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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揽军心,赵构亲上阵
    完颜闍母久经战阵,经验非常丰富。他清楚自己的大旗就在边上,要是避敌将锋芒,自己自然能走,可大旗则定会有失。
    到时候军心一乱就难以收拾了。
    所以不退不避,反而舞着厚背大刀向着岳飞迎头斩下。
    见岳飞拗身闪躲过去,招数未曾用老就一转大刀,拦腰砍来。
    岳飞也提鞭就挡。
    单鞭对大刀,单手对双手,咣当一声响,两人战马似乎都瞬间停了一停。两人虎口都是鲜血横流。
    完颜闍母力气端的不小,岳飞自幼便有神力。自从成年,至今已经许久不成吃过如此亏了。
    但完颜闍母更是震动。自己全力一刀,竟被眼前的南蛮给单鞭挡了下,还把自己虎口震裂。这是他从来都没想过的。
    从当年海上之盟,宋金合力攻辽,结果二十万宋军却被寥寥几万辽军残兵给杀得大败,从那时候起,宋军、汉人在他心中已经成为了懦夫弱鸡的代名词。
    头次南下中原到现在的二下中原,金兵更是只付出了少少的代价,就席卷了不知道多少财富。
    完颜闍母更是把宋军当成了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如何能想到宋军里还有如此猛人?
    此时两人眼神才第一次交汇了瞬间,皆是一双猩红的双眼,杀气毕露。
    完颜闍母不相信自己真就不如眼前年纪不大的小南蛮,手中动作更比这杀人的眼神猛烈,收回去的厚背大刀,转眼就是再劈了下。无招无式,就是个大力勇武。
    岳飞则来不及收铁鞭回颊囊里,随手向完颜闍母马下砸去,然后大枪一抖,直刺完颜闍母心窝。
    眼前金将怕就是完颜闍母,那可是女真贵将,是阿骨打的弟弟。必然不会跟自己拼命,而只要他不敢拼命,岳飞就有把握三两枪里取了他的狗命。
    完颜闍母的确没有岳飞的拼死劲头。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十年前的他了。
    当初完颜阿骨打才起兵,完颜闍母自然敢拼敢杀,一条性命算屁。
    可现在女真已经功成名就,他也是响当当的元帅左都监,来日少不了一个国主,岂能跟一个南人的无名小将拼死拼活?
    何况还有那飞来的铁鞭。
    当下收起刀势,刀柄向下一杵,挡下铁鞭,刀首就要用来磕挡枪头。可枪头上用来的一股难以抵挡的巨力,叫完颜闍母骇然之余,忙侧身去躲。
    却还是被枪刃划过脖颈,顿时血如泉涌。焉敢再战?那是拨马伏鞍就走。岳飞哪里肯舍,紧紧追赶。
    完颜闍母身后的护卫亲将看的睚眦欲裂,忙跨马提刀,迎面冲突,却被岳飞手起枪落,就刺下马来。
    然后再一枪打断了完颜闍母的大旗,就又缀着完颜闍母冲去。
    都统完颜奔睹见了大怒,咆哮道:“该杀的南蛮,如此嚣张!”却也不敢真带人去给完颜闍母顶缸,因为他的武艺比起完颜闍母来可差了不少。
    就驱使着女真精骑如波浪样一层一层的拍打过来。
    岳飞岂会害怕。一杆长枪大力挥动,速度极快,忽左忽右,所过之处俱是落马的金兵。
    “好个岳鹏举,快杀这金将……”赵构见岳飞冲阵,口中大喊。
    这岳飞要是能一枪杀了敌将,这一战那就赢定了。
    或者说现在宋军就已经赢了大半,金军的将旗被打断了,那还能得好?他们是军心大丧,而宋军则士气沸腾,敌消我长,这一战万没有不胜的道理。
    马嘶人嚎,血溅枪折,骑兵和骑兵地对抗,以命博命地兑杀,这般激烈的战场上士气斗志本就是至关重要的。
    完颜闍母受伤而逃这并没有被所有人都看到,但完颜闍母的大旗被打断了,这却被宋金两边将士都看的清楚。
    等到韩世忠看不到了完颜闍母,而提枪拍马的自从完颜奔睹冲来之后,后者也被冲击的站不住根脚,金兵就真彻底乱了。
    或是没有战心斗志,或是急着退开距离,好探听主将的消息,反正这些金兵是没了战意。
    不少人都萌生退意。这情绪作用到战场上头,可不就立马显露出效果来。那就如是将要塌陷的大堤,每一时每一刻都会被洪水一般的宋军冲刷掉一层又一层……
    完颜奔睹被韩世忠追的很是狼狈,但因为金兵已显出败势,他就是要退入人群中也不能避开韩世忠。
    韩世忠已经丢了完颜闍母,岂能再错过眼下的金环虏将?
    紧追不舍,手中铁枪化作光影横扫,不知多少女真兵将被他尽数挑下马来,打翻在地。
    杀声如潮,地面血水横流。
    很快这局势就已然倒向了宋军了。
    韩世忠杀得正须发皆张时候,完颜奔睹却注意到他的正前方,那几面朱红旗帜,然后是一顶顶铁盔,接下来便是头盔下的铁甲和身下骑着的战马。这是一支二三百人的铁甲马军显然是宋军,可他们自始至终都不见动静。因为距离有点远,完颜奔睹也没有办法看清楚面孔上的五官,但不用想也知道这支人马可不简单。
    想到线人传出的消息,是康王赵构要来应天府。那么很显然,眼前这支马军必是赵构所在。
    心中大喜道:“拿住了赵构,何愁南蛮军不乱?”
