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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白叔叔军务繁忙,哪有时间来这里?”
    曹明神色莫名,看刘灿的样子不像说谎,可要让他相信真是这些娃娃破了林家寨,那更不可能。刘灿知道他的想法,随手从后面人手中取过自己的弓箭,两眼一挑,手中长箭飞出,直入对面的葡萄树干上,这一箭看起来云淡风轻,却力大势沉,箭身没入树干,箭尾还在不断的摇晃。
    刘灿微微一笑,这几年充足的营养和力量练习,终于使她的箭不再是只有技巧了。当然,比起历史上那些牛人也许还有差距,可也已经够用了。
    她这边还有几分自得,曹明和程政则都有些莫名其妙。刘灿突然射这么一箭是什么意思?表示自己箭法出众?但这葡萄树就离这么近,会用箭的都能射的中吧,当然她射的是葡萄树的一个枝条,有些难度,可也真不是太难。曹明自忖哪怕是再细一些的他都能射中。是表示自己能挽强弓?好吧,看这一箭的确是有力量的,可这么近,射的又是一条树枝,能代表什么?难道说,这是一个暗示?说她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的脾气?好吧,这的确是有威慑力的,可她为何不拿把刀出来啊!
    刘灿身后的石守信冷哼了一声,正要上前,旁边已走出一人,正是赵匡胤,只见他走到那棵葡萄树前,将箭拔了出来,然后笑嘻嘻的来到程政面前:“程县令,这就是我家郎君用的箭了。”
    程政低下头,这才看到那箭上扎着一个天牛!而更可怖的是,那只天牛还活着,刘灿那一箭竟只是射到了天牛的左翅上!他有些呆滞的看着那个天牛,半天都合不上嘴。而旁边的曹明心中更是惊骇,他是懂些箭术的,因此也就更知道刘灿的这一箭有多么难得。那天牛差不多有小半截指头那么大,说句实在话,在这么短的距离,箭术高明一些的就能做到。不过是射中天牛,而不是它的翅膀。要知道天牛并不是鸟类,虽然有翅膀,却不是时时长着的,要能射中它的翅膀,那就不仅要求箭术高明,眼力反应都缺一不可。不过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明明已经用了那么的力量,天牛的翅膀已经少了一半,可却仍挣脱不了箭簇!
    这份箭术,只有可怕来形容了!而刘成有这么一个儿子……曹明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自身的安危。
    “曹都头现在还有什么疑惑吗?”刘灿笑的温和,而曹明只是有些僵硬的摇了摇头。
    “既如此,那我就先同程叔叔先回去了,有些手续还需要程叔叔给我办理一下呢。”
    曹明此时哪敢说一个不字,只有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带着程政离开,而当他们走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程政把请愿书也带走了!
    “老匹夫!”他大叫一声,心中郁结的几乎要吐血而出,当下就要点起人马杀到县衙,可看到旁边的葡萄树,又颓然坐了下来。
    阳光下,他的身影就带着几分萧索。
    第66章 安排(上)
    除了林强的头是被刘静提在手里的外,其他的都被放在一个从林家寨找出来的大箱子里。
    一百一十四个,听起来不多,可放起来就是满满的一箱。而且这些人头可没有林强的待遇,大多是满脸血污,表情狰狞,程政一看之下就有一股眩晕感,他暗暗的吸了口气,就觉得血气冲天,胃部一阵不适,他向后退了一步才稍稍的好了一些。
    “程叔叔可是有什么不妥?”刘灿上前一步。
    “没有没有。”程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退完就觉得不妥,连忙又走上前,硬挤出一丝微笑,“贤侄、郎君……嗯,真是能干啊。”
    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刘灿了,只有这么含糊带过去。
    “程叔叔过奖了,这些山贼看起来凶狠,其实没什么正经路数。若是真的与官兵厮杀八成是要不敌的,所以他们往往一见不行就往山中躲,而官兵呢,因为种种顾虑也就不追了。这次他们是恰恰遇上我这个脾气不太好的,吃了亏就不饶人,一路追下来也就把事办成了。”
    “贤侄可是受伤了?”程政连忙完。
    “这倒没有,不过我们好好的走路,就有人跳出来要杀要打要我们交东西,这却是什么道理!”
