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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 第185节
    论文章收录多,你能比得上《永乐大典》吗?这本书如今还在翰林院里藏着呢,汪道昆在翰林院的时候可没少读书。
    但是能给古文写注释就不同了,这代表苏泽对于出师表中的各种历史事件,对于文章的历史背景,已经达到了融会贯通的地步,在知识获取非常困难,一套资治通鉴是普通人几年收入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这些注释都是汝霖所注的嘛?”
    苏泽点头说道:“这是我和恩师县学教谕海瑞合注的,其中一些注释是我考证后加上去的。”
    汪道昆又问了出师表中的几个注释,只见到苏泽对答如流,更是觉得惊异。
    福建虽然文风昌盛,但是还比不上南直隶。汪道昆已经是博览群书了,但是他对于《出师表》的理解都没有苏泽这么通透。
    这倒不是因为汪道昆的文学水平不行,而是他对于三国历史的了解不如苏泽,对于当时蜀汉的情况也不如苏泽了解,所以理解文章有偏差。
    苏泽能够注释这么精准,也是靠着lv6的历史学和lv6的文学才能完成的,要知道在苏泽那个位面历史上,编纂古文观止的吴家两代人,耗时几乎一辈子的时光,这才完成了这本书的编纂工作。
    而能和这本书相提并论的,就是南梁昭明太子编纂的《昭明文选》,要知道这可是当是南朝举官方力量,耗费了多年才选编出来的,而且还只是从前秦到南梁七八百年的文章。
    不过《昭明文选》是诗词歌赋总汇,古文观止只是散文,但是南梁后还有隋唐宋,这都是散文名家辈出的时期,编写《古文观止》的难度可不比《昭明文选》低。
    吴家叔侄也是给古文观止做了注解的,苏泽只是完善了一部分注解而已。
    汪道昆继续翻看,接下来就是苏泽所写的评语。
    “这评是汝霖兄做的?”
    “一家之言,请伯玉兄斧正。”
    为了能将自己的私货传递出去,苏泽用上了《六经注我》的被动技能,重点就在每一篇古文短短的文评之上。
    为了更容易传播,苏泽用对答的方式,以“智叟”和“愚叟”两人的交谈,来点评文章。
    苏泽所写的评语自然是精心挑选的私货,比如这篇《出师表》上,苏泽就用了一段对话。
    愚叟:吾观诸葛武侯之政,与宋之王安石形似,皆效商、申之法,何以后世一臧一否?
    智叟:无他尔,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
    愚叟:皆用申商之法,何其异也?
    智叟:诸葛亮用的是法家的权术,是因为蜀汉适逢乱世,只能用申商的学问治理蜀地。但是他本人没有私心,能够开诚布公的说出自己的施政纲要,对于犯错误的人都能坚持处罚,对于有功劳的人无论什么出身都会奖励,所以蜀地才能大治。
    王安石也是知道申商的学问的,他的变法也同样是效法法家之法,但是王安石虽然也和诸葛武侯一样有匡扶天下的志向,但是反对他的人也多,所以只能假托周礼来进行变法。
    为了推进变法,王安石无法做到诸葛亮那样的公心,要启用一些有才无德的小人,还要分给他们利益才能推进新法,所以新法虽成,但是很快就堕落成盘剥百姓的恶法。
    愚叟:那就是王安石的才能比不过诸葛亮,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智叟:并不是这样的,王安石的才能并不一定比诸葛亮差,只是因为汉昭烈帝刘备能完全信任诸葛亮,刘备只有兴复汉室的公心,没有个人的私心。
    宋神宗任用王安石变法不坚定,赵宋后来的皇帝任用新党则是为了自己敛财享乐,所以才会造成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最后智叟说道:若天下皇帝都和汉昭烈帝那样以国事为重,新法就是富国强兵的利器。若是天下皇帝都和赵宋的皇帝那样,那新法就是朝廷盘剥百姓的手段,新法越完备,百姓就越困苦。
    再富饶的国家也会被皇帝和贪官的私欲掏空。
    汪道昆读完,久久不能平静。
    他拱手向苏泽说道:“汝霖,大才也!”
    第187章 大明形势大好!
