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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
    清水寺里,荣宛挺着肚子一步步登上石阶,寺里的人知道她是郑王侧妃,便引着她去了郑王的院子。
    荣宛正欲进屋里,听见里面响起茶杯落地的清脆声。
    “一群饭桶!”赵琮冷厉的声音。
    几个人吓得跪倒在地。
    “本王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赵琰的性命拿下来。”
    “殿下,现在已经打草惊蛇,恐怕没有这么容易下手了。”另一个人战战兢兢的声音。
    “这些本王不管。本王只知道,这次若是让他顺利回京,就再无除掉他的可能。”
    顿了顿,他又缓缓道:“必要时还是从荣宸身上下手,她可是赵琰的心肝宝贝。”
    “是!”
    几个人出来时,看见荣宛也毫不惊讶。荣宛这才知道,他们早就知道她在外面偷听了,只是不把她当一回事而已。
    赵琮没抬头,开口道:“怎么,想救你妹妹?”
    荣宛款步走进屋里,微笑道:“妾既然跟了殿下,自然是一切听殿下您的。殿下的敌人就是妾身的敌人。”
    赵琮抬眼瞧她一眼,道:“这么绝情。她可是你妹妹。”
    荣宛淡淡笑道:“殿下说笑了,祈王还是您的哥哥呢。”
    赵琮一愣,清俊的脸上绽开一抹讽刺的笑意,“侧妃提醒得不错,你不说我都忘了。”
    荣宛朝他走过来,他却站起身准备走了,“你放心好了,你那个勾魂的妹妹,本王不到万不得已也舍不得杀。她用处可大着呢。”
    若是用到刀刃上,一个美女,抵得上千军万马。特别,这还是个美女中的极品。
    “殿下!”他和她擦身而过时,她忍不住叫住他。
    赵琮回头,仔细瞧了荣宛几眼,但见一张微微浮肿的脸上,散了几粒细小的斑点。腹部微微隆起,一身墨绿的高腰襦裙显得整个人都十分笨重。
    他皱皱眉,可惜道:“都是一个府里出来的,怎么你就差了她那么多呢?”说着,转身离开房间,仿佛多看她一眼都难受。
    荣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唇角不禁苦笑起来。当初的些许宠爱渐渐淡去,如今只剩下冰冷的态度。她今日辛辛苦苦上山来看他,到底是为的什么?他给她的宠实在太短了。
    其实当初的宠爱也不过是三份中的一份而已。而有些人却能一直独占着所有。
    赵琰一行人返京途中,赵琰因为手受了伤,和阿凝都在马车里坐着。阿凝每日都亲自给他换药,又殷勤地伺候地喝水吃饭什么的,让赵琰颇享受了一阵。
    只不过,阿凝的羞耻心总是一再地被她家男人刷新下限。比如喂他饭时,他会要求她用嘴喂,待她用嘴喂了,他又要求喂完之后要吻一阵才能走。又比如,他有时候也跟孩子似的闹着不肯换药,非要她给点福利,这福利可不是亲亲抱抱那么简单了。
    有一回,阿凝裸着胸口被压在马车上啃了许久,待他放开她时,某处粉花都被吮破了皮儿,她后来一整日都给他个好脸色。
    祈王殿下“小宝贝”、“小乖乖”、“小祖宗”的哄了好半天,又答应以后不再闹她,阿凝这才勉强原谅了她。
    这日到了鹊华山地界,经过一处山谷时,阿凝原本是睡着的,外头的打斗声把她吵醒了。
    “殿下,怎么了?”她抬头道。
    赵琰低头亲亲她,“没怎么。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赵琮未免也太小瞧他了,经过千松围场的那次教训,若他还能被赵琮算计上,那他也不用继续回京混了。
    阿凝有意起身去看,赵琰拉住她圈在怀里,“宝贝儿听话,乖乖的别动。”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晚了点= =
