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撕下伪善的面目，换上了残暴恐怖的真相。
    这一次，在他手上的不再是精致手枪，而是锋利发亮的匕首。匕首在窗外光芒的照射下，刀尖发出冰冷的光芒，令人生寒。
    看着他渐渐靠近，莫泽凯的瞳孔猛的收缩，心里的恐怖开始迅速产生，生长，蔓延……
    “你要干什么？”他双手撑在地板上，快速往后退。鲜血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干什么？当然是让你经历你父母昨天的记忆啊……”程慕阳拖长的音调，让他的鸡皮疙瘩一个个的长出来。
    “爸妈，你们快把他拉走！”他回过头，对着莫弘渊和傅明曦喊到。他一步步的后退，眼神里盛满了惊恐。
    “程先生！求求你，放过泽凯吧，我只有他一个儿子，求你放过他吧。”傅明曦伸手抓住他，眼睛满是卑微的乞求。
    如果程慕阳真的要把莫泽凯杀死，那她也活不成了。
    “他是不是你唯一的儿子，与我有什么关系吗？”他眼里的寒冷光芒，让傅明曦的手，不得不放掉。可看着莫泽凯那惊恐的模样，她还是可怜巴巴的请求。
    “程先生，你杀了我吧。不要伤害他。要不我再和泽凯说一说，让他去自首好不好？”她不敢扯着他，只能趴在地上不断说话。
    她本以为程慕阳会直接忽视，谁知道他低下头，颇有兴趣的模样，“你劝他自首？你确定他会同意？”
    他好不容易的兴趣，让她急忙抓住机会：“我是他的妈妈，肯定能够劝说的。程先生放心，请交给我，交给我。”她说完话，就挣扎着爬向莫泽凯。
    程慕阳看着她的动作。倒也不是兴趣，只是他的恶趣味让他想要看到他们的临死挣扎。这样，游戏才更好玩一些。
    傅明曦慢慢爬到莫泽凯身边，手上已经是红肿一片，“泽凯，你听妈好好给你说。”
    莫泽凯本不想听，但看到程慕阳的阴狠时，不得不回应，“妈，你说吧，要是我能接受，我肯定会护住小命。”
    看他真诚的样子，傅明曦觉得自己的心脏终于安静了下来，“那就好，你好好听妈说。等会程先生说的话，你一句也不要反驳。你是我的儿子，一定要保住性命。懂吗？”
    傅明曦的苦口婆心，换来的是莫泽凯的不满：“妈，为什么一定要听他的？我去自首了之后，就没有自由了？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受那牢狱之灾吗？”
    听到他这番话，傅明曦伸手，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我怎么会忍心？可是我更不忍心看你死在这个魔鬼的手下！泽凯，妈从来没想过害你。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知道吗？”
    受了一耳光的他，愣愣的坐在原地。傅明曦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妈，自首的话，我就再也回不来了。”他说着，表情不情不愿。
    “如果你不自首，你现在就该死了！”程慕阳的冷言，忽的响起。莫泽凯和傅明曦心中一惊，急忙抬起头。程慕阳就站在他们前方，目露凶光。
    “程先生，泽凯已经答应听我的话了，等会他就会去警局自首。你放心，他一定会将你的威名传播出去，你的名声一定能够超越莫厉衍。”傅明曦的追捧，让他脸色好看了些。
    “你确定他会去自首？我刚刚看他的表情，可是不愿意得很……”他的语气，让原本不愿意的莫泽凯，生起一股心寒。
    “我愿意，我愿意……”他重复说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迫。因为，他明显感觉到，程慕阳的匕首，放在了他的脖子。
    当生命受到了威胁，他宁愿不要尊严。
    “哦？愿意去？那你还记得，莫太太让你自首的同时，做什么事吗？”他把匕首刀尖，抵在莫泽凯的血管处。冰凉和血热的接触，让其颤抖不已。
    “记得，记得，要给警察公布出你的威名，要让你的名声响彻洛城，要让所有人知道，你程慕阳是最厉害的人，是吗？”莫泽凯的献媚，让他喜欢听好话的本性，又显露出来。