    苏泽送走了汪道昆这个特殊的客人。
    汪道昆没有在南平县亮明身份,而是立刻离开了南平县,然后展开仪仗去了隔壁汀州府。
    汪督学的心情似乎不错,在汀州府没有罢黜任何一位生员,就返回了福州府城去准备乡试去了。
    时间来到了嘉靖三十四年的五月份。
    那些没有被汪道昆巡视的府县学子暗暗庆幸,也有如同黄时行这样遗憾了,少了一个出风头的机会。
    张思敬写给汪道昆的信石沉大海,不过张思敬依然在“陋室亭”和书院学子和府学学子们聚会,畅谈实事,一谈到奸党误国,就呜呼哀哉的大骂奸臣。
    特别是已经高升的方望海,更是被斥责为时奸,张思敬虽然没有公开说过方望海的坏话,但是那些阿谀奉承的生员们反而称赞他,说是君子之风,不肯攻击同年。
    朝廷新任命的延平知府迟迟没有到任,府县两级衙门微妙的维持着平衡,维持一个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苏泽又遣人去了武夷山的茶园,让他们继续制作红茶,并且向愿意制作红茶的茶园主人收茶。
    今年的天气实在是不太好,很多茶叶来不及晾晒,既然苏泽的茶园收茶,又能省去运去山下城镇人力,制造红茶的茶园也逐渐多了起来。
    不过今年的产茶季节也快要过去,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春季也快要过去了,接下来的茶树长的嫩叶就不能继续掐了。
    苏泽又将一座从蔡家买下来的店铺变成了灌装的工坊,他从县城订购的木匣子和陶瓷茶罐运送到这里,然后灌装入红茶密封好,再让人送到长宁卫运输到月港贩卖。
    苏泽不得不感慨,茶叶贸易果然是暴利中的暴利,光是这么一座茶园加上零星收购的红茶,就为自己赚到了六百两银子,要知道这笔银子都能购买二十门佛郎机炮了,换成鸟铳那就是近六百杆。
    不过显然整个葡萄牙人在远东也没有这么多的枪炮,迪奥戈这个远东总代表立刻表示,要立刻派船去马六甲,订购更多的鸟铳过来。
    不过这也暴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葡萄牙人在马六甲已经建立了铸造厂制造枪炮。
    果然从皮埃尔神父的口中,葡萄牙人早就已经在马六甲招募华人工匠造炮,但是很长时间铸炮厂制造的炮都不过关,只有鸟铳勉强能用。
    前几年果阿的远东总督撤换了枪炮总监,这几年马六甲的火神枪才逐渐堪用了起来。
    不过目前还多是倭国人在订购,葡萄牙人一直没能打开大明市场。
    原来是坑货,也难怪这个迪奥戈这么轻易的答应下来的。
    苏泽又连忙给林默珺写信,买炮的时候一定要让这些葡萄牙人亲自试炮,千万不能让自己人去试炮,要是炸膛的更千万不能付钱。
    五月初四,端阳节前一天,苏泽从街上买了一壶雄黄酒,返回《拍案惊奇》的编辑部。
    明时,端午节已经是非常隆重的节日了,喝雄黄酒,吃粽子,赛龙舟这些风俗都已经形成,读书人还会结伴出城登高,向屈原祈求考试顺利。
    林清材返回宗族过节去了,陈朝源带来了粽子,苏泽将雄黄酒分给他,约着明日出城登高。
    “对了,汝霖兄有你的两封信,已经放在你桌子上了。”
    苏泽点点头,端午节只有一日假期,他也不准备回长宁卫过节了,约着几个县学同学登高庆祝,然后趁着假期看一看自家的产业,攒点假期等到五月中旬末再回长宁卫。
    回到屋子里,苏泽看到书桌上的两封信。
    第一封信的字比较张扬,苏泽一看就是林默珺寄来的。
    如今两人通讯非常的频繁,每隔几日就会互通来信,上一次来信还是五月一日的时候。
    苏泽自然也很乐意和林默珺通讯,他可以通过这种办法了解长宁卫的动态,还可以和林默珺切磋兵法。
    拆开信封,里面是两张信纸,张开一看,原来是俞大猷又来信了。
    今天的日期是五月初四,而俞大猷的这封信是四月初九写的,也就是一个月前写的。
    这位大明未来的军神,似乎将林家当做了树洞,信中的用词也越来越随意。
