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去的天使
    在天使光辉的笼罩下，比比东的恶念烟消云散，原本疯狂的千寻疾，也在这净化之力的影响下，恢复了平静。
    他仰起头，穿越人群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中满是失望。
    这些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千道流做出的每一个妥协与退让，都是比比东对他复仇的最锋利刀刃。
    每一把都深深的扎进了灵魂深处，对他造成最为深刻的痛苦。
    千寻疾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竟会默许这一切发生。
    可笑，难道血脉至亲，比不过那虚伪的仁慈？
    千道流觉得亏欠比比东，难道比比东就不亏欠武魂殿，不亏欠他这位恩师吗？
    是他给予了比比东一切，可她是怎么样回报自己的？
    与一个废物私定终身，窃取借武魂殿秘典外借，在被发现后，甚至打算脱离武魂殿，与对方私奔。
    如此行径，简直视武魂殿于无物，活脱脱的白眼狼。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千道流竟然还让她坐上了教皇之位。
    所谓执掌审判的裁决长老，在此刻看来，简直是个笑话。
    教皇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千寻疾那虚弱的灵魂之火开始摇曳，变得虚幻透明。
    他才终于开口。
    “父亲，您老了。”
    千寻疾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就算是最公正的天使，也会有失去信仰的那一天，您手中紧握的裁决之剑，还能坚定的斩向罪人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落到了每个人心中。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他在指责千道流，在面对比比东所做之事上，已然丧失了裁决长老应当具备的公正。
    一众长老与红衣大主教皆是跪倒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千道流此刻的反应，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青鸾几人则是神色复杂，看着千寻疾的灵魂，逐渐化作星点消散。
    唯独金鳄回过头，目光冷冽的看向千道流。
    “千道流，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好事！”
    说罢，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偌大的武魂殿上下，也只有这位元老级的二供奉敢如此斥责千道流。
    因为他的辈分，甚至在千道流之上。
    金鳄离去后，教皇殿中再次陷入了沉默，千道流神色悲伤的望着千寻疾灵魂消散的地方。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才终于是叹了口气。
    这位变得如同垂暮老者般的绝世强者，看向了林夜，开口道：
    “阿夜，转眼十五年过去，你竟已经成长到了这般地步。”
    “看来寻疾当年，没有看走眼。”
    对此，林夜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面色冷漠的回应道：
    “多谢大供奉夸奖，我能有此成就，全赖大供奉当年的明智抉择。”
    虽然看上去礼数到位，但他这句话，却带着满满的讽刺意味。
    已经知道当年真相的青鸾几人，不由得脸上浮现一抹紧张之色。
    林夜口中的明智抉择，所指自然是比比东为向千寻疾复仇，而将他丢进杀戮之都的事。
    这样的无礼回应，他们担心会让千道流不快，从而再次引发冲突。
    然而，事实证明青鸾几人的担心是多余的。
    千道流的神色极为平静，脸上也没有任何不悦。
    他仿佛没听出林夜的话中有话，只是点了点头道：
    “回来就好，寻疾曾和我说过，你是他最看好的学生，未来武魂殿必将在你的带领下，更加强大。”“如今看来，他说的确实不错，现在的你，已有这个能力。”
    说到这，千道流抬头看向天空，叹了口气。
    “我已经老了，正如寻疾所说，我可能已经无法再坚定自己的信仰了。”
    “武魂殿的未来，还是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像我这样的老东西，或许也就只能待在斗罗殿里，给历代先辈们守灵了。”
    千道流这看似平静的话语，却透露出了巨大的信息量。
    青鸾几人面色有些复杂，而跪倒在地上的长老与红衣大主教们则是震惊。
    这番话无疑表明，这位掌握武魂殿至高权力的大供奉兼裁决长老，准备彻底不问世事。
    如今比比东的罪行已被揭露，自然没有资格再坐在教皇的位置上。
    而眼下，这位凭借一己之力，杀穿武魂城，将比比东绳之以法的杀神，则成为了唯一有资格继承教皇之位的人。
    千道流做出了决定，已然无心再继续留于教皇殿中。
    他转身离开，留下一道孤寂落寞的背影。
    只是这样看着，谁能想到，这位老者曾经是这片大陆上，最权势滔天的强者？
    随着千道流的离开，教皇殿中再次恢复了寂静。
    林夜望着看向跪倒的众人，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这正是他早已预见过的结局。
    从被比比东丢进杀戮之都的那一天起，他就曾发誓过，终有一天，自己会回到这神圣的武魂城，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那些曾迫害过自己的人，一个也无法逃过。
    他们将沉沦在最深的地狱之中，时刻被自己的复仇之火燃烧着。
    比比东如此，千道流也是如此。
    未来迎接比比东的，将是暗无天日的囚笼，以及无尽的折磨。
    而千道流，他也会在自责与痛苦中，度过余生。
    青鸾几人见局势已定，也不想再继续掺和。
    他们从加入供奉殿，成为供奉的那一刻起，便已不再过问所有事情。
    今日出现，也不过是以为武魂殿遭受强敌袭击，濒临绝境。
    眼下，一切误会解除，他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小夜，武魂殿的事情，我们不便过问。不过，今日你在城中与几位长老，还有红衣大主教的战斗，已经引起了恐慌，要记得处理好，不要影响了自己的威望。”
    临走前，青鸾只是叮嘱了这么一句。
    “多谢青鸾爷爷提醒。”林夜点点头。
    四供奉雄狮斗罗则是拍了拍林夜的肩膀，笑着说道：
    “夜小子，没想到十五年不见，你变得这么强了。待这边事务处理完，可要记得来供奉殿，我们练练手。”
    “好，雄狮爷爷到时候可要下手轻点。”
    林夜同样笑着回应。
    最后一位，是五供奉光翎。
    他看向一旁依旧昏迷的比比东，神色严肃的问道：
    “小夜，这个女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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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