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又梦到那些日本女间谍了是吧？一个个小妖精！呸！”
    “我梦到胡德号被击沉了……”
    “什么？”
    “只有三个人生还。”
    “呸！”
    凯瑟琳生气了。
    虽然说是梦。她也觉得兆头不好。
    在东方停留的时间长了，她对这边的一些神秘力量，也是敬畏有加。
    有时候，你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
    “我还梦到皇家方舟……”
    “闭嘴！”
    “它好像击沉了一艘非常庞大的敌人战列舰……”
    “谁家的？”
    “不知道。做梦嘛！看不清楚。反正，皇家方舟是立了大功了。”
    “你真是，一天到晚净胡扯！”
    “做梦嘛！”
    张庸轻描淡写。然后闭嘴。
    美女，我要告诉你的，都已经告诉伱了。以后慢慢验证吧。
    “皇家方舟才开工建造几个月。”
    “是吗？”
    张庸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会吧？这个时候，皇家方舟还没建造完工？
    他还以为早就下水服役了呢！
    得，露馅了。
    果然，凯瑟琳以为她是在胡扯。懒得理他。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真的需要找个人，给皇家方舟、胡德号、卑斯麦号算算八字？
    它们几个，好像是八字相冲？最后全部都到海底团聚去了。
    收拾心情。
    准备过夜。
    这时候，天色已晚。大家也累了。
    于是就地安排餐食。然后过夜。都是老兵。早就习惯了的。无所谓。
    粮食都是从土匪那里抢来的。就地取材。
    张庸吃了干粮，早早的和衣而睡。夏天，气候还好。但是蚊虫特别多。根本睡不着。蚊子嗡嗡嗡的，比偷袭珍珠港的日寇飞机还多。打不完。根本打不完。凯瑟琳拿着马鞭乱挥……
    烦不胜烦之际，地图边缘忽然有白点进入。
    是白点。不是红点。有武器标志。单独一个人。静悄悄的向张庸所在的位置赶来。
    张庸暗暗好奇。会是什么人呢？来做什么？
    是敌人？是朋友？
    “陈文。”
    张庸悄悄的摇人。
    很多老兵其实也没睡着。蚊子确实太多。
    除了放哨的，其他人都是眼巴巴的等着天亮。有的还在期盼着，不如干脆晚上也行动算了。
    “到。”
    陈文提着狙击步枪过来了。
    张庸朝他打手势，让他带上其他的神枪手，跟着自己走。
    几分钟以后，张庸就潜行到了目标的附近。
    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发现是个陌生人。之前完全没有见过。
    无法判断是从外面上岛的，还是本来就在岛上的。
    因为对方携带有武器，来者不善，所以，也没有办法直接沟通。
    耐心等待。
    结果，目标一直潜伏不动。
    从望远镜里面看到，目标几乎是一动不动的。非常能忍耐。
    奇怪，到底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来刺杀自己？
    先标注上吧。
    想了想。张庸又举起驳壳枪。
    “啪！”
    朝目标开了一枪。
    然后迅速趴下。生怕对方会立刻还击。
    结果，目标听到枪响以后，迅速在地面上翻滚。然后脱离。很快消失在地图之外。
    因为张庸没有下达击毙的命令，所以，陈文等人没有开枪。
    张庸随后来到目标潜伏的地方。隐隐间闻到了一点点味道。
    什么味道呢？
    烟土。
    准确来说，是洋土。
    他曾经多次和洋土打交道，尤其是财政部那次……
    咦？
    好像就是财政部那批洋土……
    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不可能啊！
    怎么会在这里又闻到那批洋土的味道？
    可能是因为系统介入的缘故，他现在对某些声音，还有某些气味，很敏感。分得很清楚。
    是已经数据化了也行。一批洋土的味道用数据表示是7788，另外一批洋土的味道是7787，就相差1，可能连警犬都未必能够闻出来。但是系统可以。嗯，是系统。不是他张庸。他本人啥都闻不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
    这个人是谁？是财政部派来的？
    又或者是，对方曾经购买到了之前财政部的那批洋土？
