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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沉香抬头,“您说!”说完赶紧走吧!
    沈敬重想了想,道:“这段时日,我是说,自北疆回来这几年,你可有不适?”
    沉香:“……”这是咒她呢?是吧?
    沉香道:“没有!”
    沈敬重微微低头,紧紧盯着沉香,“果真没有?”顿了顿,又道;“比如心悸、头晕什么的,都没有吗?”
    沉香抬手摁住抽动的嘴角,木木的回道:“都没有。”觉得自己语气不够诚恳,忍不住强调的点了点脑袋,“真的!”
    沈敬重:“这样……嗯!”
    沉香:这种遗憾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我没有病真是对不住哦!
    沈敬重心中到底是放下思量,说来也不过突发奇想,忽的想起这丫头警醒隐患之能,便想知道孔氏之事儿,沉香是否心有所感。如今看来,倒是他想多了。
    至于预警隐险之能,怕也是跟性命攸关时候才能发挥效用。这样思量过后,对沉香所能心中有数,沈敬重却也释然。
    毕竟,如孔氏所行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便是为着世子体面着想,也要行些个不善之事……
    想到这儿,沈敬重面色缓和,望向沉香,语气略带一丝温和,“即是如此,你且好生修养罢。”
    说罢,站起身子,立在原地,顿了片刻,忽的抬起手拍了拍沉香的脑袋,不等沉香反应,便飒然转身离去。
    沉香:……真是够了!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沉香鼓了鼓脸颊,低头看着自己腿脚,重重呼出口气。
    真想不明白国公爷怎么想的,这几年里,总是时不时问些奇怪的问题,这还算了,偏有些时候还总吩咐一些奇怪兮兮的话,什么嫌弃她板着脸不好看,便叫她每日嘴里横咬着筷子至两个时辰,嘴巴合不拢,每每险些口水溢出口外,偏秦东他们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觉得主子好奇怪好难懂肿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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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膝盖腿脚上到底伤的不重,沉香不过在床上呆了两日,便下床回去领了差事儿,陈氏原本略有微词,沉香无奈,蹦跳了给陈氏看,自己确实无碍,陈氏这才松了口。
    国公府中一如往日,孔氏禁足并未激起多大的浪花,府里诸人该如何还是如何,便是沈敬重也将孔氏抛之脑后,再不提及半句,只对儿子书信上说是孔氏染疾,须得静养,旁的且都隐瞒下来。
    一转眼,几月过去,沉水已是显怀不少,挺着个大肚子,走的虎虎生风,瞧着陈氏胆战心惊,连忙伸着手迎上去,嘴里忍不住叨叨道:“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慢着点儿吧!如今,你可不是一个人呢!小心着点儿,别颠坏我的外孙子哎!”
    沉水明艳容貌不改,当下一翻白眼儿,“看吧,看吧,我就知道,有了这小的,娘你便把握丢一边儿去了。我说,娘,合着我不是您亲生的吧!”
    陈氏接过沉水挎在胳膊上的包袱,作势轻轻拍了下沉水,嗔怒d道:“说的哪儿门子混话,你若不是我亲生的,那你肚子的肉跟我又有什么干系,我用的着这么着紧?还不是看着你……偏你是个没良心的。不过,今儿我得说说你,眼瞧着肚子越发大了,你不在家好好呆着养胎,跑回来作甚?女婿待你好,你也得替他想想,这是他头一个孩子,若是男的,便是长子,再是要紧都不为过,女婿嘴里不说,你可得长点儿心,再说,我不是跟你说了,有事儿叫丫头来叫我,我跑一趟也就是了,没得叫我外孙子跟着受累。”
    沉水连白眼儿都懒得翻了,有心想蹦两下给陈氏看,好叫她知道,自己壮实的很,可又怕陈氏一准儿得抽她,便忍住了,只叫陈氏扶着,两人往屋里走,一边儿发牢骚,道:“可是别提了,人家哪里还有心思管我们娘俩儿,如今鲁行眼里,只有他那隔房的伯母和表弟表妹,我跟我这苦命的孩儿,人家怕是早忘了。”
    这话说的,陈氏脸色立马掉下来,扶着闺女儿往炕上坐好,倒了碗糖水,递给闺女儿,看着沉水小口小口喝了,这才憋不住的问道:“你家里来人了?是鲁行的亲戚,不是说他爹娘早没了,这会儿又怎么蹦出个伯母来,还表弟表妹的,你赶紧给我说说,他们给你练字看了?”