    “……贤侄说的是,说的是。”程政暗暗的吞了口口水,“我、我要找人核对一下这些、嗯,这些盗匪。”
    “程叔叔请便。”刘灿向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程政稳了下神,然后把需要的人叫了过来。
    一百多个人头并不多,但要一一确认也需要点时间,而且这些人头还有一些是朝廷的通缉犯,也需要用石灰保存好,这就又需要时间。刘灿在旁边看了,见程政每一个人人头都需要自己确认一番,就暗暗的点了下头。这个程县令虽然迂腐,却是个认真的性子。她不由得想到来之前赵方毅对她说的话了:“郎君此去,若是可能的话,不妨争取一下县令程政。此人为长兴三年的进士,很有一些想法。”
    “先生认识他?”
    “这倒不是,不过我看过他那年中进士的文章,很是漂亮。”
    刘灿当时应了,但也不是太放在心上,这倒不是她不在乎赵方毅的话。这几年下来,赵方毅已经完全证实了自己的能力。也许比算无遗策的诸葛武侯还要差上许多,但绝对是这个时代一等一的人才。在他的调解下,刘成在官场上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虽然这几年没再往前更进一步,但无论实力还是声望都大有增长。
    现在刘成手下有三千人马,不说一般的指使,就是很多大指使也比不过,而且这还是过了明路的,其实他们私下还暗藏了一部分人手。过去刘家的影响也就在管城附近,现在在郑州也很有威慑力。而且,刘家还同宫内有了联系,虽然现阶段还只是他们送礼人家收,但能找到门路稳妥的送进去就是进步,何况他们送的对象还是当今的李皇后!
    说起这位,也是大有来头的。她本是唐明宗李嗣源的三女,后来嫁给石敬瑭,在石敬瑭没成为皇帝前她真真是出力不少。石敬瑭早年曾被扣留在洛阳,也是她花了功夫动了感情说动自己的母亲曹皇后才令石敬瑭回到河东的。石敬瑭能有今天,李皇后绝对有浓重的贡献。而且据刘灿所知,这位李皇后一直活到了契丹,所以在近期内巴结她,绝对是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的。
    此外赵方毅的人品也非常令她赞赏,这些年来他的妻子阿苏一直一无所出,他却始终没有纳妾。过去也许还是条件不允许,但现在他在管城、刘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可却依然如故。刘成曾主动询问,他却只是笑笑:“东家的意思我是明白的,但儿女之事本就是缘分,若有缘自是有的,若无缘也不必强求。我与阿苏相识微末,早年我在家读书习字,不事生产,她从不多说一句;父母留下的产业花的精光,仆妇尽散,她亲自打水做饭,也从来没有任何抱怨。今日我稍稍显贵,怎么也不能忘了早年的情义。”
    事后刘成对刘灿道:“赵先生,真乃信人!”
    说起来赵方毅不过才三十出头,阿苏更年轻一些,若在现代不过被父母长辈嘀咕几句,但在此时,已经是很重大的问题了。但赵方毅却一心一意,每日除了为读书写字为刘家出谋划策,就是专心教导赵进。
    是的,在经过一年的考察后,赵方毅收了赵进做徒弟,他是这么同赵灿说的:“若单论才智,石守信、赵匡胤都在此子之上,但此子难得的是性情稳定,为人宽厚。将来也许不能成为旷世奇才,却是个稳妥谋主。”
    对他这个批语,刘灿也是信服的。事实上他虽然没有正式拜赵方毅为师,也从他这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对他也是持弟子礼的。她相信赵方毅,但却不太相信只从一个人的文章上就能看出品性。她在现代见太多话说的漂亮,事却办的畜生的人了——当然,文章写的漂亮,起码证明他有这方面的才华。可说实在话,现在刘家也不是太缺少人才了。
    有赵方毅这个千里马在前,这几年,刘家又吸纳了几个谋主,这几人里有擅长民生的,有擅长断案排查的,还有擅长钻营的。虽不能说都是什么大才,却也都有才干。所以多一个人才固然欢喜,但少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这程政还是荥阳县令,自己还不知道有什么小九九呢。
    而现在看来,程政虽然有很多不足,做事却是用心的。
    “贤侄……郎君,这几个,也是林家寨的吗?”
