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甄安交好
安答应笑吟吟走进甄常在的屋中,一眼看到了浣碧手中捧着的锦盒,锦盒中是两串粉色的碧玺珠串。
浣碧捧着珠串笑着给安答应行了礼,便要走开,不想安答应开口道。
“今日皇后娘娘让我们自行挑喜欢的赏赐,
我还看着这珠串喜人呢。
到底是甄姐姐位分比我高,先挑了去。
皇后娘娘赏给我的也是两串珠子,
只是看着没有这个好。”
浣碧回道。
“安小主好眼光呢。”
甄常在听说,对着要走开的浣碧招招手,笑道。
“浣碧,既是安妹妹喜欢,你便将珠串先拿过来。
叫安妹妹挑一串自己喜欢的去。
也是我与安妹妹交往的情分。”
浣碧张了张嘴,终究只应了“是”,将锦盒捧在安答应面前。
安答应慌忙摆着双手,出言拒绝。
“不不不,甄姐姐,妹妹不是那个意思。
妹妹怎好夺姐姐所爱。
我只是感叹这珠串的美貌罢了。
姐姐快叫浣碧收起来罢。”
甄常在笑着按下安答应摇摆的双手,道。
“安妹妹就别客气了,在这宫中,除了我与眉姐姐,便也就是与你有些来往了。”
甄常在从浣碧手中的锦盒中抓起一条珠串,不由分说便戴在安答应左手腕上。
安答应推拒不过,只好收下。
她另一只手轻轻抚着那珠串,感受到珠串传来的丝丝凉意,只觉在这初春季节里,沁人心脾。
安答应想,自己无论是在家时,还是入了宫,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好东西。
她拉着甄常在的双手,感激不已。
“甄姐姐与妹妹初相交,便待我如此好。妹妹实在是无以为报。
入宫这么久,我既不曾得宠,也不曾与谁交好。
如今突然得以与姐姐亲近,还得了这么珍贵的物件儿,
妹妹心里”
安答应突然流下两滴泪来,那张小家碧玉的脸蛋儿看着哀哀戚戚,惹人怜爱。
甄常在拿了另一珠串,顺手戴在了自己的右腕上,抬起手来对着安答应俏皮一笑。
“妹妹实在是言重了,一串珠串而已。
你看,我自己也留了的。
从此以后,你看到这珠串就该想到,
你在宫中不是独自一人啊。
我与眉姐姐自幼交好,等明日眉姐姐得闲,
我们一同去她的存菊堂饮茶,
你便又能多个姐妹了。”
二人挽了手,亲亲热热去喝茶说话儿。
浣碧看了看手中空空如也的锦盒,眼神瞟向甄常在与安答应坐着的方向,自去将空盒子收起来。
崔槿汐立在菀贵人身侧,看她练着一笔簪小楷。
“小主的字写的真好。”
崔槿汐边研磨边夸赞着菀贵人的字。
菀贵人伸手蘸了墨,不防那紫狼毫的毛笔不知怎么脱了手,滚落在渲净的纸上。
崔槿汐纵使眼疾手快一把捞起了那毛笔,仍旧免不了菀贵人正在写字的纸上,滚满了深深浅浅一道道的墨迹。
崔槿汐忙又放了毛笔去看菀贵人的衣裳,看看是否沾上了墨。她仔细的看了看菀贵人的袖口与衣襟,放下心来,命人取了水来为菀贵人净手。
菀贵人只是在毛笔滚落那一瞬皱了皱眉,接着笑道。
“罢了,今儿不是练字的好日子,连这毛笔都不听话。”
她将沾了一丁点墨汁的双手浸在铜水盆里,那水盆中搀了润手的精油,还漂浮着几片瓣。
看着好看,闻着也令人心旷神怡。
崔槿汐伺候着菀贵人净了手,又仔细为她涂了润手膏,指着落羽去将桌上的文房四宝归置归置。
落羽不声不响去收拾了书桌,只是她对崔槿汐越来越不满。
明明自己先伺候的菀贵人,怎的崔槿汐一来却渐渐指使着自己做事。
大家都是小主身边的奴婢,谁又比谁高贵了呢?
总有一日,自己要将崔槿汐从小主身边弄走才行。
眼瞧着,小主是越发信任崔槿汐了,真不知是为何。
菀贵人不知奴才间的这些小算计,她看着崔槿汐妥帖的为她做好一切,忽然觉得,崔槿汐仿似一位长姐,在照顾自己的小妹。
菀贵人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自脑中赶出。
崔槿汐没有错过菀贵人这个小动作,忙俯身询问道。
“小主刚才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奴婢看您摇了摇头。”
菀贵人笑起来如水般温柔,又如开般明丽,看得崔槿汐愣怔了一瞬,不由道。
“小主真美。奴婢从前只远远看过您,现如今贴身伺候,才发觉,小主这美貌,是怎样也看不够的。”
菀贵人笑得更开怀了。
“你也太偏心我了。宫中那么多娘娘小主,貌美的不胜其数。
人人都说华妃娘娘的风貌,满蒙八旗加起来也比不上呢。
我自知容颜只算得上清丽,哪里就能美貌的让人挪不开眼呢?”
崔槿汐也笑着说道。
“小主说的是。华妃娘娘凤仪万千,丰腴华贵,如雍容牡丹令人神往。
但小主您的美貌是不含修饰的天然之姿,否则何以在这宫中,
除了华妃娘娘外,便是您最受皇上恩宠。”
菀贵人眼睛笑的眯起来,又突然正了面色,崔槿汐正在奇怪之际,便听菀贵人道。
“虽说我也爱听奉承之语,但这话以后万不可再说,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若传到了皇后娘娘,或是华妃娘娘耳中,没得白惹一场祸患。
皇上是天子,他想宠谁,那人便能借势得意几天。
可是你看,那些得过宠,又不再承宠的妃嫔,宫中便人人可欺。
连内务府那些跑腿儿的太监,对上不得宠的小主都不会恭敬。
我眼下瞧着是得宠,日后,谁知道呢.
若真有那一日,我还不知该如何自处才是。”
菀贵人说着话儿,踱步到书桌前。
落羽依着她的吩咐,将她正在默写的《桃源记》留了下来,没有当作废纸扔掉。
那被毛笔滚得一道道深浅不一印子的纸上,描画的是一个世外桃源。
菀贵人轻轻抚着纸上已经干涸的墨迹,自言自语道。
“世上真有如此世外仙境吗?男耕女织,美景如画。
老人慈爱,孩童天真。这只是陶公的一腔幻想罢?
他号五柳先生,也是因为在平常的日子里,没有可寄情之处罢。”
崔槿汐道。
“小主可是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