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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等待他们蛇毒发作?还是畏惧食人蜂不敢靠近?
    雪生等人显然也很奇怪为什么那些追杀者都跟着他们跑到这里却放弃了追杀,有几人看向那些在蜂巢上爬来爬去的食人蜂,眼中渐渐绽出光芒。
    “这里有食人蜂,他们不敢过来!”雪生激动地小声喊。
    “可如果他们朝这里投掷长矛……”
    “天黑,洞口小,除非他们靠得近……他们根本不敢靠那么近。”另外一名男孩也兴奋了。
    “那他们也一定不敢在外面守很久,哪怕最勇敢的战士也不敢在夜晚的草原停留那么长时间。”叫飞雀的少年也开口道。
    “对!我们只要等到大战大人回来。”
    “你们忘了还有毒蛇吗?”被毒蛇咬伤的人呻吟。
    “毒蛇?”雪生脸色一变,“追捕我们的人是蛇人族?”
    “彘族,郝拉族,红狐族,如今又多了蛇人族,他们是想把我们原际部落的人都杀光!”男孩悲愤道。
    严默一直没有说话,就在旁边静静听着。
    雪生等人似乎也忘了这名奇怪的白头人,只顾说自己的。
    红翅和飞刺回来,告诉他,那些人类开始后退,附近有很多活着的肉出现。
    严默没有意外,雪生他们和那些追杀者引起这么大的动静,如果没有引起那些野兽注意才奇怪。
    “那些人退了,附近有野兽,先把火堆点起来。”
    严默声音不高,可原本在说话的众人却全部闭上嘴看向他。
    雪生更是慌忙道:“我去点火,我带了能打火的石头。”
    严默点点头,“被蛇咬伤的人全部站到我面前来,把身上的兽皮都脱了。”
    所有人又一起看向严默,尤其被毒蛇咬伤的人。
    “你、你要做什么?”一名被毒蛇咬伤的男孩跨前一步,犹豫地问。
    严默就吐出五个字:“救你们的命。”
    火堆总算升起,所有人看到火光的一瞬间都松了口气。
    严默为了不浪费生命赐福的次数,就指点他们互相帮忙,先互相找伤口,找到了就按照他说的尽量截住毒血往心脏流动,然后由他亲自动刀划开他们的被咬伤处,再教他们怎么挤出和吸出毒血。
    “这几天嘴巴里面没有伤口,牙齿没有流过血,舌头和嘴唇没有生过溃疡……就是没有肿包破口的人,可以用嘴巴吸出你们同伴伤口处的毒血,吸出来的毒血不要咽到肚子里,全部吐出来,有口水也不要吞咽,等吸出来的血液颜色转红就可以,然后到我这里领盐水漱口。”
    “这是可以治疗蛇毒的药草,把它嚼烂了敷在你们的伤口处。另外,系的那些草绳记得隔一会儿就松开一下再系上,如果你感觉疼痛已经止住,或者肿胀开始消失,就不用再系草绳。”
    严默又捡回被他杀掉的毒蛇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这是蝮蛇的一种,等天亮,大家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蓍草。”
    根据这里的地理和气候,像蛇灭门、东风菜、半边莲等对治疗蛇毒有奇效的药草在这里发现的可能性不大,但高山蓍草之类比较耐寒又喜热的植物则很可能长得到处都是,还有苍耳草说不定也能找到。
    严默把蓍草和苍耳草的外形大致描述给所有人听,有人听了觉得耳熟,只等明天天一亮就赶紧出去寻找。
    严默做完这些就像完成任务一样,安排了人轮流在洞口值守,回到蜂巢旁边倒头就睡——他会更注意如何求生和自保,但不会让自己每天都活得那么紧张。
    觉得自己只是在做任务的严默没有发现,虽然他的话不多,对雪生等人的态度更能说得上冷淡,但雪生等人看他的目光却从陌生、害怕、怀疑渐渐转变成敬畏和信任,对他交代的事情更是在尽他们最大努力想要做到最好。
    严默睡了,雪生等人连交谈都全部停止,直到原战回来。
    原战听到他们被袭击也没感到很惊奇,他们本来就每天都生活在危险中。
    “被抓走两个人?”
