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逆臣与王
    “时间零？”无尘之地中，奥丁谨慎地观察着路明非的行动，试图从对方使用的言灵之中溯源，找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但是很可惜，仅仅依靠时间零这种曾经被黑王所独有的言灵完全无法观测出路明非的真实力量。
    “看来，还是要使用更强大的力量。”
    一念起，天地变。
    无尘之地内部，奥丁身体重心微微下移，将力量汇聚于手中的长枪之上。
    “时间零”，被称为刺客的言灵，言灵中的悖论。加持了这个言灵的人是穿梭在时间缝隙中的阴影，对于这世上绝大部分生灵来说，时间零确实是无可匹敌的刺杀能力。
    但是，那绝大部分生灵中，绝对不可能包括奥丁……因为祂的速度能快到抵消乃至超越“时间零”的效果！
    “言灵·刹那。”
    这是能够成倍地提升释放者自己的行动速度的特殊言灵，加速效果以2的倍数攀升。初级刹那仅能提升2倍的速度，二阶则达到4倍速，三阶8倍速，四阶16倍速……七阶刹那就能突破到128倍速。
    刹那到底能提升到第几阶没人知道，历史上以“刹那”成名的是当年秘党长老会的夏洛子爵，他使用特殊设计的六管左轮枪，双手同时发射十二枚子弹，枪声只有一声，但打出十二条弹道，覆盖所有空间。据说他的刹那能达到八阶。
    而在夏洛子爵已经老死的今天，恺撒也曾听说传闻，在遥远的极东岛国，就有一位剑圣突破了七阶刹那，达到了可怖的256倍速。
    世人一直传说，刹那的极限是2的九次方，也就是512倍速。
    因为，从未有人抵达这个境界，所以，他们便将九阶刹那当作极限。
    可对于奥丁而言，九阶刹那也不过信手拈来。
    2倍速，4倍速，8倍速……128倍速……256倍速……
    刹那的力量在奥丁体内不断攀升，祂手中的长枪还未出手，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已经足够斩断空间。
    ……512倍速……
    1024倍速！
    这具躯壳的极限，是世上从来无人见过的1024倍速！
    是世人连幻想都不敢去幻想的十阶刹那！
    天忽然黑了，整个世界之上，只余下一杆长枪的威势。
    那是肉眼、灵魂乃至时间都无法反应过来的极速。
    佛说：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
    而在10阶刹那面前，时空仿佛都变得缓慢。
    恺撒只看到操控着时间零的黑光突兀而停，然后路明非还未来得及显现，昆古尼尔已然贯穿了他的胸膛。
    “咻。”
    终于，长枪的声音出现了。随之而来的，是贯穿了整个世界的金色长虹。
    无人知道昆古尼尔到底是何时从奥丁手中投出，但他们只知道，就连声音与影像都比那长枪贯穿路明非心口的速度慢上许多。
    “路明非，死了？”
    望着那被昆古尼尔贯穿的少年，恺撒目光一黯。
    也对，在这超越了时空的长矛面前，路明非怎么可能还活得下去。
    不，不对，望着那贯穿心口的长枪，恺撒又感觉不对。
    如果路明非真的死了，那为什么那贯穿心口的伤处竟然没有流出一滴鲜血？
    所以，路明非，还活着！
    “言灵·冥照。”
    被贯穿的路明非如淡墨一般破碎，而路明非就站在昆古尼尔旁，悻悻然拍了拍胸口。
    还好，他刚才出门的时候，不自觉地和那个大长腿对视了一眼，成功copy了对方的言灵，不然的话，恐怕他真的要死于这贯穿命运的一击。
    是的，在那个雨夜，路明非所觉醒的力量，并非是“时间零”，而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血源刻印。
    这是从未被真正观察到过，只存在于古籍之中的神秘力量。
    炼金大师尼古拉斯·弗拉梅尔称呼其为“镜瞳”，但未尽准确，如若以原文释义，那它的名字应当是“尼德霍格的瞳孔。”
    而路明非更愿意称呼其为“五五开之眼”!