    沉水放下碗,觉得肚子里暖烘烘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便把身子往后一靠,把憋了好些日子的话都倒给亲娘,“我还纳闷儿呢!鲁行跟我说过,他老家糟了灾,爹娘都没了,家里亲戚也疏远的很,没人乐意多出一碗饭来养他,他这才自个儿一路讨饭到了京里,好容易拜了个武师傅,学了些功夫,倒是机缘巧合,到了国公府里谋了份差事儿。可前几日,哦,十来日吧,家里徒然来了群人,老的老小的小,穿的破破烂烂的,说是鲁行的亲戚,还家里过不下去了,前来寻亲投奔的。我当时奇怪的很,可鲁行一见,几句话一说,便认下了她们一家子老小,我瞧着她们也是可怜,便叫了人给他们洗涮,换了衣裳,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我本想着,到底是鲁行的亲戚,虽说不甚亲近,可人家糟了难,求上门来,我家也不差这几张嘴,养着就是了,就是念着鲁行待我的好,投桃报李我也愿意不是。可谁想到……?”
    忽的顿住,沉水添了添嘴唇,探着脑袋瞧,嘴里问道:“娘,家里有吃的没有?我肚子饿了,先弄点儿叫我垫垫。”
    陈氏正听着呢,不妨闺女儿突然来这么一句,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起身从炕柜里取出两盘点心,往沉水跟前推了推,“喏,吃吧,这是你妹子带回来的,桂花糕和绿豆糕,都是你爱吃的,原是打算给你送去,这下倒是省的我跑腿了,赶紧吃吧,别饿着我外孙子。”
    沉水对老娘一口一个外孙子,真是无奈的很,可这会儿实在饿了,便只做听不见,一口气吃了五六块儿,喝了两碗糖水,这才长长出了口气,接着说道:“人接进来。我备了屋子,好吃好喝待着,衣裳鞋袜送着,日日肉食供着,先头几日,人家还对我感恩戴德的,感激的不行。我倒不觉的什么,不过为着鲁行,本分罢了。可谁承想,不过□□日,那家人便好似变了个样儿,嗯,也不是变了,兴许是本性显出来了。”
    陈氏连忙问道:
    “他么怎么啦?干了什么?”
    沉水道:
    “我家了日子,娘你是清楚的,说是不错,可也只能算是吃用不错罢了,便是鱼肉什么的,就是我,也不是日日都用的。他们刚来时候,我瞧着实在苦的慌,便吩咐厨房每日油水大些,可没成想,竟是补的太过,拉了肚子,请了大夫来,说是吃的太过,还是稍微清淡些好。我想着过了五六日,他们瞧着缓过劲儿来,便是嘴瘾也过得差不多了,便叫厨房换了菜,每日多弄些清淡粥食,不再全是荤腥,省的肠胃受不住。天地良心,我可真是一片好意,偏鲁行那隔房的伯母看着满桌子菜,摔了筷子,跑到鲁行跟前滚到地上哭闹,说是我看不起婆家人,苛待长辈,小气巴拉不舍得叫他们吃的好些,装了几日样子,便忍不住了,还说活不成了,侄子不愿意养着他们,想要逼死他们来着,哭着喊着说我不孝,叫鲁行给他们做主。哎呦——娘你不知道,人家那是说翻脸就翻脸呢,前天晚上我还给他们一人裁了件衣衣裳,那鲁行伯母还拉着我的手说我贤惠来着,不想睡了一觉起来,竟能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恶毒,可真是……”
    “她一个老妇能搁下脸面,闹腾不休,鲁行没法子,便叫厨房重又换了菜,我一看这样,也不愿多说当这恶人,便由着他们去了,左右也不差这么点儿,何况我还怀着身孕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可谁知他们压根儿不知适可而止,得寸进尺倒是干的不错,眼瞧着占了了上风,鲁行是个好说话的,便彻底变了嘴脸。家里做派倒跟老佛爷似的,稍有不悦便撒泼打滚,哭爹喊娘,老的糊涂也就算了,谁知她家小的也是……您不知道,我可是长了见识,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招呼都不打,推开门就往我屋里闯,眼珠子转的哟,跟进自个儿屋子似的,不是翻箱子,就是扯着首饰盒子瞧,丫头拦着她还上手推,说是”表哥的屋子凭什么不让看”,她那是看吗?明摆着是抢呢!瞧着好看的衣裳首饰便移不开眼,我屋里衣架上搁了件裙子,刚上身儿没两回,那丫头瞧着两眼放光,抢了抱在怀里就跑,丫头们拦都拦不住,偏人家还边跑边说“表嫂你怀了身子,身形不好看,穿了也是浪费,不如送给我罢。哎呦……给我气的哟!”
