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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老国公的意思是望京名医众多,薛国公府权势钱财一样不少,可以广招天下名医,不缺这一个。况且薛四爷当初年纪太小,谁知道被带走之后是怎么个景象。那位薛大爷是个有本事的,年纪虽小,心里却有成算,等到游医要离开望京的时候,他就把弟弟抱着送到了游医的怀里,同意游医带他走,只是到了一个落脚点必须得写信回来给他报平安。”
    夏姣姣垂眸,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她眸中的深思。
    薛国公府的底细,她早就通过晋江坊调查过了。她收到的信息比兰姨娘说的要详细许多,薛家两兄弟过得也比这困苦多了。只是当兰姨娘以说热闹的情绪讲给她听的时候,夏姣姣的心里颇有几分不是滋味儿。
    薛彦平时最是吊儿郎当,不是嬉皮笑脸,就是不正经地调笑,谁又想到他之前过的生活如此困苦。
    从一出生他就不受人待见,在边疆征战的父母顾不上他,国公府里的叔伯争权夺利,更觉得他是个拖累。唯有同样年幼的长兄一直照顾他,后来他跟着游医学习医术,走遍名山大川,却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薛先生也不容易。 ”夏姣姣轻叹了一口气。
    兰姨娘一跺脚,显然是情绪激动,“可不是嘛,当时只要知道这事儿的人,都以为这位薛四爷活不了了。他们这些游医去的是什么地方,基本上不去繁华的市井,哪儿是穷乡僻壤就去哪儿。甚至那些穷鬼付不起药费,他们还要自掏腰包呢!真不知道这些大夫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医者仁心太过可笑,还不是有薛国公府给的银子够挥霍,拿着府里的银子救济外人,那些人还不记恩。宁愿救治乞丐,也不救我……”
    她显然被戳到了痛处,开始喋喋不休地念叨起来。薛彦那一句“不救夏侯府之妾”,让她记恨到现在,并且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她死。
    夏姣姣不想听她抱怨,随口问了一句:“薛大爷怎么就敢把弟弟交给那游医?”
    “他之前一直默不作声,原来是偷偷去打探了,我听说薛大爷把那游医的底细摸得七七八八,最后权衡了一下,才把薛四爷交给他。当时老国公没说话,倒是他的叔伯们不同意,就怕薛四爷的父母回来找他们闹。不过薛大爷坚持,事实证明他还是对的,薛国公府之后叔伯争权太狠,其中有一房的嫡子就不明不白地没了。如果薛四爷留在那府里,说不定也没命活了。”兰姨娘对薛彦印象不好,但是对薛山倒是满口称赞。
    实际上她提起薛大爷的时候,一双眼眸都发着光一般,像是见到了什么奇珍异宝一般。
    夏姣姣一开始觉得她这种态度奇怪,毕竟爱屋及乌,恨屋及乌。兰姨娘如此痛恨薛彦,身为他兄长的薛山自然印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哪会像她这样如此天差地别的对待。
    她眼眸一扫,待看到夏倾红着脸,一副羞意的模样,眸光一闪。心里涌出一个念头来,这兰姨娘不会是把薛大爷当成女婿看待吧?
    薛大爷的确许久没续弦,但他的身份能力摆在那里,不会娶一个侯府的庶女。更何况这庶女还是如此拎不清,横看竖看都觉得夏倾配不上薛山。
    不过瞧着夏倾那眸光涟涟,面带期待的样子,好像她还真盼着能成了这门亲。
    “咳咳,兰姨娘这故事说得真精彩。多亏了你,我才更了解薛先生的身世。想来他有如此经历,定能理解我的痛苦,更好地替我诊脉开药。”夏姣姣轻咳了一声。
    她虽然没见过薛家大爷,但是看着薛彦那人模狗样的,想必长得定是不差。外加薛山风评不错,夏姣姣实在不忍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被夏倾和兰姨娘母女俩肖想,并且还在她这个外人面前表露出来,简直跟吞了个苍蝇一样。
    兰姨娘一听她这么说,立刻就有些慌了手脚,连连摇头:“县主,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方才废话说多了,还没到正题上呢!”
