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冰镇绿豆汤清甜可口,可解暑意,劈头盖脸地淋了钟训一头,发丝都冒着凉气。
不止他傻在原地,在音乐室的所有人都傻住了。
那个被他们欺负了一年,总是哭哭啼啼的特优生柳可可竟然泼了钟寻。
她疯了?
“你他妈的……”钟寻瞬间暴怒,整张脸都难看得扭曲起来,举起拳头就要揍她。
他简直像是发疯的狮子。
面前的柳可可咬着牙,豆大的泪珠在眼眶滚动,没退一步,硬生生地要接过他的拳头。
“又他妈的是谁?”
钟寻刚跨出一步,不知被谁绊倒在地,骂骂咧咧地爬起来。
一杯冰镇绿豆汤又淋了下来,比起刚才,这一次优雅得多。
晏夏抬高手腕,将喝了一半的绿豆汤缓缓地倾倒下来,准确无误地从钟寻的头顶淋至下颌。
她表情冷静到冷漠,像是正在做实验,精准到一丝不苟。
直到杯子倒空,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不是钟寻不敢反驳,是因为晏夏太有压迫感了!一时间,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愣愣地看着晏夏。
晏夏捏捏空空的杯子,微笑起来:“说话这么脏,我替你洗洗嘴。”
又是这个疯子!
前几天这个疯女人把蛇塞进他衣服,现在又把绿豆汤倒他。
他一个b级,这学校谁不对他服服帖帖的?钟寻这辈子最受气的两次全是晏夏害得,他杀了她的心都有,恨不得食之血肉。
钟寻狠狠地擦了一把脸,咬牙切齿道:“阮甜甜,你等着……”
就算她是a级的女朋友,他也要弄死她!
晏夏回以微笑:“好啊。”
她倒是不怕,按这剧情走,他能活过一周?
钟寻被晏夏绊了一跤,趔趔趄趄地走了,001凝视着他的背影,叹息道:“怎么能弱智成这样?”
小说中设计的人物,在现实中立体起来都显得过于滑稽,类似于无限流中第一个大喊放我出去,至死都以为是拍节目的炮灰,恐怖片中最爱尖叫的人物……
晏夏:“你问我?”
001在心中默默为钟寻点蜡。
两人把地板弄脏了,去卫生间拿了拖把。柳可可眼睛还是肿的,边拖地边小声地说:“谢谢你……甜甜。”
泼钟寻的是她自己,又不是晏夏。
晏夏没抬头:“谢我做什么?”
面对晏夏这一副冷淡的态度,柳可可没有气馁,反而心中涌上感激之情,侧过头去看晏夏,她正在认真地拖地,侧脸的线条优美流畅,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像是漂亮的画像作品。
不少人都觉得晏夏很漂亮,可都觉得她冷冰冰的,对所有人都没什么好脸色,说两三句话就嫌烦。
柳可可看着晏夏,情不自禁地说道:“都是胡说……”
晏夏抬起头:“?”
柳可可又笑了笑,这一次笑得很开心。
………
活动定在周五,鲜艳的玫瑰花沿着红毯摆了一路,无数豪车整齐有序地停在校门,来参加这次活动的宾客都是学生的父母,他们有些是商界大亨,名流人士,在某个领域中占据金字塔顶端。他们推开门优雅地下车,就有一群围在校门的记者簇拥上来,刺眼的闪光灯一次次落下。
他们习惯这样的凝视,从容地点头微笑。
路过的行人投出艳羡的神情,毕竟这所学院只招精英,像他们这种普通人的孩子自然没有福气。
行人啧出一声:“不愧是洛施特学院啊……”
洛施特学院进行的全网直播同频道地录制下这一幕。
雪煎人寿:天呢!刚刚那个应该是柳大影后吧?她最近的电影我看过…
tomorrow:好多明星啊…还有一些在经济频道看到的大佬,不愧是洛施特学院啊!
琉璃口:啊啊啊啊啊!刚刚那个是沉蜀时吧!顾锦城也来了!!!好帅啊!!
天才女子:好帅啊!!这身西装太好看了!
我爱吃大面筋:……弱弱问一句,沉蜀时我知道是谁,国内最大的医药机械企业老板嘛,年年福布斯富豪榜,但是顾锦城是谁啊?
琉璃口:沉蜀时的小舅子啊,最年轻的企业家,而且长得贼帅!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位沉家大少爷也在洛施特学院上学呢!
一杯芋圆奶茶:洛施特学院可是最出名的贵族学院,精英名流的孩子都在这上学呢!真不知道今年的活动办得怎么样……
2793837:去年的活动可是季家少爷弹钢琴呢!什么年代我居然能让季少给我们弹琴5555真是让人大饱眼福!
………
在各辆让人艳羡的豪车,劳斯莱斯,布迪迦威龙,法拉利,宾利,迈巴赫等纵横交错中,一辆擦得油光发亮的自行车缓缓进入众人视线。
2793837:哈?哪家小姐少爷这么有情趣?
玻璃口:emmm第一次看到洛施特学院骑自行车的……
也不知是否为无人摄像机的有意为之,随着镜头向下移动的平铺,自行车的主人逐渐露出真容。
简简单单的白衬衫,蓝色的短裙,胸口莲花的图案,洛施特学院的校服。
海藻般的发散落下来,露出一张柔美的面孔,猫儿的瞳孔。
x姬:咦?是模特吗?真漂亮!
天才女子:应该是某家小姐吧……长得真挺漂亮的。
……
镜头重新移回被簇拥的人群,众人对探讨这位骑自行车的“大小姐”的兴趣消失了,又开始兴致勃勃地数起此次参加活动的名流。
……
不是某人有情趣,只是自行车更有性价比。晏夏将自行车停住后,从人群中穿梭过去,那边的喧嚣对于她就像是真空般隔离开来。
原身的父母没有受到邀请,也并不会来参加这种适合上流阶级的活动,特招生都会乖乖地缩进角落。
陈聿为不以为然,反而骚包得出挑。
大清早,他就坐在客厅沙发上,深蓝色西装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材,领带懒懒散散地挂在领口,一只手指还绕着领带打圈。
很明显是为活动准备的。
晏夏对此等美色视若无睹,低着头,将皮鞋稳妥地扣上。
门没推开。
一只手缓缓地牵住她的后领带。
“干嘛?”她头都懒得回。
自从上床未遂,陈聿为在她面前出现的频率越来越活跃,每天都在“献殷勤”,洗完澡后,湿漉漉的男性肉体裹在浴袍中若隐若现,在晏夏面前走来走去,天天装可怜,把自己当成可怜的猫……001称为卖弄美色。
这次不例外。
陈聿为弯下身,两只手揽住晏夏的腰,他低着头,撒娇一般地蹭着她脖颈的肌肤,“……每年的宴庆,学生都必须穿礼服。”
晏夏冷冰冰:“哦,可我只有校服。”
“姐姐,我可以为你准备一套新的……”像是亲吻一般,他的唇轻轻地贴在她的发间,只有吐息之间的微颤。
并不是陈聿为崇拜她,敬重她。
买衣服,准备饰品、礼物,陈聿为享受能支配晏夏的感觉,特别是看到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件都属于他。
晏夏当然清楚他怎么想的,熟稔地说滚,关门,再出门。
上床未遂之后,他们之间变得更加畸形、奇怪,像是认识了很久又像是陌生人,不过晏夏对他一如既往的冷冰冰。
陈聿为轻轻地笑了笑。
他想掌控,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