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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节
    小花因她的话转过了头,这时朝外祖母们一笑,在外祖母们温柔看着她的眼神当中转过了头,在母亲的亲抚中又睡了过去。
    “大娘子,”桂姨娘这时候说话轻太多了,她还伸手捏着脖子,想把自己的声音再捏小点,“我想去,我想一夜了。人如果好多的话,夫人也说了,那肯定也热闹,近百条船呢,排都不知道要排好长,很难看到的。”
    林大娘听着,朝她娘看去。
    林夫人这时也开了口,温和小声地跟女儿道:“就让我们去吧,我也想带可娘去看看,你三保叔会安排好人护着我们的。”
    林大娘听着这话,就知道她娘也想去了。
    她没说话。
    看她还在想,桂姨娘都急了,求她,“好娘子,大娘子,求求你了。”
    林大娘本来还在犹豫,一听她还求上了也是无奈,“怀桂忙,你们去了肯定要知会他一声,到时候他得分心。”
    “那就不告诉他!”桂姨娘不把儿子当儿子看,不需要他的时候都不愿意想起他。
    林大娘摇摇头,召来知春,让她去把三保叔叫来。
    林三保早听着夫人送来的话就在家中等着了。
    他家因为大小两只鹅嫁得太好,早不是林府的奴了,而长子林福在大娘子那边混得风声水起,而小儿子林如也跟着小主子早成了一府的大管家,现在林府除了守义之外,就他最大了,林三保觉得他们一家亏欠老主子一家太多了,把手上的重任交给了他最好的徒弟后,就带着他那老婆子搬进了林府,替老主子守着这一家。
    这厢大娘子那边一传话,他就过来了,把他抽调的人手给大娘子说了遍数。
    林大娘听说他还会亲自去,心里也放心多了,她家这三保叔,不知道替林府镇过多少大场子,人多的地方他最有经验不过,她朝他点头,“三保叔,辛苦你了。”
    林三保朝她摇摇头,“大娘子,那老奴现在就去准备了。”
    “诶。”
    他快步去了,身手还矫健得很。
    林大娘这头也是一收拾好就先去了,她得先到船上,后面有什么事她也好及时处理,母亲们这边,只能由着三保叔带她们去看这个热闹了。
    她临走前,说好不哭的桂姨娘还是哭了,她哭得太伤心了,哭得可娘手中抱着小子都跟着祖母哭了起来。
    小花这时醒了过来,也穿好了小衣裳,漂亮的小花儿抱着姨外祖母的脸,从雪白的斗蓬中抬起雪团一样清净明亮的小脸,“姨外祖母,不哭,不哭。”
    桂姨娘抱起她:“我舍不得你,花花,姨外祖母舍不得你。”
    小花听着眼中都有泪了,她给姨外祖母擦着眼泪,也是伤心了起来,但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姨外祖母,只能靠近姨外祖母亲暖和的脸,亲了亲她脸上的泪。
    “姨外祖母,不哭,疼。”她摸着姨外祖母的眼睛道。
    这厢林大娘抱着她别过脸,忍着没哭的眼泪,她跟母亲说:“我还没跟你说,我在戚家发现了一个跟您画的外祖长得好像的小公子,人颇有几分才气,我已经出手助他了,戚家这次靠着自己家中的那几个有能耐的也站起来了,那几个乱家的也下去了,往后不会坏到哪去。”
    “你不帮他们,没事的。”
    “能帮怎么不帮啊,没能力就算了,有能力那就搭把手,帮谁都是帮,更何况,我也得感谢下他们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外祖父,还有这天下最美最独一无二的母亲。”
    林夫人笑了起来,眼泪也流了出来,“油嘴滑舌。”
    但再是不舍,林大娘还是抱着女儿上了马车,小花儿在母亲的怀里落了泪,她抬着晶莹的眼睛看着母亲,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回家,怎么不把外祖母她们带回去。
    这厢同时,燕地紫禁城里的皇苑,废太子看着依他所言而来的沉盈,他不由大笑了起来。
    他这九皇弟,还真真是有仁心,有善心。
    “我听说,我这冷苑的银炭柴火是你跟父皇求来的。”废太子笑意吟吟地看着沉盈:“这么说来,九皇弟,我还活着没被冻死,是托的你的福?”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
    下一更是防盗章,晚上老时间段,也就是8点左右更换。
    第301章
    废太子还带着旧日的几许风流潇洒。
    而九皇子,也还是以往那个九皇子,面对废太子那带着几许挑畔意味的言语,他朝他的六皇兄半揖了个首,依旧温文尔雅地道:“臣弟本份。”
    牟桑好笑:“看来,这不是皇弟的以退为进?”
    是以退为进,但是不是,都不是说给你听的,沉盈不在乎废太子这点凌驾于人,他微笑着垂下了首,半低着头,淡笑不语。
    他进冷苑,皇上是知道的。
    这宫里宫外,又能几桩事能真正逃得过他的耳目?
    他也不可能在这时候欺辱他这如丧家之犬的六皇兄,皇上心里也有数,他这个小心谨慎的人断然不会在这节骨眼上惹他不快。
    沉盈心想,他有的恨,现在不是能说给谁听的,但他可以在他能说给自己听,有人听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现在他说了,都没用。
    他不急。
    他跟他的六皇兄完全不一样,不仅仅是出身不一样,得到的宠爱不一样,连耐性都不一样。
    这厢废太子看他的皇帝还是那副温文如玉,与世无争的样子,他嘴边的笑冷了,也淡了:“做给谁看呢?”
    做给谁看,都不是做给你看。
    沉盈心道,就像他那位女先生所说的,有些自以为有几分高于常人的人,哪怕做错事了,总要比常人要多几分习以为常,多几分坦坦荡荡,好像世人所唾弃,于他这里无甚影响,他本就不同,就该受到偏爱。
    只是他想不明白,这世上最偏爱他的,仅仅只是那么一两个人而已,一旦他们死的死了,收回手的收回手了,他就什么也不是了,他这六皇兄不蠢,还一向聪明绝顶,怎么就认不清楚呢?
    女先生教了他们许多,但可能也如她所说,很多人,包括很多皇子,他们这些先生所教予他们的,他们能听进耳里,学到的,仅仅是皮毛而已,大抵只有现实才能教会他们更深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