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历代秦王的衣冠冢;何为国运
看着嬴楼将黑水龙玺捧在手中,脸上的表情毫无退意时。
嬴十三并没有慌张,甚至还用言语嘲继续讽道:“大王,你是想为黑冰台调动国运吗?臣劝你三思而行,能匹敌我的国运,可不是你这病恹恹的身体可以承受的。”
只是他这傲慢至极的话刚落下,便见整个骊山开始晃动了起来。
“秦之国运,如日中天,照耀天下,寡人之将士,皆忠勇之士!”
“今日,寡人以秦王之名,为效忠之臣,赐大秦国运,使其剑锋气吞万里,除佞、破敌!”
话落。
骊山之上,风卷云舒,天地为黄。
一道道密如夜空繁星的黑水龙纹不断汇聚,化为一条黑龙虚影,盘旋游荡。
龙吟震天碎地,让方圆数百里内,万兽皆伏,群鸟吞舌。
就连远处的大营内,万匹骏马也同时跪地嘶鸣。
呼~~~
下一秒,只见黑龙钻入山内,直冲地宫而来,然后匍匐在嬴楼的脚边,似在闭目叩首。
“去吧,给寡人斩下嬴十三的脑袋!”
嬴楼抬起手指,指向前方那位黑冰台的女子。
而国运所化的黑龙,龙目一睁便让那头黑虎浑身炸毛,像一只受了惊的猫咪一样,移动着四肢朝后一步一步退去,任凭嬴十三如何叫唤,也不敢向前半分。
黑龙虚影托起女子,然后化鳞为刃、化角为柄,代替了之前被嬴十三所毁掉的“宇宙锋”。
“大王,你.这是要做什么?臣只是遵循先王留下来的遗诏而已,您不能杀我?”
看着女子脚踏黑龙手持利刃,双目杀意四溢,嬴十三这一下是真的慌了。
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国运不但与之无法相比,甚至还在被一点点吞噬,就连胯下的黑虎,身形都小了好几圈,变的还不如一只土狗大小。
“大王,我是殇公之子,辈分与昭王齐平,按宗室祖训来说,你只能降罪与我,不能杀我,你不能杀宗族”
嬴十三人生的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觉得眼中的画面天旋地转。
随后只听咚的一声。
孤零零的头颅在白玉路上滚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被嬴楼一脚踩住才停了下来。
死不瞑目的双眼朝上望去最后一眼。
嬴十三想不明白,嬴楼凭何敢真的杀了他,难道他不怕父亲殇公,不惧先王遗诏,不遵嬴氏祖训吗?
而且动用这么磅礴的国运,为什么嬴楼的身体没有遭到反噬?
“幸亏提前留下了几颗用金蝉肉做成的丹丸,不然这身体恐怕真的会撑不住。”
嬴楼咀嚼着嘴里刚吞进去丹丸,感受着已经流脓、腐烂的内脏在逐渐恢复。
“走!”
待身体恢复完好后,嬴楼朝着黑冰台、杨瑞和等人轻说道。
而看似不算很长的白玉路,众人走了两刻钟后才走到了尽头。
此时的墨玉大殿前,一位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头,和几百名身穿黑袍或者秦军甲胄的人站在远处,似乎是在等着嬴楼。
这些人里,不乏有腰配书刀,手执笏板类似文官的装扮,也有和嬴十三一样,腰悬长剑、手持戈矛的武将。
“老臣嬴龙,拜见大王!”
随着最前方的殇公,在一位少女的搀扶下弯腰行礼后,其余人才紧随而至,纷纷朝嬴楼跪拜。
“起来吧!”
嬴楼走到殇公提前准备好的龙椅前,在坐下去后,才淡淡的开口让众人起身。
“大王,我儿十三可否还活着?”
看了眼缩卷在杨瑞和身边不敢乱动的嬴三六,老殇公开口问道。
“死了,对寡人不敬,便被砍了脑袋!”
嬴楼将右手肘撑在龙椅的扶手上,用手背托着脸颊,微微一笑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唉,可惜啊,这小子死的真不值当。”
“不过三十六个儿子,死一个就死一个吧,也不碍事。”
老殇公共有三十六个儿子和一个最小的女儿,除了前三个儿子是正常取名外,其余的便按出生顺序命名,比如嬴十三、嬴三六这种。
“殇公,据御史典撰记载,你应该在二十年前便已埋入嬴氏祖坟,为何现在又会出现在寡人的面前?”
