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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而沈月突然转头看着她,笑着问道:“三姐姐不认识?”
    沈长乐没说话,突然沈月掉头看着远处,轻声说道:“天鹅只有宫里头才养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特殊原因,被编辑要求修改,所以本章修改了一下,后面的大纲也要修改
    真是哭死我了,好不容易有了存稿,但是却因为自己的错误,而要大修,哭哭哭
    借钱
    安姨娘见沈长乐似乎不高兴了,连忙上前,说道:“三姑娘恕罪,四姑娘自打病好了之后,时常说话都有些口无遮拦。若是有让姑娘不高兴的,妾身代她向三姑娘赔罪。”
    “月姐儿是我妹妹,我们姐妹之间的事情,岂是你能置喙的,”沈长乐故意板着脸,训斥安姨娘。
    而此时沈月则是突然抬起头,死死地看着她,似乎在气恼沈长乐这般同安姨娘说话呢。而安姨娘虽被一个小娃娃训斥了,可丝毫不敢说别的,还是一个劲地赔罪道:“是妾身错了,不该多嘴。”
    “绿芜,你抱着我去看大白鸟吧,”沈长乐回头叫绿芜,大白鸟停在远处的湖面上,所以若想近看,需得走到湖边的杨柳树下才行呢。
    绿芜瞧了顺姑姑一眼,见她同意,便伸手抱起她,笑着说道:“奴婢陪着姑娘去瞧瞧那大白鸟吧。”
    待她抱着沈长乐过去,就看见沈令承带着人匆匆过来。沈长乐见他也来了,欢快地冲着他招手问道:“爹爹,也是来看大白鸟的?”
    沈令承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失笑道:“长乐也喜欢这白鹄?”
    “白狐?”沈长乐转头看了一眼,可明明这是一种鸟啊。
    此时站在沈令承身后的一个男子,对着湖中心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就见那只大白鸟立即便在从湖中往这边飞了过来。等大白鸟一上岸,身后两个穿着青衫的小厮便立即上前,将它装进笼子里面。
    “爹爹,为什么要把关起来啊,”沈长乐着急问。
    沈令承笑了下,解释道:“因为还没有驯化好呢,等过几日驯化好了,爹爹就再把它放到湖上来。”
    沈长乐点了点头,笑嘻嘻地看着小厮将大白鸟领走。
    ****
    “二哥哥,你知道什么是天鹅吗?”沈长乐双手托腮,看着对面鼓着腮帮子吃糕点的沈如谙问道。
    沈如谙摇头,又嚼了几口,这才将糕点咽下去,问道:“什么是天鹅,你问这个做什么?”
    “昨个我在湖边瞧见一个大白鸟,有人同我说那是天鹅,可爹爹又说那是‘白狐’,”实在不怪沈长乐好奇,只是这鸟倒是和丹顶鹤颇有些相像,可又全身雪白,羽毛泛着光泽,瞧着真是漂亮又神奇。
    “你是说那一对鹄啊,那是有人专门送来给爹爹赏玩的,这可是极珍贵的。前年有人给皇上进贡了一对,听说京城里面,现在都时兴养呢。不过咱家那对还没驯化好呢,昨个只是不小心跑出来了而已,你若是喜欢,我待会领你去瞧瞧便是了,”沈如谙这会才明白她所说的是什么,不怎么在意地说道。
    这种白鹄瞧着虽精贵,不过到底不讨男孩的喜欢。他倒是更喜欢鹰,而且他爹还有一对不错的海东青,只是一直不许他靠近。
    “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沈如谙摇头晃脑背了一句后,抬着下巴骄矜道:“我瞧着白鹄也不过如此,同燕雀一般都被关在笼子里头,可见古人说的话,也不全对。”
    沈长乐这才明白,原来是此鹄非彼狐啊。只是她前世却未曾见过这样的鸟,更不见京城有勋贵人家驯养,难不成又是这一世才兴起的潮流?
    可沈月明明又说,这鸟只有宫中才养着的?