    她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怎么就这么喜欢说道人家的事儿,把重点都带偏了。方才那一通表述,完全就体现了薛家兄弟情深,恐怕让县主对薛彦的感官更好。
    说了这么长时间,她可不是为了增进县主与薛彦感情的,而是破坏。
    “县主稍安勿躁,我慢慢给你说。”
    一旁纯当陪客壮胆的夏倾,瞧见兰姨娘一副要摆开架势说话的模样,都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妹妹,我说给你听吧。就是薛彦的医术其实不靠谱,他曾经治死过人,就比你大一点儿的姑娘。似乎是扬州人氏,豪富一方,险些把他打死了给人偿命。后来薛国公府帮他把事情压了下去,爹就索性查了一下游医的身份,才发现那游医与吴院判是同一个师父教的。你啊还是考虑清楚吧,薛四爷医术虽说不错,但是品性肯定有问题,吴院判是他师叔,比他厉害多了。而且爹去请了他,吴院判一听说是给你治病,立刻就同意了,你跟薛四爷说一声辞了他,吴院判以后也是每五日来一趟府里给你诊脉。”
    夏倾越说越兴奋,天知道她们母女俩知道薛彦曾经治死过人的时候,有多么的高兴。甚至还自我安慰,幸好当时没让薛彦诊脉,否则兰姨娘就不是大出血了,说不定直接见阎王都有可能。
    夏姣姣神色一凛,薛彦治死过人这消息,她头一回听说。晋江坊在女眷之中的消息一向灵通,竟然没收到任何讯息。连点风声都没冒出来,显然薛国公府当时在这事儿上处理的果断干净,不留一丝余地。
    “县主,您不知道这事儿吧?我也完全没想到啊,薛四爷的名声很好听,什么妙手回春、神医再世,这种都往他身上套。实际上他有几斤几两,跟谁不知道似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家好好一姑娘,眼看着就要成亲嫁人了,竟然因为看个大夫就死了。估计那姑娘家的父母肠子都悔青了。吴院判年岁长,医术也高明,吃过的盐比他吃的饭还多,你就放心。若是抹不开面儿啊,就交给姨娘,姨娘一准给你办得妥妥的!”
    兰姨娘拍了拍胸脯,脸上带着自鸣得意的笑容,一副交给我你放心的模样。
    夏姣姣收敛心神,淡笑着拒绝:“薛先生很好,我不会辞他的。只要他愿意给我诊脉,我夏姣姣的大夫就只会是他。”
    她的语气坚决,态度真挚,甚至都不让她们有质疑的余地。
    兰姨娘母女俩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丝惊恐。这可不是她们想要的结果!
    “你可是因为薛四爷是今上指明给你的大夫?没有关系,今上那么疼你,况且薛四爷的确牵扯了人命官司,你只要把这里往今上面前一说,他肯定就会愿意为你换大夫的!”夏倾急声追问了一句。
    夏姣姣看她们俩着急到恨不得抓耳挠腮的地步,面上露出几分狐疑的神色,试探着问了一句:“就算这事儿皇舅舅答应了,但是吴院判掌管着整个太医院,必定不会让他来给我诊脉的。所以换了也没用,你们这么肯定吴院判愿意来给我治病,不会是塞了诸多好处他才同意的吧?”