    沉水拍着胸口,这会儿想起来还气的不行!
    陈氏听到瞪大眼珠,再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人,连忙给闺女儿顺气儿,一边儿皱眉道:“女婿呢?他就不管管?”若是眼看着让闺女儿受委屈,可得叫当家的好生说说。,沉水又拿了块儿桂花糕,咬了口,“他倒是想管,可架不住他那伯母厉害呀!我怀着身子,生不起闲气,当差儿回来,家里人就跟他说了这事儿,他就去了他伯母那儿,可刚进去,我屋里就能听见那边儿又闹起来了,我没去瞧,丫头看了回来跟我说,他伯母抽了裤腰带要吊房梁呢!哭喊着说什么,家里穷,给闺女儿买不起花儿戴,也穿不了好衣裳,她是个没本事的,让闺女儿受了委屈,实在没脸面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陈氏是个女人,对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熟的很,当下一翻白眼儿,不屑道:“死成了?”才怪!
    沉水道:“那房梁高的很,搬了凳子她也够不着,不过拿着裤腰带往上头扔了两回,鲁行就连忙哄着劝着了。”因此,那老太太连上吊边儿都没挨上好么!
    陈氏:……我就知道!
    “后来呢,衣裳还回来啦?”
    沉水撇撇嘴,“哪儿能?鲁行那厮,不说替我讨个公道,听了回他伯母诉了委屈,竟还送了五两银子,说是叫表弟买衣裳,给表妹卖花戴。至于旁的,屁都没说一个。”
    “看你!”陈氏瞪了眼闺女儿,叫闺女儿收了粗鲁模样儿。只是她对女婿也是生出不满,“鲁行那小子,看着精明,不想也是个傻得!”
    欺负他媳妇儿,不给出气不说,竟还送了银子过去,这不是助长他们气焰,往后更是毫无顾忌欺负她闺女不是。
    沉水道:“谁说不是,偏他还跟我说什么,伯娘过得苦,便是看在她年纪大糊涂的份上,且多包涵一二,回头他再把没了的东西补给我。”
    这话实在放屁,他补给她?他的银子不还是她的,拿自个儿东西补给自个儿,当她跟他一样傻么?
    陈氏觉得回头得叫当家的点点女婿,这会儿倒是问道:“你就是因着这个,回娘家来的?”受了气把自个儿家让出去,闺女儿要是这么傻帽儿,她肯定得抽她!
    陈氏瞧着陈氏威胁眼神儿,拍了拍手上碎屑,道:“我有那么笨么?”
    陈氏吐槽:“我瞧着你也没精到哪儿去?”这会儿出来,他们拿你东西不是更爽快啦?傻蛋!
    沉水哪里不明白陈氏意思,当下笑了下,扬着下巴,道:“我把屋里里箱子柜子什么都加了两把大铜锁,屋子也给拿铁链子锁了去,甭说他们撬锁,就是拿把斧头,倒是砍砍试试?”累死她们也不成!
    陈氏嘴角一抽,“你把屋子锁了,自个儿回来,女婿睡哪儿?”
    沉水没好气的嘁了声,赌气道:“用不着我操心,自有他那伯娘表妹等着留他呢?说不得他心里美的不行,少了我,没人碍事了呢!”
    这话可是话里有话,陈氏一下子警醒起来,看着闺女儿刚不在意模样儿,恨恨的说道:“这是这么意思?你倒是赶紧说呀?可是女婿有了外心?”若真是如此,非得叫大儿抽死他个小子。
    沉水漫不经心,道:“他有没有的我不知道,只她那伯母表妹却是巴巴盼着当他当女婿和男人呢!”都不要脸的很!~陈氏真是急了,拍了下闺女儿胳膊,忙道:
    “你倒是赶紧说个明白啊,小祖宗?我求你上点儿心成不成?”
    沉水,道:“也没什么,原先我只想着他们见着好看东西就想要,我只当破财消灾。可是,不成想,他们倒是心大的很,我说那丫头怎么就稀罕我身上的东西,衣裳料子,发钗首饰,恨不得把我东西都拢了去,原来这小的,人家哪,是看上我的名分儿,看上我的男人啦。”
    陈氏直戳中心,道:“女婿是个什么意思?”
    沉水道:“他倒是躲着,可这事儿是躲着就能成的,人家有心,这事儿就没完。偏他还说什么,看在伯娘面儿上,我呸……都要抢我男人了,还给她个鬼的面子!”