    唔……
    好复杂……
    好伤脑筋……
    不由自主的想到孔凡松和宋子良的回应……
    似乎财政部内部，发生过什么。但是，事关隐私，连他都不能告诉。甚至，可能要将他也灭口。
    皱眉。
    这不是他多想。
    实在是当时的社会，就是如此混乱。
    蒋宋孔陈，都不是善茬。如果发现自己有威胁，会毫不犹豫铲除。
    他想要活命，就必须时时刻刻在意。
    哪怕是和宋子瑜洞房花烛夜，都得时刻注意是否有人伏击自己。
    干他这一行，绝对是在刀尖上跳舞啊！
    如果真的有人需要灭自己的口，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他在崇明岛上，孤立无援。
    没有电台。
    没有电话。
    忽然想起什么，张庸回来了。
    看到凯瑟琳正在烦躁的挥舞马鞭驱赶蚊子，于是说道：“我们去海边。”
    “好啊！我们一起！”凯瑟琳顿时两眼发亮。
    张庸有些腿软。但是……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两人找了一个海湾，直接扎入水中。
    夏夜、海风、海水……
    自然少不了热血方刚。
    良久……
    平息……
    “你想要问我什么？”凯瑟琳眉开眼笑。
    “我们这边财政部，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张庸直言不讳。
    早知道海水这么舒服，早就下来了。
    这个年代的海水，真是清澈啊！他都敢直接喝！
    真的。除了有点咸，很清澈的。
    月光下，甚至都能看到海底洁白的沙滩。情不自禁的想起课文上写的，游鱼碎石，历历可见。
    “你问这个做什么？”
    “刚才有人在窥探我。或者是想要杀我。和财政部可能有些关系。”
    “杀你？”
    “或许吧。我无法准确判断。但是来者不善。”
    “你最近和他们……”
    “之前有一些事……”
    张庸于是财政部那几个人的事说了。隐去了烽火令。
    凯瑟琳听完，神情也逐渐凝重起来。
    良久，她才缓缓的说道：“据我所知，那位宋家大姐，是个狠角色……”
    不过，她想了想，又缓缓的摇头，“但是，应该不至于直接动手。没必要。你现在的层面，和她所在的层面，相差十万八千里。你对她毫无威胁。她就算是要除掉你，也有更多的办法。何况，宋家三小姐肯定是保你的。”
    张庸忽然想起什么。
    哦，明天早上。不对。是一会儿天亮以后。夫人要来龙华机场。
    这位夫人，就是凯瑟琳嘴里的宋家三小姐。她确实没有理由除掉自己。其他人顾忌到她，应该也不会如此激烈。
    那么，奇怪了，刚才那个家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是自己想多了？
    除掉善财童子？裁员裁到大动脉？忽然感觉不对。
    凯瑟琳又开始动手动脚。贪得无厌。
    这个女人，真是……
    忽然，地图边缘有白点切入。有标注。查看。发现是袁斌。
    “有人来了。”
    “不许耍赖！”
    “真的！”
    “不信……”
    “是袁斌来了。”
    “嗯？”
    凯瑟琳这才松开手。
    张庸静悄悄的打手势，带着她藏好。
    同时递给她一个望远镜。
    地图显示，袁斌不是一个人来的，带着三十多人。都是全副武装。
    他乘坐的，也是一艘炮艇，应该是法国人的。法国人在公共租界里面驻军最多。但是海军实力好像一般。
    当然，弄几艘炮艇还是可以的。在法属印度支那，好像也有几艘法国驱逐舰。估计是停泊在岘港。那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深水港，可以停泊万吨军舰。后来日本人、美国人都先后使用过。
    “真的是他。他来做什么？”凯瑟琳从望远镜里面锁定袁斌了。
    “他不是被你们控制了吗？”张庸反问。
    “那是战略布控。”
    “哦。”
    张庸似懂非懂。
    什么是战略？什么是战术？
    不懂。
    本人只懂捞钱。
    唉……
    胸无大志……
    “这个家伙鬼鬼祟祟的半夜前来，肯定有鬼。”凯瑟琳快人快语，“召集队伍，准备干活。”
    “黑吃黑吗？”张庸跃跃欲试，明知故问。
    “钱归你。”
    “成交。”
    轮到张庸眉开眼笑。
    跟着富婆办事，就是痛快。富婆不要钱。只要功劳。
