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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打吧
    亲队伍停了下来,前方吹打乐器的暗骑营,很快列成伍,对这些李昂麾下的士兵来讲,来抢亲的荀家队伍此刻就是敌人,尽管荀家的家丁很多,跑到他们这边助阵的世家子弟也很
    多,可是和暗骑营这样绝对的精锐相比,他们的气势只能用虚张声势这四个字来形容,几个胆小的家丁看着面前忽地列成整齐队伍,目露冷光的暗器营,双腿打起了颤。
    围观的百姓们骚动了起来,赤手空拳却阵列森严的迎亲队伍让他们有种压迫感,混迹在人群里的荀瞻叹起了气,他没想到迎亲队伍竟然这样强悍,那些列阵的鼓乐手,分明就是杀过人
    ,见过血的军队,正面冲突的话,自己家的家丁会被狠揍一顿来着。
    李昂看着对峙的两支队伍,还有明显是被挟持的荀日照,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公子,那些不开眼的东西,全部打一顿,扔臭水沟里好了。”岑籍暴跳着大声道,他身旁的慕容恪他们
    也是点了点头,毕竟在别人的大喜日子来闹事,怎么对付也不过分。
    轿子停了下来,轿中的风四娘和林风霜都是探出了头,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大姐,前面好像来了抢亲的。”东心雷惦着脚看着前头,不时回头说着,“抢亲的好像姓荀来着。”
    “那个混蛋。”听着东心雷的话,风四娘俏脸一寒,就要出轿子,把东心雷给吓了一大跳。他连忙让四周的部下堵住了轿子前地路。
    “大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不能下轿子。”东心雷嘿嘿地笑着,“再说李将军他地本事,我估计来抢亲的那帮孙子会倒大霉。”
    尽管苦笑不得,可李昂不打算误了吉时,今天好歹也是他人生里最重要的日子,说什么也不能让别人给搅和了。他稍一皱眉,就要下令让暗骑营清场,这时队伍后面的孙大娘从马车里
    下来,走了过来。
    “日照那孩子,我了解,这件事情肯定不是他的本意。”孙大娘看着被两个青衣老人架着的荀日照,朝李昂说道,“今天是你和四娘,风霜地大喜日子,不要搞得打打杀杀的。”
    孙大娘见李昂沉默。知道他已打消了这个念头,笑了笑。便走到了队伍前头,抢亲这件事情,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荀日照那个无良祖父干的好事。
    “日照,你过来。”孙大娘只是朝对面的荀家队伍招了招手,那捉住荀日照的两个青衣老人。顿时吓破了胆,放开了自家的少爷,他们两个从小跟着荀瞻,年轻的时候没少在孙大娘手底吃
    过苦头,哪还敢按自家老爷的意思去办。
    荀日照飞一般地逃到了孙大娘身边,看着面无表情的李昂,手足无措地道,“李兄,我不是存心的,这件事情。我,我。我…”他涨红了脸,看着整支停下来地迎亲队伍,不知道该怎么解
    释好。
    “荀兄的苦衷,我知道,我不怪你,可是你怎么能跟令祖…”看着荀日照那样子,李昂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和他那个祖父脱不了干系。
    两边地世家子弟和小姐们看着这一幕,都是张大了嘴,他们本来还盼着两边大打出手,那里想到最后竟是雷声大,雨点小,连个屁大的事情都没有,抢亲的荀大少居然一头奔到了迎亲
    队伍里头,实在是让他们觉得败兴。
    孙大娘扫视着两旁的人群,藏在人群里的荀瞻只觉得浑身一凉,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看着孙大娘那张笑脸,他打了一哆嗦,干笑着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让远处的自家队伍散了。
    “我说小妹,你怎么也在这里?”荀瞻身后,两个青衣老人散了自家地家丁,连忙急匆匆地跑到了自家老爷身后,孙大娘的脾气,当年他们可是领教过。
    “今天是我两个干女儿出嫁,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孙大娘瞪着眼道,哪还有平素高贵的样子,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发威的母老虎。
    “我不过是来热闹一下,热闹一下。”荀瞻人老成精,那脸皮不是一般地厚,他堆着笑脸朝孙大娘道,叫孙大娘也拿他没办法,现在不是他们年轻的时候,现在就荀瞻这老胳膊老腿的,给
    她一巴掌,估计就扇死了。
    “再说我家日照是真心喜欢那叫风四娘的姑娘。”荀瞻的脸上笑意忽地敛去了,他忽地看向一旁的李昂,“小伙子,敢不敢和我家日照较量一下?”