    刘灿回过神,就见程政指着前面的几个头,那几个,有十四五的少年,也有五六十的老者,还有一个是老年妇女,看起来很有些慈眉善目的味道。刘灿点点头:“是的,他们也都是刘家寨的。”
    “可是、可是……”虽然旁边的师爷拼命比眼色,程政还是忍不住的磕巴,“这看起来不太像啊,画像上也没有、没有他们。”
    “程叔叔这意思是说我弄错了,拿普通百姓来报功吗?”刘灿嘴角翘起,一脸温和。
    “这个,只是、只是觉得他们、他们不太像盗匪……”虽然汗出如浆,磕磕巴巴,程政还是把这话说出来了,刘灿笑的更温和了,“程叔叔说的是,他们的确不太像盗匪,但他们的确是!赵进?”
    “到!”
    “这几人都是谁杀的?”
    赵进拿出一个本子,一边翻找一边辨认:“四十六号和七十八号都为石守信所杀,十九号为赵匡胤所杀,三十七号、二十六号和八十四号都是刘静所杀。”
    他一边说着,这三人就站了出来,刘灿道:“由你们来说吧。从石守信开始。”
    石守信应了一声:“这个四十六号是我在最开始的接触中杀死的,他是冲在第一线的匪盗;这个七十八号是我在后山清扫时杀死的,当时他抱了一个盒子正要逃跑,见到我就直冲了过来,被我闪身躲开后劈死的,报告完毕。”
    他说完退了回去,赵匡胤开口:“我第一次见到十九号的时候是在后山上,她见到我后就立刻跪地求饶,说自己是被掳掠过来的百姓,我就没有杀她,还叮嘱她在屋里躲着不要乱跑,待事情结束后就会送她下山。但在一刻钟后我就第二次见到了她,当时她正拿着一块石头往石小小的脸上砸,若我再晚到片刻,石小小就要被她杀死了,即使这样,石小小也被她敲的满身是血。而旁边的魏曼曼已经昏迷了,现在还没有醒转……报告完毕。”
    赵匡胤的声音有些机械,但此时他的内心却是完全无法平静的。在第一次看到这个老妇人的时候他真的没有多想,这么一个和蔼的老婆婆一定是受了苦难,被盗匪强掳过来的,虽然当时他也有些奇怪盗匪掳掠这么一个老妇人有什么用,可也没有往深里想。他还对这个妇人说,万一有人不相信她可以报他的名字。但不过片刻,他就看到这个妇人发疯似的拿着石头往石小小的脸上砸,石小小虽然竭力抵抗,也被她砸的满身是血。
    虽然惊愕、愤怒,但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误会,并没有一枪扎死那个妇人,而是把她拽到了一边,可还没等他来得及询问,那妇人就又向他扑来。
    “阿婆,我是赵匡胤啊,刚才同你说话的赵匡胤呀!”