    “是。”雪生痛苦点头。
    “你们看到蛇人族的人了吗?”
    “没有。”回答的是另一名留在洞里的男孩云,“大家都知道蛇不会主动咬人,因为它们不喜欢吃人。可之前那么多蛇跑进洞里,还咬伤我们,这太奇怪了。除了蛇人族,没有其他部族能做到这种事。”
    “蛇咬了你们?毒蛇?”原战脸色一变,立刻看向蜷曲在蜂巢旁睡得贼香甜的严默。
    “没有人死!”云又是高兴又是有点畏惧地道:“那位白头战士救了我们,他就像祭司大人一样,懂得药草,他还教我们怎么救被毒蛇咬伤的人!他、他很……!”
    男孩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急得抓耳挠腮,他还把自己被毒蛇咬伤的地方给原战看,“他身上藏了好多药草,涂了这些药草,伤口就不疼了,我还以为自己肯定要死了,族里以前被毒蛇咬伤的人很少人能活下来,可是我们都活了!白头战士说我们都不会死,他让我们明天出去找草药,说找到那几种草药,以后就不怕毒蛇了。”
    原战拍拍男孩的肩膀,让他和其他人一起去处理他带回来的猎物。
    原战在严默身边坐下,当他目光在对方右大腿上扫过时,立刻曲起腿遮住了其他人偷看严默的目光。
    严默感到身边有人,立刻从沉睡状态恢复到清醒。
    “你的伤口已经长好。”原战看他醒来,在他耳边低声道。
    严默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右大腿,果然没有摸到任何异常,他被毒蛇咬伤、被他自己划开的伤口已经长好,而因为蛇毒造成的肿胀和疼痛也已全部消失,再看其他人,中毒症状仍旧比较明显。
    “你怎么回来这么迟?我还以为你也被人盯上了。”
    原战摇头,“蜂卫发现的应该是两批人,但它们不会分辨。一批就是袭击你们的人,对方大概从原际部落一直跟踪我们到这里。还有一批则是彘族大巫那些人和一队拜日族战士,我看到的就是他们,拜日族战士抓到了彘族大巫,把他们带回了他们的临时住地。”
    “你被拜日族人发现了?”
    原战再次摇头,他没有被人盯上,也没有被人发现,他回来迟是因为他在观察敌人并偷听了一些事。
    “你不是很好奇那个草滩下面有什么吗?彘族大巫用那个秘密跟拜日族战士交换,让拜日族战士把他们送到彘族住地。”
    “送?”
    “拜日族战士抓住了彘族大巫,那大巫不想死,也不想部族的战士成为奴隶,就把草滩下的秘密告诉了拜日族战士一半,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严默一听到草滩秘密,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当太阳消失的那天,月亮从水里升起。”
    “……嘛意思?”
    原战一脸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的表情看他。
    严默摸下巴,“太阳消失,日食?月亮从水里升起,水潭里的东西像个月亮,会发光?”
    “日食是什么?”
    “就是太阳消失的意思。”
    “太阳真的会消失?!太阳不是父神的化身吗?”原战难得地瞪大眼睛。
    “不会,那是一种正常天象……这种事越解释越多,反正你只要记住日食和月食都是正常事就行,你想父神母神总要有休息的时候吧?就算他们是神,也需要出门转转见见朋友或在家睡觉之类。”
    原战深觉有理,“彘族大巫肯定不知道这点,我猜他根本不相信太阳会消失,所以他才会跑去草滩挖宝。”
    “他跟拜日族的人提到草滩了吗?”
    “没有,彘族大巫跟你一样狡猾,他只说原际部落的住地里有宝贝,然后又跟拜日族人说他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要到彘族住地才肯跟他们说。”
    严默发觉原战在看他,了悟,“我也不知道哪天是日食,与其无谓等待,不如先去救人。只要彘族大巫还活着、只要还有人知道那后半句话,我们总会问出来。”
    原战扯了扯他的皮裙,“就算被人弄走,我也会把它抢回来给你!”