    算了,这世间本就瞬息万变,说不定现在兴起了,等过了一段时日,这种风潮又过去了呢?只是沈月,沈长乐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因为她自己有这般遭遇,决计不会相信这世上还会有重生这一说的,可如今看来,有这般奇遇的,或许并不是只有她一人。
    但如此一切也只是她的猜想。
    所以她回过神,冲着沈如谙哼了一下,笑话他:“哥哥才读了几日的书,就敢怀疑书上说的话。”
    “你还真别说,连先生都夸赞我,说我不是一味地听从书上之言,很有自己的思考,”沈如谙正要长篇大论一番,可看着对面的小丫鬟,捧着肉乎乎的小脸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摇了下头,失笑道:“嗨,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又不懂。”
    “我懂,我懂的,哥哥可以和我说的,”沈长乐抓着他的手,笑嘻嘻地撒娇。
    “才不要呢,你这个小骗子,”沈如谙瞪了她一眼,哼哼道。
    不过没一会,沈如谙又像是憋不住似得,朝沈长乐瞧了一眼。最后还是没忍住,朝旁边瞧了一眼,低声说道:“长乐,你有没有银子啊?”
    “银子?什么是银子啊,”沈长乐故意逗他。
    “唉,你这个笨蛋,就是钱,可以买东西的钱,你每个月不是都有月银的吗?”沈如谙着急说道。
    沈长乐听他居然骂自己笨蛋,当即就来了脾气,哼了一声,说道:“便是有,也不会给二哥哥的。”
    “好好好,我不该骂你笨蛋,是二哥哥错了,那你能不能借我点银子,”沈如谙哄她。
    沈长乐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岂会被他这三言两语就哄骗了去。看来她二哥哥这大手大脚的性子,还真是从小就养成的,这会才多大点,就知道来跟妹妹借银子了。
    “那哥哥你要银子做什么?”沈长乐追问道。
    沈如谙瞧了她一眼,好笑道:“你这个小丫头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先借了我,待下个月我有了月银,还给你便是了。”
    “不行的,”沈长乐坚定地摇头。
    “好妹妹,好长乐,你便帮二哥哥这一次好不好,”沈如谙见威胁没用,立马开始哀求,他拉着沈长乐的小手,亲热地说道:“二哥哥平日里对你好吧,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你呢。”
    沈长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好像目前为止,一直都是他跑到她的院子里头来蹭吃蹭喝吧。就说他每次来吃的点心,全是单独在小厨房里头叫的,没个一两银子可吃不成。再说各院子里的用度都有定数,不过她院子里的用度缺都是,肯定是比她自己的定例要多的,而且爹爹还时常给她各种各样的东西。
    “才不是呢,”沈长乐瞪他,不过还是有些心软地说:“那你同我说,你要银子干什么?”
    “过两日不就是庙会了,我前些日子瞧上了一套墨锭,都是极好的成色,只可惜我身上没那么多银子。老板说帮我留着,不过顶多能留到庙会这天,要不然肯定会被买走的,”沈如谙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其实按理说,这事他该去找大哥才是,可偏偏他怎么都不好意思和大哥开口。反倒是这个傻妹妹,他倒是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沈长乐一听到庙会二字,眼睛一下就亮堂了起来。她问:“二哥哥还差多少钱啊?”
    “你借我十两便够了,”沈如谙是个手头散漫的,可偏偏沈令承管教两个儿子甚为严格,除了每月的月银之外,再没别的赏赐。就算是后院的老太太和太太们赏赐,每次也都是吃喝用度,或是文房四宝,这些东西好是好,可总归不是银子。所以沈如谙手头确实是不宽裕。
    “这么多啊,”沈长乐歪着头看他。
    就在两人说话间,沈令承就从外面进来了,他一进来,沈如谙立即站了起来,给他请安。而沈长乐则是在沈令承坐下后,不客气地靠在他旁边,她抬着头看着他问道:“爹爹,我可以去庙会逛逛吗?”