    “我管你是谁?你们不就是想让我们死吗?你们要我们死,我就要让你们死!”那妇人说着,把手中的石头向他砸来,他侧身避了过去,“阿婆,这林家寨……”
    “这林家寨怎么样?不就是抢了你们的东西吗?那些当兵的一样抢,你们怎么不去找他们!不去把那些人都杀了!”那妇人说着,又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这一次他没有再留手。他已经明白虽然看起来和蔼可亲,但这个老妇人也是林家寨的一份子了。
    他说完退了回来,刘静站了出来:“三十七号和二十六号应该都是被我射死的,我忘了他们当初都是在和谁拼杀,反正就从背后放了箭。八十四号想来捉我,我就把他杀了,报告完毕。”
    刘灿看向程政:“我认为,这林家寨人,皆可杀,程叔叔觉得呢?”
    第67章 安排(中)
    刘灿这话一说出来,屋中就仿佛有一阵阴风刮过,就连那仵作都有几分寒意。程政僵着脸,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说起来他对这林家寨也是十分痛恨的。劫掠地方,威胁县里……虽然在此时不算什么稀罕事,但跑到了他辖下,还是可恼可恨要治。几次围剿,除了第一次外,其他两次都是他促成的。
    可刘灿这么阴森森的一句话,还是让他觉得有些过了。不说别的,就这老妇人虽有些白眼狼的感觉,但也许是因为想到自己子孙被杀的缘故?虽然他那子孙都是罪大恶极的吧,可到底其情可悯。
    “程叔叔心善。这林家寨一百一十四口,也许有的人并没有直接参与到劫掠中,但他们每个人都知道林家寨是做什么的!每个人都分享了劫掠的红利。他们心安理得的把自己的生活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这种人,与国家有什么用处?与百姓有什么用处?如果他们能活的好的话,那些努力劳作的百姓又算什么?若是让人见了,人心又会如何?与法理,此中也许有冤枉的;与人情,此中绝无落网的!”
    她这话不仅是对程政说的,更是对身后演武场的学员说的。这一次他们的任务完成的很漂亮,除了石小小和魏曼曼外,其他人大多受点轻伤,可是她能感觉到有些人的情绪有些问题。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杀人,从去年她就带着演武场的学员参加过两次商队护送,虽然只是郑州境内的,也遭遇过劫匪,也发生了战斗,当时大家虽然有些手忙脚乱的,但普遍都还是觉得自己是正确的,而这一次却有些不一样了。也许他们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不免要有几分心虚。
    不过随着她的话,演武场的学员都下意识的挺了下胸。是啊,如果这种参与劫掠的还不该杀,那不是助长了这种风气?
    程政看着刘灿,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点了下头:“贤侄说的……有理。但这林家寨……”
    他本还想问问林家寨是不是有孩子,是不是有被劫掠的妇孺,但他没说完,刘灿就微微一笑,他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他停了一会儿,挥手让自己这边的人除了师爷都下去了:“这下面的事,贤侄想如何做?”
    “不如就说县中乡勇与我演武壮士一起破了林家寨如何?”
    程政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她。林家寨这一百多个人头中有二三十个都是被通缉的,报上去不说大功一件,也是功劳不小。不过刘灿等人一不是官方身份,二来也有些越界,所以他本来以为是要他帮着给开个证明。怎么也没想到刘灿竟是要把这个功劳与他均摊了!而且她说是乡勇,这就完全是县令、县丞的事,和曹明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个、这个,此事与县中……”虽然好处很大,但下意识的程政就想拒绝,也不管他那师爷拼命的给他比眼色,他那师爷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礼仪了,“东翁,后面说话!”
    程政一顿,尴尬的看向刘灿,刘灿冲他笑笑,点了点头。
    “士则,你这又是做什么?”来到后面,程政有些不满的看向自己的师爷刘士则。
    刘士则冲他拱了拱手:“敢问东翁,可是准备投靠李刺史了?”
    “这从何说起?”
    “那东翁可是觉得曹明是易相处的?”
    “士则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那曹明若是个容易相处的,某的处境怎么又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你还不知道,早先那曹明差点就逼我在那个什么请愿书上签了字呢!”
    刘士则连忙道:“这是怎么回事?”