    “嗯，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去收拾一下，半小时后，我要你立刻出发，去警局。”说罢。他收回匕首，放回小腿处。
    莫泽凯得到赦令，激动的想要爬起来。可他忘记自己的大腿已经受了两枪，顿时跌倒在地。他那狼狈的模样，惹来了程慕阳的哈哈大笑。笑中的讽刺和不屑，让他如芒在背。可他想着自己的命运，还是硬着头皮重新爬了起来。
    因为腿上的疼痛，让他根本不能站直身体。可想着自己唯一的骨气，他还是坚持着，拖着伤腿去了二楼。
    一路上，程慕阳都看着他的窘态，当做嘲笑的对象。他忍着难受，一步步挪了上去。
    还好莫家老宅的佣人保安等，全部在昨天就被程慕阳清场。否则，他肯定难以忍受自己狼狈的模样被所有人看见。
    到了二楼，他终于爬了下来。他的腿实在疼得难受，他根本不能站立行走。
    他趴在栏杆处，看着楼下程慕阳的恐怖，心里对他生了万千的仇恨。
    “程慕阳，我一定会让你不好过的！你这个魔鬼！”他恨恨说完，就挪回了自己的卧室。在确定门外没有人偷听时，他摸出自己的手机。还好刚才程慕阳没有搜身。他才得以保留下通讯工具。
    打开手机，他突然停住手上动作。
    “真的要打给他吗？”他问自己。要是决定打给那个人之后，他肯定会被送进监狱，这毋庸置疑。可一想到程慕阳的心狠手辣，他就咽不下这口气。
    他明明已经付清了病毒的钱款，程慕阳竟然因为一个幼稚原因就把他的父母害成这样。而且，还把他弄成这幅半身不遂的模样。
    他恨啊！
    比恨莫厉衍还要恨程慕阳。
    所以，哪怕要去求助莫厉衍，他也要毁了程慕阳。
    想到这里，他继续手上的动作。找到莫厉衍的号码，直接打了过去。
    那头，莫厉衍还在书房看书，就看到莫泽凯的号码打了过来。
    “呵呵，受不了了？”他看着号码，脸上是意料之中的笑容。他早就知道，程慕阳在莫家老宅。何以恒在追踪很久之后，在莫弘渊两人回到老宅时，就发现其位置。可是他让何以恒按兵不动，死死盯着程慕阳的动静就好。
    因为，他想借其手段，先折磨折磨那三人。
    拥有什么样的野心，就得付出什么样的勇气！所以。他才会让林一不追究警察未归队，也让其放任莫弘渊和傅明曦的“失踪”。甚至，让何以恒盯着莫泽凯，却不动手。
    这一切，他早就有打算！
    现在，莫泽凯受不了程慕阳的折磨，回来求助他，也在他意料之中。
    看来，借人之手的滋味，真心不错……
    “喂，厉衍吗？我是泽凯！我求求你，救救我好吗？”莫泽凯压低声音，却完全没有压抑住自己的悲凉。
    “你怎么了？”莫厉衍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问道。
    莫泽凯已经来不及考虑真假，急促出声：“我在老宅，被程慕阳囚禁。他让我去警局自首，然后宣扬他，踩低你。哦，你不知道程慕阳是谁，他就是提供病毒的那个人。那种病毒，是他从美国拿过来，然后提供的。厉衍，你一定要抓住他！”
    莫厉衍轻笑，看来莫泽凯还算聪明，就算心中慌张，也未忘记抹掉自己的嫌疑。
    “抓住他？我又没有证据，我为什么要抓他？”莫厉衍的笑说，让莫泽凯顿时慌了起来。
    听他的语气，是不愿意帮忙了！可现在除了他，自己根本想不到还能够找谁帮忙！
    “厉衍，杀爷爷奶奶的人，就是他程慕阳！你不是要为他们报仇吗？”莫泽凯实在谎到了极点，直接曝光了这件事。
    可莫厉衍还是不为所动。
    “我想凭借我的力量，应该可以找到凶手。要是我抓错人，闹出问题就大条了。”他拒绝的话也说的如此委婉，让莫泽凯一阵心慌。
    “厉衍，你相信我，程慕阳真的是凶手！”莫泽凯已经找不到话说，只能不断重复。
    “我想我没必要听你胡说八道。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是用来给你浪费的。再见！”说罢，他就打算挂掉电话。
    听出他的意图，莫泽凯慌得口不择言，“厉衍，救救我！只要你来警局救我，我就告诉你谁才是真正的凶手。救救我！”
