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资本家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资产利益最大化。”
    资深打工人双手垫在脑后很笃定。
    麦子倚在枕头边，不但不吹风，反而帮资本家开口：“常小姐好像也不是那么狠辣吧，感觉就像个尽量想把事情做好，却有点力不从心的小姐姐。”
    秭小伟嗤之以鼻：“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你让个三岁小孩子非要去举杠铃，受伤的是谁，真以为都像戴老板那么顺风顺水？”
    麦子悄悄眯了下眼，却不深入探讨：“总之这次还是帮她把直播做好点，也算我的业绩呀，跟婷宝宝比还是很忐忑。”
    秭小伟仰天看着天花板，确实很放松：“难咯，第一回的猫系列是拼命压价跟外形好看，十二三万全国所有车企里面都没有这么好看可爱的样式，才能大卖，接着艾维塔好歹也是有三十多万的质量，打六七折卖，当然也能吸引人。”
    其实他一直都在琢磨：“长牌这个六座车，也想把这款车用来冲二三十万的价位，降价就不能太多，唉，你看看连我们手里都有四五部类似的新能源车，是争夺最厉害的同质化，其实他们这是最平庸的，好难的哦。”
    感觉在别人面前他都要端着神机妙算的军师派头。
    唯有面对麦子，可以偷懒耍赖的真实。
    麦子也享受，温柔的动手：“你行的哦，拜托你呀，这是我开做这份工，头次帮东家出成绩的哦，你要怎么我都依你呀……”
    带点口音的粤普，天然就酥骨头。
    她还手口并用，秭小伟哪里受得了，这会儿差不多连江山都能输了去。
    还灵机一动：“要不这次伱去做这個熊主播？”
    麦子吓得都凝固了，一个劲摆头：“不行的，我上台语言表达就慌！”
    这倒也是，她拍所有的pk视频、广告视频基本都不带台词，摆酷扮靓就行。
    秭小伟只好倒腾出底货：“其实也不是不行，但得分两步走，本来我是很不想给长江汽车这边的……”
    麦子还以为他在故意卖关子，媚眼如丝的咬着嘴唇上绝招，虽然学得荒腔走板，但也让秭小伟溃不成兵。
    充分明白了麦子要搞定甲方的决心……
    等等，这事儿明明汽车公司方才是卖货主体，熊主播充其量算是个销售中介才是乙方吧。
    反正倒转天罡也确实被麦子搞定了。
    接下来顶着戴安妮绕钢丝球的防备目光，去跟常月玲谈判。
    真就那次路边摊过后，一周多的时间都没见过面了，俩塑料花姐妹都没见。
    戴安妮已经彻底搬到校内住房车，反正她既不在乎外面的小别墅怎么样，也不管房车用电用水怎么维护，29岁就退休的老板，就有这么自在。
    现在连到汽车设计中心这边来，都是跟秭小伟挤那辆新买的电三轮！
    因为从来没学过自行车的富三代很难掌握两轮平衡，秭小伟不得不买了个老年代步式的三轮电瓶车，才能混在学生中间出入。
    不然那些高大上的智能科技倒三轮之类，也太抢眼了。
    慢吞吞的速度显着这俩好像退休老头老太太，小莲都无可奈何的蹬着那个电滑板跟在后面。
    哪怕从最偏的农学院边角大门出校，都能看见络绎不绝的游人，还有不少举着拍摄云台、单反拾音头的自媒体。
    学校保安处现在开会强调过，只要不影响教学、不影响安全、不哗众取宠的抹黑校方，并不阻止四面八方闻讯而来的镜头。
    也能跟着蹭一波学校热度不是。
    再说周老都返聘当相关公司的书记了，也有那么多教授一起旁观了直播，观点看法还是有了很大变化。
    总之排着队进联大校门闸机口的镜头们，肯定没想到另一边晃悠悠骑出去的青年男女就是直播实际操盘者。
    戴安妮抱紧秭小伟的腰，后脑勺对闸机口这边还嘻嘻乐：“其实挺想你背着我走，因为记忆中对爸爸的印象就是他好像背过我走在批发市场，可你那豆芽菜身材，做不到呀。”
    秭小伟只能嘟哝：“老子瘦是瘦，是肌肉，我这种身材还不清楚吗，瘦长瘦长，杀伤力强！”
    戴安妮现在会联想揶揄了，拖长声的噫……
    经过什么商务酒店还挑衅的掐腰示意，走啊走啊。
    拐弯时更顺着后轮倾斜，装模作样的手舞足蹈。
    小莲都不上当了，远远的跟着。
