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王临世界之日
    “西南方向，四只死侍，东南方向，三只，正前方，五只！”
    “一人一边，迅速解决！”
    死侍，在源源不断的涌来。
    原本战火纷飞的城市战场此时已经归于静谧，不知出于何种缘由，在5分钟之前，所有正与混血种厮杀的死侍全部停下了攻击。
    就算来自混血种的言灵落在死侍身躯之上，他们依旧没有动弹。
    直到暴雨更加猛烈地砸击地面，死侍才恍然惊醒。
    很快，死侍犹如虫群一般重新汇聚，它们竟都拖着残躯疯狂地向着丽晶大酒店狂奔而来。
    丽晶大酒店第十三层，破碎的落地窗边，诺诺俯瞰着窗外的黑雨，心中越发不安。
    尽管诺诺并不知道整座城市的死侍都在奔向丽晶酒店，但通过“侧写”，她能够明显感觉到城市之中黑暗的聚集和狂躁。
    死侍还在增多，但他们三人已经连续战斗了二十分钟，体力几乎殆尽。
    “恺撒，楚子航，情况有些不妙，我们必须考虑撤退了！”
    目光掠过守在路明非门前一直没有动弹的酒德麻衣，诺诺喘着粗气喊道。
    “撤退？在撤退之前，我们要先搞清楚它们为什么拼了命的向这里汇聚！”一手持着黑刃，一手用枪托将最后一位死侍头颅碎裂的恺撒高声回答。
    恺撒不知道为什么死侍会聚拢并袭击这座酒店，但是他知道，离开这里倒是简单，可是离开之后再想回来，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这里肯定有祂要的东西，我不会走！”楚子航咆哮着举刀，将面前的死侍一分为二。
    时隔多年，他依然记得那个雨夜，那个高架桥，那辆迈巴赫。
    那一次，楚天骄用他的性命换来了他的苟活。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楚子航都绝对不会移动半步。
    既然死侍都在向这里汇聚，那么这里，一定有那个该死的奥丁需要的东西。
    祂要，那就让祂自己来拿！
    就凭这些肮脏的臭虫，就想让他认输？
    想也别想！
    没有丝毫犹豫，感觉到自己到达极限的楚子航向前踏出一步，主动用意志弱化人类的基因。
    他的肌肉表面开始覆盖着青灰色的薄鳞，手上骨节涨大，面骨突出，黄金瞳像是在燃烧。
    这是暴血！被纯血龙族们称为“封神之路”的禁术！
    但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每个无人的夜晚，楚子航都在回忆那个绝望的雨夜。
    仅仅凭借一度暴血，他绝无任何可能从那守护奥丁的死侍群中杀出，杀到那骑乘着八足骏马的神灵面前。
    所以，他还需要更强的力量！
    楚子航全身的细鳞一张一合，虬结的肌肉如铁筋般凸出。他再度吟唱起来，领域展开，鳞片缝隙里汩汩的血流迅速蒸发为红雾。
    二度爆血！
    血统进一步被纯化，高压血流洗过全身，不可思议的细微变化深入每一个细胞。浓郁如酒的力量在血管里流淌，即便知道这是缩短生命的禁忌之术，却依然会沉醉于这无与伦比的力量。疲倦至极的心脏再次战鼓般跳动，挤出龙的热血。他忍不住发出了嘶哑的咆哮。
    “恺撒，还有陈墨瞳，退后。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压抑着心中怒火直到恺撒退至路明非房门口处，楚子航才猛然喷出烈焰，那炽烈的光焰只用了一瞬就将所有刚刚聚拢而来的死侍全部摧毁。
    这是“言灵·君炎”，言灵序列号能够排到89的极高危言灵。
    通常，人们认为释放者必须通过较长时间的冥想和吟唱，爆发式地点燃周围环境中的火元素，形成高温、高热和冲击波。
    但是，对于踏上“封神之路”的混血种来说，百无禁忌！
    站在走廊中央，楚子航释放的君炎顷刻间将墙体融化。
