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个活,我接了
那穿着连帽卫衣男人刚入座,便不停地左右张望,就像是得了个痔疮,坐不住凳子。
陈青山和任婧云坐一边,拿吸管戳着星冰乐里的冰块玩。
大人的事,他这个小孩还是少掺和。
任婧云看了对面男人一眼,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丁熊,帮我盯个人。”
“目标资料,要求,时间。”
任婧云从包中拿出一张a4纸,上面是她的住址、车牌、关系网、常去地点等的一些私密信息。
推到男人面前,说道:“盯一下除了她老公外,她还有没有其他暧昧对象。先盯一周,再等我通知。”
男人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那张资料纸,双手撑在膝盖处,但双腿依旧抖个不停,伸长了脑袋。
陈青山也终于看到了男人的正脸,这男人不光身材瘦削,就连整张脸都瘦骨嶙峋,双颊深凹,眼眶深陷,带着很重的黑眼圈,一眼的行将朽木,冢中枯骨,好似被风一吹都能刮跑。
只是男人的目光却跟他瘦弱的身材截然迥异,眼神透着一股凶戾,哑着嗓子道:“对了,任律师,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现在盯人涨价了。”
任婧云柳眉一拧,沉吟半晌,缓缓开口道:“你说说1
那名叫丁熊的男人手掌一翻,道:“翻一番,现在1200一天。”
艹!你踏马怎么不去抢。陈青山心中一阵腹诽。
现在是12年,不是24年,现在这时候800的包夜档都姿色不俗。
陈青山不禁回想起自己前几天在御足宫的皇帝日子,比起后世的良莠不齐,一把烂葱,现在的技师担得起精挑细选四个字,没点过人长处,都留不住回头客。
该死的直播,天杀的舔狗暖男,把24年的批价哄抬到天价。
一个火箭加v,真是给了她们批脸了。
面对丁熊的狮子大开口,任婧云嗤笑一声,冷声道:“800。”
“1100,最低了。”丁熊拽紧了双拳道。
“800。”任婧云不为所动。
“1000,最低了。任律师。”丁熊面露凶色,咬牙切齿。
“800。”任婧云搅了搅自己的冰美式,红唇咬住吸管,吸了一口,面露不屑道:“伱不干,有的是人干。”
“艹1男人凶光扫过任婧云,轻轻骂了一声,无奈道:“800就800。但我要日结。”
“可以。”任婧云点了点头。
得到保证后,男人这才伸手,准备拿过任婧云放在桌上的资料。
只是手刚摸到纸,还没往回拿,便被一只大手连手带纸拍在了桌上。
丁熊试着抽了抽,纹丝不动,面色不愉地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小男生,凶道:“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连任婧云也被陈青山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拉了拉陈青山手,道:“青山,你干嘛?放手。”
陈青山却是不为所动,目光锁在男人那双颊深陷的脸上,嗤笑道:“你也配800?滚!这活我接了。”
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丁熊不怒反笑,好言相劝道:“小孩,我看你是任律师带过来的,给你几分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数三个数,你要不放手,任律师的面子我都不给。”
“喔?”陈青山嘴角笑容,嘲讽拉满,都没等丁熊反应过来,骤然暴起。
啪!一声巨响。
抬手便赏了他一个大耳光子。
狞笑道:“我要你这种瘾君子给我脸干嘛?我数三个数,你不滚,我报官差了。”
那势大力沉的一耳光,直接把丁熊打得脑瓜子嗡嗡的,直接便想还手,但当他听到陈青山说出“瘾君子”三个字后。
瞬间如坠冰窖。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
陈青山的倒计时已经开始。
“三1
“二1
“行。小子,我记住你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有你苦头吃。”丁熊恶狠狠地放下一句狠话,终归没等陈青山数到一,灰溜溜地跑了。
那逃跑的慌张背影,惶惶如丧家之犬。
陈青山的一记巴掌,不光打懵了丁熊,看懵了任婧云,更吸引了整座星巴克里所有人的目光。
只是他们离得远,不清楚前因后果,只看到两男一女,其中一个年轻男人狠狠甩了另一个年长男人一个耳光。
再看那女人,真叫是人间尤物。
自然而然,所有人都往桃色方向猜想,肯定是两个男人为了女人争风吃醋。
再看陈青山那青春稚嫩的脸庞,恶毒地猜想,肯定是任婧云那个熟女包养的小白脸。
现在真是世风日下,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都敢动手揍原主了。
已经被贴上红颜祸水标签的任婧云此刻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第一句话就是,“陈青山,你发什么疯?”
