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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顿了下,瞥了宝儿一眼,可怜巴巴的道:“
    你第二个……“
    她就知道,她家的男人都把亲娘搁到第一的位置,她顶多算第二。
    不过,她心里她娘也是第一就是了。
    宝儿暗暗叹了口气,道:
    “你错到哪儿了?”
    贝儿一见亲哥这么说,顿觉有门,把手里东西一扔,老老实实的坐好,端正的道:“行为无状,是我冒失了。”
    还好有救!
    宝儿眼神和缓了些,道:
    “你既知晓这些,想必心中有数,你跟翟小子青梅竹马,彼此性情相投,这门婚事儿,原也是看在他不会让你吃了委屈的份上,爹娘才应下的。你是我妹子,可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凭着翟小子对你一番心意,换做是我,定然做不出来,他从小时便宠着你让着你,年日久了,越发纵的你厉害,如今——咱们家里既欢喜又不免担忧。“贝儿疑惑的眨了眨眼,欢喜她得了好亲事儿,日后日子好过,这她知道,可担忧?担忧什么……
    宝儿微微勾唇一笑,不急不缓的说道:
    “翟小子心里有你,乐的纵的你如意欢喜,只是一个人心中的热情总不会永不干枯,你挥霍的多了,他留的便少了,眼下少年情浓,自然说什么都是好的,只是一年之后,两年时候,十年,二十年之后呢——当激烈如火的感情退却,你当真能保证翟小子一世不变心么?”
    贝儿渐渐掩下笑意,神色肃正起来。
    “……便是我是你同胞的哥哥,身为男人我亦不敢保证,会对着一个女人一世不变的爱恋,若是有那么一日,翟小子再想起今日之事儿,你当他会如何做想?”
    淡淡的疑问,只叫贝儿脸色不好看的紧。
    宝儿只当看不见,掩下心中的微微心疼,继续道:“老话说,未雨绸缪便是这个意思了。我是你哥,自然只有盼着你一世安好顺心如意,只是贝儿,你是我嫡亲的妹妹,哥哥宁愿看你心中周全思量,也好过万一之下的不知所措的为难。你明白么?“傻妹妹,过日子两情相悦自然是好,可生活也是需要用心周全的,尤其往后便是亲王府一府的当家主母,享受了荣光,自然也要承担起责任。
    是,翟小子心疼贝儿,自然可以为之分担,可这般下来,自家妹子不就让养傻了么?
    倘若有一日,他不愿分担,觉得累了,丢了妹妹,贝儿你该怎么办?
    男人总是理性多于感性,寄希望于男人虚无缥缈的感情,自来不是长久之计。
    静静望着垂首沉思的妹子,宝儿眼中划过一抹温情。
    贝儿,你的日子只有靠你自己撑得起来,若不想有朝一日翟小胖变了心冷了情,你就要自己去想,去琢磨,去经营,好生用心,让他离不得你,让王府离了你便再不能如意,让翟小胖离了你便抓心挠肺,深思不熟……不要只做他掌心呵护的娇姑娘,而是做个同他比肩而立的女人,同他携手一世,旗鼓相当的当家主母。
    男人的宠溺是裹着蜜糖的□□,当你察觉时,已是毒入骨髓,再不可救了。
    贝儿你可知道——
    缓缓起身,不再打扰陷入沉思中的贝儿,宝儿缓步走到门口,又回头望了眼,随即微微一笑,大步离去。
    转眼间到了出嫁日子,沉香搂着闺女儿睡了一夜,天色还黑的沉沉一片时候,贝儿主院里头已是亮了光色,丫头婆子来往行走,却忙而不乱,悄无声息。
    屋子里,给闺女儿亲手洗完澡,推着贝儿坐在梳妆台前,沉香坐在一旁,笑着看着闺女儿上妆。
    贝儿脸蛋儿本就想极了沉香,白瓷似的,透着日头跟透明一样,眼下又薄薄的上了层粉,衬着大红的口脂,端的是清丽明媚,只看得一旁陪坐的小孔氏母女,眼中都忍不住晃了晃。
    沈如碧砸吧砸吧嘴,嘟囔道:“要是我成亲那日,有这么好看就好了。”
    说着,指着上妆的丫头,冲贝儿谄媚的笑道:“小姑姑,这丫头……您不带走的,是吧?”