    只要拥有这个瞳孔，就能复制身边的龙类或者混血种的言灵能力，甚至龙王的言灵，而且言灵的强度也能接近被复制体。
    甚至，以路明非的s级血统来说，他所复制出来的言灵威力将远远能超过那些血统弱于自己的目标放出的原版言灵。
    当然，一般来说，镜瞳在解析并复制复杂的言灵时，需要有基础的知识储备，对于完全未知之物是无法解析的。
    “可我不一样，因为我有命运。”路明非能够感受到那融入自己体内的断刃正源源不绝的为自己提供着特殊的力量。
    在这力量的支持之下，他才能够源源不断的复制言灵。
    而断刃中目前存储的力量，足足够路明非复制上百个高阶言灵。“所以，现在的我，很膨胀。”
    “楚师兄，借你言灵一用。”路明非转身，与楚子航对视，然后他伸手，在将周围一切火元素聚集在手心之中。
    “从巴比伦的高处来，燃烧成太阳。”
    炽烈的怒火在顷刻之间将奥丁覆盖，剧烈的高温甚至让言灵的拥有者楚子航都感到酷热难耐。
    这是比他二度暴血时释放君焰更强大的力量，这是，上万度高温！
    “言灵·琉璃梵城。”
    风的领域在奥丁面前撑开，将周围的空气流化作固体化结晶化的屏障，最后又在无声无息之间与君焰共同消亡。
    “既然君焰无用，那便试试这个。”路明非转身，看向站在楚诺两人中间的恺撒。
    既然恺撒看起来就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贵公子，那么他的言灵也一定非常高端吧。
    路明非想着，迅速copy了恺撒的言灵。
    “言灵·镰鼬。”
    复杂的声音通道在一瞬间建立，路明非瞬间掌握了领域内部的一切声音。
    他能听到酒德麻衣正在低声咒骂老板，也能听到恺撒惊讶自己言灵被复制的呼喊，更能听到八足神骏不安的嘶吼。
    不仅如此，他所能支配的风元素力比恺撒更多更强。
    在路明非的有意支配下，空气化为急速旋转的碎片，像是领域内有无数不可见的回旋镖在飞行。
    这是“进化的”镰鼬——序列号71吸血镰。
    “够了，这种杂耍就到此为止吧。”
    奥丁伸手，指向路明非，竟强行取消了正在释放着的吸血镰言灵。
    奥丁已经受够了路明非这和小孩子一样玩弄小把戏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应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唤回昆古尼尔，奥丁将命运之力尽数寄托其上。
    这是必杀之矛，是“一掷出就一定会命中目标”的永恒贯穿之矛。
    肉眼可见的白色丝线连接着那支枪的尖端与路明非的心脏。
    “会死……无论是谁……都会死！”
    一瞬间，路明非便立即感受到了那逆转因果带来的死亡之感。
    可是，在这种生死危机的时刻，路明非却转身，将自己的后背空荡荡地留给了昆古尼尔。
    他低头，与靠在墙角的诺诺四目相对。
    诺诺是没有言灵的，这是路明非刚踏出房门就感知到的事情。
    但是，诺诺又是特殊的，路明非总有种预感，这个从《龙族》一开篇就出现在那个18岁路明非面前的女孩，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他想起了奥丁所说的“王瞳”，又想起了自己那如太阳般耀眼的左瞳与纯黑的右瞳。
    不知不觉之中，他感受到内心那来自命运的呼唤。
    那柄由银色皮箱所存储的断刃，在路明非的意念之中，变得光亮如新。
    而路明非的右瞳，也在不知何时变得有如太阳般闪耀。
    他抬头，用一双同等闪耀的黄金瞳望向那千万年如一日的星空。
    “duang……”
    一串从未听过的卷舌音从路明非的嘴里迸发出来。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发音方式，浑浊嘶哑的声音中带着君王般的威严，仿佛教堂的钟鸣。
    这是言灵·皇帝，最初最古的言灵。
    而这言灵以丽晶酒店为起点，掠过尼伯龙根，掠过福州，掠过三峡，掠过bj，掠过北西伯利亚，掠过日本乃至半个欧洲。
    “祂说，王将归来。”
    “祂说，逆臣应亡。”
    “祂说，跪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