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战争领主共事……是件很无趣的事情,此乃奥苏安如今的共识。
比之前任泰瑞昂的激昂热情,艾萨里昂几乎不会有情绪变化,守望者如同一座冰山,挡在敌人与……朋友面前。
很少有人能习惯艾萨里昂冷酷的性格,但其中绝不包括泰瑞昂。
洛瑟恩海峡位置会面的两人,延续精灵对战友的招呼,握住彼此的手臂。
他们早已相识,过往的事情让经历显得戏剧化,曾经的战争领主听命于朋友,曾经的朋友变为了战争领主,可这并不影响两位英雄的友谊。
于泰瑞昂而言,这是为数不多的救赎方式,能重新代表伊泰恩进入战争议会,已是凤凰王不计凯恩化身的恩典。
于艾萨里昂而言,他不会过多考虑一些玄之又玄的事情,例如凯恩化身的经历,可能让泰瑞昂有何变化。
泰瑞昂拍打艾萨里昂的手臂,紧张的气氛下,英俊面容带有些许笑意。
“多日不见……这话显得很多余,这次战斗结束,我们应该好好聚一次。”
精灵的相聚,往往都时隔很长,漫长的寿命让他们对情感观念有别于短命鬼,对于挚爱之人,分开一分钟都感觉是折磨,可对于朋友,数十年一次相遇,随后一同享受数月的时光,这才是常态。
显然艾萨里昂不敢对这一要求做出承诺,他身兼伊瑞斯亲王与战争领主之位,凤凰王又返回卡勒多,算得上整个奥苏安最为忙碌的人。
艾萨里昂笑了笑,虽然这笑意仅是嘴角升起一个微小幅度:“很抱歉,如果我继续待在洛瑟恩,安娜贝尔可能会亲自去卡勒多问问,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她的丈夫……”
泰瑞昂一脸理解加调侃,示意艾萨里昂赶紧打住:“真是无趣的生活……你应该在充分享受年轻岁月后,再考虑成婚的问题……而不是现在这样,和朋友相聚也要向妻子汇报。”
“我很享受这种生活……除了有些羡慕伊姆瑞克。”
泰瑞昂感到无语,难道成婚以后,对孩子的期盼如此之高吗。
“他的情况……罢了,说正事吧。”泰瑞昂清清嗓子,仅代表伊泰恩说明鼠人的情况:“鼠人的潜艇,于两百年前的露丝契亚蛇鼠圣战期间,我们便捕获到有关情报,斯喀里尔……”
泰瑞昂皱起眉头,忽然意识到,好像发音不太准确,对鼠人的诸多称呼,都是延续帝国语的音译。
而泰瑞昂的帝国语水平,只能说隔壁巴托尼亚的老农,都比他擅长。
“斯库里。”艾萨里昂纠正一点,示意泰瑞昂继续说。
“斯库里氏族,他们的技术进步很快,我怀疑可能是偷窃到一部份矮人与……某些组织的技术。最新发现的潜艇,已经超过魔法的探测范围,至少能潜入五百米的深海。”
“五百米?难以置信。”艾萨里昂的摇头,充分证明这潜入深度的可怕,如此之深的海底,正常的探测手段几乎失效,魔法也仅能模糊感知到一些边缘痕迹。
需知凡世的海洋,可不比陆地安全,隐藏在海底的各类猛兽,流动不息的魔法之风,都能轻易掠夺潜入者的性命。
“我们唯一的应对手段,是卡勒多……驯化的海龙。”泰瑞昂没道明白,至少比之伊姆瑞克的话要委婉一些。
在米纳斯尼尔将海龙开除龙籍后,原有的一些忌惮很快消失,饲养海龙成为一种证明勇武的本事……前提是,别在巨龙宫廷炫耀。
“以及杜鲁齐的深渊海妖。”
艾萨里昂的补充,让泰瑞昂一时侧目。
“你认为杜鲁齐可信吗?如果有驯兽师趁着动乱之际,将深渊海妖放入内环,至少一座村庄会被夷为平地。”
泰瑞昂从未对杜鲁齐有过丝毫信任,他是王庭中坚定的反杜分子,唯有这件事上,他坚持了过往凯恩化身的想法,以杜鲁齐的鲜血祭奠数千年恩怨。
一个怪诞的事情,便是他摒弃着凯恩,却在对待杜鲁齐一事上有着凯恩的影子,而杜鲁齐曾经信奉的神灵,是他摒弃的血手之神。
艾萨里昂没有立即回应,抚摸风暴之翼柔顺的羽毛,沉思了一段时间。
“我不会考虑可信问题,这是凤凰王的职责,战争领主要做的事情,是如何获得胜利……”
“你们可真是……合适的组合。”泰瑞昂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过往的历史中,凤凰王始终与战争领主的关系十分紧密,可能是讨好,也可能是利益关系,双方都会在各种场合声明互相尊重。
唯独第十一任凤凰王,将战争议会甩给艾萨里昂后,甚少与战争领主有过共同出面的记录。
艾萨里昂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在战争议会中的权力看似比往常的战争领主轻微,毕竟无法调动卡勒多的军事力量。
可事实证明,伊姆瑞克给他的东西,远比想象中要多。
仅是听命于王庭的数个军团,驻扎在世界各地的军队,都是战争领主麾下的力量……
“先解决这一切,再考虑什么是合适吧……如果事情顺利,我会让安娜贝尔来洛瑟恩,相信我们能度过一段愉快的假期。”
泰瑞安舔了舔嘴唇,显得有些兴奋。
但他不是对艾萨里昂的妻子感兴趣,而是战斗,唯有战斗才能冲淡他冰冷异常的思维,阿苏焉的力量时刻在艾纳瑞欧血裔身体中涌现,过往能引起激动的事情,如今过了一个瞬间,就会很快消失。
唯有战斗和杀戮,才能让他找到一些……活着的感觉。
死亡岛的沿岸,在陆续进入的军队驻扎下渐渐封锁,即便有着荷斯白塔大法师议会的支持,让士兵们免于磅礴魔法之风的冲刷,可这座禁地依然不是常人能停留的地方。
五天……这是艾萨里昂的判断,每隔五天必须要更换驻防人选,否则士兵们的思维很可能被混沌诸神影响,成为让人唾弃的叛徒。
但五天的时间……足够吗?
艾萨里昂不想去深思另一环节的问题,他要负责的地方,不过是将鼠人赶出奥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