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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第489章 互相利用
    德太后咬牙切齿道。
    “你心善?呵,毒妇!”
    皇太后听了德太后的咒骂,不怒反笑。
    “哀家是毒妇?哀家倒不知道,这人的脸皮厚起来,
    可是叫哀家叹为观止呢!你我一同伺候先帝,
    可是你有两个儿子还不知足,竟能下药堕下哀家五个月的胎!
    你以为当年的事,你借了容嫔的手,哀家就能放过你?!
    哀家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动你罢了!要不说,你真是命好呢,
    明明从未养育皇帝这个儿子,可还是当上了大清的圣母皇太后!
    到底谁才是毒妇呢?是你乌雅氏,还是我钮祜禄氏?
    我想,你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德太后依旧紧紧攥着那条汗巾,眼珠子充了血,目眦欲裂。凹陷的脸颊被自己呼吸的气流吹的一鼓一鼓的。
    “你没有保住你的孩子,那是你自己不中用!
    我从没有害你的孩子!你今日之栽赃,我定会悉数偿还!”
    皇太后瞧着德太后的样子,不屑极了。
    “你不认也没关系,哪怕是错杀,哀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当年你与容嫔最亲近,可是在哀家落胎之后,容嫔为何躲你像躲瘟疫,
    你大可以继续自欺欺人。你身边的一等宫女为何死的死,
    残的残,你也心中有数。我不信你午夜梦回的时候,
    一点也不知道害怕!今日是七月十五,民间将其称之为中元节,亦叫鬼节。
    咱们满人是不信这个的,但是哀家今日来,就是想将隆科多死去,
    这样新鲜热乎的消息告诉你!这汗巾上的手艺,
    可是与那红肚兜上的绣工如出一辙。
    你以为皇帝心中不知你与隆科多的私情?哀家只想告诉你,
    这天下是大清的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在皇帝眼皮子底下,
    只要他想知道,没有什么不能知道的事!”
    德太后忽然嘶叫着从床上扑了下来,扑向皇太后。
    “你胡说!”
    只是她多日不曾起身,腿上没有一丁点劲,跌跌撞撞扑向皇太后的时候,被皇太后轻松躲开了。
    皇太后站在几步之外,嘲讽的看着重重跌倒在地上的德太后。
    “哀家真想让先帝也看看,他曾经那样宠爱过你,
    让他也见识见识你这市井泼妇般的样子。”
    德太后倒在地上,口中兀自喊着。
    “来人!来人!”
    皇太后转了个圈,道。
    “来人?这里除了哀家,再没有人了。
    你把心放进肚子里罢,外面也没人能听到你的声音。
    你大可抱着你的汗巾,为隆科多多流几滴不值钱的眼泪。”
    德太后在十四“病故”后原本是指望着隆科多的,可是现下皇太后忽然告诉她,隆科多也没了,她就像被人抽去了筋骨,什么依靠都没有了。
    她趴在地上痛哭出声,直哭到再也没有力气发出一点声音,皇太后才慢慢走出了德太后的寝殿。
    苏培盛来报,德太后的病更重了,已经起不来身了,胤禛愣了一下,问道。
    “怎的会忽然加重?德太后的病不是心病吗?”
    苏培盛迟疑了一下,才道。
    “奴才听说,昨儿个皇太后去看望了德太后。
    自打皇太后走后,德太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今儿早起就起不来床了,伺候德太后的竹息奴才也问过了,
    只说皇太后与德太后独自说了会子话,究竟说了什么,
    旁人无从知晓。哦对了,竹息还说,还说”
    苏培盛为难的很,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不说,又怕皇上日后知晓了问责他。
    胤禛道。
    “有话直说就是,竹息说什么了?”
    苏培盛道。“是。竹息还说,昨夜德太后昏睡之际,口中喊着两个字,听着像是一个人名儿。”
    胤禛问道。
    “什么字儿可听清了?”
    苏培盛道。
    “听着像是竹均,只是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胤禛却是一听就明白了。
    竹筠——这是隆科多的字!这个名字,除了先帝与自己知道,便是隆科多身边极亲近之人才知道。
    胤禛手中的杯子掷出老远,碎裂的瓷片砸了一地。
    年世兰此时正在与皇太后烹茶闲坐。
    皇太后看着年世兰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直至年世兰将茶杯放在自己面前,叹口气说道。
    “哀家昨日自牡丹亭出来,心中这口堵了十几年的浊气才算是纾解了一半。”
    年世兰抿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茶,才道。
    “臣妾从前不知您与德太后有何恩怨纠葛,但臣妾知道,
    必是事出有因的。臣妾今日来,也是想向您赔罪,
    臣妾利用了您去刺激德太后,您怪臣妾吗?”
    皇太后摇摇头,笑道。
    “哀家怪你做什么?哀家谢你还来不及呢。
    哀家原本想着,她是皇帝的亲生母亲,
    有皇帝护着她,哀家这辈子怕是动不了她了。
    她与容嫔联手,打下了哀家肚子里的胎,
    你可知哀家有多恨她?!只可惜那时先帝护着她,
    后来先帝忽然薨逝,皇帝尊了她为圣母皇太后,
    哀家这心中,便日日似烈火烹油,倍受熬煎!”
    年世兰不说话,静静等着皇太后说下去。
    她此时才明白,为何与皇太后一见如故,为何总觉得皇太后心中有深不见底的忧愁。
    只因皇太后有着与上一世的她一般的经历,被人陷害落了腹中已经成形的婴孩。
    丧子之痛,年世兰刻骨铭心。
    即便这一世她已经生下了弘历,腹中还怀着第二个孩子,可是想起上一世的惨痛经历,她没法说服自己释怀!
    皇太后半晌又道。
    “你说你利用了哀家,可是哀家何尝没有利用你呢?
    哀家第一次见你之时,已对你的家世,和你在潜邸的作为,
    了如指掌。哀家知道,你是能助哀家报这丧子之仇的人。
    所以哀家对你包容,对你好,也是存了私心的。
    你可能原谅哀家的私心?”
    年世兰想,活了两世,这倒是第一次有人坦率的承认在利用自己,于是她笑了起来。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臣妾与皇太后之间,没有这样生分的话。
    臣妾说了,第一次见您的时候,觉得您与臣妾的母亲有许多相似之处。
    皇太后也知道,一入这宫门深似海,臣妾想念家中母亲之时,
    便来您这里坐坐,也舒缓一下自己的思亲之情。
    及至后来,您那日与臣妾促膝长谈,臣妾虽不知您为何恨德太后,
    可是您与臣妾的目的是一样的。既是目的一样,咱们娘俩便是一体的。
    臣妾唯一没想到的是,您竟然能让竹息做您的眼线。
    臣妾的眼线知乐,倒是用处不如竹息大呢。
    不过还好有竹息这个眼线,才能轻易让皇上相信,
    德太后对隆科多的感情,确实是深的很呢。
    如此一来,日后,皇上才能对德太后更寡情一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