没等陈青山开口,又说道:“你刚说丁熊是瘾君子?他吸du?”
“包吸的。”陈青山肯定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他手臂上的针眼了。”陈青山信誓旦旦道。
“有吗?”任婧云狐疑道。
“靖姨。如果他自己心里没鬼。我打的巴掌,他这个受害人逃什么?还不是怕官差来看到他,一眼毒狗,抓他去验头发。”
经由陈青山这么一解释,虽然她没看到针眼,但也已经倒向了陈青山的观点。
心中不免一阵后怕。
只有真正接触过毒狗的人,才知道毒狗的可怕。
为了那点粉末,他们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干的出来。
怪不得丁熊上来就狮子大开口,直接把价格翻了一番,自己还以为他家里遇到什么困难了,还给他涨了200块就当合作这么多年的友情价,没想到是因为吸才缺钱。
这才真多亏了青山了。
任婧云从后怕中清醒,侧过身子,朝陈青山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却看到陈青山将写满秦风雅资料的a4纸,叠好,塞进了自己口袋。
“青山,你干嘛?把资料还我。”任婧云急道。
陈青山一脸坦诚道:“靖姨,我刚说了啊!这活我接了,我不收你800。你是我靖姨,给你个友情价,600就成。”
“胡闹。”任婧云颇有些哭笑不得,嗔道:“你一个小孩子,盯什么梢?把资料还给姨,姨再找人。”
“靖姨。”陈青山柔声唤道。
那温润的嗓音,让任婧云耳朵都有些痒痒了。
好好说话,不要用这种语气跟姨对话啊!
任婧云眸光扫过陈青山的脸,静静等待他这狗嘴里吐出什么象牙来。
只听陈青山继续说道:“靖姨,我就是想多赚点生活费。爸妈虽然给我留了点钱,但我也不能坐吃山空。如果我大学里勤工俭学,肯定耽误我的学业。所以我想趁暑假里,多赚点。等开了学,我就不用为生活费烦恼了。”
陈青山那哀求柔弱的语气,就把一根针扎进任婧云心房中。
孩子不过是想赚点生活费,自己又于心何忍呢!
“好,好吧……”任婧云的口气稍稍软了三分,陈青山立马打蛇随棍上,借坡猛下驴。
扎进任婧云怀里,就是一阵撒娇腻歪,“靖姨,靖姨,你真是我的好靖姨。”
任婧云今天依旧一身女士西装,收腰上衣,包臀短裙,内穿一条紫红色丝绸衬衫。
陈青山这一扑,扑了她一个猝不及防,男人的发梢扫过她的雪白鹅颈,痒痒的,刺刺的。 明明陈青山还没长胡子,只有些绒毛青渣,但任婧云却觉得自己的丝绸衬衫被陈青山扎透了一般,刺在自己的熊房之上。
酥酥麻麻。
激得她身子一颤。
一双修直长腿死死并紧。
贝齿紧咬薄唇。
一时间,羞云上妆。
强行推开黏人的陈青山,羞恼道:“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情不自禁。”陈青山面容腼腆地解释了一句。
那诈骗犯的清澈目光,再次让任婧云选择了原谅。
在心中替陈青山解释道:‘这孩子这世上就我一个长辈了。黏黏我也是应该。’
这边,陈青山和任婧云,你情我愿。星巴克里其他人倒是对二人那亲昵举动吃起味来。
狐媚子,骚男人。
看向二人的目光也带了鄙夷。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做出这种淫秽动作,令人作呕。
那边那个小年轻,你起来,让叔也蹭一会儿!
