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右寺丞,庞意侯父子呢?”左寺丞闲来无事到盛苑官署这边儿溜达,想看看这位女郎调解的本事怎样,结果,却扑了个空,不由有些诧异。
正自斟自饮的盛苑抬头,一边招呼他饮茶,一边儿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刚转动着离开了。”
“啊?!”左寺丞没理解,扭头看看跟着来的寺副,在听到对方耳语后,差点儿呛着。
这女郎把“滚了”说成“转动着离开”,也忒促狭了些。
怪不得都察院那帮御史见她都想绕着走哩!
想到盛苑之前的战绩,左寺丞有些坐不稳了,干笑着客套两句,便带自家的寺副离开。
“寺丞大人,这临川侯还未上场,您怎就让庞意侯和世子离开了?”右寺副有些不解,这次调解也没个答案,之后怎么进行呢?
“本案虽是临川侯上告,可本质上却是庞意侯府继承人去留的问题,说简单些……临川侯是为了兄长,把问题揭露出来!实际上,里里外外和他没什么干系,他出不出场不重要,他应承不了什么,同样也反对不了什么。”
盛苑莞尔言说:“同理,庞意侯世子既然答应了给侯府补偿,那他自然来去自由,庞意侯府的问题也和他无关了,他留不留在这儿都没有意义。
至于庞意侯本人,侯府继承人,他确是有指定权,可真正的决定权却在皇上手上,他能在这个位置上多久还不一定呢,哪里还有应承的资格?”
“……”右寺副听得有些懵。
此案竟这么简单?!
他怎么感觉自家寺丞把人家好好的案子给拆了个七零八落?!
听她这样一说,他都快忘记临川伯的诉求了!
“那这案子结了?”右寺副感觉有些不对。
盛苑却让他莫急:“还要听皇上旨意。”
闻此言,右寺副恍恍惚惚的点点头,他这会儿还琢磨这案子放到正常人手里应该是怎么个进程。
盛苑不清楚自家属下在吐槽,她此刻又拿起了新的卷宗看了起来。
此刻正值六月,知了时而高亢时而无力的长叫声,让热烈的阳光都显得吵闹了些。
若说此时是意境喧嚣,那么数日之后的几分奏本,让自从盛夏开始就安静许久的早朝热闹了起来。
这第一份奏本的呈送人,却是岑闽舟那个做翰林的女儿,岑幼娘。
“更改女郎继承权?纯属无稽之谈!”朝里的老古板们忍不住了,跳出来,纷纷指责,“此举乃乱家之源也!”
“涂詹事这话说的好笑,现在女郎没有继承权,也不影响兄弟之间为了继承而多方算计啊!”
盛苑的话声打不远处传来,涂詹事闻言一惊,有些发慌:这女郎怎么又出现了?!
他旁边儿站着的是轮值上朝的少詹事,小声说:“近来大理寺左右少卿皆告假,故而暂时让左右寺丞轮流上朝,今儿恰好轮到了这位。”
涂詹事心里悄悄唾弃大理寺的左右少卿不顶事,可是面儿上还不能输阵。
他打算和盛苑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