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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站在何消忧身边的过佳希一愣,眼睁睁地看着钟言声一步步地走近。
    许亭彦拜托钟言声送她们回去。
    “不用了,我们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何消忧婉拒许亭彦的好意。
    “我不放心让陌生人载你们回去。”许亭彦凝视何消忧,耐心地解释,“他是我表哥,是可以信任的人,刚好他要走就顺路送你们回去吧。”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何消忧因此又开始举棋不定。
    “走吧。”钟言声开口对她们说。
    过佳希想了想对何消忧说:“我也觉得他可以信赖,我们走吧。”
    何消忧答应了,临走前还回过身看了一眼许亭彦,他已经转头和旁人谈笑风生。
    因为何消忧的家比过佳希的近,钟言声先送她回去。
    一路上很安静,过佳希本来想对何消忧说的那些话因为多了一个人而不方便说,默默压在心底。
    车子到了何消忧的家,她下车后,钟言声再送过佳希回去。
    当车里只剩下两个人,过佳希开口和钟言声说话:“没想到这么巧,你竟然是许亭彦的表哥。”
    “嗯,很巧。”
    简单的对话之后过佳希很快无话可说,她挠了挠头。
    半分钟后,钟言声问她:“你最近学习怎么样了?”
    “还可以,成绩有了进步,现在全班排名十七,年纪排名一百二十。”
    “压力大吗?”
    “当然,毕竟是高三。”
    “慢慢来,时间足够了。”
    她有些小开心,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转头看他的侧脸,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很快问他:“钟老师的身体怎么样了?”
    “医生说他需要在医院接受长期治疗。”
    听到这个消息,过佳希的心里有些难过,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钟老师竟然还在医院,由此可知,他这几个月奔波学校和医院是多么累,对此,她为他着急,但无能为力。
    他见她低着头,似乎因为他的话影响了好心情,于是转移话题,随意地问起了别的事:“你和亭彦认识多久了?”
    “你说许亭彦?我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他。”过佳希解释,“我说了是陪朋友来的,本来以为很有趣,没想到很无聊。”
    “为什么?”
    “全场只有我们是高中生,没人愿意搭理我们。”她一手枕着后脑勺,琢磨着说,“我总有感觉,他们都很高傲,不太看得起人。”
    “也许只是不熟悉而已。”他说,“不过也没什么可惜的,他们的场子也无聊。”
    “你也这么觉得?”她饶有兴趣。
    “对,我不喜欢有烟有酒还有吵闹声的地方。”
    “可是你明明也抽烟啊。”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她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没说错。
    “有人在的地方,我不会拿烟出来。”
    她有些明白了,他吸烟可能真的是为了冷静思考,而不是为了和别人应酬。
    “你头发很乱。”他说完摇上了窗。
    “你自己也是。”她说着竟然伸手去点了点他额前的一缕头发。
    等意识到这是不合时宜的行为已经来不及了,她的手指就贴在他乌黑的头发上。
    很尴尬……她用笑容掩饰,正要收回手当作没事人,却被他扣住了手腕,她愣住,心跳顿时一停,因为他扣的力气有些大。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手指从她的手腕上松开一些。
    “坐好了,女孩子不应该动手动脚的。”他把她的手轻轻地放回去,口吻就像是一个长辈。
    “不好意思。”她飞快地道歉,顺便转了转自己的手腕。
    虽然一路上有些小尴尬,但是她的心情是好的,见到他好像是见到一个久违的老朋友,亲切熟悉,以至于她在一瞬间把最近在生活上遇到的小烦恼都抛之脑后。
    原来她可以为这样一件小事变得如此开心。
    一直到下了车,她还有些恋恋不舍,隔着玻璃窗,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和他告别:“再见,钟言声。”
    她不经意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她在期待再次见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读懂声声那句再明显不过的潜台词了吧?哈哈,没有错,他对佳希说的其实是以后别对其他男人动手动脚,虽然他现在很傲娇,不会直说,但相信机智的你们已经通晓了一切。
    ☆、第七章
    后来的一周,何消忧刻意回避许亭彦的名字,让过佳希本来想说的话没机会说出口。
    不过,过佳希有些预感,何消忧自己已经想明白了,因此也不再规劝她什么。
    其实何消忧是一个行情不错的女孩,追她的人有好几个,其中一个很痴心的是隔壁班的苏小非,只是她从不给他机会,连苏小非请她喝饮料,她都会拒绝。
    苏小非被拒绝太多次,有些不敢贸然行动了,但是依旧不打算放弃,近来开始换用最老土的方式,即通过讨好心上人的闺蜜获取好感。
    要按往常的情况,过佳希会帮何消忧婉拒苏小非送来的东西,但经过那次生日派对,她开始为何消忧感到不值,隐隐觉得何消忧不该再惦记许亭彦了,是时候看一看周围那些真正对自己好的人,于是当苏小非再次送来饮料,她接受了他的好意。