    陈氏松了口气,男人不生外心就不是大事儿,又训闺女儿,”你傻呀,这会儿是赌气时候?人家都要打上门来,偏你不战而逃,真想把自个儿男人送出去不成?我可跟你说,但凡存了这个心思,就没有干不出的事儿,旁的不说,只一包药粉,便是女婿无心,也得捏着鼻子认下,到时候你就膈应吧?听娘的,赶紧回去。”
    再想法子收拾那些个恩将仇报的贱人!
    沉水老神在在,淡定无比,“怎么老说我傻?原来还说我像你,聪明的很呢!”见陈氏瞪眼,连忙道:“您放心,我心里有成算的,出门前我叫了人去告知他一声,您瞧着吧,下了差儿他指定往这来儿。”
    说理带着七分肯定,三分得意,虽说嘴上埋汰他,可对于自家男人,沉水还有有信心的,不过是有些生气他万分忍耐罢了。
    陈氏瞧着闺女儿并无担心之色,心下也放松下来,对着闺女劝道:“你既然心里明白,娘就不多说了,只你记得,便是心里有气,也得暂且忍下,这时候万万没有把自个儿男人往外推的道理,先解决了那贱人,有什么过后再算账也不迟。”
    沉水点头,“我知道。”
    母女俩说这话,忽然听得外头一阵喧哗声,陈氏疑惑打开窗子,往外看去,便见自家门前立着老少两个女人,随时布衣打扮,却是齐整的紧,那妇人头上戴着一对银钗,年轻的女子更是戴着一对金丁香的耳珰,看着整齐的很。
    不过,这人……她不认得呀!
    “这是谁呀?咱家没这亲戚呀?”
    “哪儿呢/"沉水探头看去,一见那两人,当下皱起眉头,”咱们自然没这亲戚,这般要命的亲戚,也只有鲁行家供的起了。他们可真行,我都躲了出来,她们都敢撵到咱家来,看来,真拿我当软柿子啦?”
    “是她们?”陈氏也是竖起眉头,可这会儿院子里有人探头探脑的,不欲叫闺女儿叫人看笑话,陈氏满心不情愿的请了人进来,关起门来,自说自家事儿。
    给俩人倒了杯水,陈氏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您来我家,可是有什么事儿?”没事赶紧滚罢!天知道,若不是使劲儿忍着,她最想干的就是挠花这老妇身后那丫头的面皮。瞧瞧,自进门,眼珠子就不消停,等着内室的眼神儿……啧啧,果真没教养的很!
    王老太自是看出陈氏冷淡,可这又算得了什么,一想到她那远方侄儿家中丰厚家产,心头火热无比,面上露出一抹笑容,道:“我到京里也有些时日,沉水身子不爽利,平日行儿家里,我不得不多操些心,省的累着沉水不是?也是我疏忽,到了今日才来拜访亲家,失礼之处,还望亲家不要怪罪。”
    陈氏瞅了瞅两手空空的两人,嘴角不经意的撇了撇,回了句:“呵呵!”真想喷你一脸,忍的好辛苦!
    王老太可不是来交好的,觉得算是客套过后,这会儿便直入主题,拉着自家闺女儿的手,把她拽到身前,笑着说道:“今日来是跟亲家商量个事儿。沉水怀了身孕,身子不舒坦,也没个精力照看行儿,我这老婆子瞧着,真是心疼的紧。这是我小闺女儿,才满十七,平日里性子乖巧老实,同沉水很是要好,行儿同沉水待老婆子好,我心里感激的很,实在无以为报,我想着就让闺女儿替沉水伺候行儿,当我家报恩不说,也能叫沉水丫头轻省些,静下心好生养胎,给行儿生个漂亮闺女儿,亲家看着如何?”
    第40章 纳妾
    如何?
    呵呵,真有你的!
    沉水轻轻摸了摸肚子,呼出一口浊气,下了炕,随手掂起屋角那根很是趁手的烧火棍,满脸杀气的往屋外走去。
    ——她真是听不下去啦!今儿非得揍死那俩贱人,她的银子都花到猪身上了啊啊啊!养出个白眼狼来,不撕了她们先对不住自个儿!
    刚走到门口,抬手要掀开帘子,身后忽的传来一阵力道拉扯,沉水惊了下,耳旁徒然听道:“大姐,是我,是我,沉思啊!你先消消气,消消气,你这么……伤着我侄儿可怎么办哪?”