    她的话音刚落,兰姨娘和夏倾的面上就涌出一丝尴尬。呵,还真被她猜对了。
    “吴院判根本没时间给我诊脉,你们还是回去要银子吧。我对薛先生很放心,也不会跟皇舅舅说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又没有证据,姨娘下次还是莫要说了,免得下回我多嘴让薛先生知道,他还要找你们算账呢!”夏姣姣挥了挥手,脸上露出几分淡笑。
    笑话,晋江坊都没查出来的东西,她凭什么要去相信。就算是真有其事,必定也没有站得住脚的证据,更何况她凭什么要去今上面前告薛彦的状。
    上回她在后宫里送给今上那香囊,险些被发现,最后还是薛彦帮她摆平了,她等于是欠了一个人情。而兰姨娘母女俩,则是她的对头,就希望她过得不好的,她才不会给她们当枪使。
    兰姨娘被她的这番话一噎,县主要告状,这不就是要她们彻底跟薛彦决裂了嘛。而且如果薛大爷知道了这事儿也不好办,毕竟当初是薛国公府压下去的,现在谁提起来谁就是薛国公府的仇人。
    “开玩笑的,姨娘胡说八道的。县主若是告诉薛四爷,到我这里来认证,我可不理会的。”她立刻摆手陪笑。
    夏姣姣耸了耸肩,只是轻咳了一声,并没有继续追究。
    “妹妹,再有俩月就是跑马节了,天气舒爽。你可要好好养身子,府上的马厩里有许多温顺的马匹,我记得你幼时特别喜欢骑马,总嚷嚷着以后要当大将军呢!”夏倾立刻将话题岔开,她偷偷掐了一下兰姨娘,示意她不要再刺激夏姣姣了,以免这小丫头脾气上来了,真的翻脸不认人。
    “这么快都到跑马节了,苏州属于南方,那里的姑娘家吴侬软语,不爱武装也不太喜欢这些活动。至多是坐在马车里说说笑笑就过去了。我都快忘了望京的跑马节有多么热闹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充满了遗憾,脸上也带着几分怅惘。
    夏倾见她这样儿,心知有戏,勉强按耐住内心的激动,低声道:“妹妹可要早些去马厩里瞧瞧?要不然好马就都被挑走了,每年大姐姐和二姐姐她们都要先挑,每次我去了都没有瞧中的。”
    夏姣姣轻哼了一声,夏倾就是这副德性,别人的都是好东西,她只能捡别人剩下的。从小到大,她就最瞧不上这一点。
    “想来两位姐姐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呢,每次都能把你喜欢的给挑走。”她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却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夏倾面色羞红,咬着牙齿似乎想要跟夏姣姣发火,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兰姨娘握住了夏倾的手,甚至还拉起了夏姣姣的,不顾她眉头紧锁不耐烦的模样,兰姨娘依然笑得特别开心,语气温柔地道:“你们俩才是亲姐妹,她们只是堂姐妹。这胳膊肘自然要往里拐,倾儿被我惯坏了,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县主还请多担待。”
    夏姣姣硬生生地将手抽了回来,兰姨娘的手触感很柔软,显然从来没有做过重活儿,但是紧贴着她的夏姣姣,却只觉得恶心。
    那母女俩又说了几句,见她始终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终于舍得走了。
    临走前兰姨娘还不忘跟夏姣姣套近乎:“改日跟你三姐姐一起去马厩看看马哈,早些挑选好了心里有舒坦。”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大哥肯定老司机,一般这种冷情男人热起来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
    未来大嫂会告诉你们他有多热的!
    ☆、第34章
    等她们母女俩终于离开了,一直紧绷着身体的知冬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凑到夏姣姣的面前,脸上带着几分不满的神色道:“县主,您说她们俩来做什么,是不是故意提起马厩,让您伤心呢。等你情绪不对了,就趁虚而入,让你答应什么不好的事情!”