    所以等三公里的顺路边无照驾驶抵达汽车设计中心，本来还算稍微打扮了下的戴安妮，也在秭小伟后背上蹭得头发蓬乱，粉润喜色。
    常月玲看了就忍不住呵呵：“你们怎么不去度蜜月啊，非得在这里当显眼包撒狗粮！”
    要不是戴安妮跟着，秭小伟准保嘴花花的调侃你是不是吃醋。
    现在尽量公事公办：“不是要做直播嘛，明天做内衣直播，还有十天左右大年二十九做长牌v8的直播，现在还是有几个关键点要确认合约。”
    常月玲就烦躁这个：“不就是利润点吗，总之就高低配两驱、四驱两款，我已经回集团给你尽可能争取到了各降7.5万元的空间，能多卖都是你的，反正我也不怕被祭天撤职是不是？”
    这些天网上舆论始终没消停过。
    关于这位熊主播给汽车品牌做直播，每做一次都要拿一位品牌ceo来祭天的段子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麦子说幸好这次长牌的子品牌ceo是董事长兼任，非常重视这个代表着长江汽车未来中高端的发展方向，但v8这款六座suv的产品总经理全程不吭声。
    不知道是怕被顺手祭天，还是憋着劲儿想干嘛。
    秭小伟就挺无语这俩富姐都有这手动不动把情绪带进生意里来的行径，很不专业啊。
    但这会儿炮都架上了，也只能跟着走：“这我已经接到了你派助理传递过来的报价书、合约文本，问题不算很大，原价27.38万和30.88万的价格，拉下来也可以产生点吸引力，但我们还是要解决消费者为什么买v8的问题，所以得另外做一批推广费用。”
    果然常助理就先不满：“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吃定了直播间的销售，这样那样的费用都要捞一把，以前都是直播费用全包的！别忘了你现在还是艾拉的营销总监，集团开会也不去！”
    三人就站在未来的“玩具车工场”裙楼施工场地前。
    戴安妮还舒坦的坐在小三轮后座上玩手机，把那种老娘不参与，但要全程监控的防备态度就写在脸上。
    特别刺激人。
    这时候还好笑的抬头看眼。
    秭小伟也坐在车上，像个小混混似的手肘放车把上无奈：“我说过所有的合作要建立在相互信任上，你先听了怎么回事再质疑好不好，而不是先代入情绪……”
    常月玲一件驼色短大衣，样式精美大气，里面却是米色的呢料西装裙，短到还没大衣下摆长，就衬出腿特别长特别细。
    在腊月天的江州这种穿法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英勇之举。
    肯定从头到脚的长靴都是名牌货，很有气质的抱着手臂却气鼓鼓：“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秭小伟的穿着真跟送外卖的蹬三轮差不多：“首先是马上准备展开一波水军炒作，把两年前长牌的有次高架桥翻车坠落事故拿出来从各种角度爆炒，这事儿是给长牌增光涨粉塑造口碑，我跟艾拉都没半点好处，这钱应该长牌或者集团出吧，当然账面肯定要隐蔽。”
    常月玲的嘴角其实已经有点骄傲的翘起来：“你也知道这个案例啊。”
    秭小伟马上打脸：“当然，整个长江汽车在最近五年里可能是唯一亮点的地方，结果你们这帮钢铁直男就这么傲娇的锦衣夜行了，反而是把一堆垃圾狗屎糊消费者脸上，这么不专业的团队，还有什么脸说信不信任？”
    常助理虽然是北方妹子，五官却比戴安妮秀气灵动。
    瓜子脸细眉毛，精心修饰的斜刘海长发，这会儿都差点气得飞起来：“做得那么好！当车祸发生后，稳稳的保住了乘客安全，我们却表示这是我们应尽的本分，不需要借着车祸炒作，很爷们儿！”
    秭小伟就很现实：“这是品牌、董事长应该对外展现出来的态度，但背后还应该有帮人干脏活儿，拼命腆着脸把整个事情爆炒传播开，这才是奠定长牌汽车安全可靠形象的最佳方法，面子和里子要分开来做，才是这个世界最成熟的做法！”
    常月玲看着眼前的蓬头乱发，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最成熟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