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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昊天上帝呀!今天是什么日子,太阳难道从西边出来了?’刘彻实在忍不住,踮起脚尖向门外张张——夏日的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大自然一切正常。
    ‘二姐平身最讨厌女红!若不是宫里规定公主必须学,绝不会碰一下。就这样,每次让她动针线还象要杀她似的……’胶东王咋舌不已:‘现在一反常态……出什么事啦?’
    眼珠转转,大汉的胶东王马上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漪兰殿的王美人。
    不再往前走,刘彻朝大姐指指楼上,仅仅用口型问:‘长姊,上面那位……又怎么啦?’
    二公主估计忍耐很久了,甩开绣花绷张嘴就要抢先答,被大姐一把捂住嘴。
    手指戳戳上方,阳信大公主一脸似笑非笑,同样一无声的方式告诉弟弟:‘从母王夫人……又……怀孕啦!’
    “上帝!”手捧住额,刘彻向天翻个老大的白眼,随即嗤笑,暗道:‘怪不得,怪不得!姨妈盛宠不衰,盛宠不衰……算上前面三个表兄弟,这是第四个了。’
    “嘭!”
    ‘哗……啦啦!’
    ……
    仿佛是应和楼下儿女们的思维,楼上连连发出响动,听上去好似陶器砸到地面,跌成了碎块。
    “饶命,饶命!美人,饶命呀!”
    随着一句句哀求,某个宫娥被两三名健壮宦官抓小鸡似的架着拖走,不待她向几位皇子公主求求情,转眼间就消失在宫室门外。
    姐弟们面面相觑,各种表情在四张脸上交替闪现,震惊,叹息,怜悯,沉思,畏惧……
    ‘蛮好不回来的!’刘彻撇撇嘴,看看四周,庆幸刚才进门时没让人通报。
    冲大公主躬腰行个礼,谢谢姐姐帮忙提醒,胶东王刘彻转头就往外走:‘接下来几天,漪兰殿的日子不好过……我还是躲出去,避避风头先!’
    ‘哪儿有这样滴?’南宫公主见弟弟要离开,气急败坏地叫:“阿弟!”
    缑邑公主被二姐吓一跳:“次姊?”
    “南宫!”大公主不高兴了,断然阻止妹妹泄露弟弟的行踪。
    刘彻的脚步非但没停,还加快很多。
    楼上,脚步声响起,还有宫女们“美人”“美人”的请安声。
    ‘打算拖我一块儿受罪?想得美,不奉陪!’已走到门边的胶东王回过头,用力瞪南宫姐姐一眼,飞身跃出高高的门槛——义无反顾——溜之大吉。
    ‘是去椒房殿呢,还是去长信宫?’
    迎着夏季的热风和高阳,胶东王刘彻步履轻快,愉悦欢乐:‘皇后阿母不适,不打扰她休息。还是去长信宫吧!一天多没见阿娇了,还有傻乎乎的胖兔子,呆头呆脑的窦表姐,嘻!
    ‘希望平度兄妹不在,刘端也别来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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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醒提醒:上一章有增加内容,别忘了看哦^_^
    作者有话要说:向这几个月投过霸王票的各位筒子们表示深深的感谢
    o(n_n)o谢谢
    ☆、第28章 乙酉爱情乎?奸情乎?
    刘彻认为,今天老天爷非常帮忙——帮他的忙。
    一进长信宫,就发现祖母太后这儿清清净净;除了女孩们,就他一个男生!甚至连长公主姑姑都不在哪,听说到城阳王官邸走亲戚去了。
    坐不到两刻,窦太后就嫌天气热身上惫懒,回了寝室小憩。东殿内只剩下少年少女们自行找找消遣。
    刘彻没了顾忌,越发潇洒快意。
    很没样子地歪在席上,尝着点心、喝着饮料、搂着兔子与姐姐妹妹聊聊天……这时节,唯一能让胶东大王伤伤脑筋的,大概就是如何赶在姑姑回来前想出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以方便在长信宫留宿。
    带长柄的大宫扇,一下又一下……
    ‘想个什么理由呢?最好能一劳永逸,在长信宫混上半个月一个月的。’
    摇扇子的宦官汗流浃背,前襟后襟全湿透了,胶东王刘彻依然嫌不够——刚出炉的牛羊肉馅蒸饼,一定要趁热吃才够味道,在这个人间六月天。
    叫长信宫的内官添冰,把盛冰的金盆挪近些,胶东王叉起第五块牛肉饼放进嘴里,嚼得有滋有味;灌一口吴女刚送来的冰镇汤饮,舒服到几乎叫起来:‘长信宫的食物……就是美味啊!单单一种肉饼就好多种。相比之下,漪兰殿的吃食只配去……喂猪!’
    胡亥偎在膝前,一对圆眼滴溜溜地转,不住朝饼子上瞟啊瞟——馋相毕露。
    刘彻见了,挑只素点心,掰开搁边上晾着,然后冲胖兔子摇头晃脑宣布:‘要的话就打个滚,翻了筋斗……就给你吃哦!’
    胖胖兔一跃而出,投奔小主人;
    往馆陶翁主怀中拱拱,表示很委屈很委屈。
    窦表姐看不下去,弱弱地为宠物兔打抱不平:“大王!”
    安慰地抚抚胡亥的头背,阿娇睨瞪彻表兄一眼:‘哪儿闹饥荒啦,至于这样吗?!这家伙,无不无聊啊!’
    黄金指环上的飞鱼,扣在青铜席镇上;发出悠长的声响……
    从头看到底的吴女官应声而出,含笑屈屈膝,摆出马上出去那新点心的——姿态。
    “阿娇……嘿嘿!”刘彻是个好同志,知错就能改,立马见风使舵,捧着点心凑过来亲手喂兔子。
    对长信宫最要紧的宠物表达过足够的善意后,刘彻手肘顶顶陈表妹,好奇地问:“阿娇,何因……不悦?”
