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长安大乱
“真义士也!”
金茂大笑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他站起身,来到堂下,仔细打量李儒的面孔,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能饶董卓一命,但世上就不能有董卓这个人!”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董卓社会性死亡,改名换姓,不然,还是难逃一死。
李儒明白,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董卓做的那些事,不知多少人要其死,金茂要是大大咧咧地放任董卓还在社会上活跃,那就不可能成就如今的地位。
“如此,李儒愿为大将军效力。”
这次,金茂没有露出要人叫主公的恶习。
“文若、文和、公达,接下来交给你们了。”
“喏。”荀彧、荀攸、贾诩齐声应和。
既然敲定大概意向,接下来就是细则,要谋划如何提高成功率。
毕竟,这只是李儒一厢情愿,到时候,董卓和西凉将军们可不会同意。
四人的目标,就是要这些人同意。
至于顽固分子,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是埋土里当养料比较好。
…
整个南方的大军又开始调动起来,引动各方局势。
幽州,易京城外。
袁绍打探清楚,知道南军要针对长安后,不由地对公孙瓒发动更加猛烈的进攻。
势必要在明年年初,破掉易京这个乌龟壳。
徐州,彭城。
曹操一边整顿军务,一边调军北上。
这次曹操明面上是为了打掉公孙瓒的从弟渤海郡守公孙度,实则是要谋夺冀州。
一切似乎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时间匆匆。
来到初平六年(194),北方大旱,连续几个月不曾下雪。
新年后,南方却是雨水不断,严重阻碍了北上大军的步伐。
极端的天气,往往会变得更加极端。
金茂询问多位精通卜算的人士后,得知今年南方很可能要发生洪涝灾害。
他果断放弃北上的脚步,将召集来荆州的军队加入巩固长江堤坝的基建中去。
宛城的建设自然全都停下,一切力量都为了预防可能出现的水灾,而行动起来。
长安的计划,只能往后延。
至于李儒,想来这位应该足够聪明吧,要是还没等大军到长安就动手,死了可怪不得别人。
北方的局势并没有因此而变得缓和,甚至如冷水入滚油般。
炸了!
长安城。
随着董卓老年痴呆发病率越发上涨,麾下众将心生异端。
太傅黄琬趁机以皇帝刘协的名义,派使者各处招揽。
中郎将张济、杨奉等外姓将领皆背叛,董卓势力大幅衰减。
而后,黄琬等帝党派看不过西凉军劫掠百姓,要各将领进行军纪整肃,约束各自的部队。
李儒趁机用计,传播谣言,说朝堂要卸磨杀驴,诛杀有功之臣。
扬武李傕、扬烈将军郭汜率先反噬朝堂,张济、杨奉等人紧随其后。
李傕等人纵兵劫掠,百姓、官员死伤不计其数,太常种拂、太仆鲁旭、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战死。
诸将以清君侧的名义,攻入皇宫,皇帝刘协被逼着赐死太傅黄琬。
整个大乱,太尉刘焉、大鸿胪刘表都不曾出兵稳固局面,反而任由局面崩坏。
直到局面稳定下来后。
刘焉、刘表才出面,讲和李傕等将,并想趁机围剿董卓余部。
可李傕等人感念董卓曾经的恩情,不愿动手。
刘焉、刘表又想调动西凉韩遂、马腾再来长安,助二人灭掉董卓。
就在这时。
李儒以董卓的名义横空出世。
李傕等人惊疑不定,还以为董卓病情好转,不敢轻动。
刘焉、刘表深恐董卓要找两人算账,拥兵自固。
李儒趁机入主朝堂,大赦天下,并封李傕为车骑将军,郭汜为后将军,开府建制。
张济、杨奉等皆升杂号将军。
一波操作之下,众人皆满意而归,也就不去追究董卓病情是否好转的事,全都当做曾经的那位董太师又回来了。
李儒自身却没有给自己封赏任何官职,同时也不给刘焉、刘表任何惩戒。
未央宫中。
李儒处理完所有事务后,再次面见皇帝刘协。
“你所言当真?”