    “你确定？”他的质疑。让莫泽凯信誓旦旦的保证。
    “确定！一定告诉你！我半小时后出发去警局，程慕阳应该不敢进去。你记得赶来，我一定告诉你真正的凶手！”莫泽凯的再三强调，让他的警告应运而生。
    “如果骗我，我想你知道后果！”说完，他挂掉电话。手里的书也没精力看了，因为事情的真相，将在不久后揭开。
    虽然他心中早有猜测，可只有真正听到，才算是解开谜底。
    那头，莫泽凯看着手机屏幕。一瞬间百感丛生。
    为了活下来，他真的做了一辈子难以想象的事情。
    求莫厉衍？想想都不可思议……
    “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了……”他喃喃着，然后开始换掉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
    而莫厉衍坐在书房里，右手托住下巴，看起来严肃认真。
    保持这个动作好半天，他才是打电话给何以恒，“现在到别墅来，记住，多带一点人。等会在警局，可能有一场硬仗。”
    何以恒神色一凛，“嗯”了一声，然后开始调兵遣将。
    ——————————————————————————————————————————————
    ☆、第201章 警局惊魂
    半小时后，莫泽凯身着深色西装，缓慢的上了程慕阳提供的车子。
    他坐在驾驶座，程慕阳坐在后排。
    “在警局记得好好说话，否则……下场你知道。”程慕阳的威胁话语，让他后背发凉。
    “我会好好说的，程先生放心。”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捏得死紧，青筋都一根根爆出。可他面上的表情，却是卑微媚俗。
    程慕阳满意他的臣服，“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假寐。
    他回头看了看程慕阳的模样，恨恨转过头。
    哼，等到了警局，他一定要其好看！想到莫厉衍到来以后的场景，他慢慢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两虎相争，一定非常好看吧？
    ——————————
    车子很快到达警局，在程慕阳的注视下，莫泽凯慢慢从车上下来。
    “记得我说的话。”程慕阳冷冷说完，就一跃到驾驶座，倒开着车。
    莫泽凯看着车子越来越远。嘴角笑容变得阴冷。
    他慢慢走进警局，在警察的粗略盘问中进了厕所。
    他拿出手机，打给莫厉衍。
    “喂，厉衍，你到了吗？我已经在警局了。”他装作急迫的语气，让那头的莫厉衍讽刺轻哼。
    “我马上到了，你现在去找林一队长。”他的吩咐，让莫泽凯心中嘀咕：你又没到，凭什么命令我？哼，我就待在厕所，等你和程慕阳互相残杀了再说。
    莫厉衍像是猜到他心中想法，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不要妄想在厕所待着！如果你以为我这么好糊弄，劝你最好放弃这种想法！三分钟之内，我要听到你在林一那里的消息！”
    他阴冷说完，利落挂了电话。
    莫泽凯握着手机，表情有些呆愣。莫厉衍……怎么知道他的位置？
    他环顾四周，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可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端倪。他擦了擦额上冷汗，打开隔间的门，径自走了出去。
    如果莫厉衍真知道他的位置，那他还是乖乖去林一那里报道。他相信，如果自己逃避，莫厉衍一定会让他好看！
    挂掉电话以后，莫厉衍对着前排的何以恒说道：“加快速度，尽早赶到警局。对了，报告一下程慕阳的位置。”
    何以恒对着通讯器说了几句，然后扭头报告：“先生，程慕阳现在的位置是在警局前方一百米处的五层民房楼顶，汽车停在民房自带的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