    当下口中喝呼,舞着狼牙棒拍马上前。就引着一二百骑直冲赵构而来。
    心中更是想到了当初的大鱼泺之战。
    那时候阿骨打还活着。闻知辽天祚帝在大鱼泺,就亲自率精兵一万人去袭击。以斡离不、蒲家奴率四千军兵做前锋,昼夜兼行,马匹大多疲乏,在石辇驿追上天祚帝时,军兵才到了一千人,而辽军则还有二万五千人。正在修筑营垒,斡离不、蒲家奴与诸将商议计策。耶律余睹说:“我军还未齐集,人马十分困乏,不能作战。”斡离不却说:“现在追上了辽主却不及时出击,等太阳落山后他逃掉,就来不及了。”于是金兵出战,短兵相接,辽兵把他们包围了好几层,两边士兵都殊死作战。
    天祚帝看金兵人少,以为此战必胜,就与妃嫔们都从高处的土山下到平地来观战。耶律余睹指示给斡离不看,说:“这就是辽主的旗帜华盖。如果聚集起来冲过去,就可以达到目的。”斡离不亲率骑兵飞驰过去,天祚帝这个不逊于宋徽宗的败家子望见大惊,随即逃走,辽兵士气大伤,跟着全军溃败。
    这与眼下的一战何其相似?
    虽然宋金两军悬殊远没有当年那么巨大,而赵构是一直都在那儿,而不是见战斗要赢了,就不以为然的带着女人大臣们上前围观。
    但完颜奔睹相信这最终的结果必然相同。
    刘正彦脸色一变,忙对赵构进言,“大王当速去,小将且去阻拦。”就是叫岳翻带人护卫赵构退走。
    岳翻也忙把目光看向赵构。
    后者看着杀来的金兵脸上没有半点惊慌,反而似有点跃跃欲试。
    岳翻自来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金贼主力已败,眼下不过是拼死挣扎罢了,本王何惧之有?”目光看向身边众人,赵构觉得这简直是让自己收揽军心的天赐良机。“祖宗得江山亦是百战功成,后辈子弟不屑,以至于叫塞外蛮夷逞凶于中原,此天下之耻也,亦我赵氏之耻也。”
    “本王惟祖宗谟烈昭垂,恨不能亲上战阵,血溅征袍,杀敌卫国,以叫天下人见我赵氏决心,雪此奇耻大辱。”
    “今日贼兵拼死袭来,本王左右将士不弱于金贼,何要避让?”
    “某昔年亦练有弓马,挽得强弓,骑得烈马。今日当与将士们并肩作战,齐心杀贼——”
    说着自马鞍边悬着的弓壶中抽出一张描金鹊画弓来,此弓张力足有一石,骑在马背上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弯弓搭箭的,可赵构却很轻松的就弯弓如满月,箭去若流星。
    他这具身体本就善射,在金营时候,与斡离不射,连发三矢,皆中筶,连珠不断。筶就是卜具,用类似黄牛角的弯竹。金人谓将官良家子,似非亲王,岂有亲王精于骑射如此?
    更别说眼下这具身体还有了bug,力气不提,只眼力就变强许多。
    弯弓一箭射去,直中百步外的为首军将。
    完颜奔睹眼看着自己已经引兵冲到百步距离了,那赵构竟然还没走,心中的欢喜已把眼睛都蒙蔽了。猛地见那被宋军簇拥在正中央的紫袍贵人从马边抽出弓箭来,心中直想这人要搞笑么,还没来得及发笑,就见一点寒星直扎眼前来,待要避闪已经不及。
    箭矢正中门面,“啊”的一声惨叫,人就坠下马来。
    被他带来的金兵一个个全傻眼了。可赵构这边,从刘正彦、岳翻二人往下,那一个个可不就打了鸡血一样,胸膛里热血沸腾,骨子里充满了力气。别说眼前的这一二百金兵,那似乎就是一两万金兵,他们也敢冲进去。
    “儿郎们,随我杀贼——”
    刘正彦一把将头盔攒到地上,披头散发,手舞一把凤嘴刀,拍马就冲了上去。
    岳翻年纪小小,更容易受到鼓舞,岂会甘心落在刘正彦的身后?嗷嚎一声,也驱马挺枪的直冲去。
    背后的宋军骑兵一个个疯狂打马,简直像是去晚了就会痛失十个亿一样。
    而这场就在赵构眼前的厮杀,那也是热刀切黄油,赢得干净利索。
    一二百士气大跌的金兵折损了五六十人,余下的全一哄而散了。
    “勿要停留,诸军再上前——”赵构手中握着一口宝刀,此刻刀尖朝下,尤在滴淌着鲜血。
    杀气腾腾的话语让刘正彦嗷嚎一声,只觉的赵构这命令十分够劲,太合他的心意!大吼一声,这好几年的郁气闷气悲苦,今日似也尽数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