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剑奴
    老者出手虽然隐秘。
    却没法瞒过曹德镛的神念。
    不过，他并未提醒苏玉瑾注意，同样，也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有些东西，通过纸面和言语传递终究很浅淡，唯有真正在生死场上走一遭才能有所获。
    曹德镛能够感应到那个老者的突袭，在苏玉瑾身侧的聂无双自然也能感应得到。
    他也感知到了苏玉瑾一开始的犹豫。
    明显手上的动作缓了一缓，没有抢先出手将那老者杀死，于是，给了对方突袭的时机。
    就相当于两人对垒下棋，先让了对方一个车。
    不过，聂无双也没有出手。
    他相信苏玉瑾。
    不可能栽倒在这里。
    剑道修行，危机常伴，他不可能永远像保姆一样待在苏玉瑾身旁，大部分时候，人只能靠自己。
    曹德镛也是出于这个心态才没有出手吧？
    “咻！”
    一声尖啸。
    苏玉瑾化为了一道光。
    一道仿佛小太阳爆发的光芒。
    剑气爆发，于方寸之间绽裂开来。
    青面獠牙的恶鬼被卷入剑光，瞬间消散。
    剑光不受阻碍，继续向前，和老者激发的剑气在虚空中相撞，虚空震荡，荡起涟漪。
    老者闷哼一声，剑气消散。
    同时间，笼罩在苏玉瑾身上的剑光也随之消散，露出她的身形，煞白的一张小脸。
    这时候，在她眉宇之间，不再存在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有如水一般的剑意在流淌。
    也就是说，接下来苏玉瑾不可能犯蠢。
    她持剑向前，一个箭步，便有剑光闪耀，朝着那个老者卷了过去。
    剑光闪烁不定，无迹可寻。
    老者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啸，整个人化为了一团黑烟，朝着苏玉瑾的剑光卷了过去。
    无迹可寻，也就无路可逃。
    不管是往左还是往右，又是后退，甚至腾空遁地，皆被苏玉瑾的剑意锁定。
    就像是被导弹的操控系统锁定一般。
    躲是躲不掉的！
    唯一的选择就是向前冲。
    生路？
    不！
    老者已经放弃了生路。
    这一刻，他激活在识海内藏着的种子，一颗夹杂着诡异气息的剑种神意，燃烧神魂，献祭全身，瞬间入魔，如此，就算侥幸逃脱，也会被诡异吞噬，化为虚无。
    “剑魔！”
    压阵的曹德镛面色变得凝重。
    疯癫如魔！
    将神魂献祭给强大诡异，以此换来强大的剑意，以诛杀世间剑客为己任，和剑阁乃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这就是剑魔！
    当然，这老者并非剑魔！
    只是剑魔的剑奴之一。
    剑魔将夹杂着诡异气息的剑意种子锁在剑奴的识海内，剑奴若是修有所成，便会有本源力量透过无形的因果链传递给剑魔，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剑魔的修炼方式。
    能够分裂出来的剑意种子越多，手下的剑奴也就越多。
    剑魔的实力也就越发强大。
    一旦成为剑奴，便会以剑魔为尊，自身的性命也就会被放在了后面，随时都可以舍弃的那种。
    对他们来说，这是回到剑神的环抱。是的，可笑的是，剑阁体系下的剑客以这些人为魔，认为他们信奉的乃是无尽虚空中的邪神，但是，他们却坚信自己信奉的乃是剑神，而剑阁体系下的这些剑客，全都是一些大逆不道的无信者。
    他们存在的价值便是铲除这些无信者，迎来剑神，降临在这个世界。
    是不是很熟悉？
    有着似曾相似的感觉？
    就像是黄泉密教和朝廷官府世家门阀之间一般。
    黄泉密教来自黄泉内的赤帝残魂，现如今，这残魂就在聂无双的识海内。
    貌似在沉睡。
    然而，真的是在沉睡么？
    那些黄泉使者难道就不复存在？
    并非如此！
    不过，现如今的聂无双层次，要想接触真相还要差一些，将破妄洞真凝神法修炼到大圆满，找到成为天尊的秘诀之前，又或者是剑走偏锋，成为剑圣。
    否则都没有资格接触到真相。
    只能沦为棋子，任由那些存在摆弄。
    扯远了！
    总之，剑奴出现代表着不远处应该有着一个剑魔，这一位剑魔的实力如何，还很难说。
    千年以来，天都山范围尚未出现能够和剑圣对抗的剑魔，在千年以前，倒是有强大的剑魔出现，甚至破开了虚空，引来了那一位的虚影，结果被剑阁的紫府强者一剑斩杀。
    剑阁紫府强者的出手记录很少。
    那一次也算在其中，被记载于剑阁的历史。
    不过，千年以来，没有那样强大的剑魔出现，能够和法相真君的剑客争雄的剑魔却不少。
    时不时便会出现。
    三十年前，便有法相真君死在剑魔手里的记载。
    那个剑魔至今仍然逍遥法外，还不曾被负责追杀他的剑圣抓住斩杀。
    这就是曹德镛表情变得凝重的原因，对敌人的情况未知，对敌人的强弱不晓，难免会心生忌惮。
    剑奴化为黑烟，也就是燃烧了生命。
    自然会惊动将诡异剑种藏在他识海内的那个剑魔，现在，就算曹德镛想要出手，也无法将其阻止。
    同时，剑奴的实力也大增。
    很明显，他想要借着激活出来的力量和苏玉瑾同归于尽。
    黑烟汹涌，恶意滔天，这是一种极其另类的剑意，和大部分剑阁体系的剑意都不同。
    是献祭出来获取的力量。
    而非自我修炼产生的力量。
    然而，不管这力量来自何方，是何种性质，终究也是强大的，某种程度上，站在了地煞真人的顶峰。
    苏玉瑾面不改色，化为剑光冲入黑烟内。
    “咔嚓！”
    黑烟中，剑光如电，来去纵横。
    黑烟被驱散，转而想凝聚，然而，却被剑光中的剑意摧毁，无法凝聚起来，只能漂浮着任由剑光来去收割，不时，有凄厉的哀嚎声在虚空中回荡。
    就算是地煞真人巅峰，却也没能顶住苏玉瑾这全力一击。
    一两个呼吸时间，黑烟散尽，苏玉瑾现出身形，持剑而立，面色苍白。
    这一剑对她来说，也是强力负担，并非轻描淡写。
    当她持剑而立的时候，四周的景象却在发生变化，房屋院子槐树水井在虚化，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庄园，一个地上满是落叶，水池内荷叶干枯，房屋建筑满是青苔，破裂不堪的庄园。
    聂无双站在她身侧，同样持剑而立。
    曹德镛在远处的藤萝破壁下，神情凝重。
    剑奴燃烧自己，形成能量冲击，将三人卷入了秘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