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地开口:“傅总,您要是饿了可以叫外卖,鸡蛋生吃味道应该不太好……”
傅雁栖眉心突然短暂地一皱,他用拳头抵住了胃部。
阮安慢半拍地想起,在楼下时助理似乎提醒过他让傅雁栖吃药。
他撇撇嘴,说:“抽屉里有药,疼的话就去吃。”
傅雁栖没说话,只是闭起眼睛,似乎想扛过这阵疼痛。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额头挂了几滴汗,像是原神归为了,哑声道:“去睡吧。”
谢天谢地,他终于恢复正常了,阮安正打算溜走,傅雁栖看过来,“去哪儿?”
“不是去睡吗?”
傅雁栖拿下巴指了指他背后的休息间,“那里睡。”
“不、不行,我说了我不是那种人,我有男朋友……”
剧烈的胃痛过后,傅雁栖的唇色有些淡,他扯着嘴角笑道:“知不知道包养什么意思,就是我出钱你出力,至于你别的情感关系,自己处理干净。”
说完,他推开休息间的门,进去了。
阮安看着给他留下的门缝,内心一片荒芜。
傅雁栖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他根本不在乎他有没有什么别的关系,就像他说的,他要的很简单,就是他这个人。
身为食物链的顶端,不可能可笑地跟他谈什么感情,什么男朋友,他翻来覆去说的东西,在傅雁栖眼中都是扯淡。
傅雁栖只是想要他的肉|体。
阮安看着眼前的门,再看向那边办公室的大门。
明面上傅雁栖是给了他选择,但阮安心里明白,他别无可选。
阮安呼出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窗外,他知道,他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干净了。
阮安不再回头,推门进去了。
那里面果然有张大床,旁边配备了洗手台和淋浴间,阮安看着傅雁栖西装都没脱,已经在床上躺下了。
阮安冷笑一声,他还能不知道傅雁栖的心思,谁比他懂变态?
有钱人关贯会羞辱人,他明白的,傅雁栖想的一定是他身为上位者衣冠楚楚,而阮安自己则像剥了皮的水煮蛋,最好是傅雁栖只用拉开拉链掏出东西,而他一|丝|不|挂。
阮安超然地走过去,在床的另一边停下,背对着他,慢慢脱掉自己的羽绒服,慢慢解开里面衣服的第一颗扣子,接着是第二颗……
而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必,傅雁栖正如狼似虎地盯着他。
阮安腿有些发软。
当他解到最后一颗扣子时,终于忍不住了,他回头看,发现傅雁栖居然还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看都没看他一眼。
“傅总,傅总?”
没反应。
阮安伸手推他,“傅雁栖?”
依旧没反应。
阮安傻眼,绕到床另一边去看,发现傅雁栖合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阮安:“???”
阮安彻底没脾气了,他一把拢住自己散开的衣襟,丧气地回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发觉这床还挺软的。
现在回家必然要收拾家里的烂摊子,还要照顾宋廷那个醉鬼,最关键的是,等宋廷清醒了,应该要跟他吵架,阮安决定最近还是躲着他。
如果不回家,在办公室睡沙发……也太难受了。
他回头看看只占了一个床边的傅雁栖,又抚摸了一下柔软的床垫……
阮安小心翼翼地脱下鞋子放在一旁,合衣躺下了。
他谨小慎微地占了另一个床边,和傅雁栖隔了一条楚河汉界,就只是单纯睡个觉,第二天一早他就走。
——
翌日,休息间。
金色阳光映在凌乱的地毯中,又慢慢沿着垂落的床单往上爬,最后,停在褶皱的被褥间。
一张雪白的大床上,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把枕头压出一个柔软的坑,露出一抹粉色。
淋浴间内的水声淅淅沥沥,而外间……
“嗡——嗡——”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连带整个柜子都不停振动,在清晨的室内堪称聒噪。
一只雪白纤细的手突然伸出被褥,狠狠拍落手机,手机掉在地毯上滚了两个来回,消停了。
那只手又缩回被子里,鼓囊囊的被褥微不可见地动了动,溢出几声呢喃呓语,遂又恢复宁静。
下一秒,手机又尖锐地响了起来,脱离了柜子,在地毯上张牙舞爪地叫嚷着。
阮安愤怒地坐起身,一脚踹开被子,把手机捡起来,看清上面的人后,气焰又猛地灭了。
“喂,老板,有事吗?”他坐在床上,软趴趴地问。
“有事??你还知道接我电话啊你?!”老板的爆吼声穿透而来,几乎震破阮安耳膜。
他把手机拿远些,揉揉耳朵:“怎么啦?”
“怎么了?好、好,看来你是睡了个安稳觉,”老板不再卖官司,问道:“你看到热搜上的词条了吗?”
阮安懵道:“还没……热搜怎么了?”
老板就差掐人中,“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把嘴跟老太太裤腰似的拴紧了,开直播不是为了让你跟粉丝什么都说,你昨天跟人吵架那是什么好事吗?!值得你满世界宣扬去??”
阮安彻底傻了,“我、我没满世界宣扬啊,就是跟直播间那几十个人随便说说,昨天刚开播,就几十个人……不对,老板你怎么知道我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