    何消忧正在看书,过佳希把两杯饮料放在她桌上。
    “苏小非?”何消忧很快猜到,朝窗外看了看。
    “他走了,怕被你看见了你不肯收。”
    何消忧笑着摇头,温声说:“佳希,以后别帮我收他的任何东西了,我真的只把他当普通同学。”
    “我倒觉得他人不错,做普通朋友完全没问题。”
    何消忧把垂下的头发挂到耳朵后,不再说话了。
    下午的体育课上,女生在练习短跑,男生踢足球,休息间歇,苏小非跑来问过佳希要不要实验班的模拟考试卷,他有渠道拿到,过佳希用眼神征求何消忧的意见,见她点头才笑着问苏小非是怎么拿到试卷的。
    苏小非回答:“是我问欧阳俊男要的。”
    一提起欧阳俊男的名字,大家都知道他,实验班尖子生,年级排名稳稳在前五之内。
    “你和他很熟?太难得了,那就麻烦你了,以后多透露一些考试重点给我们。”过佳希说。
    “要是我知道的当然会告诉你们。”苏小非笑了,“不如这样,我们三人建一个群,算是学习小组好了,平时多交流,资源共享。”
    过佳希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敢急着答应,又默默地看一眼何消忧。
    “好啊,那谢谢你了。”何消忧真诚地说。
    苏小非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连说不客气,然后有礼貌地先告辞了。
    过佳希回过头对何消忧说:“苏小非人很好,之前他们班上有一个女生被外校人欺负,别人都坐视不理,只有他站出来。”
    这倒不是她刻意为苏小非美言,而是她真的欣赏苏小非的一些品质。
    何消忧听了后没多说什么。
    隔天午后,苏小非拿来了二中的卷子,用手机建了一个群,群员除了他们之外竟然还有欧阳俊男,过佳希很惊讶,印象中这位理科学霸一直是独来独往的,不太与别的同学交流,真没想到他会加入他们的群。对此,苏小非解释说他和欧阳俊男本来在学校也没什么交集,是在某次校外活动上认识后才慢慢熟悉的,正好欧阳俊男的英语成绩极差,想向文科班的女同学讨教经验,因此当苏小非亲自去邀请他时他没有拒绝。
    就这样,临时学习小组建好了,群主苏小非很积极地发电子版的试题和资料上来,还组织聚会交流心得,当然,所谓的聚会也无非就是在放学后到学校对面的快餐厅坐一坐,通常都是苏小非和何消忧面对面,一问一答,过佳希和欧阳俊男面对面,一起商量题目。
    自从认识欧阳俊男后,过佳希发现他没想象中的难接近,至少问他数学题,他还是会简单说几句的,而且他人也不小气,买过两次账,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优等生而高高在上,觉得所有人恭维他都是应该的。
    只是,他是真的很情绪化,只要一碰到解不开的题就沉默地死盯着,犹如石像,如果这时候有人开口说先放一放吧,他会忽然抬头,很凶地说:“还会有什么事情比这个重要?”
    在他看来,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他解不开的题,因此一遇到困境就非常烦躁。
    时间长了,过佳希觉得和他相处是一件有压力的事情。
    很不巧的是,这一天放学后,他们又聚在一起看模拟卷,过佳希顺便问了欧阳俊男一道自己不懂的题,因为是文科生的数学试卷,本以为在理科实验班的尖子生眼里是很简单的,却没想到这道题本身就有些刁钻,欧阳俊男得出的结果和标准答案不符,几乎要发火了。
    “我觉得你是对的,应该是答案印错了。”过佳希赶紧说。
    欧阳俊男阴沉地盯着那道题,如临大敌般地握着拳头,一言不发,额头逐渐冒出汗水,其他人看了都不敢出声。
    直到结束的时候也没有人解开这道题,这简直成了大家的心病。
    过佳希回家后吃了饭,觉得很累,不想马上看书,去豆豆房间和他下了一盘棋,缓解郁闷的心情。
    回房后,她摊开试卷,一不小心又对上那道刺眼的题目,皱了皱眉,心想到底是什么老师出了这么变态的题目为难文科生?连欧阳俊男都解不开,还有人能解开吗?
    脑海里顷刻间浮现一个名字,她的心跳加快了一拍,迅速拿起手机翻到钟言声的电话。
    不如问问他?
    她这样想着就把题目一字字地用打好,然后发送过去。
    等了老半天,他也没有回应。
    她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他那么忙哪有时间理会她的问题?再说真的要问,不如直接打电话过去,短信上的字那么小,谁会有耐心一字字读完?越想越后悔。
    本来以为没有下文了,谁知第二天早晨,过佳希醒来后拿过手机迷迷糊糊地一看,有一条是他发来的短信,打开后看见他编织了一条很长的内容,写好了详细的解题过程。
    她一个激灵,瞪大眼睛看了两遍才放下手机,转身爬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幔,迎接阳光和繁忙的早晨,心情变得很好,就好像今天和之前那些千篇一律的日子都不同。
    她无声地笑了,心里多了一股力量。
    到学校后,她趁早自修开始前跑了一趟理科实验班,把钟言声的答案给欧阳俊男看,欧阳俊男看了后大受打击,执着地问这是谁写的。
    “是我的一个朋友。”过佳希含糊地回答。
    “他几岁?”欧阳俊男问得很详细。
    “他读研了,和我们不是同龄,所以我们解不开也正常。”
    过佳希本以为这么说很妥当,欧阳俊男也能因此放下包袱,谁知他冷冷一笑,表情有些绝望,轻声说:“我一个天天做题无数的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完全不用准备考试的研究生。”
    “你别这么说,他很聪明的。”过佳希解释,“而且他爸爸是数学老师,他在这方面比一般人有天赋。”
    “你说我是一般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