    听着荀瞻的话,孙大娘也愣住了,不知道这老淫虫发了什么病,竟然让自己地孙子跟李昂打,他难道不知道练成杀人剑的李昂,已经算得上高手之列,就算荀家地养气功夫再好,对上
    沙场武学,也只有一个输字,更何况荀日照那平和的性子并不适合和人对阵。
    面前的老人笑眯眯地,说话的时候,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李昂却看到了那阖着的双目里不时溢出的精光,他知道这个曾被总长告诫不能轻易得罪的老人这样做必然有其深意,他
    看了眼荀日照,走了过去,“好。”
    李昂答应了下来,那些心已凉了下去的世家子弟和小姐们心又马上活了起来,这可算得上是一波三折了,比听那些说书的可要过瘾多了。
    “李兄。”荀日照苦笑了起来,他想不到李昂会听他祖父的话,他以为李昂是为抢亲的事情恼怒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教训他。
    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看着李昂和荀日照,事实上,大多数的人只知道李昂是个军官,可是究竟是哪只部队的,没几个人清楚,而荀日照,世家子弟的***里只知道他是个好人,医
    术高明。听说功夫也不错,不过究竟如何。也只有他几个相熟一点的人知道。
    这该是场势均力敌地决斗,几乎大部分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只有孙大娘,吕盛,慕容恪他们明白李昂地功夫有多可怕,他们也和荀日照一样。以为李昂是为了抢亲的事情
    手的,可是他们全都错了。
    看着朝自己苦笑的荀日照,李昂看了眼就在他身旁的老人,从那耐人寻味的目光里看懂了某些意思。他没有丝毫地犹豫,直接向荀日照出手了,声势惊人。
    见李昂出手,竟像是要杀了自己一般,荀日照不得不打起了全部的精神,招架起来,可惜以他那温和的性子。始终不如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李昂,看着呼啸而来的拳头。荀日照逼上了眼
    睛,他没想到自己和李昂的差距这样大。
    拳头在荀日照的鼻尖一寸前停了下来,围观的世家子弟们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大秦武风盛行,他们身为各世家子弟。从小练武,当然看得出荀日照身手不弱,可是不过三
    两下,荀日照就被人逼得没有招架之功,闭上眼等死了,他们看向李昂的目光都不由变了。
    原本喧闹的大街上忽然静了下来,说不出地诡异,李昂缓缓收回了拳头,这时荀日照也睁开了眼,才发现自己的祖父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面前。浑没有平时半分笑嘻嘻地和气,看着他
    的目光里是说不出的失望还有冷漠。
    “啪!”荀瞻当着所有的人狠狠一巴掌打在了荀日照的脸上。“荀家没有你这种没用的子孙。”所有地人都愣愣地看着忽然发飙的老人,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捂着脸,呆呆看着老人的荀日照,李昂皱起了眉,刚刚老人从他身边走过时,那句话虽然说得很轻,可是他还是听清了。“替我照顾日照,帮他成为一个男子汉。”
    “你滚,我不要再见到你。”荀瞻冷冷地看着孙子,声音冷漠无情,他身后的两个青衣老人也怔怔地看着自家的老爷,他们从未想过一向疼爱少爷的老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迎亲的队伍继续往前走了,李昂翻身上马,朝身旁的慕容恪小声吩咐了几句以后,和队伍一起继续往前去了。
