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低温有助于提升运行性能,寒霜凛冽间,一行人的表现似乎证明了这一点。
优雅从容的致意完成,付前把脑袋放归原位时,他们明显已经想到了什么。
“恶兆!”
果然第一个出声的,依旧是危机感应好克。
控制不住的音量里,他脚下甚至也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没有继续上前查看伤势。
事实上看上去也没必要了。
那道冰霜长枪虽然恐怖异常,但瞄准的明显不是要害,仅仅是从秋的肩膀旁边掠过。
当然即便如此,附近依旧是染上白霜,晶莹剔透间短暂失去活动能力。
“冒犯神明眷者,将被处以枭首之刑……”
而被他下意识远离的秋,也几乎是稍慢一点喃喃自语。
另一只手捂着被冻结的位置,秋重复着记忆里的某句话,并成功激活了其他人的记忆。
“阁下是想说……恶兆那天杀人用的能力,出现在了秋身上?”
这骤然突变的形势下,甚至是一路以来表现最稳重的得体兄,下一刻看付前的眼神都是怀疑人生。
“不错,反应很快。”
虽然还在微微调整着脖子的角度,仿佛要做到最大程度的对齐,但并没有耽搁付前对他们的判断作出肯定。
“但不够礼貌。”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一刻似乎终于觉得臻至完美,付前面带满意之余再次抬手,又是一道冰霜长枪呼啸而出。
“唐斯——”
毫无疑问,这一举动再次激发出尖叫。
头发乱糟糟的那位反应却几乎是最快,冲着得体兄大吼。
可惜这么近的距离,这一点已经是极限。
惊人的转折速度下,还处在错愕中的得体兄,已经是被结结实实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
这一击不再是虚晃一枪,而是直接瞄准的胸口。
……
“我……没事!”
不过听上去真名唐斯的这位,却是表现出了相当的坚韧,落地瞬间就一个翻滚,撑起上半身报平安。
虽然听声音实在说服力不强。
而一眼望去不仅半边身子染霜,碎裂的冰晶甚至连他的脸颊都划出伤痕。
但无论如何,至少没有在胸口穿出一个洞。
而他的控场下,三名队友也是瞬间站定原地。
此刻众多惊怒交加的注视中,戈里姆肖阁下姿态却是依旧随和,仿佛前面突下杀手跟他完全没关系。
“抱歉刚才是我不礼貌,不该自作聪明地试探。”
更夸张的是,多缓过一口气来的唐斯,竟是麻利地抢着道歉。
啪!
而下一刻,他甚至是手探入撕裂的外套下,取出了一块泛着油彩的薄片,丢到地上。
小巧精致的梭形,看着像是某种生物的鳞片,只不过此刻光滑的表面上,已经可以看到清晰的裂痕。
刚才就是这东西挡在那里,帮助他避免了被一枪穿心的命运——当然是在攻击者的配合下。
不管道歉还是动作,都证明唐斯深知这一点。
这么近的距离,真想要命直接瞄着脑袋不是更简单。
恰到好处地选中了有防护的位置,甚至力道也是恰到好处地被挡住。
与其相信运气一说,只要稍微没那么天真,都知道是对方刻意配合的概率更大。
这是个警告,针对自己刚才的提问。
“因为之前那场事故十分隐秘,所以阁下提到枭首之刑的时候,让我下意识的反应是阁()
下当时也在。”
呼吸已经顺畅的唐斯,语速前所未有的快,直接坦承自己的心路历程。
“抱歉接受着阁下的指点,居然还这么不礼貌地冒犯。”
“没有冒犯,只是不礼貌。”
不过他的诚恳歉意,却是再次被受害者纠正,付前说话间微微摇头。
“因为你在浪费时间。”
……
动手理由这种事情,一般都不是那么可信的。
然而戈里姆肖阁下从开始到现在的表现,却是带来了一种难以辩驳的说服力。
面面相觑间,因为两人对话快速理解了刚才经过的好克三人,原本激动的情绪也是化作沉默。
在意识到秋身上可能带有的异常,跟当时恶兆之间的关系后,唐斯看似随意提出的问题,细思之下明显有套话嫌疑。
作为一场被严格限制流传的事故,如果对方很自然地接了下去,将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当时也在现场,进而引发无限遐想。
而戈里姆肖阁下明显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他用意的情况下,既没有不悦也没有辩解,选择了直接以行动提醒当前重点。
姿态之高,细思极恐。
但也恰恰是这样的姿态,让他对“阴影”的针对行动变得合理。
这位远远不是寻常意义上的超凡者可言,明显知道太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用寻常思维去推断他为什么好像对之前的事故并不陌生,属实显得幼稚了。
看上去与其打交道的唯一正确方式,就是老老实实体现自身价值。
尤其是在这种诡异情况下。
“所以说真实情况是,因为无法理解的原因,我身上拥有了跟恶兆一样所谓的神圣律法防护?”
最终思想境界得到升华的一行人里,还是情绪稍稍稳定的秋第一个开口。
“然后由莉是因为触发了它,所以才——”
注视着身首异处的好友,她的脸色依旧是苍白如纸。
“是,就跟我刚才一样。”
而她万分难以接受的可能,瞬间得到了付前的肯定,后者甚至比了比自己脖子。
一抹红痕之外,正有一层细腻的冰晶覆盖。
就像刚才平整摘下的脑袋,被精准的又冻在了一起,并且完全没有影响功能。
“可是由莉为什么会攻击我……我想不出理由。”
虽然事实摆在面前,但实在不愿相信的秋,还是下意识地寻找着疑点。
“而且现场有两个人,另外一个看上去更加不可能。”
“就算退一万步讲,他们确实是因为我的原因被杀,甚至是同时被杀……但还是不能解释一开始就有的那个疑问,那就是我为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甚至理所当然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