    “庙会?”沈令承立即转头看旁边的儿子,这小丫头才多大点,指不定连庙会是什么都不知道呢,肯定又是这小子怂恿他妹妹。
    沈如谙在一旁着急的啊,他是借钱准备去买东西,结果这小胖丫头倒是好了,居然还要自个去,惨了,惨了,爹爹肯定觉得是我怂恿她的。
    “你跟爹爹说说,为何想去庙会?”沈令承一边问她,一边瞪了沈如谙一眼。
    “我就是想去,我就是想去嘛,”沈长乐不依不饶地说道,左右她如今是个孩子,就算撒娇耍赖,那也是应该的。
    沈长乐挨着沈令承极近,这会又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撒娇,他听着小丫头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又听着她奶声奶气的要这个要那个,登时一笑,最后受不住地说道:“好好好,既然长乐想去,那就去。”
    沈如谙在一旁看地是目瞪口呆:“……”都是一个爹娘生的,为何爹爹待妹妹就这般好,待他不是打就是骂的,他前天还领了一顿板子呢。
    “爹爹真好,”沈长乐立即顺杆子拍马屁说道。
    沈令承十分享受小姑娘的追捧,点头道:“我的长乐也乖。”
    沈如谙瞧着这两人,摸了摸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屁股,他真是他爹亲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前未婚夫
    自林氏出了月子之后,便开始日日到上房给老太太请安。如今不仅她自个来,还带着沈锦过来。只是沈锦才多大点,不是吃就是睡的,而且时常还哭闹。时常老太太正说着话呢,她嗷地一声就嚎开了。
    老太太忍了几日,当真是忍无可忍了,便让林氏逢初一十五再来请安。旁边的三太太赵氏也得了这恩典,但立即起身道:“媳妇如今连一儿半女都没有,不比大嫂这般劳累。所以就让媳妇跟在娘身边,多学学。”
    都说婆媳是仇,原先吧,老太太也不是十分能瞧得上赵氏。可等林氏进了门,老太太反倒是觉得沉默寡言的赵氏,虽然话不多,可性子着实是不错。唯一一点啊,就是到现在都没个孩子。
    可赵氏自己也不是个善妒的,如今三房里头,光是通房就有七八个,各个都是如花美眷。可这光长得漂亮没用啊,反正就是没有消息。
    前几日赵氏还托人去寻那好生养的女子,想给三爷再寻几个通房。毕竟这早上过来请安,看着大房从大到小,一溜的孩子,她看得都眼红。所以不仅日日吃斋念佛,还拼命地给三爷塞通房。
    “算了,我如今年纪也大了,日后你们初一、十五过来请安便是了,”老太太摆了摆手说道。
    林氏和赵氏两人诚惶诚恐的,可老太太既然说了,那这事也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等林氏和赵氏离开之后,留下来的沈长乐瞧着老太太笑嘻嘻地说道:“祖母年纪才不大呢。”
    “祖母的小乖乖,就知道哄祖母开心,”老太太将她搂在怀中,笑着说道。
    “才不是呢,我说的都是实话,”长乐咧嘴小嘴巴,笑呵呵地说。
    如今她学得嘴甜,这好听话就跟那不要钱似得,再加上老太太又吃她这一套,所以欢喜地跟什么似得。
    老太太瞧着旁边的秦嬷嬷,笑道:“你瞧瞧这小丫头,就知道说好听话哄着我呢。”
    “老奴瞧三姑娘说的都是实话,哪里是哄你,你如今走出去,若是不认识的,谁能想到你都已经当了祖母,”秦嬷嬷张嘴说道。
    老太太指着她,就是摇头,又将沈长乐搂在怀中,感慨道:“咱们乐姐儿就是乖巧,而且打小就不闹人,也不知那锦姐儿是随了谁的性子,哭闹地那般厉害。我听说承儿如今因为她哭闹的原因,都是睡在前院的书房里。这长久下去,可如何了得。”