    荀日照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大街上,四周看热闹地人群指指点点的,同情着这个可怜地年青人,荀瞻也已经远去,没有回头看过一眼自己的孙子,好像他只是个不相干的人。
    “跟我走吧!”慕容恪走到了荀日照身边,“李大哥说让你到他家去住一段时间。”
    荀日照看着面前的清秀少年,不由呆住了,他不明白李昂为什么会让自己住到他家去。迟疑间,慕容恪已是拉起了他的手,他皱了皱眉,“你祖父都不要你了,你不住李大哥那里,还能
    住到哪里去。”
    听着面前清秀少年的话,荀日照忽地甩开了他的手,奔向了远处。慕容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在他身后大喊道,“若是没地方去,记得来李大哥家。”
    天然居前,崔斯特和李严宗有些焦急,迎亲的队伍还没到,要是误了吉时,那可就…就在两人打算派人去看看究竟出什么事的时候,远处响起了喧闹的鼓乐声,让两人松了口气。
    “快快快,放鞭炮。”李严宗连忙吩咐,很快几个汉子挑着长长的鞭炮串,点着放了起来,迎亲队伍停了下来,李昂从马上翻下,在几个冰人司掌管婚姻的机构的女官引领下,到了八
    抬大轿前踢轿门,接新娘子。
    或许是因为紧张,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在旁人惊骇的目光里,李昂只是听完身旁女官踢轿门的吩咐,就直接踹开了轿门,他根本不知道这踢轿门,不过是做个样子。
    而风四娘和林风霜也不清楚什么规矩,一齐从轿子里走了出来,让那几个冰人司的女官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最后只有把自己当成了摆设,随着新郎官新娘子一起进了天
    然居早已布置好了的厅堂。
    此时天然居上下已经坐满了客人,热闹的气氛似乎能把房顶给掀翻,正中摆放的两张高堂椅,孙大娘笑吟吟地坐了上去,郭怒朝她行了一礼之后,才坐在了右侧的椅子里。
    曾经向李昂讨喜帖的总长最后没有来,韩擒豹等都没有来,他们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出席,而引起某些有心人对李昂的注意。
    “一拜天地。”随着冰人司的女官唱礼,李昂和风四娘林风霜一起行起了跪礼。“二败高堂。”随着女官的再次唱礼,李昂,风四娘林风霜他们朝坐着的孙大娘和郭怒行了一礼之后,接过旁
    边递来的香茶,恭敬地奉到了郭怒和孙大娘面前。
    “娘,喝茶。”接过李昂递来的茶,孙大娘笑得合不拢嘴,而她边上的郭怒作为李昂兄长接过风四娘和林风霜递来的茶,也是露出了笑容,他不由想起了死去的兄弟。
    “好,好。”郭怒笑着,喝完李昂奉上的茶,和孙大娘一起摸出了红包,递给了他们。
    “夫妻交拜。”随着最后的唱礼声,李昂和风四娘林风霜一齐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接着两位新娘子被送入了天然居后院腾出的新房。
    新娘子被送入新房,而新郎官则要继续留下,面对无穷无尽的酒阵,不过好在岑籍,东心雷,蒙兀室韦人还有风铃铁骑都是生于风沙,长于马背的豪烈汉子,对他们来讲,酒或许是
    比婆娘还要亲近的好东西,不过尽管如此,李昂的酒量还是让所有的人震惊。
    “我的确不喜欢喝太多的酒,可是那不代表我不能喝。”这是李昂喝得半醉时候说的话,而那个时候,想灌他的世家子弟已经倒下了一群。
    酒过三巡,该走的客人已经走了,剩下的就只是闹事的年轻人了,当李昂摇晃着身子,看着那些喊着要闹洞房的混蛋时,酒劲终于发作了。
    当秀儿赶到大厅的时候,她看到的只是一地的男人躺在破碎的桌椅间,哎吆地叫唤着,个个像死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