    程政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刘士则听了摇摇头:“东翁,事情已到这个地步了,你又何必再推拒刘指使的邀请?我看这刘家做事虽然狠辣却是个讲道理的,以东翁的性格,却是合适的的。”
    程政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才叹了口气:“士则,你是知道的,我只想做一个纯臣,真真正正的做一些事。这天下谁坐江山都没关系,只要能为老百姓好,只要能让百姓真真的过上安稳日子。”
    “东翁的志向我是知道的,可今日这情况,已经容不得东翁不选择了。”
    这一点程政是知道的,其实他在跟着刘灿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了某种决定——虽然他并没有明确的意识到这一点,但他拿走请愿书,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没同曹明打,其实已经是在这么做了。只是他向来保守,所以面对刘灿伸出的橄榄枝他还是下意识的想拒绝。
    “东翁!不说刘家还给了东翁这么大的好处,就算什么都不给东翁也只能选择刘家了!”
    “你说的是。”程政慢慢的点了点头,“某的确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刘士则舒了口气。
    从后面出来后,程政就对刘灿行了个叉手礼:“让郎君久等了,真真失礼,此事,就按郎君说的办!”
    刘灿笑着回了个礼:“程县令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此事必是要让县令得意的。”
    程政胡乱的点了下头,刘灿也不太在意,她已经看出这程县令有些书生的呆气,在此时为官一方还有这种性格其实是难得的。他既然已经上了刘家的马车,这小小的失礼也就没有必要去追究了。
    “郎君。”程政一咬牙,就把请愿书拿了出来,“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要与郎君过目。”
    刘灿接了过来,一看之下就皱起了眉。程政不知道,她却是更为清楚郑州的形式的,李刺史的亲戚身份在这里发挥了大作用,其妻白氏以照顾的名义已经住到了白重的府邸,虽然她没那本事把后院把持的严严实实的,可也与白重的妻儿打的火热。白重要是上表传位给李蒙也就罢了,要是说传给刘成,这表书能不能传出后院都是一回事。
    此事,刘家也是磨刀霍霍。刘家人进不了白重的府邸,白钱却是能进去的,因此也在白家收买了一批人,所以白家要是有什么异动,他们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不过也只是知道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刘家是落后了。可刘成掌握着军权,郑州府内,以刘成下辖的兵士最多,离的最近。所以只要知道不利于刘成的消息出来了,刘家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出动机动力量。
    不过这毕竟是一招险棋,弄不好就犯了忌讳。
    其实管城发展到今天,地理位置上的劣势已经突显出来了。若不是赵方毅打点妥当,早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往这里伸手了,从这个角度来说,郑州节度使这个位置也不是多么理想。可这个位置却是刘家必须争取的——为了将来的调离。
    赵方毅曾为刘成出的上中下三策,发展到今天已经到了不得不走的地步。但走,也要走的妥当,走的更好。
    “指使现在,一要成为郑州节度使,只有成为了郑州节度使,将来才方便的成为其他地方的节度使;二,则是就要好好的打上一仗,指使若能打出声望,那局面就是彻底打开了!”
    刘成最缺的是什么?一是名声,二是功绩。他虽然算是有从龙之功,到底免不了“投机钻营”、“背叛旧主”这样的嫌疑,虽然在这个时代这么做的很多,可他到底没有堂堂正正的胜利,刘家要想有更大的发展,这一仗刘成就必须要打,否则哪怕没有其他方面的辖制,他把地方发展的再好,在军事上也没有进展。
    刘成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一直磨刀霍霍的等着,刘灿虽有些担心,也知道在这个乱世若打不出名望,发展的越好越被人窥觑。她这一次来荥阳,一是为那个管城的商人报仇;二是练兵;三来也是考察地形。万一出现变故,刘家总要有个退路,当然,邙山并不是十分理想的场所,可这是离管城最近的山区,从这里他们可以到其他地方。
    不过现在既然让她看到了这个请愿书……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又抿了下:“还要麻烦程叔叔同我们走一趟了。”
    程政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