    原本气压有点低的夏姣姣,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轻笑出声来。
    “知冬,你这小妮子有时候可真是个宝!她若是这么想的倒罢了,恐怕是再想来一次骑马失事,要我的命。”夏姣姣的脸上带着笑意,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
    知冬立刻疼得龇牙咧嘴,不过听到她后半句话的时候,立刻嗷嗷叫唤。
    “他们还敢这么做,奴婢说怎么好端端地要提起马厩呢,原来是要这么做。县主,一定不能放过她们!”知冬义愤填膺的。
    恰好知夏回来了,两个丫鬟凑在一起嘀咕着,那怒气冲冲的模样,恨不得直接把那母女俩给追回来,狠狠地打一顿再说。
    夏姣姣耸了耸肩,她歪回了躺椅上,脸上的表情阴沉。
    “之前母亲从马上摔下来,我就知道一定跟兰姨娘和夏增脱不了干系,不过之前一直没腾出手来收拾他们。况且兰姨娘的孩子都掉了,我以为她能消停些。没想到我不去找他们,他们倒是按耐不住了,巴巴地凑过来,我若是不迎战,还真的对不住他们。”夏姣姣轻闭着眼睛。
    撒到身上的阳光依然温暖十足,只是此刻她的心里一片冰冷,再热的太阳光都捂不热。
    兰姨娘和夏倾这次来,看起来只是想让她换大夫和挑马,以她俩的智商,夏姣姣首先会以为兰姨娘身子养好了,开始吃饱了撑的想要找薛彦麻烦。但是她自己办不到就想唆使夏姣姣来,而挑马这里,夏姣姣也会以为是夏倾想让她出头,但是最后不停地提到马厩时,她就警觉了。
    如果有人再在马的身上使手段,她不幸中招的话,肯定要请大夫过来诊脉的。太医院的太医其实她一个都不相信,到时候她的小命就捏在皇舅舅的手中。看样子兰姨娘是知晓当初母亲去世这事儿里面,有今上的手笔,所以她再来一次县主坠马,如果今上想要斩草除根,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再没有比九五之尊能使唤得动太医,县主身子差,又坠了马,就这么没了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太后她老人家追究起来,也顶多再有两年不跟今上说话,实际上也是不痛不痒。
    而这一切的条件都建立在将夏姣姣的大夫换掉,不是薛彦就好办。明眼人都知道这位薛四爷对县主的病情十分放在心上,每五日来一次向来都十分准时,而且以薛四爷在望京里行医的名声,他的脾气古怪是全望京皆知晓的。
    要么他不出手,眼睁睁看你死都不会动弹,只要他出手,除非是病人放弃自己,否则他一定会竭尽全力跟阎王爷抢人。他治病救人全凭喜好,如今夏姣姣既是他认定的病人,而且也是回京之后接手的第一个,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更不会允许有人让他下黑手要了夏姣姣的命,哪怕那个人是今上也不行。
    “这人啊,有时候连畜生都比不过。就算是百兽之王的老虎,在捕猎的时候,还得挑着自己的胃能承受的。哪里像她们人心不足蛇吞象,兰姨娘也该有个说法了。”夏姣姣摩挲着下巴,她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小桌子,发出沉闷的声响。
    *
    “说某侯府里有位姨娘生的姑娘,取名兰,娇俏可人,柔媚异常。还未及笄其风姿已然夺了不少公子哥儿的心,这位兰姑娘也是眼高于顶,凡事皆爱掐尖攀比,嫡母甚为不喜。她却立志要嫁一位配得上她的青年才俊,说亲的时候,她开出三种男人可嫁。一,状元或者探花郎;二,已铺就青云路的官老爷;三,世家的嫡公子,门第最低为侯府。这三条都必须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年纪不许差过二十五。”
    一位穿灰色长衫的说书先生,站在茶馆台子上,嘴巴顺溜地说着新故事。
    这茶馆十分热闹,是望京排名前几的地方,三教九流皆可来喝茶。唯一的要求是不许闹事儿,一楼是大堂,基本上时时刻刻都有活动,不是有唱曲儿的就是有说书的。
    说书先生什么都说,奇闻怪志、游侠情义。今儿竟然讲了有关于女人的东西,他刚开讲就有人皱眉头,姨娘和庶女外加当家主母,莫不是今天说书的要讲后院阴私吧?