    原来俞大猷又吃了败仗,他再一次被贬官了。
    苏泽不禁感慨,这么打下去怕是俞大猷连世袭的百户职位都要赔进去了。
    很快看完了信,苏泽也是非常无语,只能感慨俞大猷就算是韩信再世,怕是也要吃败仗,大明朝实在是太拉胯了。
    这一次兵败发生在漕径,听这个名字也知道,这是个漕运的通道,属于兵家必争之地。
    俞大猷的本部兵马受损严重,张经就将一部分广西狼兵拨给了他。
    所谓的狼兵,就是隶属于广西的壮族、瑶族土司的私兵,他们被大明朝廷雇佣出来作战。
    这些狼兵野性难驯,而且样貌和中原人也有区别,还喜欢配搭古怪的面具,赤膊上身露出纹身,所以一开始倭寇对狼兵非常的忌惮。
    但是在俞大猷的来信中,却将这些狼兵给喷的一无是处。
    不听从军纪,只知道求赏钱,在俞大猷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精锐,反而是一群纸老虎。
    还是那种对外虚张声势,对内凶狠残暴的那种。
    俞大猷本来不准备带领这些狼兵出战的,但是张经如今处境非常的差,就连清流的御史都开始上书弹劾他了,他急需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于是多次写信要求俞大猷带领狼兵出战。
    俞大猷迫于无奈,只能带领两千狼兵出漕径,准备进攻盘踞在川沙、拓林的倭寇。
    一开始俞大猷确实获得了一些小胜利,这些狼兵的将领就飘了,因为张经在出站前开出的高额赏钱,纷纷要求追击倭寇。
    俞大猷本来是想要稳扎稳打的,但是被这些狼兵催促着,带兵出漕径,却中了倭寇联军的埋伏。
    这一战狼兵战死千人,俞大猷仅仅带领本部兵马杀出了重围。
    而剩余的狼兵也不归军了,干脆也做起了倭寇开始劫掠浙江百姓。
    信看到这里,苏泽只能叹息一声,对于军队来说,纪律性远远超过个人的血性。
    在进入火器时代之后,纪律性就是战斗力,这也是全职军人诞生的温床。
    训练有素的老兵,比年轻悍勇的新兵在战场上更有杀伤力,职业化的军人也推动了军事科技和军事学说的进步,这才有了十六十七世纪军事学说的飞跃发展。
    苏泽引以为戒,在笔记上记下“将没有训练的士兵送上战场就是谋杀”。
    不过算算日子,大明反攻的日子也快到了。
    张经已经再也输不起了,肯定会尽快组织一场大战来证明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俞大猷屡次战败,但是依然没有撤职,还让他继续带兵的原因。
    就算是浙江巡抚胡宗宪,此时也不能继续和张经拖后腿了。
    如果浙江的局势继续糜烂下去,那无论是清流还是严党,都没有好果子吃了。
    另外一封信自然是林默珺的,林默珺寄来的是福建被倭把总司的最新消息。
    果然和苏泽之前所预料的,福建的平衡很快被打破了。
    上月二十日,两广总督鲍象贤下令,广东备倭把总司汪柏督军讨伐广东海上的海盗。
    这一次广东海备倭把总司出了死力,还花重金雇佣了停靠在澳门的葡萄牙人助战。
    此战杀死广东地区的倭寇头领徐铨等一千二百余人,招抚三百五十余人,海疆稍靖。
    受到了广东同僚的鼓励,福建的被倭把总司也坐不住了,下令各卫所备战,也要驱逐纵横在福建海上的“鹿大王”。
    接到了消息之后,林默珺立刻按照苏泽的吩咐,将蜈丸号藏入船坞,疏散东奥岛港口附近的移民,偃旗息鼓消停了下来。
    可是接下来的进展,就是林默珺看不懂的了。
    因为林默珺不再假扮鹿大王巡视海疆,出海巡航的沿海卫所船只也多了起来,很快就有五个卫所上报,自己作战驱逐了鹿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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