    贝儿抽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无情的打破大侄女儿的幻想,“要带走的。”
    沈如碧笑容一垮,默默的坐回去,垂下脑袋,随即又抬起,笑呵呵的道:“小姑姑,侄女儿祝您新婚大喜,等到侄女儿成亲那日,您让这丫头也给我上的美美的妆,好不好?”
    沉香忍不住笑开了去,好一通嫁女的惆怅再凝不起来。
    小孔氏听得险些岔过气儿去,恨恨的捶了闺女儿一下,没好气的道:“你个孽障,脸皮都能糊城墙了,什么婚事?可真敢说,八字没一撇的,你操的哪门子的心?”
    屋子里只几个主子,丫头刚给梳好了头,早就知机的退了出去,沈如碧再没顾忌,索性仰着脑袋,理直气壮的道:“我这叫未雨绸缪,怎么了?娘您给我相看婚事儿,我早晚不得嫁,又没外人听见,实话还说不得了。真到那成亲那日,我不得好好上妆,看看……小姑姑都长得这般好看了,还不是得上妆,看着跟瓷娃娃似的,我虽不能跟小姑姑比,可也得想法子不是,能好看几分是几分,男人最先看的不得是脸么?任凭我如何贤惠,若是长成个夜叉模样儿,您看他还乐不乐意理会?"小孔氏:……说的是出格了些,可都是大实话呀!
    哪怕是小孔氏,也不能硬着头皮说不对呀!
    搁到外头的规矩是一回事儿,私下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这时候说假话,万一闺女儿当了真,不是坑了闺女儿么!
    是以,小孔氏竟无言以对。
    贝儿早揉着肚子笑的抽过去了。
    沉香笑了好一会儿,才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笑眯眯的朝沈如碧道:“如碧说的很是,女子虽讲究个德容言功,可容貌也得好生保养着,我那儿有几张养颜美肤的方子,回头你们娘几个都抄了来,自个儿留着用。”
    沈如碧乐呵呵的冲她亲娘使了个“看吧,我说的没错吧!”的眼神儿,咧着嘴冲沉香道:“谢祖母赏。孙女定会一日不落的好生用着,保准往后出了门,美得相公眼都不眨。”
    不然,可不就辜负了祖母一番苦心。
    沉香又笑翻了过去,拿着帕子捂着眼角,花枝乱颤。
    小孔氏:……
    小孔氏捂着脑门,气的直抽抽,这糟心的闺女儿,早知道是这份儿德行,干脆塞回肚子里算了,哎哟——气的她肝疼儿!
    第178章 数银子玩儿
    挥着手绢儿送走了倒霉闺女儿。
    知晓成了礼,沉香简直忍不住喜极而泣。
    太好了,到了这一步,再不用担心闺女儿让人反悔。
    就是翟家发现……呵呵,也是不成了。
    真是不能更开心。
    欢喜的哭的停不下来的沉香,拽着她男人沈敬重的袖子,连着一夜都不能合上眼。
    连着清早时候好容易睡了过去的时候,都忍不住要笑几声。
    沈敬重瞧着自家太太一直勾起的嘴角,眼中笑意弥漫了整晚。
    明明是心疼闺女儿,偏又非要招贝儿炸毛,嘴里满是嫌弃,心里却是忍不住挂念!
    这对母女,也是够愁人的了。
    尤其,贝儿回门时候,一双眼作死鱼状,任沉香左撇右挪的,紧紧的叮住,片刻不离,只瞅的沉香忍耐不住,道:“想说什么的就说?这么看着我,怎么瘆得慌!”
