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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宁时修无奈,从钱包中抽出几张百元钞票递给服务生:“不用找了,谢谢你,通知我。”
    他架起许冬言,离开了酒吧。
    一路上,她时不时地说着醉话。宁时修听不清也懒得去琢磨她说了些什么,他只是在担心温琴如果见到她这副样子,今天晚上恐怕又要不得安宁了。
    好在他们到家时,温琴已经睡了。
    许冬言东倒西歪地站不稳,宁时修怕她撞到东西会吵醒其他人,索性将她抱上了楼。
    结果刚被安置在床上,她就醒了。
    她眯着眼睛张了张嘴,宁时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又怎么了?”
    “想喝水。”
    宁时修无奈:“等着。”
    等他倒了杯水回来,许冬言已经靠坐在床头。她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胸前微微起伏着。
    宁时修漠然地移开目光:“你毛病还真不少,酗酒应该也算其中一条吧?”
    许冬言微微颤抖着将杯子放在旁边的写字台上,缓缓冷笑一声:“你一定觉得我特不自爱吧?”
    宁时修倒是坦白:“是啊,可你在意吗?”
    许冬言抬起头来,表情中带着些羞愤:“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
    许冬言看着面前这个自信的男人,难过地说:“你不知道的多了。
    她撇开脸,正巧看到床头那张照片,不禁有点出神。
    宁时修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半晌,她笑了:“你以为我愿意挖墙脚吗?我在他身边三年,但我从来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如果一早就知道,我压根儿就不会往那方面想,可是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在我心里住了三年了……”
    宁时修突然没了话,他又想到了刘玲。
    刘玲是他的大学校友,当初医学系无人不知的系花,也是他至今为止唯一喜欢过的女孩子。后来因为他,刘玲认识了回国休假的陆江庭。当时兄弟俩关系还不错、整个假期三个人经常聚在一起。
    年少时的感情很少会去考虑结果如何,只有感情本身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无论是宁时修喜欢刘玲,还是刘玲喜欢陆江庭,三个人对这些从来都是讳莫如深,谁也不去说破。事实上早在那个时候、陆江庭就已经在国外和王璐同居了,只是陆江庭自己从来没有说起过,宁时修和刘玲自然也都不知情。
    后来刘玲邀请陆江庭去参加他们的毕业典礼,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毕业典礼上,刘玲竟然穿着婚纱当众向陆江庭示爱。她的勇气令人钦佩,但是她却没有做好悲剧收场的准备。
    被陆江庭拒绝后,她受不了打击,渐渐患上了抑郁症。后来,听说她有过轻生的行为,好在发现得及时,才捡回一条命。自那以后,宁时修就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刘玲的消息。
    想到这里,宁时修突然有点佩服陆江庭:他到底哪里好,让刘玲和许冬言都为他这样疯狂?
    他抬手将那照片扣倒,回头对许冬言说:“有些人你得学着忘记,有些事你得试着让它过去。”
    说完,替她掖了掖被角,离开了她的房间。
    宁时修离开后,他说的那句话却像咒语一样,在许冬言的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她怔怔地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迷迷糊糊地问自己:要如何学会忘记?
    宁时修回到房间后看了眼时间,都快一点钟了。他关了灯躺在床上,竟然有点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酝酿出一点睡意,又被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吵得彻底清醒过来。
    他起床开了灯,墙上的挂钟不偏不倚,正指着两点一刻。他随手扯了件衣服穿上去开了门,许冬言就晃晃悠悠地闯进来。她光着脚,身上是晚上回来时穿着的那条牛仔裤和薄薄的浅灰色羊绒开衫。
    许冬言没有往屋子里面走,进了门就反手将门关上。她靠在门上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看样子酒还没完全醒。
    宁时修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莫名其妙,盯着这位不速之客良久:“走错地方了吧?”
    许冬言睁开眼,缓缓朝他一笑。在宁时修眼里一向有些傻不愣登的许冬言,此时突然多了几分妩媚。
    宁时修推她:“别撒酒疯了,赶快回去睡觉。”
    许冬言却像是没听到:“为什么你的房间会比我的房间热?”
    当初为了照顾许冬言,宁志恒专门让宁时修腾出了阳面的房间给她。
    他这朝阴的房间怎么会比她的房间热?
    许冬言却不由分说开始解扣子。一会儿的工夫,她就脱掉了浅灰色的开衫,只剩下身上一件同色的丝质吊带背心,里面黑色内衣的蕾丝若隐若现。
    宁时修静静地看着她,见她停了下来,他笑:“不继续了?”
    许冬言步履不稳地走到他面前,发现他身上那件白衬衫的扣子系错了。
    她抬头挑衅地看着他:“你也不全是对的。”说着就伸手去解他系错的那枚扣子,手却兀地被他抓住了。
    肌肤相触的一刹那,宁时修不由得一怔:她身上的温度太高了,难怪她会说热。他另一只手探向她的额头,许冬言条件反射般地往后躲。
    宁时修迎上她警惕的目光,觉得好笑:“这会儿知道怕了?”说着手背已经贴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果然有点发烧。
    他转身在床头柜里翻出一小盒药:“你在发烧,吃了药快回去睡觉。”
    “我不,我不想睡觉。”
    宁时修皱眉:“那你想怎样?”
    “想跟你……谈谈。”
    宁时修的眉头渐渐舒展开:“谈谈就免了,别的还可以考虑。”
    “我要谈谈!”许冬言突然大叫。
    这时候要是吵醒了楼下的人,他可真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他一着急,二话不说弯腰将她扛在肩上,大步走向对面的房间,狠狠地将她扔在床上:“给我闭嘴!大半夜的吵醒你妈你就别想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