    黑红色的气流在楚子航四周游走，无情毁灭一个又一个死侍的生命。
    “给我滚出来，奥丁！我知道你一定就在这里。”楚子航愤怒的声音传遍整个世界，但却无人应答。
    于是，“言灵·君焰”的领域进一步扩张，炽烈的光焰将整个13层笼罩，灼烧着所有死侍的躯壳。
    既然奥丁还想做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黑手，那楚子航就彻底切断他的一切触手。
    他相信，只要迟迟没有收获，奥丁一定会如那个雨夜一样恼羞成怒，主动出击。
    晦涩难懂的龙文在一瞬间从龙化楚子航的口中说出，他伸手，指向天穹之上的雨幕：“破。”
    君焰——特殊而强大的高危言灵，当楚子航一度暴血时，君焰的温度为800度。而当楚子航二度暴血时，君焰的温度将达到恐怖的8000度。在楚子航的吟唱之下，肉眼都无法直视的火球冲天而起然后猛然爆裂，竟生生将那瀑布般喷涌而下的暴雨阻挡蒸发。
    “我想过，我曾无数次想过，为什么逃亡的那天，爸爸会说，‘雨还没有停，要找到出口’。”
    “后来啊，我想明白了。”
    楚子航目光狰狞，环绕其身的黑红色气流直冲天际。
    “奥丁！对你而言，雨水是你的眼睛，对吧？”
    他伸直因暴血而化作龙爪的双手，然后怒喝：
    “神灵高高在上，是因为祂时刻能够观察世间的一切。”
    升天而起的黑红色气流竟铺散开来，化作一层薄薄的火幕将所有高空落下的雨水遮挡。
    “可如果，祂的眼睛，被我剜去了呢？”
    “刺啦……”
    当雨水被彻底阻挡，火幕之下，那刚刚冲入丽晶酒店的死侍竟都化作一摊臭水，再也无力移动。
    正如楚子航所料，当奥丁失去了“水的眼睛”，那些看似无穷无尽的死侍果然断绝。
    “我们安全了？”望着那浑身龙鳞的楚子航，诺诺有些恍惚。
    可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她的灵觉便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狂示警。
    “哒哒，哒哒……”
    天穹之上，马蹄之声响起。
    “哒哒。”
    第一声落下，楚子航费尽气力制造的火幕被暴雨冲垮。
    “哒哒。”
    第二声落下，言灵君焰竟脱离了楚子航的控制，被强制驱散。
    “哒哒。”
    第三声落下，楚子航单膝跪地，剧烈的痛楚与无形的压力逼得暴血与言灵彻底结束。
    神，降临了！
    一如当年的雨夜，那穿着暗金色的甲胄，披着暗蓝色的风氅的独目神灵，骑着八足骏马从天而落。
    祂站在半空之中，宛若等待朝拜的天神。
    “这是commandment……言灵：戒律！”
    诺诺身旁，恺撒望向奥丁，声音平静而冷漠。
    言灵·戒律，序列号106，可以创造一个压制所有龙类和混血种言灵能力的领域。
    而在奥丁控制的戒律之中，他们无疑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天空之上，奥丁的目光掠过狂怒的楚子航，划过不甘的恺撒，最终落在了无助的诺诺身上。
    “伱终于来了。”奥丁说，他的声音轰轰然像是雷霆。
    他缓缓地举起了昆古尼尔，隐约的白色丝线连接着那支枪的尖端和诺诺的心脏。
    “10……”在这本是无路可退的绝境之中，站在路明非门前始终没有任何反应的酒德麻衣突然抬起了手臂。
    “9，8，7……”
    注视着手表上指针的移动，她无视了周围一切的异数。
    “6，5，4……”
    倒数着，她伸手，放在了路明非的房门门把手。
    “3，2，1！”
    北京时间24点00分00秒，
    酒德麻衣，在奥丁的注视下，打开了路明非的房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