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能控制龙类的宝物
    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大厅，接机区。
    穿着宽大西服的老人手搭凉棚，盯着出口，望眼欲穿，其期望的神态临界于望夫石与吃饭没带钱正等候朋友来付账之间。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高且魁梧的年轻人，埋在络腮胡里的面孔倒也算得上是英挺，只是胡子隐泛油光。
    年轻人双手把一个硕大的牌子举过头顶，方格衬衫被下面的肌肉撑出健硕的轮廓，牌子在阳光下投下大片的阴影，仿佛一片小山。
    “再举高点！”老人不满地呵斥道，“万一明非来了看不见怎么办？”
    “不可能的教授，”年轻人道，“咱们拿这个牌子进来的时候，连保安都在看咱们，除非我新来的那位师弟是瞎子，否则不可能发现不了。”
    “你认真点芬格尔！”老人严肃道，“你师弟可是四十年都不曾出现过的天才学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校长会让我成为他的导师，但像他这样的天才，只要自由成长，等他毕业的时候我的终身教授职位就稳了，我也就不用再受你拖累了。”
    “古德里安教授您这样当着自己唯一学生的面贬损他，他可是会伤心的，”魁梧的年轻人露出怨妇般泫然欲泣的表情，络腮胡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您这样就不怕我对素未谋面的师弟心生嫉妒，悄悄暗算他吗？中国武侠小说里这种情节可多了。”
    “我成为终身教授之后，就有机会帮伱运作一番，或许能让你顺利毕业。”古德里安教授道。
    芬格尔踮着脚尖把牌子举高到极限：“我就是师弟最雄壮的后盾！”
    “我会转告校长的。”古德里安教授提醒道。
    “有道理！”驾驶员赞同地点头，“我改天就去黑一架来。”
    路明非突然开口，打断道：“你们先等等，刚刚那段槽点满满的对话暂且先不提，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沙发上的楚子航向路明非点头示意。
    路明非跟芬格尔握手，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位师兄的手是正常的，不像胡子一样油腻腻。
    路明非走出机场，奥黑尔机场是美国客流量最大的机场之一，所以外面有不少接机的人，有人举着牌子，牌子上写着自己要接的人，方便汇合。
    芬格尔放下牌子，以十二分的热切扑过去跟路明非握手：“师弟你好，我是芬格尔·冯·弗林斯，学院的资深学生。”
    换句话说，对于以屠龙为最高目标的秘党来说，一线作战人员才是地位最高的人，比如目前学院最精锐的专员就是欧洲的传奇屠龙者昂热，就问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毛昂热的收获，自己吃肉让昂热喝汤？
    是想体验一下时间零有多快吗？
    “准确地说，就是诗伦用来控制那条龙的东西，”昂热点头：“它属于所罗门圣殿会的大团长，大团长将这种力量赐给其他骑士，让他们得以借此与龙契约，共同作战，这份被赐下的力量不存在实体，所以在诗伦死亡的同时，它就已经回到了大团长的手中。”
    中气十足的老人声音响起：“进来吧。”
    路明非硬着头皮走过去，举牌子的两个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要在人群中找出一位高位混血种不难，一般盯住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准没错。
    所以奖励中有那头四代种龙类躯体一半的归属权很正常。
    学生屠龙后的龙躯归属是有详细规定的，一般来讲，古龙级别以下，都是学院和参与行动的专员们对半分。
    “明非啊，关于那天的事情，具体的经过我已经了解了，”昂热道，“你和楚子航，还有你那位叫罗纳德·唐的朋友，一起斩杀了一条四代种，避免了一座城镇的覆灭，校董会经过商讨，决定对你和楚子航进行嘉奖。”
    可在混血种的社会，血统几乎就是一切，高血统的人不仅地位高，而且也只有他们才有资格踏入屠龙的战场，普通混血种踏进去反而会被龙威影响，受到龙类的控制，反过来添乱。
    “您就是诺玛说的古德里安教授吧？”路明非朝老人问道。
    路明非听得沉默。
    能不能来辆失事的飞机，把那两个举牌子的白痴创死啊？
    “听说他们是分得清楚的，但那周晚上他们刚好改造了一款新的防空导弹，正苦于无处实验，结果那架无人机刚好很不凑巧地路过了学院领空……”芬格尔说到这里就止住了。
    路明非已经懒得吐槽古德里安教授那飘忽不自信的语气了，转而跟一旁的驾驶员吐槽道：“鹞式战机虽然灵活但航速太慢了，而且不太适合超低空突防，如果要撞五角大楼的话，我建议用f-16战斗机。”
    说是“导师”，但他跟路明非握手时，神态混杂着热切、期待还有紧张，仿佛路明非才是个两鬓斑白的威严导师，而他是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一般。