    笑嘻嘻的说着,沉思一边儿不着痕迹的从沉水手中接过烧火棍,对着瞪眼看来的沉水咧嘴笑了笑,满嘴说着好话儿,扶着沉水往炕边儿走,心里头暗暗松了口气。
    刚才到了院门口,见着俩生人被他娘给请进去,瞧着他娘模样儿还是不情不愿的,顿觉这里头肯定有事儿!他起了狭促心思,也不急着回家,只躲在墙角外头听里头动静,不过几句话他心里已是知道了个大概,再往内屋里一瞧,自家大姐挺着个大肚子就要发飙,可是吓了他一跳,这么大的月份儿了,大姐这火爆性子,若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这可是她亲姐啊!
    待先稳住沉水,沉思倒了杯热水,试了试温度,递了过去,看着沉水仍是一脸怒气,赶紧笑着哄道:、
    “大姐,你消消气啊!咱娘在外头呢,还能让你吃亏不成。不过俩拉皮条的,跟她们置气,可不是掉分儿的紧,不值当的。再说,我姐夫也不是那样的人,听她们说那话,只想着做白日梦呢!你可千万甭当真!孕忌多怒,为着侄儿,您也得悠着点儿不是!”
    当然,若是姐夫当真有了外心,他们兄弟也不是摆设,手段轻重自有他受着。只是这话就没必要跟大姐说了。
    沉水也是气的狠了,这会儿狠狠喘了几口气儿,摸着自个儿肚子,渐渐换了情绪,只是面带思量,低头闷不吭声。
    再说外头,陈氏听了当即一愣,觉得自个儿许是听错了,可看着王老太拉着她闺女儿的手笑的一脸褶子,更可恨这丫头羞答答垂着眼,满脸的欢喜毫不遮掩,直把陈氏险些气了个仰倒。
    世上竟有这般无耻之人?
    陈氏狠狠压了口气,并不理会王老太母女二人,这左右扭着头寻着什么,忽的,陈氏起身走到东墙边儿上,从手探进去,拽出跟大腿粗的棍子,提在手里,转身对着惊讶不解的王老太微微一笑,然后脸色徒然一变,恶狠狠的叉腰斥骂,道:“杀千刀的贱人,一家子的白眼狼,你们这起子不要脸的,吃我闺女的,穿我闺女的,住我闺女的,竟还不知羞耻的肖想我闺女的男人,感情是我闺女儿待你们太好了,惯的你们心忒个大,怪道你们一家子遭难,旁人怎的无事,可见老天爷长眼,专惩你们这些个脏心乱肚肠的黑心货。门口喷粪的东西,怎么着?打量我闺女儿好性儿,欺到老娘家里来了。今儿老娘若是不好好招待你们,倒是对不住你们这番龌龊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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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屋听墙角的沉水再忍不住,一把甩开沉思,掀开帘子,扬起声音高声道:“娘,何必多说,畜生如何听得懂人言,只管揍她们便是,有个什么我担着就是。”
    王老太早变了脸色,面露惊恐,却是强作镇定,道:“你这是要做甚?老婆子好歹也是行儿的婶娘,再没有媳妇儿娘家动手欺负的道理。原以为你家姑娘是个好的,如今看来,真真个妒妇,倒是委屈了我家行……啊……你真打……哎哟!”
    话到一半,徒然一声嗷声惨叫,却是陈氏等不及动手,挥着木棒狠命揍开王老太母女,只打的王老太母女鸡飞狗跳,左躲右闪,惨叫连连。
    沉思也没闲着,早看着老娘跃跃欲试时候,便不动声色的走到门前,从里头插上门闩,笑嘻嘻的瞅着陈氏发威。
    甭看老娘气势非凡,实则手下力道并无过分,那木棒是个空心儿的,打在身上也疼不到哪儿去,不过,解气倒是真的。
    沉水一旁看着,便觉如此。
    说实话,早想揍这些个白眼狼儿,不是瞧着鲁行面儿上,凭她的性子,早忍得受不得了。
    门内哭爹喊娘,王老太看着老胳膊老腿儿的,嘿,这会儿倒是灵敏非常,一蹦三尺高,只是陈氏手中棍子仿若张了眼一般,她往哪边儿躲,棍子就往那边儿戳,打在身上只叫她呲牙咧嘴,实在受不得。王表妹抱着头嗷嗷直叫,胳膊上雨点儿似的疼痛传来,心里一急,闭着眼抬手一抓,想也不想便拉了王老太挡在自己身前,口中一边儿嚷嚷道:“哎呦,哎哟,疼死我了,娘呀,你快替我挡着点儿,挡着点儿呀,……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