    阿娇摇摇头。
    ‘不是没事,而是不说吧!’刘彻挑挑眉,不信——前面就注意到了,阿娇今儿明显有些魂不守舍。
    虽然摇头否认,阿娇却很快陷入自己的思绪:‘那天,阿大……是不是失望了?过了那么久,我竟然还会怕狗,听到狗吠就……哆嗦……’
    皇帝舅舅当日的表情,莫测高深;阿娇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阿娇,阿娇!”见表妹又走神了,胶东王表兄不禁大为不满——他的存在度,有这么低吗?
    伸臂去推!
    少年的手,又长又有力;阿娇惊觉,急急缩肩,险险避过。
    ‘搞什么?’如羊乳白玉的颊上升起红霞,娇娇翁主闹了——女孩子拳头连出,迅速反击!
    嘻嘻哈哈躲过米分拳袭击,刘彻往席上一歪,反而试图去挠表妹的胳肢窝。
    阿娇岂会让他得逞?动作敏捷地避开,伸腿一踢,反攻
    ……
    ‘咕~~又来了!’习以为常的窦表姐镇定地接手宠物兔,为胡亥撸撸肚皮——这家伙吃太饱了,不按摩按摩会消化不良滴。
    殿内殿外的数十从人司空见惯,集体自认聋子盲人,当然也会不有任何人大惊小怪到跑去里面找窦太后报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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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打打闹闹,东殿的边侧门进来名宫娥,徐徐走到贵人们面前,芳姿优雅,行礼如仪:“大王,翁主……”
    “阿甄哪!”本来被打扰到,胶东王是很不乐意的。
    可待看清来人,刘彻的嘴角立刻咧开来——甄氏,二十出头年纪,星眸朱唇,烟眉琼鼻,俏生生立在那里,宛如一朵亭亭玉立的栀子花。
    ‘眉如翠羽……腰如束素……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刘彻几乎要击节叫好了——表妹这个新来的侍女实在漂亮;除了年纪稍大外,比大多数未央宫嫔御都美貌。
    推开彻表兄,馆陶翁主坐坐稳。
    吴女官则对甄女投以怪异的目光:‘奇怪,今天没她的班啊!不当值的时候,跑来小主人面前干嘛?’
    “翁主……”甄女再行一次礼,却依然没后话。
    贵女平静如斯。窦表姐停下抚摸兔子的动作,好奇地看过来。吴女向前半步,正面甄宫女,代小主人发问:“甄,汝意……何为?”
    扫扫美人儿起伏有致的线条,刘彻陶醉一阵,接着侧脸再瞅瞅娇娇表妹还前不凸后不翘的稚嫩身材,满脑子禁不住的胡思乱想:‘是不是偏爱素食的缘故?水果蔬菜吃太多了??哎呀……即使最小的缑邑姊都比阿娇有料啊!当然,三姊比阿娇大……’
    甄氏扭紧了缩在袖中的双手,西下瞥瞥,贝齿咬住樱红樱红的嘴唇。
    阿娇懂了!
    对表兄表姐颔首致意后起身,馆陶翁主陈娇转去东殿的西北角——那里有几处由镂空木雕做隔断的空间,正合适说些私密话。
    窦表姐性子娴静,自然静坐原地。
    胶东王好奇得不得了,只是碍于窦贵女当前,不便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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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纱障后,壁衣前……
    一贯严谨、恪守宫廷礼仪的吴女官,罕见地失仪了!
    馆陶长公主为女儿精心挑选的首席侍女目瞪口张,极没形象地尖叫:“阿,阿甄?!”
    宫廷属从严禁在贵人面前大呼小叫,违者,按‘不敬’罪论处!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吴女急忙退开半步,冲小主人深深地深深地弯腰:“翁主恕罪,恕罪……”
    目光聚焦在甄女脸上不变,娇娇翁主缓缓摇头,示意她并不介意。
    吴女轻嘘口气,转而直视甄氏,竭力压低了声量喝问——你到底哪里得来的消息?栗家要向长公主求亲??为栗延向……翁主求婚?!
    相较大侍女的激烈反应,阿娇只眨了眨眼,完全无动于衷。
    有人家求婚嘛,有啥可吃惊?长公主阿母很早很早之前就说过,她才出生还没满月的时候,就有贵家勋门来探听意向,想结‘娃娃亲’了。
    ‘虽然栗家提亲……感觉比较怪;不过,’
    阿娇轻提裙摆,打算回表姐表兄那儿:‘……管它呢!反正有阿母大母阿大在,不用费心啦……’
    见贵女转身要离开,甄女急急挪步,挡在前头:“翁主……‘陈栗’之联姻,万万不可呀!”
    ‘可或不可,自有母亲祖母判断,你凭什么资格在此大放厥词?’娇娇翁主站住,淡淡地审视这才来半年的新侍女;然后,凉凉地扫吴女官一眼——她这边的宫娥们以吴女为首,也归后者管教。
    “甄!大胆!!”吴女迅速领会,冷下脸警告。
    甄女一惊,直接跪下,向馆陶翁主叩头:“贱婢不敢,不敢。翁主呀,贱婢诚有下情回禀……”
    注视着地上的佳人,馆陶长公主的女儿若有所思。
    女官则低低催促,让有话就快说。
    “翁主、翁主不知……”甄女官抿抿嘴,米分面上浮出抹羞窘,忸怩片刻,才缓缓言道:“禀翁主,栗家子……嗯,栗延……其与内史主有‘私’!”
    娇娇翁主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