下的士卒得到满足。
    如果萧定在横山以北被宋军击败,或者与宋军来了一个两败俱伤,那自己倒是不介意这样做,一个没有了实力的家伙,不值得自己在他的身上花费太多的心思了。
    但从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让耶律喜有些震惊,宋朝败得很干脆,萧定的实力,基本上没有受到损失。
    既然萧定还拥有强悍的实力,那么,他就还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合作伙伴。
    被自己攻下来的兴庆府,将会成自己自己与他谈判的筹码。
    一个破败的、死光光的兴庆府是没有价值的。
    反抗的军队可以被杀掉,但里头的百姓、士绅以及那些官员、将领们的家眷,则要好好的保护起来。
    想来耶律俊正在析津府看着自己,很是希望自己在攻下兴庆府后来一场烧杀抢掠,然后与气急败坏回师的萧定再来一场火拼吧?
    萧定实力未受损的情况之下,自己对上他,就算不输,损失也会极大的,这样一来,还怎么与耶律俊斗呢?
    想要站在同一个舞台上起舞,最起码双方的实力要对等啊!
    一个乞丐永远是无法与一个乡绅去比谁手里的钱更多的。
    今天,大队人马已经杀上了城墙,与对手纠缠了很久才被赶下来,就差了那么一丢丢,城里已经黔驴计穷了,能用的手段也都用了。
    明天,自己将会派出一半皮室军夹杂在头下军与宫分军之中对兴庆展开最后的进攻。
    一锤定音。
    晚间的军事会议已经作了最妥善的布置,每一个人都清楚了明天将要做什么。
    耶律喜希望明天自己能在兴庆府的那座不输王宫的府第之内过夜。
    带着美好的期望,耶律喜睡得极是香甜。
    他做梦了。
    梦到萧定率部归来,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乞求让他成为自己的属下,他的那些骁勇的部下,也在他的身后跪了黑压压的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