自从上次金羊赴死,刘协艰难地走出悲伤,可他对大将军金茂任然心存幻想。
李儒之所以能得到刘协的信任和支持,自然离不开大将军这面大旗。
“陛下岂不闻,大将军曾陈兵洛阳,誓要迎您回东都。”
刘协不信道:“那又为何退兵了?”
“你别跟朕说,大将军兵马不足!”
长安街头的小儿都知道,大将军统兵在外,整个南方莫敢不从。
李儒谎称道:“此乃计划内之事,最迟今年秋收,陛下便可回归东都洛阳。”
实际上,李儒卷动局势已经做到极限,并没有想好后续,只能期望大将军能早点来长安。
“当真?”
刘协高兴地跳起来,虽然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别信大将军,他就是个骗子!”
但南方治平的事迹不断地传如宫中,刘协作为一名有抱负的皇帝,怎能不心向往之?
无数个夜晚,刘协都会畅想,若是有大将军辅佐,那他的成就会有多高。
可一次次的失望,又不禁让他怀疑自我。
尤其是可怕的那个问题,刘协一直不敢问出口。
“大将军会谋朝篡位吗?”
这跟谋逆又有所不同,金茂身为汉室宗亲,远亲。名义上,符合条件是能够当皇帝的。
比如,皇帝莫名其妙地死亡了。
这也是刘协最不愿去想,却不得不去想的问题。
李儒保证道:“若臣所言有虚,陛下尽可斩我之首!”
刘协心中稍安,忍不住问道:“朕听说你这次去过南方了,那边如何?”
“是否如洛阳般繁华?”
刘协心中还停留在迁都前的洛阳,整个地区人口数百万,南阳郡也有二百多万人口,想来应该差不多。
“尚不及。”李儒实话实说道:“未来可期。”
刘协看向南方,心向往之。
不过,自从金羊之后,他就再没跟任何人敞开过心扉。
也就不会跟李儒说,若是回到洛阳,他想去南边看看的事。
沉默良久,刘协问道:“朕乏了,你还有何事?”
李儒非常识趣道:“臣告退。”
刘协凝望着宫门,久久无言。
这时,阴影中走出两位老者。
正是刘焉、刘表两人!
“陛下,切勿听李儒一面之词。”
刘焉暗恼李儒不给他任何好处,进谗言道:“他李儒虽才智过人,却心机深沉,所言所行多从自身利益出发,未必全然为陛下考量。如今局势动荡,陛下当广开言路,兼听则明,方能稳坐龙椅,安抚天下苍生。”
刘表在一旁附和道:“正是,陛下。我二人心系汉室,日夜忧思如何助陛下重振朝纲。李儒名为董卓臣子,实为金茂走狗!
这种人的话怎么能相信呢?”
刘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着对现状的无奈与对未来的迷茫。
先前对金茂的担忧,最先提现在这两人身上。
刘焉、刘表带着兵马回到长安,刘协本以为有两位汉室宗亲的帮忙,总能跟董卓打擂台了。
结果,两人的行为令人厌恶,还不如金羊的一根手指头。
刘焉一直在想着外放去当个州牧。
刘表则长袖善舞,在董卓和朝堂之间反复横跳,两边获利。
要是有人说刘焉、刘表想要篡逆,刘协绝对会相信。
“两位爱卿忠心可鉴,朕心甚慰。朕虽身陷囹圄,但会寻机重振汉室威仪。二位可先行回各自营地,整顿兵马,待时机成熟,一举诛灭董贼!”
“咳咳。”刘焉不知被空气呛去了还是怎么的,干咳不已。
刘表则表情严肃地拱手道:“陛下请给予五千人马,我这就联合太常朱儁,斩董卓于马下!”
死了一大批官员,朱儁又重回九卿行列。
“善!”刘协大喜道:“还请太尉调拨五千人马给大鸿胪。”
刘焉对着刘表来了一记死亡凝视,好家伙,挖墙角挖到自己头上来了?
“陛下。”刘焉的干咳又好了,道:“车骑将军、后将军人马众多,何必要我那些个老弱残兵?”
“只需一道旨意,他们还敢抗旨?”
刘表嘴角下压,鄙夷不已,这要是有用,还用等现在?