    ☆、第105章 冷梅香(一)
    阿凝感到马车外面的兵器交锋声越来越近了,她担心地抬眼,却见抱着她的男子闭目小憩着,眉宇间透着气定神闲的从容。
    终于,一只利剑挑开了车帘子,黑衣人攻上了马车。赵琰豁然睁眼,抱着阿凝侧身避过剑锋的同时,修长的手骤然捏住对方执剑的手腕,用力一折,那人呻/吟一声,手里的剑已经割破了自己的喉咙,湿热的殷红的血溅满了车帘。
    阿凝的脑袋被他及时摁在怀里,什么都看不见,但也知道,现在估计不是什么好看的画面。
    又有其他黑衣人攻上来,但连车上人的衣角都没碰到,就送了性命。那些黑衣人明显是以赵琰为目的,很快纠集在一起,准备一起进攻。
    忽然远处响起一阵响亮的马蹄声,并逐渐靠近,接着是更加激烈的打斗声。
    救兵来了,赵琰没再动手,只一味轻轻拍着阿凝的背,还捂住了她的耳朵,大约以为她会害怕。
    阿凝现在其实更好奇,而不是害怕。
    很快,打斗声平息下来。阿凝终于忍不住在他怀里拱了拱,抬起头来看外面的情况。
    车帘子早就刺烂了,放眼望去,地面上密密麻麻满是黑衣人的尸体,间或有几个王府侍卫。山谷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另又一列人齐刷刷立在那儿,待赵琰走下马车时,众人齐齐跪地道:“属下来迟,请殿下恕罪。”
    这些人中大部分是侍卫,但也间或有着装各异的几个人。有些是简单的青袍素衣,有些是华贵的锦袍玉带,有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阿凝瞧着面熟,但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还有一个执剑的红衣女子,肤色雪白,身形高挑,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男子转身朝立在马车前发呆的阿凝伸出手臂,“快下来。”
    阿凝站在那儿没动。
    赵琰走上去,两手握住她的腰,以抱小孩子的姿势把她抱了下来。
    小姑娘惊道:“你的伤!”
    赵琰淡淡道:“反正伤口已经裂开了,不在乎这一下。”
    把她放下地后,他一边牵起她的手往前走,一边对身后那群人道:“什么时候我能不动手,你们才算是合格了。”
    几个人羞得头都不敢抬。是他们被另一拨人所迷惑,在山上兜了个圈子,所以来晚了。
    赵琰牵着阿凝大步走过尸体横陈的地方,嘴上还温柔地提醒了句:“宝贝儿别看地上。”
    地上,满是鲜血。
    刚才是一番十分凶险的厮杀。对方几乎把赵琰当成一个军队来对付,地上躺着的黑衣人少说也有百十来号,而且个个身手不凡。若非有援兵,就凭赵琰带着的寥寥几个随从,就是三头六臂也要被他们耗死。
    此处为鹊华山山谷,易于埋伏。赵琮是想直接把赵琰堵死在这里,可他一万个想不到,这里早就有赵琰的人在。
    山谷深处有一处院落,名唤晗思居。居所主人,正是赵琰的至交好友,祈王府清筠林的谋士之一,墨贤聿。
    当初是墨贤聿嫌整日待在清筠林太无聊了,赵琰才让人给他在偏僻之处造了这座院子。此处离京城已经很近,骑快马半日可到。
    赵琰带着阿凝走进晗思居时,阿凝一眼就瞧见这院子当中摆着的一只巨大的孔明灯。
    她心下好奇,还没见过在院里摆这东西的。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当她听到赵琰说墨贤聿的名字,瞪大了双眼,“墨家人?传说中精于制作机关术的已经绝迹了的墨家人?”
    后头刚进门的墨贤聿打了个喷嚏,朝旁边的严渭道:“谁又说我坏话了。”
    严渭笑了一声,“备受尊敬的墨师父,世上还会有说你坏话的人?”