    贝儿嘿嘿直笑,“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娘心虚才觉得瘆得慌罢。”
    “屁——”
    沉香一个白眼儿送给闺女儿当见面礼,瞪大眼睛,道:“你少诬赖我,偏你娘行的正坐得端,就是想心虚都没地儿虚去。”
    “呵呵!”贝儿心道自个儿信了才是有鬼,
    “我出门那天,娘高兴的一宿没睡罢?”
    简直猜的跟看见似的。
    “胡说——”
    觉得闺女儿来者不善,沉香死不承认,一脸正色,断然道:“再没有的事儿,你娘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最是心疼你不过,眼瞅着你都是别人家的了,我难受还来不及,是了,我是一宿没睡,那不是心疼难受的么?”
    贝儿不信的挑眉,“不是想着这倒霉催的混账终于要去祸害别人家,您觉得自个儿解脱了轻松了开心的不得了?”
    简直说出她亲娘的心声。
    可惜,不能认呢!
    沉陷坚定的摇头,就是不承认,以为她不知道,死丫头指定是想秋后算账,这德行……这丫头,可是忘了她可是她亲娘!
    紧紧的盯着亲娘看了半晌,偏沉香功力高出一筹,一双相似的眼眸中的真诚简直满的快要溢出来,到底,贝儿败下阵来,“哼——”
    这次饶了娘了,只让她下回逮住证据再说——
    沉香眨了眨有些酸的眼睛,哎哟,闺女儿到底是嫩哟!
    插科打诨了一会儿,贝儿一屁股挤在沉香身边儿,一边儿颠了颠儿,开口道:“娘,我有话跟您说。”
    闻言,看了眼闺女儿的脸色,沉香挥手叫众人退下,只娘俩屋里呆着,这才问道:“怎么了这事,你说——”
    贝儿敛下脸上的嬉皮笑脸,肃整了脸色,看起来整个人都凌厉起来,“得空,您跟我姑姑叨一声,叫她好好管管家里,旁的且不提,只我令表弟年纪尚小,没得叫那起子混账拖累了前程。”
    沉香眉目一凛,眯着眼沉思片刻,却是慢吞吞的问道:“这话说的,冷不丁这么一句,倒是说个清楚啊,是哪个犯了糊涂?”
    就是要收拾也得有个人顶出来不是!
    贝儿冷哼一声,不屑的勾了勾唇,道:
    “还能是哪个?自然是姑姑家大少爷的媳妇儿,田家出了门子的姑娘,于家的大少奶奶。”
    名头倒是挺多,不过——
    “具体点儿!”
    贝儿从善如流,言简意赅,道:“那姓田的女人的陪房,打着于家的旗号,外头放印子钱,如今可是赚了不少呢!”
    沉香闻言,神色终是冷了下来,
    “你姑姑、姑父都不是这样的人,断然不能干这要命的事儿。”
    他们没那么蠢。
    贝儿耸肩,道:“所以啊,我说是姓田的,打着于家的旗号么@”
    沉香直接问道:“那银子呢?到了谁得手里?”
    贝儿道:“田氏拿了四成,余下六成给了田家。”
    沉香眯着眼,笑道:
    “倒真是个孝顺的。”
    “可不是!”贝儿赞同的点了点脑袋,“就是于让那小子当了冤大头,凭白替田氏担恶名,现如今,怕是还蒙在鼓里。”
    银子一点儿没拿到,偏名声叫外头人恨得不知踩了多少脚了。
    可不是冤的厉害!@
    沉香道:“多长时日?她放了多少?”
    贝儿道:“得有一年多了罢,放了有万把两银子,如今挣的得有五六万两,她倒是做的隐秘,若不是有苦主还不了银子,叫人强抢了闺女儿抵账,那人气不过一头撞在墙上,闹将出来,如今也不能叫人发觉了。”
    沉香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了,一会儿请了你姑姑来,当面提个醒罢,这件事儿咱们很不必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