    沈锦确实是能哭,而且尤其是夜里头,听说一哭就是半宿。原先沈令承还时常在林氏的院子里头住,可这几日以来,都在书房里头住着呢。老太太心疼儿子,难免就有些不喜孙女。
    沈长乐当然也心疼爹爹,不过一想,又觉得挺好笑,毕竟她可没想到沈锦小时候是这般性子。
    “明个爹爹就要带我去逛庙会了,祖母不是爱吃老韩东的琵琶鸭,我给祖母带,”沈长乐抬起头,认真地说。
    老太太听了,更觉得比喝了蜜汁还甜呢。她统共就生了两个儿子,虽然都是孝顺的,可到底不像闺女那般贴心。如今有了这个小孙女啊,倒是和她贴心贴肺的,处处都想着她,就连难得出门一会,都忘不了她。
    “我的小乖乖可真懂事,那祖母就等着吃长乐的琵琶鸭,”老太太搂着她又笑了。
    等第二日沈长乐要出门的时候,秦嬷嬷便赶了过来,给顺姑姑塞了个荷包,说是老太太给姑娘,姑娘有什么想要的,只管买就是。不过外头的东西,可不许给姑娘吃。
    待秦嬷嬷交待了,沈长乐便被领着去坐马车了。
    等沈长乐一上车见大哥哥不在,立即便有些失望,还巴巴地问沈令承:“爹爹,大哥哥怎么不去啊?”
    “大哥哥今个随着他先生去访客去了,所以不能跟咱们一块了,”沈如谙得意地说道,若是大哥在,这丫头眼里肯定又没自己了。
    沈长乐有些失望,沈令承将她抱在腿上,笑道:“咱们这就去看庙会了,长乐还不高兴啊?”
    一听到这个话,沈长乐才露出一点笑容。
    等出了府到了大街上,沈如谙就掀了帘子往外面瞧,沈长乐原先还忍着,可外头的声音越发地喧闹。所以听了没一会,她心里头就直痒痒,也跟着爬到窗边,朝外头瞧着。这世上原来也可以这般热闹,天地之间并不是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天空。
    广平府与河北挨着,民风淳朴,街上人的人不少,也有很多女子。沈长乐知道小户人家没那么多讲究,所以姑娘家出门赶庙会也是常有的事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的规矩,也就是约束着她们这些所谓的贵女罢了。
    这会天气已经爽快多了,所以街边的茶店门口,正卖着大碗茶。搭着白巾的跑堂,拿着壶嘴足有承认手臂那么长的茶壶,抖着手腕,一碗接着一碗地倒水。沈长乐何曾见过这样的景,看得眼珠子都不动了。
    因到了街上,路面上人渐渐多了起来,马车跑的速度也便慢了下来。街道两边的店铺是一间挨着一间,有买绸缎的铺子,也有卖胭脂水粉的,不过就数着酒楼最多。
    沈长乐惦记着老韩东买琵琶鸭,所以沈令承命车夫先去老韩东。
    等到了老韩东门口,车夫将马车停了下来,沈如谙第一个冲了下去。沈长乐跟着也要下去,被沈令承一把抱住,带着她下了马车。这条路都是青砖大道,路上行人的衣裳也都更富贵些。老韩东门口站着七八个搭着白巾的跑堂,他们一下车,就有跑堂迎了上来。这些跑堂眼睛毒辣地很,一瞧这马车的制式,就知道来了富贵人。
    不过沈令承让身边的管事进去定了鸭子,一共定了八只,毕竟家里头人口多,所以不单单只给老太太定了。
    待沈福从里面出来,鸭子已经订好了。等回去的时候,过来拿就是了。
    这会天还早,不过周围已经热闹起来。庙会不是常有的,不过每次到这个时候,周围村庄里的百姓都会拿着自家织的布匹,以及鸡蛋等东西,到城里来换取油、盐、线等东西。所以街上有不少人挑着担子走过,里面全是自家准备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