    本来，崇明岛上可能就隐藏了很多的大鱼。没想到，现在又来一条。说不定，这一网下去，收获前所未有。
    上岸。
    穿衣服。
    回来。
    召集队伍。
    很快，张庸又跟上了袁斌。
    发现袁斌上岸的地方，是在一个有点规整的码头。
    这个码头，隐藏的挺好。之前英国炮艇都没发现。看来，袁斌应该是对这边非常熟悉。经常来。
    说不定，这个规整的码头，就是袁斌自己修建的。方便往来。
    ●дn ●￠ ○
    那就说明一个问题。油水大大的。
    秘密跟踪。
    在上岸的规整码头后面，还有一片湖泊。里面停着好多船。
    有木船。也有机械动力的铁甲船。
    不用问，绝对都是海盗们使用的。
    因为湖泊的四周，都是人头高的杂草。所以，从海面上看，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玛德。狡猾的海盗。
    放慢速度。感觉闯到土匪巢穴里面来了。
    地图显示，密密麻麻都是人。密密麻麻都是武器标志。还有大量的黄金标志。
    哇塞！
    张庸情不自禁的搓搓手。
    激动的。
    真是高风险高收益啊！
    自己跟着袁斌，可能是直接闯到海盗的老巢来了。
    粗略估计，可能有五六百海盗。
    在海盗里面，还有几十个红点。
    哇塞。这么多。
    果然，崇明岛的海盗里面，日寇极多。它们利用海盗的身份作掩护，做尽坏事。
    它们利用崇明岛作为跳板，时不时的潜入市区作奸犯科。完事以后，立刻脱离。
    估计多半都是日寇陆军马鹿。
    如果是海军马鹿，直接躲进去虹口日寇海军陆战队营地即可。
    当然，有些日谍可能需要保密。不会和日寇官方有任何来往。
    仔细观察那些红点。
    无意中，张庸发现，其中一个，居然是有标注的。
    查看。发现是野口博文。
    就是那个因为226计划，曾经被他从火车推下去的家伙。后来一直没有消息。原来在这里。
    这个老家伙。躲藏在海盗巢穴。非奸即盗啊！
    继续仔细甄别。
    终于，又发现一个有标注的白点。查看。神色有些怪异。
    原来，这个有标志的白点，居然就是刚才那个神秘枪手。就是有财政部那批洋土味道的那个。
    咦？
    难道他居然是海盗？
    是海盗发现自己了？
    还有，他身上为什么会有那批洋土的味道？难道那批洋土，最后是落在这些海盗的手里？
    继续寻找。
    又找到了袁斌。果然，他确实是在海盗巢穴里面。
    法国公使的襄理，三更半夜，赶来崇明岛，进入海盗巢穴，和一群海盗会面。要说里面没有故事，张庸打死也不信。
    深呼吸。
    抖擞精神。准备干活。
    这个海盗巢穴，他吃定了！我张庸说的！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
    部署作战方案。
    正好，现在是夜间，利于偷袭。
    看看时间，凌晨两点。
    很好的时机。
    他的目标，向来都不是全歼敌人，而是将敌人击溃，驱散。
    现在是黑夜，海盗们遭遇袭击，肯定逃散。
    而他仗着有地图帮助，可以轻松锁定需要追击的目标。
    至于海盗的财富……
    将海盗驱散了，自然就是自己的。
    嘿嘿……
    可惜，只有一门迫击炮。
    “直接打？”
    “对。”
    “你有把握吗？”
    “七成吧！”
    张庸肯定的回答。
    必须现在打。黑夜是他的最佳朋友。
    如果天亮以后，反而糟糕。
    凯瑟琳于是没异议。
    张庸正要下令动手，忽然，一个红点意外移动。赫然是野口博文。
    咦？
    他怎么跑出来了？
    这个老家伙是要做什么？想要逃跑吗？
    那不行，将他先抓了。
    张庸立刻盯着目标。结果意外发现，野口博文居然朝着杂草里面走去。
    那边似乎没有路。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静悄悄的跟在后面。
    结果，没有走出多远，野口博文就停住了。
    张庸小心翼翼的靠近。发现野口博文居然从草丛里面挖出一个电台。正准备发报。
    嘿，这个老家伙，居然还准备有电台！
    正好！
    这个电台，现在是我的了！
    耐心的等。
    等野口博文发完电报，张庸才静悄悄的出现在对方背后。
    黑洞洞的枪口用力顶着对方的后背。
    切换角色。切换语言。
    “野口君，不要回头。我是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