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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从善拉着他溜的远了一点才放心跟他说话,“我想了想,咱们俩都在这儿太不安全了,还是你先逃出去,去找人来救我好了。”
    林瑞阳被她突然变卦给弄懵了,“你不是说……”
    “之前说的不重要。”从善打断他,伸手握住了他肉乎乎的手,真切的道:“我可以叫你林哥哥吗?”
    她的手指又凉又紧,林瑞阳登时脸就红了,“你……你……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林哥哥,我的命就交托在你手上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从善柔情似水的看着他,伸手抱了他一下,“快点逃吧。”
    林瑞阳被莫名其妙的鼓舞了,从来没有人将命交道他手上啊!
    他一把抓住从善的手道:“好!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从善抽出手,笑道:“我等你。”
    她亲自将林瑞阳带到狗洞前,看了一眼也不是太远的那间厢房,让林瑞阳赶快爬出去。
    林瑞阳依依不舍的对她挥手,却被她硬生生被她扒了衣服,往外塞了出去。
    那狗洞实在狭小,他差点卡住,还没待完全爬出去就听一声巨响——“哐!”的一声,他吓得大喊:“怎么回事!”
    “快跑!立刻跑!”从善一脚踹在了后门上,门上尘灰飞扬,铁锁当啷作响,整个后院差不多都听得到。
    她看那厢房中人影一晃,将林瑞阳的衣服和自己的外袍丢在洞口,缩身躲进了一旁的花丛之中。
    只见一道人影从那厢房之中掠出,朝着这边略了过来。
    花丛晃动,面具男就站在了她眼前,低头捡起了洞口的衣服,只顿了一下,足尖一点跃上墙头就飞了出去。
    机会来了!
    从善爬出花丛撒腿就往厢房跑,希望林瑞阳跑快一点!撑久一点!
    她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去,将那榻上的女人吓的往床角一缩,握着把剑就对着从善,“你不要过来!”
    从善站住脚步,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道:“我是萧无双的亲信,我来带你去见她。”她从锦囊里掏出一把珍珠簪子,那是莲妃给她的信物,没记错的话,她和萧无双各有一支,一模一样。
    果然那阿鸾见了簪子将剑放了下,过来一把夺过簪子道:“是,这是珠儿姐姐的……”
    “那就跟我走吧。”从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腕子,“再晚就来不及了!”
    阿鸾被她拉的一踉跄,赤着脚下了地,“为什么?我们可以等云隐回来一起去找珠儿姐姐。”
    “等他回来就走不了了!”从善急的满头是汗,拉着她就往外走,“他向你隐瞒了一个真相,他不想让你知道,所以阻止我跟你见面。”
    “为什么啊?”阿鸾不明白。
    从善哪里顾得上解释,拉着她跑出厢房道:“想见你珠儿姐姐就听我的。”连拉带拽的跑出厢房,问她:“院门的钥匙呢?”
    阿鸾有些发|喘,“在云隐身上。”
    干!
    从善在黑漆漆的夜里扫了一眼四周,刚想带她从狗洞爬出去,就见那墙上有人影一掠而入。
    糟了!回来的这么快!
    从善拉着阿鸾重新跑回房中,拉着她躲进了榻边的衣柜之中,衣柜关上的一瞬间,那人影就略进了屋子。
    从善一把捂住阿鸾的嘴,她在漆黑的衣柜中屏住呼吸,透过一线缝隙看到那面具男奔到榻前。
    “姑娘?”他在屋子里焦急的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急急忙忙的跑出去。
    从善听到他在院子里一声急过一声的喊叫,“姑娘?阿鸾姑娘!”
    阿鸾拉了拉她的手,从善示意她不要说话,不要应声。
    她却皱紧了眉,在她的手掌下呜呜道:“云隐是好人……”
    人影猛地晃进屋子,“姑娘?”
    从善一惊,脊背冷汗冒了出来。
    她看不见人,只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和那剑尖拖在地上的轻擦声,一点一点的靠近她。
    “姑娘?你还在屋子里吗?”那声音又低又哑,故意放缓了道:“姑娘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在哪里?快点出来,我会好好保护你,绝对不让人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从善不敢呼吸,脊背冷汗渗透衣服,那剑尖轻擦声忽然停了,没有脚步声,呼吸声,这屋子里静的让她害怕。
    她悄悄的顺着那一线缝隙往外看,突地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出现在了缝隙外——那人就站在柜子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姑娘,你在这里对不对?”他盯着她,低低哑哑的道:“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躲起来不回答我。”他伸手抓住了柜子的把手。
    这他妈就是个变|态!比温江雪还可怕!
    从善一口气吐出来,夺过阿鸾手中的簪子就抵住了阿鸾的喉咙,抢先下手的一脚踹开衣柜门。
    外面的面具男一躲,就拔剑刺向了从善——
    “再动我就杀了她!”从善将阿鸾押在身前,喝声道。
    阿鸾被吓的低叫一声。
    那剑就在她眼前一定,面具男盯着她,恶狠狠的道:“放开她,不然我将你剥皮抽筋!”
    “我死也会拖着阿鸾,你最好不要动我。”从善对他笑了笑,握紧簪子,压着阿鸾缓缓走出去,“退后。”她手一用力,簪子就陷进阿鸾的脖子。
    阿鸾疼的低叫,“云隐……”脖子上就渗出一珠鲜血。
    “姑娘!”面具男顿时慌了。
    “还不退后!”从善喝道。
    面具男再不敢僵持,握着剑恶狠狠的盯着从善后退了两步。
    从善押着阿鸾出了衣柜,慢慢往外走,“往后退,往后退,不要惹恼了我,我杀人可从不会手软。”
    阿鸾在她的手掌下吓的哭起来,低低哽|咽道:“你不是说你是珠儿姐姐的人……你要带我去见她吗?”