    墨贤聿道:“保不住有些没眼色的。”
    这时,后面的红衣女子越过他们,冷了声音道:“你们还有心思说笑?殿下都受伤了。”
    阿凝是第一回见到这样柔和亲切的赵琰。他竟然会和一群人不拘身份地坐在一起吃饭,也没小气地给她戴上帷帽,反而堂而皇之地把她抱在怀里。
    她其实是不愿意的,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这也太不顾身份了。可赵琰明显不想她拒绝。
    于是她就跟个小孩子一样,乖乖坐在那儿,等着他来喂她。
    诚然,赵琰平时对任何人都很温和有致,可阿凝现在已经能分辨出来,他的“温和”,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装出来的。平时除了对她之外,多半是假的。可现在却是真的。
    他的目光中里有着在王府里都少有的放松和安宁,仿佛这群人才是他最信任的家人。
    赵琰最后把阿凝送进屋里,哄着睡着了之后,才再次出来与他们商谈事情。
    阿凝睡到半夜,醒来时发现身边还是空的。她披了件衣裳,刚要走出房门时,忽然听见门外有人说话。
    “殿下怎么会受伤的?”
    红衣女子站在院中的一丛美人蕉旁,精致的眉眼在灯火下透着几分冷艳和妍媚。
    赵琰原本要推开门的手停下来,转身见她,淡淡回道:“已经快痊愈了。”
    女子没再细问,只点点头道:“如今郑王已经失去了耐心,虽是困兽之斗却也不可大意。殿下日后更要多加小心。”
    男子轻声点了头,准备开门进屋。
    “胧烟明日一早就南下,”身后的女子又道,“就此拜别殿下。”
    沉默片刻,男子道:“你也多加小心。待我大位定下,你便可自由。想来……距离那日也不会太长了。”
    赵琰进屋后,一眼就看见躲在纱绸帘子后头的娇小的人影。
    他无声地笑了,放慢了步子走过去,一把掀开帘子,然后看见一脸惊讶的小姑娘。
    阿凝被她发现了,也不再掩饰,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瞧着他,带着几分探究。
    赵琰笑道:“怎么了?不认识你夫君了?”
    阿凝嘟了嘟嘴,故作好奇道:“那个女人是谁呀?”
    赵琰愣了下,道:“她是我手下。”他说着,把阿凝抱起来,大步走过去放回被子里,“这么冷,就穿这么点儿起床,小乖要冻坏了。”
    可是小乖还是不开心。她双臂缠在赵琰的脖子上,一张小脸凑到他面前,“是我生得好看,还是你那个手下生得好看?”
    男子明显被她这话问蒙了,这会儿恍然大悟,有点哭笑不得道:“我的小祖宗,你在瞎想什么呢?”
    小姑娘仍然瞪着他。
    “绣胭记听说过没有?她是绣胭记的老板,名叫岳胧烟。”他又道。
    绣胭记当然听说过,大齐排的上名的大商号。没想到,幕后大老板是个女子。
    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阿凝又嘟了嘟红艳艳的唇,“她名字真好听,而且家里也很有钱。”
    赵琰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说话怎么酸不溜秋的。”他发现她方才下床时竟然没穿鞋子,这会儿两只小脚如寒玉一般,立刻皱了眉,双手捧着捂暖。
    真的很操心啊……
    可阿凝明显对他的解释不满意。不是她多疑,而是那个红衣女子实在太美了,是那种岁月沉淀的充满韵致的美,不浮夸,也不素淡,美得恰到好处。与她一比,阿凝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气质不够?他在榻上曾说她长得狐狸精一样,狐狸精啊,哪儿来的气质?
    但她是被惯坏了的,就是要确定自己在他心中是最好的那个。
    “殿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到底是她生得好,还是我生得好?”她由着他把被子往自己身上盖,一双小脚直接被放到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