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反正根据流传下来的传统，只要年龄在社会的共识中开始变得足够大的时候，自然的便会被督促着成家。
    “我不像你有着事业的光环护身，因为身份的不重要，便更被人将期待放在后代强。
    “我被这烦的实在是不行，于是就和女朋友商量了一下这个事，你还记得我女朋友吗？”
    “当然记得。”
    那是一个在我的印象中总是喜欢脸红非常羞涩的小姑娘，个子不太高微笑着会露出两个酒窝。
    记得两人好像是在中学的时候便走在一起的，一直没有分开。
    因为工作比较忙以及与弟弟年龄的关系，我虽然对于他女友见的不多，却也时常听着提起，知道他们之间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
    “我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都是老夫老妻了，所以也没怎么麻烦，非常水到渠成的就将事情订下了。”
    “你订婚了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只是两个人口头上决定了，开始有了这个计划，有了这个心思。
    “本来是想和你说，但你一直都太忙了，担心打扰到你，打算是等到真正正式确定的时候再和你说的。”
    弟弟顿了顿，继续道，“在订下这件事情之后，接着就会进入到了一种传统程序之中，就要开始进行一系列繁琐的准备，同时也需要将很多事情纳入到计划之中。
    第一十四章 天之道
    “拍摄大罗天内的结婚纪念回忆录，商量怎么举办婚礼，是按照复古新潮的在现实中，还是在大罗天内？然后考虑生孩子的事，进行孕前检查…
    “前面的还好，最后的检查出了问题。
    “我没有什么事，是她。
    “她在进行心理检测的时候，查出了种叫‘底层精神恶性空洞’的病症。
    “这是一种底层精神发生的不可逆转的恶性病变，病症诞生的条件目前而言还没有发现任何的规律，有说与基因有关，但没有确定。
    “这种病在得病的初期不会有什么症状，只有做心灵造影的时候会发现点状的空洞。
    “然后随着时间空洞会有着不规则增大的趋势，这时也不会出现什么症状，医学上将这一时期叫作潜伏期，在此期间病人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
    “直到在某一个节点，病症从潜伏开始活动爆发，病情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恶化，空洞将精神吞噬导致精神崩溃，整个人彻底的失去精神活动。
    “只要发现空洞病变，那么最后就一定会爆发，从潜伏期到爆发的时间不定，但根据目前的临床追踪这个时间不会超过10年。
    “也就是说她从拿到检查结果开始随时都有可能死，时间越往后概率会逐渐加大，直到变为绝对。
    “除非立刻接受治疗。
    “但涉及到精神方面的病都非常的难治，特别是这种底层精神的恶意病变，病例又十分稀少的，哪怕是医疗极度发达的现在也只有几种治疗方式，但是都价值不菲。
    “就算把她家都买了，顺便把我也填进去也远远不够。”
    弟弟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低沉，“她当时便说不治了，然后婚也不结了，但我怎么能够忍心如此。
    “虽然我们没有正式结婚，没有法律上的契约协议，但那只是因为我讨厌那些程序而已。
    “我们早就已经和真正的一家人也并没有什么两样了，没有那废纸我们也是真正的夫妻，也是一家人。
    “就算拼了命，拼尽我的一切我也要让她活下来…”
    最后的话他说得咬牙切齿。
    “这就是你做下这些的原因吗？”
    我无奈的叹了一声，“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和我不说？我们同样也是一家人啊。”
    “说了又能怎样？要是找你有用我早就找了，问题不在多少人知道，关键是钱，你难道有钱吗？你只是一个非常正义的有着坚持的警察而已。
    “还是说我们去找你那个有钱的女朋友，从这里借一点，那么多钱人家凭什么给，之后又拿什么还？
    “更别说，你们并没有在一起多长时间，和我们这种已经化为亲情的关系相比，还只是在两个互有好感的男女小心的接触与触碰的阶段而已。
    “这种情况下直接开口要钱，还是一大笔钱，是搞诈骗吗？
    “我知道他们家人可对你并不是十分满意…”
    我知道弟弟说的是实话，刚恋爱就朝着女方开口要钱，还是为了弟弟，还是为了弟弟的女友，被人知道了可能要耻笑伏地魔的，但…
    “但那总是一个能活下去的办法，能活下去就有可能，人命关天还在意什么体面，重要的是能够活下去。
    “就算再怎么也总比你现在因此而犯罪强。”
    “是吗？”
    弟弟抬起头笑了一声，“咱们就假设我当初朝你开了口，然后人家也真的拿出了一笔钱。
    “这是很有可能的，我知道那位姐姐很是善良大方，我们就这样借着这些钱将病治好了，人也活了，也不犯法，如此便这么皆大欢喜了。
    “或许这便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应该做的，好的选择。
    “但然后呢？接下来呢？
    “人活了，接下来呢，将来该怎么生活？拿来的这笔钱接下来怎么还？
    “这些日子我早就已经想过无数遍了，根本没有办法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