    严默一把夺过自己的皮裙,眼皮一撩,“你可以滚了。”
    原战滚了,没说自己听到的另外一件事,也是拜日族突然出现在原际部落地盘的原因。
    次日,那些跟踪的人没有再出现。
    “他们大概以为我们很多人都被毒蛇咬死了,他们又已经抓到两名女人,再冒着被食人蜂攻击的危险跟着我们不划算。”严默随口道。
    “我们得加快速度。”原战没有说要回头救那两个女人。
    严默自然更不会主动去提。
    由于刻意寻找,加上有人有印象,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类似高山蓍草的植物。
    为了确保不出错,严默使用指南第二条生物指南确定了这种植物确实就是高山蓍草,药性也和他所知道的一样。为此,他被加了5点人渣值。
    有了可以治疗蝮蛇之毒的蓍草,严默和原战就不用再担心男孩云等人的安危,原战途中把这些男女藏到了一个只有原际部落战士才知道的秘密之地,便立即和严默加快速度向草原深处进发。
    原战看着跟在自己身边一起奔跑的少年,忽然发现少年似乎比以前又高了一些,漂亮的肌肉曲线也已出现,在他跑动时,这点非常明显,就像那些奔跑在草原和丘陵上的小豹子。
    一只白头小豹子?原战莫名其妙地勾唇笑了起来。
    “小心!”严默突然大叫。
    “砰!”原战一头撞在了一堵风化的岩石上。
    严默嘴角抽搐,那声音听着都让他觉得浑身骨头都疼。
    原战整个人陷在岩石里好半天没动一下。
    严默上前,戳了戳他的背部,忍笑道:“还活着吗?”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时时刻刻都像是在警惕着周围的原始人竟然能干出这种不看路的蠢事,就这么急着去救自己的族人吗?
    原战把自己从岩石中拔了出来,抹抹脸,面无表情地转了个方向,避开岩石,一言不发地一挥手,表示跟着他继续前进。
    严默无语万分地跟了上去。
    一处背风的山谷中。
    狰和其他战士一起看着老祭司秋实。
    老人起身,对众战士摇了摇头。
    “秋实大人!酋长他……”猎满脸悲痛。
    “你们离开,我和酋长有话说。”老人挥了挥权杖。
    狰和猎互看一眼,他们不想在此时离开酋长,但老祭司的话他们又不能明着不听,只能点头让出地方让两人说话。
    老祭司一直等狰和猎他们走远,才在酋长的身边坐下,直接道:“母神已经在迎接你的路上。”
    原际部落的酋长壕,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很清明,但脸色却极为灰败。
    “狰和猎他们想带领战士打回去,夺回部落住地。”老祭司缓缓开口。
    “你不同意?”酋长壕似乎并不意外。
    “郝拉族和红狐族为了盐可以答应彘族一起攻打我们,其他部族呢?我部落的狩猎地盘一直被其他部族眼馋,一旦我们离开那片土地,他们绝不会再让我们回去。”
    “你想让狰他们带着部落去别的地方?”
    “不是狰,他和猎是最好的战士,但不能做酋长。”老祭司说出了自己谈话的最终目的,“我们必须保留足够多的种子,才能积蓄力量在以后回来。如果把部落交到狰手里,他会带着剩下的战士和彘族不死不休,我是部落的祭司,我必须为部落的存留而考虑。”
    壕闭上眼睛,“不,部落必须交给狰,只有他才能让所有战士敬服,其他人都不行。至于你说的保留力量一事,我会跟狰说,他不是为了复仇就蒙蔽眼睛的鲁莽野兽。”
    老祭司脸色难看,“你不在了,没有人可以再压制住他,如果他一心想要复仇,谁能拦住他?我,其他长老,恐怕没有一个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