    从善轻声道:“我确实是她的人,也确实要带你去见她,只是你的云隐不让,所以我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你闭嘴!”面具男慌了一般喝住她,“你就是狗皇帝派来害姑娘的!”他有些激动,握了剑又要上前。
    从善忙道:“别动!别逼我杀了她!”抓着阿鸾的脖子逼她抬了抬头。
    阿鸾仰着一张满是泪痕的脸看云隐。
    面具男顿时就手足无措的僵在了那里。
    “乖,你不动,我就不会伤害她。”从善押着阿鸾缓缓往外走,一双幽黑的眼睛盯着云隐笑,“你放心,只要你不为难我,我就可以替你保密那件事,但你要是逼我的话,我死也会让你的阿鸾姑娘伤心欲绝。”
    云隐眼神惊恐的盯着从善。
    从善眼角扫了一眼,快要到门口了,再有三步,她挪了挪脚步——
    门外忽有人急匆匆的跑过来,大喊道:“我来救你了!”
    从善一惊,就看到林瑞阳风风火火的从狗洞爬了进来,他居然没有死又回来了!
    她心道不好,大喝一声:“别过来!快跑——”却已是来不及,云隐拿着剑就冲了出去。
    从善心里只来得及想——他是长公主最宠爱的小儿子,他是小王爷,他这要是死在她跟前,她回京长公主势必会迁怒与她……去他妈的!他回来做什么!
    她一分神竟下意识的伸手去拦云隐……只是这一下,就输了。
    云隐只是虚晃一招,趁她分神一剑绕过阿鸾朝她的肩膀刺了过来——
    那剑尖刺入肩膀的一瞬间从善伸手抱紧了阿鸾,带着阿鸾一起被那剑尖捅穿了肩膀撞在了柱子上。
    同一瞬间,后门被人撞开,门外火光洞洞,一群官兵呼啦啦的涌进来,当前的那人黑衣黑发,一双绿幽幽的眼,急切的望了过来。
    她没想到,会是温江雪第一个冲进来,她有那么一瞬间想,他是来救她。只是一瞬间。
    ☆、第46章 四十六
    那剑尖刺入肩膀的一瞬间从善伸手抱紧了阿鸾,带着阿鸾一起被那剑尖捅穿了肩膀撞在了柱子上。
    同一瞬间,后门被人撞开,门外火光洞洞,一群官兵呼啦啦的涌进来,当前的那人黑衣黑发,一双绿幽幽的眼,急切的望了过来。
    温江雪带人冲了进来,一眼就望到被刺在柱子上的从善,她脸色苍白,惊慌失措的看向了他。
    那个眼神令他永生难忘,惊慌又脆弱,像是身陷陷阱之中的小兽,害怕走到她陷阱边的人,又渴望这个人伸手来搭救她。
    万分可怜。
    他登时怒喝道:“除了陈楚玉一概射|杀!放箭!”
    蓄势待发的弓箭手便开弓放箭——
    云隐一惊,伸手就抓住阿鸾想带她逃走。
    从善死命的抱着阿鸾,她不能放手,一放手就再难找到了,死也不能让她逃了!
    那羽箭飞|射而来,阿鸾吓的尖叫,云隐挥手挡下几支,厉喝道:“放手!不然杀了你!”抬手就要拔出刺在从善肩膀的剑要斩下从善死抱着阿鸾的手。
    从善心中一惊,知道不能让他拔出剑,不然就死定了,一咬牙伸手抓住剑柄猛地朝怀里一带,那剑穿过她的肩膀就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中。
    从善疼的浑身一抽搐,眼前发黑,只听到羽箭破空的声音和一个人的大喝道:“怪物放开她!”
    林瑞阳带着一身肥肉扑身朝云隐撞了过去,一声大喊之下撞的云隐来不及拔剑,脱手就朝后倒去。
    同一瞬间官兵涌入,一个人冲到了她眼前,一剑就朝她身边的阿鸾斩下。
    从善来不及思考,抬手就攥住了那剑,急道:“不要杀她!”
    那剑刃切入她的手指中,温江雪就是一惊,忙松手抓住她的腕子道:“好!我不杀她,放手。”
    他的手指抓的她腕子发紧,从善看着他那双绿幽幽的眼睛,松开了手,那剑当啷一声落在脚边,从善撑不住的吐出一口气,一头栽在他的肩膀上。
    温江雪托着她的肩膀不敢乱动,那剑陷在她的皮肉里,满是血,他听见从善虚弱的对他道:“相爷,留活口,抓那个戴面具的走,这个女人……是个无辜的人,她是我朋友,让她跟我走。”喘出一口气又道:“不要让林律审问这个女人……”
    “我知道了。”温江雪心里发慌的厉害,他抓着那剑柄不敢拔,手心里竟冒出了冷汗,他叫从善,“陈楚玉,我要拔剑了,你忍一忍。”他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往外拔。
    从善疼的呻|吟一声,他忙停了手,不敢再动。
    “你……”要快点啊!
    从善推了推他,靠回柱子道:“相爷不要手软,快点□□我没有那么疼……□□止血就好,不要心软。”她握住温江雪抓在剑柄上的手指,发现他出了一手冷汗。
    “我知道了。”温江雪有些厌烦自己的心慌,他怎么会手软,他杀那么多人从未心软过,现在怎么拔个剑都如此心慌,他伸手捂住从善的眼睛,道:“忍一忍。”他一咬牙,猛地拔了出去。
    那热热的鲜血喷涌在他的手上,襟上,从善惨叫一声就要跪倒,他忙伸手托住,从善就一头倒在了他的怀里,他伸手捂住从善的伤口,感觉那血越涌越多,多的他发慌,是比他自己受伤流血还是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