    “一半的四代种躯体归属权，足够换一把品质很高的炼金武器了，”楚子航道，“虽然比不上村雨，但也是神兵利器”
    “不过千万别开自己家的直升机来，就算来也要提前跟诺玛做好申请，”芬格尔在一旁道，“未经允许进入学校领空很可能会被击毁的，上次一架美国军方的无人机就因为路过学校上空，直接在半空被防空导弹给炸了，当时正好是晚上，还有学生以为下流星雨了呢。”
    ……
    “受惩罚了啊，所以我被调来开飞机了嘛，”驾驶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是我黑的那架无人机。”
    “那会儿我就在食堂吃夜宵，有块碎片砸到了食堂屋顶上，我还以为地震了，端着餐盘就跑出来了，”古德里安教授抱怨道，“装备部那帮人就不能靠谱点？路过和敌袭都分不清楚吗？”
    路明非第一时间便看到有人在举着写了他名字的牌子。
    但混血种的世界不是这么算的，尤其是在屠龙的战场上。普通人的社会里，无论什么组织，一线人员就算个人能力再过硬，地位都不会太高，真正的高位者都在管理层和决策层运筹帷幄。
    跟他的洞察力强不强无关，主要是那块牌子实在是太大，太显眼了。
    “居然还有这回事！我们完全不知道啊，”路明非惊讶，旋即好奇道，“校长，学院的支援是谁啊？”
    聊到最后，驾驶员开启自动驾驶模式，热情地走过来握住路明非的手，眼含热泪地表示又找到了一位同仁，让路明非一定要加入装备部，在这个二次元与科技结合的大家庭里，路明非一定会感到无比的温暖。
    “笃笃笃……”
    面对这个古怪的决定，楚子航率先反应过来，立刻摇头：“校长，四代种龙躯的价值很高，应该是奖励中最重要的部分，我不能独享，而且按您刚才说的，路明非才应该拿到更多的奖励。”
    长度将近有两米，宽度也在一米左右，那玩意儿与其说是一块牌子，倒不如说是一面门板或桌板。
    昂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神秘兮兮地问道：“明非，你想要一条受你控制的龙吗？”
    路明非忍不住想道。
    于是路明非热情地跟驾驶员表示自己会认真考虑的，驾驶员也表示申请加入装备部需要进行考核，考核时报他的名字，可以加分。
    前往卡塞尔学院的直升机上。
    不过他确实打算加入装备部，毕竟全学校里炼金和科技产物几乎都出自装备部之手，诺玛自然也不例外，加入装备部，他才能找机会偷取到诺玛的源代码。
    “教授您这就是为难我了，”芬格尔道，“我对中国文化的了解全来自武侠小说，您要非问我的意见，那我建议写‘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路明非倒是很淡定：“师兄，你先听校长说完，奖励里不是还有一件炼金宝物吗？说不定是因为那件炼金宝物比龙躯还珍贵好多呢。”
    举牌子的人明显就是来接自己的，但路明非下意识地有种掩面而逃的冲动——牌子上用苍劲有力的楷书写着“日出东方，唯我不败，路氏明非，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抱歉抱歉。”路明非连忙道歉，没想到驾驶员虽然是科研人员转业，但也对自己作为飞行员的工作如此重视。
    昂热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在你们杀了诗伦和他的龙时，所罗门圣殿会的大团长也赶到了维亚纳堡，恰好和学院派去的支援撞上了。”
    来接我的人里就没有正常人吗？
    ……
    “因为是你斩杀了监察长诗伦，还有和他契约的四代种，所以主要的奖励是你的，”昂热道，“楚子航的奖励相对要差上一些，除了学院内部的功绩之外，被你们斩杀的那条四代种，躯体一半的归属权在学院，另一半交给楚子航，你看怎么样？”
    “no！no！no！”驾驶座上，驾驶员转头，大声辩解道，“我们装备部偶尔确实会用突发事件来试验新武器，但不会经常那么做，那次是我们偷偷黑了那架无人机的控制系统，让它飞过来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指着这一副中东传统打扮的驾驶员，大声质问道：“你这幅装备是要闹哪样？！这白袍和白帽又是要闹哪样？你的目的地到底是学院还是五角大楼啊喂！”
    因此，对于屠龙的收获，秘党通常都是跟参与行动的人对半分的，只因这些参与行动的人，本身就在秘党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可以说，那些有资格踏上古龙战场的人，共同构成了秘党的“统治阶级”。
    “你就是明非吧！果然一表人才，”老人热情地跟路明非握手，“介绍一下，我是学院的教授古德里安，旁边这是我的学生芬格尔，我就是你入学后的导师。”
    “师兄你好。”路明非道。
    古德里安教授满意地点点头，旋即又有些忐忑：“芬格尔你说我在牌子上写的迎宾词怎么样？我以前学过一点中国的书法，但好多年没练习了。”
    他是真不想过来，奈何诺玛给他的进入学校流程里明确写了下飞机后会有学校的专人带他去学校，他想进学校必须得走近这面阳光普照的牌子。
    路明非沉默片刻后，转头看向古德里安教授，真诚发问：“学院真的不是什么反派组织吗？”