    他们大老爷们儿可不爱听这个,但是先生嘴速很快,说到这位兰姑娘择偶的三个条件时,不少人都笑开了。
    “哈哈哈哈,这是谁家的姑娘,一个侯府庶女只因容貌秀美,就想要一步登天。她怎么不说进宫当凤凰呢!人家状元郎会看上她?”
    一个粗莽大汉打着赤膊,狠灌了一口茶水,毫不留情地开始嘲笑。
    “别说状元郎了,就这样心气高的姑娘,一般小门小户都不会要,寒门举子更不会考虑。娶妻当娶贤,可不是要娶尊佛回去供着的。”一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接口道,脸上带着几分不屑。
    “就是,这兰姑娘一看不知道天高地厚,惹了当年主母能有什么好下场,除非这家侯爷宠妾灭妻,不在乎妻子。”
    说书先生原本还有些忐忑,听到底下讨论声一片,心里放松了不少。原本掌柜的给他这个故事时,他就提出疑惑了,不过掌柜坚持,看样子还是他目光浅薄了。这来喝茶听书的,大部分都是来听个热闹,平日里的拔刀相助好像相距甚远,这种哪家的小姑娘要定亲的事儿,更贴近彼此的生活,自然能引起共鸣。
    “那家侯夫人瞧不上这庶姑娘,怕侯爷因为庶女哭闹而与她心生嫌隙,就没怎么理会。没想到这庶女竟然还真的勾搭上了另一家侯府的嫡公子,排行第五,那位五爷风流倜傥,方才二十岁,青年才俊。二人一来二去就看对眼了,甚至兰姑娘的姨娘知道后,还主动替她遮掩,两人经常私下约见。”
    “姨娘生的果然上不得台面,整日就只会这些蝇营狗苟之事。这么大的姑娘,都不晓得害臊。”那书生立刻嗤笑道,脸上满是不屑。
    不过他这话接的人并不多,一则是大堂里有些人的出身就不明不白,二则还有不少人伺候的主子就是姨娘生的。书生这段话是一竿子打死所有姨娘生的人,他们如何敢说主子的坏话。
    果然不等说书人继续,二楼就有贵客派人下来反驳了。
    “庶出怎么了?这位书生还是莫要以偏概全的好,我就不信你身边所有的人都是嫡出。先生说先生的故事,还是莫要有这种偏向的观点比较好,就算是偷人,也有嫡出的小姐这么干呢!况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发乎情止乎礼,只不过是约会而已,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十五六的俏丫鬟,她嘴皮子利索,三言两语就把驳斥的理由说清楚了。
    “哎呦,这谁家的丫鬟如此厉害?”大堂里不少大老粗立刻哄笑出声,甚至有几个有旖旎心思的还出声调戏了几句,只是浑水摸鱼在其中,听不真切。
    那丫头也不恼,只是妙目一扫那几个人的位置,便收回目光来。
    说书先生看了一眼那丫鬟,她的脸上蒙着面纱,身上的衣裳皆不是普通人能穿的,显然是非常得主子青眼的。这小丫头气度不凡,在如此多的人面前,丝毫不露怯,一看便知出自高门贵府的。
    “后来当今公主挑驸马,选中了几家高门子弟,其中就有这位兰姑娘的情人。公主不是那强人所难的,就提前让太后一一问询。几家都说未曾定亲,最后太后衡量再三,挑中了这位五爷。半年后公主嫁给五爷,三月后怀有喜脉。肚子显怀的时候,知道兰姑娘的存在,并且兰姑娘已经生下庶长女……”说书先生继续说着这故事。
    讲到这里的时候,底下人又开始起哄,“小丫头,你听到没?这可不是你在话本里看到的缠绵悱恻的爱情,那兰姑娘和五爷恐怕早就睡到一起了。每次幽会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好一番云雨了,兰姑娘的肚子里也早就怀了种。”
    那蒙面的小丫头冷哼了一声,翻个白眼,转身就上楼去了,不理会底下人的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