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交易
简毓忍不住埋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宓奚可比你这家伙上道多了啊!
当初她在都梁殿也是吃不下那些虫子,但她都没怎么暗示,宓奚就直接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着人将膳食换成了各种好吃的。而且由于宓奚经常去都梁殿与她同寝同食,所以她在宫中的膳食水平甚至可以说是超越了一些低位的妃嫔,达到婕妤以上的标准了,而且云蔚云笠的手也很巧,经常会给她变着法做一些美食。
而现在连个熏鸡都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跟那时简直不能比。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和渴望,宓明终于撕下一块鸡腿丢进了笼中,简毓从不会和吃的过不去,直接扑上去几口吞下,复又望向宓明手中的盘子,意思是还想吃。
从宓明的视角来看,她现在也只是一只憨态可掬的白玉狐狸而已,而且这几日也都十分老实,并没有表现出其他异常,相处久了,竟也觉得有些可爱。
于是宓明将笼子打开,把剩下的熏鸡放到简毓面前,简毓来者不拒,两爪抱着就啃了起来。
她着实是饿坏了。
然而满脑子都是熏鸡的简毓根本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今日宓明会如此反常,竟会好心投喂她。鸡啃到一半,简毓便感觉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那残缺的鸡似乎死而复生,在眼前跳起了舞,还没等发出疑惑,她就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盘子中。
宓明伸手拎起已经昏迷不醒的狐狸,上下打量一番,实在没有发现它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分明与其他狐狸别无二致,也不知为何能够惹得那么多人如此在意。
随手又把它丢了回去,关上笼门,宓明召来手下将笼子抬了出去。
林府后院侧门。
两名死士一左一右合力抬着一个笼子走出来,其上罩着黑布。门外等候着一辆简朴的马车,旁边站着一个罩着黑袍的人,待笼子到了跟前,便以两指掀开黑布一角,确认里面所装之物无错,点头示意,两名死士便将笼子抬上了马车,送入车厢之中。
待死士退下,黑袍人踏上了马车,一抖缰绳,架着马车往城外去。
林霆目送着马车离去,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走回厢房,对宓明行了礼:“殿下,那人已经将狐狸带走了。”
宓明手中正握着一张地图查看,闻言道:“嗯。”
林霆语气疑惑:“真是出人意料,堂堂一国之君,竟会亲自过来讨要一只狐狸。”
宓明放下手中地图,无谓道:“戚晏此人性情本就阴晴不定,行事更为乖张难测,他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听他这样说,林霆不由得忧道:“那我们与其合作,岂不是十分危险?”
宓明晃了晃手中地图,嗤笑一声,道:“一只狐狸罢了,他既然愿意拿出军中机密与本王交换,何乐而不为?如此一来手握北襄机密,我们胜算便更多一分,待到他与宓奚两者交锋两败俱伤,便是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之时,你们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林霆收敛表情,恭敬道:“父亲已将密信送出,各地皆整军待发,只待时机成熟,便可携军前来包围京城,助殿下一举夺取皇位。”
宓明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道:“做得很好。”
简毓是在一阵晃荡之中被摇醒的,恍恍惚惚还以为自己正在坐乡村大巴车,无助地产生了一种晕车的感觉。胃中一股腥胀之气传来,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将那反胃的感觉咽了下去。
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自己好像在吃了熏鸡以后就晕倒了。
那熏鸡有问题!
后知后觉的简毓忍着难受抬起头,想看看身处何处,还没来得及看清身边情形,倒被眼前的那张脸吓了一大跳。
简毓浑身一抖,猛地往后退去,后背撞在笼子上,发出好大一声响动。
然而眼前的男人丝毫没有被这动静所影响,依旧保持着姿势盯着她,直看得简毓心中发毛。
虽然和宓奚长着极其相似的脸,但是却不是宓奚。
简毓敏锐地分辨出他与宓奚的不同之处:此人虽然也是一头白发,但是瞳色却是黑的,由于离得太近,简毓甚至能看出他的眸子还带着几分浅淡的墨绿色,衬得他的眼神幽幽,如同鬼魅,一点也不似宓奚的湛眸清冷华丽。而且此人与宓奚的气质实在相差太大,有一种乖戾之感,相比宓奚,明显能感觉他更为年轻浮躁,看起来十分危险。
见简毓这个样子,此人先是不吝啬地绽放了一个笑容,看起来竟像是一个少年一般,他伸出纤长的手指伸入笼中逗了逗,道:“终于醒了啊,小狐狸。”
简毓直觉不妙,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只能继续往角落缩,试图离他更远一些,连醒来时感到的眩晕感都削弱了不少,全化成了紧张。
慌乱之中,简毓似乎看见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但是这感觉转瞬即逝,仿佛只是她看了眼。
此人的表情不变,下一秒,他却打开了笼子,将手伸向简毓。
饶是简毓努力躲避,但是笼子空间有限,眼看就要被抓住,她慌不择路,一口咬在男人手上。
血味很快弥漫口腔,男人抓着她的手顿了一下,简毓心跳得极快,收了嘴小心地看向他。
奇怪的是,他似乎是不在意被咬的这一口,看起来也并未生气,反而很是轻柔地将她拖出笼子,随即将她抱在怀中,还有意摸了摸头,竟像是在安抚她一样。
简毓不敢轻举妄动,僵着身子缩在男人怀中,很久以后,她似乎听见了一声十分轻浅的叹息声。
男人没有再说话,简毓竟是就这么被他箍在了怀中。
马车还在不断前行,简毓被这么抱着,倒比在笼子中更为稳健,晃得没有那么厉害了。只不过她身子僵硬不敢随便动作,又是另一种难受的感觉。
默默在心头哀嚎一声,她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不知会被这个人带到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