男人只恨自己不是陈青山,女人只恨自己不是任婧云。
这一对姐弟恋的颜值,属实是高的令人发指了。
陈青山对于周围人的异样目光和指指点点,素来是当放狗屁。
但旁边的任婧云要脸,那些闲言碎语声音越来越大,都已经传到她耳边了。
尤其他们旁边那两个中年怨妇嘴最碎。
一个说她任婧云这年纪如狼似虎,小男生扛不住;一个说陈青山二十郎当岁的年纪,就是人型泰迪,去的快来的更快,肯定是那美少妇讨饶。
污言秽语!任婧云听得是不堪入耳。
跟陈青山打了声招呼,带着他离开了这处阴气极重的咖啡店。
……
回到金辰律所。
陈青山都没歇脚,任婧云便把他带到了自己办公室。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陈青山,任婧云一脸正色,道:“青山。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接这个盯梢的活吗?这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陈青山框框点头。
“好吧。”任婧云见状,也不再阻拦,从办公室最下面的抽屉里,掏出一只钢笔,递给陈青山。
“靖姨,这是?”
“针孔摄像机。钢笔笔帽中心是摄像头,边上有三个按钮,上面拍照,中间摄像,下面录音。拍到有价值的东西,第一时间告诉我。”
律师办公室里常备一个摄像笔也很合情合理吧!
冰清玉洁我靖姨。
陈青山收下钢笔,又提了个要求,道:“靖姨,单位那台普桑这段时间借我了。没车我不好跟人。”
“哦。”任婧云随口就应了下来,半晌,才猛地反应过来,道:“你刚才不是跟我说你不会开车嘛?”
呃……陈青山一时语塞。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痛,只有自己才懂。
看到陈青山那尴尬表情,任婧云哪里不懂。
哼!揪住陈青山的耳朵,就是一扭,骂道:“小滑头,连你姨都骗。”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陈青山老老实实挨了一顿揪,给自己涨涨记性。下次就知道这慌该怎么圆了。
任婧云也没用力,临了还帮陈青山揉了揉,没好气道:“滚吧。”
“喳1陈青山双手掸袖,恭敬告退。
直到办公室房门被陈青山关上,端坐老板椅的任婧云才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才笑了一声,立马觉察不妥,又强行冷脸,下一秒再也憋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这恼人的小家伙,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陈青山从任婧云办公室出来后,一扭头就去了财务办公室,财务跟任婧云打了个电话确认,陈青山签了个字,写了借用时间,成功地拿到了汽车钥匙。
接下去就是公车私用的时间了。
他在乎那一天600块吗?当然是不在乎的。
先不说爸妈给自己留下的钱不算很多,但也足够支撑自己四年大学生活了。
更何况,自己抵押房子,拿了120万贷款,刨开投资米忽游的100万和御足宫充值的一万。
剩下的,买烟买酒,真是小钱。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自己提出要跟踪秦风雅,无非就是不想上这逼班罢了。
只要不在单位呆着,叫他去开豪车,住豪宅,搂着美娇娘,都是愿意的。
至于任婧云,当然也没从将这场官司的希望寄托在陈青山上。
无非就是变着法给他送钱。
还有就是这些都是宝贵的工作经验。
拿上车钥匙,陈青山优哉游哉地往公司门外走去。
经过前台时,程瑶跟他打了声招呼,“陈青山,你干嘛去啊?”
陈青山神神秘秘道:“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
程瑶赏了个白眼,看把你得意的,还秘密任务,就是不跟我说是吧?
问道:“那你今天还回公司吗?”
“不回了,要好几天呢!没我吵你,你是不是很开心?”
程瑶拉了尾音,长长地“哦”了声,脸上哪有半点开心,写满了不乐意。
陈青山逗了程瑶一句,成功换来一张臭脸,嘿嘿一笑,说道:“把手伸出来。”
“干嘛?”程瑶一边问着,一边已经伸出了手。
陈青山拿着任婧云给得钢笔,在程瑶手心里写下了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qq号。我不在那几天,你就是我潜伏在公司的特务,公司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向我汇报。”
“才不会加你qq呢1程瑶不情不愿地娇嗔一声。
等她再抬头,却只见陈青山已经出了公司,径直向电梯走去。
连声告别都没有吗?
这个男人,永远都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出了公司,下了楼,陈青山开上车龄都快比他年纪还大的破普桑。
好不容易从靖姨律所脱身,当然得庆祝一下。
眼下,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司机,然后自己在副驾驶美滋滋地喝上一顿。
陈青山一手打方向,一手拿手机,罪恶的手拨通自家好兄弟——周名扬的电话。
“扬仔,在哪儿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