    紧接着话题就拐到了奇怪的方向，路明非一路上和驾驶员就各种特摄和动漫进行了深入浅出的探讨，虽然偶有意见相左之处，但依旧相谈甚欢，一旁的古德里安教授和芬格尔根本插不进嘴。
    这破学校里还有正常人吗？！
    路明非和楚子航都愣住了。
    人才？你们对人才的定义好怪哦。路明非心道。
    “校长，”路明非推门而入，目光落在沙发上，“师兄？”
    “这个也是我的学生，是比你大几届的师兄，芬格尔。”古德里安指着芬格尔道。
    他注意到已经有来自国内的游客正指着那个牌子窃窃私语了。
    路明非瞪大眼睛：“不会是能控制纯血龙类的宝物吧？就像诗伦监察长控制那条四代种一样？”
    “教授，我听说去学校是要坐火车啊。”路明非道。
    “我可是专攻军用航空器领域的专家，”驾驶员得意道，“这架直升机虽然经过了我的改造，但要说去撞五角大楼的还远远不够，真要去撞五角大楼的话，我会用一台经过了无人驾驶改造的鹞式战斗机，最好三架联携行动，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
    “师兄你有女朋友？”路明非一惊，心说这样的也能找到女朋友？混血种里还有口味这么独特的？
    “目前还没有。”芬格尔一下子就泄气了。
    “黑掉美军的无人机来做实验？”古德里安教授一愣，“这不合校规吧？你们就没受到什么惩罚？”
    “呃……教授您好。”路明非跟古德里安握手。
    路明非下意识地看了沙发边上的靠着的长刀一眼，不禁有些感叹——楚师兄是真有钱啊。
    但旋即他又看向路明非，热情道：“这位同学你很有见地，像你这样的人才，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装备部？”
    路明非连忙补充还有《迪迦奥特曼》和《未来战队时间连者》。
    路明非：……
    这个规定以常规的组织来看有些过于慷慨了，就好比是公司里某个销售谈下来一笔生意，然后这笔生意的利润销售和公司对半分，想想都是天方夜谭。
    驾驶员有点不高兴：“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专业素养！”
    ……
    牌子上还漆了金粉，在太阳下光芒普照，仿佛要闪瞎人的眼睛。
    “回到大团长手里了，而且还没有实体，”路明非不解，“那怎么作为我的奖励？”
    这把刀得是宰了多少条龙换来的？
    昂热喝了口茶，笑呵呵道：“明非说得没错，跟那件炼金宝物比，别说是一般的四代种龙躯了，就算是完整的四代种都不算珍贵。”
    “用突发事件来实验武器？！”古德里安教授愤怒，“那些人到底有没有职业操守！不知道武器试验应该尽量减少多余变数吗？”
    “是啊，要坐芝加哥火车站的cc1000次快车，那是一列学院独立运营的列车，只通向学院，”古德里安教授道，“平时大家都是乘坐那辆车出入的，但火车毕竟不是很方便，在特殊或紧急情况下，可以通过直升机出入学校。”
    昂热微微一笑：“是我。”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古德里安教授咀嚼了两遍，眼前一亮，“听着就霸气！这才配得上s级的天才啊！快快快，芬格尔，快把牌子放下来，我来改！”
    驾驶员一脸懊丧。
    “师弟初来乍到，以后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师兄讲，师兄绝对两肋插刀，咱们是一个导师麾下的学生，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咱俩以后就是亲兄弟了，千万别跟师兄客气，”芬格尔把胸口拍得砰砰响，“除了妹子之外，我的就是你的！”
    路明非问这么明目张胆搞黑幕不好吧，驾驶员盯着路明非眼睛，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这就是现实啊，那些公平正义的美好只有在二次元的世界里才能找到，比如《赛文奥特曼》和《假面骑士空我》”。
    路明非在楚子航身边坐下。
    “来，明非，坐。”昂热坐在楚子航对面的沙发上，热情地招呼路明非，仿佛一位慈祥的亲戚长辈。
    路明非眼前一亮，期待道：“是什么？”
    路明非也顺势握住驾驶员的手，说我从此以后就是装备部的人了，大家都是二次元同好，喜欢二次元的人怎么会有坏人呢？
    “喜欢武侠小说的人难道就没有人权了吗？！”芬格尔在一旁愤愤不平。
    校长室外，路明非敲门。
    在经历了两次托尼的强化后，路明非的容貌也有显著的提升，即便和楚子航站在一起，也可以称得上是各有千秋。
    不正常的是，这一半的归属权，竟然全给了楚子航。
    古德里安教授犹豫了一下：“应该不是吧？”
    举牌子的人周围空出了好大一块地方，周围的人生怕举牌子的人没举住，牌子跌下来殃及池鱼。
    半头四代种的价值居然比不上这一把其貌不扬的刀？
    路明非和楚子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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