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火漆少女（十九）
    还好，魔法少女助手给出了建议：“你的父亲非常差劲，我建议你先购买‘洗筋易髓丸’改善身体素质，体重达标以后购买武术课程。”
    她光了二十五点积分，一口气买了五颗洗筋易髓丸，每天服用一颗。
    一个月后，她惊奇地发现身体变壮实了，拧不开的瓶盖随手就能打开，搬不动的书也能搬动了。
    这一个月里，她每天都会杀掉来源父亲的怪物，积攒了很多积分。在众多课程之中，她听从建议，首先选择了擒拿之法。
    父亲再也没打过母亲。
    小学生课程比较简单，尚雨手头积分残余很多，便兑换了好几门学科的良师课程，以及时停自习室。妹妹暂时没收到信件，她干脆也给兑换了几颗改善身体素质的药丸。
    剩下的时间全用来清扫家附近的怪物。
    渐渐地，哪怕不用魔法少女助手提醒，她也发现怪物来源于人们身上的恶意。这些恶意或强烈或微弱，随时可能变成怪物。
    而她和尚云的父亲，身上散发的恶意格外强烈，这才能每天贡献一只怪物。
    直到有一天，她咬咬牙，从商城购入了一台全世界联网的设备，尝试和广袤的网络世界接轨，才意识到父亲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家暴”。
    她也认清了父亲的真面目，父亲在外应酬对高位者点头哈腰，回家就要忍不住拿妻子撒气，这种人最是欺软怕硬！
    怨毒变成了麻木，又演变为冰冷。
    尚雨的杀怪记录在魔法少女中排行第一，一半归他所赐。
    而她也充分利用奖励，狠狠提高学习成绩，考上最顶尖的市重点，就等着未来能出人头地，把母亲从苦海中拉出去。
    不是没想过撺掇母亲跟父亲离婚，奈何父亲的工作薪资确实足够高，供给姐妹二人去海外念大学都小菜一碟。她们便商量着，至少在尚雨十八岁之前都维持家庭和睦，等姐姐临近解约的时候，妹妹大概也成为万众瞩目的天才了。到时候父亲一旦露出真面目，只要她们利用好机会，说不定能让他社会性死亡……
    黑蔷薇小队组建有一段时间了，大家都是非常有志向的女生，因为尚雨家够大，还举办了好几次派对。
    计划如此，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一名初出茅庐的神秘魔法少女几乎扫空了大半个城市的怪物，小队成员除了召唤师刚好各自遇上关口，心情都格外焦急。
    最开始，尚雨还有余裕去安慰她们，可很快她也失去了冷静。
    临近十八岁生日，她按照原计划每天清理怪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变得神神叨叨，对母亲爱理不理。
    本能告诉她，情况好像不太对。
    怎么回事？我不是每天都在清理从他身上诞生的怪物吗？！为什么他脾气又变坏了？！可是没有新的怪物诞生啊！
    接连几天，父亲身上都没再诞生怪物，危机感在她心头不断累积。
    这时候，队友发来信息：咱们队里来新人了，是个比我们任何人都有资历的魔法少女，还是言灵禁庭的人！我们一起聚聚吧！
    尚雨深呼吸几次，决定先出门转转，放松下心情。
    新加入的成员名字叫黎鸣，能力很神秘，并没有直接透露。也不知言灵禁庭用了什么手段，她分明已经超过了十八岁，却依旧没解约。
    当尚雨提出问题的时候，黎鸣故作神秘道：“这就是言灵禁庭的秘密啦！”
    她叹气，看来指望不了这人。
    正当此时，她们听见不远处传来清脆的童音。
    “姐姐！”
    不是尚云。
    是一个穿着白衬衫蓝短裤、披着蓝色披风的短发小孩，手里拿着一把剑，尚雨凭经验认出剑的原形是魔法棒。年纪大概和尚云差不多。
    “姐姐！”小孩朝黑蔷薇小队五人跑了几步，“我想加入你们！我很厉害的，刚刚把整座城市所——有的怪物都干掉了！”
    “所有怪物？”
    五人大脑短暂宕机了一下。
    尚雨心中没由来地生出一股火气，也不知是在气谁。气小怪物抢走了队友的怪物，还是气父亲横生枝节，又或者气自己没能留下容错？
    “魔法少女不需要你！”未经思考的话语脱口而出，“不需要你多管闲事！回家吧！小怪物！”
    话刚出口，她便感到后悔，因为小怪物原先亮晶晶的眸子瞬间黯淡下去，表情很是委屈。
    小怪物小声嗫嚅道：“我只想保护姐姐们……”
    是啊，保护而已。也是证明能力。
    那天尚雨拂袖而去，队友们也都因为扫兴的人来了而闷闷不乐。黎鸣刚加入小队，可能不太了解她们的情况，跑去“关照”了小怪物几天，结果无功而返，抛下一句“小孩子就是麻烦啦”便开始摆烂。
    实际上她们都很愧疚，最终却只有召唤师主动向小怪物赔礼道歉，明明她也保持沉默了。
    再往后，又是一个早晨，尚雨照例带着妹妹出门晨练，刚跑几步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是盾战士打来的：“我我我我我刚刚发现了一件事！我好像没解约！发生什么了，队长你知道吗？！”
    “什么？！”尚雨的声音骤然提高八度。
    正在这时，一种奇特的感觉吸引她看向天空。
    一棵色彩斑斓的大树出现在天空，枝干肆意舒展开来，仿佛能够撑起天地。
    “警报！警报！大量怪物出现！请前往镜面空间——”魔法少女助手的声音都失去了往昔冷静，“修正——大量怪物脱离镜面空间进入现实！请留意周围建筑物，不要损坏……”
    这一刻，她不知怎的第一个想到了小怪物。
    可是直到她亲眼见证怪物们飞往天空树的方向并对人类爱理不理，小怪物都没出现过。
    小怪物……不见了？
    “……宿主是想确认‘原初’的状态吗？”魔法少女助手道，“她走了，就在刚刚。”
    尚雨发誓自己从未如此后悔过。
    而她带着尚云回家后，更后悔了。
    后悔自己没能第一时间回家保护母亲。
    狰狞的飞鱼怪物咧开大嘴，仿佛在嘲笑尚雨的无能。
    她不仅没能守护母亲，更没能挫败父亲的阴谋。
    要是她能早点鼓动母亲离婚、早点想办法把父亲这个人渣送进他该去的地方，而不是为了那点钱财犹豫不决，能否挽回……
    “不要伤心，尚雨，”魔法少女助手适时出声安慰她，“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怪物全都从镜面空间来到现实，世界意志需要你们，需要有资历的魔法少女。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不会解绑了！”
    儿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