刘协心中叹息,就知道会这样。
刘焉来长安时,只有不到两万人,现在军队超过三万,却一点都没有想要打仗的意思。
刘表倒是善于经营,只不过是反向经营。
他来到长安时,手上有五千人马,现在反倒只剩不到一千人马。
那些人大多数都被各大家族消化,成了看家护院的看护。
这也是刘表能在各处吃得香的原因,这次要不是李儒从中作梗,一个三公之位肯定少不了。
因此,刘表也有怨恨李儒的原因。
“爱卿。”刘协看向刘表,道:“我听闻您手中有精卒千人,若是再招募四兵马,可够?”
刘表拜道:“新兵操练一年可知进退,三年方可成战力,陛下需等三年。”
刘协嘴角下压,真当他不知道怎么练兵是吧,金羊全都告诉他了,大将军只需要一年时间,就能拉出一只精兵来。
还三年,说不定那时候董卓都死了!
刘协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不露声色,缓缓道:“爱卿所言极是,练兵非一日之功,需得稳扎稳打。然则,朕观时局紧迫,董卓专权,朝不保夕,我等岂能坐视不理?朕意,虽不必急于求成,但亦需有所作为,以防不测。”
他顿了一顿,目光深邃地望向刘表,继续道:“朕知爱卿忠心耿耿,且麾下将士勇猛善战,实为社稷之柱石。
朕欲赐你密令一道,让你暗中筹备,选拔英勇之士,不必拘泥于年限,力求在短时间内组建一支精锐之师,以备不时之需。此中细节,你需与朝中几位智勇双全的大臣商议。”
刘表闻言,连忙躬身领命:“臣遵旨,定不负陛下厚望,竭尽所能,组建一支可堪大用的精锐之师,保卫社稷,诛除奸佞。”
刘协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爱卿之心,朕已知之。然则,此事关乎重大,务必谨慎行事,不可泄露丝毫风声。朕相信,以爱卿之能,定能圆满完成此任。”
“多谢陛下。”刘表面无表情应道。
“朕乏了。”刘协手扶着额头,缓缓摇头。
刘焉还想说什么,却被刘表一拉衣袖,两人同时行礼道:“臣等告退。”
一直等到两人离开,刘协才露出脸上的坚毅。
他独自坐在龙椅上,凝视着空荡荡的殿宇,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窗外,夕阳如血,映照在金色的琉璃瓦上,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变革与挑战。
刘协深知,自己虽贵为天子,实则处处受制于人,朝中奸臣当道,外有诸侯割据,社稷安危,岌岌可危。
他轻轻抚摸着案上的玉玺,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
玉玺之重,不仅在于其材质之珍贵,更在于它所承载的天下苍生之望,社稷安宁之责。刘协暗自发誓,定要逐步清除朝中奸佞,重振朝纲,恢复汉室荣光。
“可惜,朕身边连一名可信任的人也没有了。”
随后,他又重新打起精神来:“汉室忠臣必然数不胜数,朕不能就此退缩!”
很快,刘协又进入贤君模式,批改奏章,规划将来。
未央宫外。
刘焉不满地对刘表质问道:“你为何要阻我好事?”
刚刚,刘焉还想再请皇帝给他升官,就算他升不了,也得要儿子们升一级。
刘表正气凛然道:“刘太尉,我等身为汉室之臣,当以国家社稷为重,而非一味追求个人私利。
陛下正值励精图治之际,正是需要我等齐心协力,共谋国是之时。若人人都如大人这般,只图升官发财,不顾国家安危,汉室何以复兴?”
“你!”刘焉被刘表一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少在这里装清高,谁不知道你刘表也非等闲之辈,背后的小动作还少吗?”
刘表微微一笑,不以为忤:“我刘表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若真有不当之处,自当向陛下请罪。
但今日之事,关乎国家大义,不容私情。陛下英明,自会明辨是非,我等作为臣子,更应恪守本分,尽心竭力辅佐才是。”
“哼,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刘焉虽心有不甘,却也知刘表所言非虚,只好悻悻作罢,转身离去,心中却暗自盘算着如何继续为自己谋取利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