嬴楼此次前来秦王陵地宫,为的就是要考证一些事情。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居然牵扯出了一些完全出乎预料的事来。
“老臣奉先王之命假死于世,并非有意隐瞒,请大王恕罪!”
话刚说完,老殇公便推开自己身旁那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儿,然后将拐杖扔到一旁,作势便甩开袖子就要下跪请罪。
而他身后的子子孙孙,则是立马上前将其扶起,嘴里还叫着“爷爷”、“父亲”等不同的称呼。
一人成族,眼前这幅爷孙满堂的画面,让嬴楼都在心里暗自佩服。
“大王,父亲年岁已高不易久站,就更别提下跪了,而且这件事是先王遗诏,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人群中,一位比白起看起来年龄还要大的老头,穿着黑色的秦军甲胄冲到人前,朝着嬴楼喊道。
“跪下说话!”
嬴楼瞥了一眼此人,便认出了这位就是当年“战死”的嬴氏宗族名将,殇公的大儿子嬴普龙。
“大王,你擅闯地宫已是抗命,如今还要为难殇公,在这地宫中你真当我殇公一脉无人吗?”
当年嬴普龙也是可领兵五十万的猛将,虽然年岁如今过了古稀,但除了老殇公一人外,其余人他都不曾放入过眼里。
哪怕是当今的秦王嬴楼,在他眼里也只是个成不了大事,注定要早死的短命小鬼而已。
“寡人这次前来呢,本就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若是问话不答,你们和这个地宫便一起埋了吧!”
只见嬴楼双唇轻张语气淡漠,而他的左手里,则是攥着大秦的黑水龙玺。
“这是大秦筹划了百年的王陵,历代秦王都葬在那口黑棺之中,岂是你这种小儿可以乱来的?”
嬴普龙面色大变,双眉紧皱目视着前方,而手中的那柄长刀也攥的更紧了。
甚至就连五指都因为用力变的发白。
“普龙!”
年老的殇公突然大喝一声,让失去理智的嬴普龙瞬间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那口黑棺中怎么会葬着历代秦王?”
嬴楼表情忽变,朝着老殇公问道。
历代秦王都有着自己的王陵,分别分布在咸阳城和雍城的四周,他们怎么会同时葬入了那口黑棺之中?
嬴楼眯眼打量起了,远处飘浮在银色河流上的那口巨大的黑色棺椁。
“唉,既然事已至此,大王您又不愿离开,老夫便告诉你实情吧!”
老殇公摆了摆手,让不甘心的嬴普龙退下后,便让最小的女儿过来搀扶着自己。“大王,请随我来!”
将其余人留在原地后,嬴楼和老殇公还有他的小女儿,一起朝着主殿的方向走去。
走在玉石做成宽阔阶梯上,老殇公一步一喘气,要不是有小女儿扶着,估计这老家伙脚步稍有不稳,便得从这里直接滚下去。
呼~
呼~
“大王,这.便是地宫的主殿,历代秦王的衣冠冢都放在里面。”
终于。
在三人来到了主殿的大门前时,只见一百多岁的老殇公脸色煞白,汗水如豆,住着颤巍巍的拐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就连说起话来也是磕磕巴巴,似乎随时就会猝死一般。
“父亲,您先休息一会吧!”
看着十三四岁的少女,称呼一个百岁枯瘦老头为父亲,嬴楼只觉得这画面有些好笑。
也不知,这老殇公是怎么做到的,九十多岁时还能生下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女儿。
不过话说来也奇怪,在地宫内殇公这一脉,似乎除了这个小女娃外,没有一个女性。
“不用,不用,既然都来了,那便早点结束一切吧!”
老殇公摆了摆手,用衣袖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后,稍稍顿了顿,便朝着嬴楼继续开口道。
“大王,这地方除了老夫和先王外,你和小女还是第一个进来的人。”
主殿的大门足有二三十丈,远比从外面看到的要宏伟许多。
巨大的长形门匾上,只用金漆写了一个大大的“秦”字。
而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是由墨玉或者黄金打造。
甚至就连殿内摆放的长长烛台,都是由墨玉为底,黄金为台。
这种奢侈的程度,就算是嬴楼都觉得难以理解。
毕竟,大秦虽然强盛号称虎狼让六国胆寒,但只是论财力的话,远不如富裕的楚国,在中原七国中只是偏于中等的存在。
“大王,这王陵的建造,多亏了国相大人的倾囊相助,不然仅凭秦国的财力,先王当年或许很难动工。”
吕不为!
金蝉眯起眼睛,难不成这王陵的秘密还和吕不为有关。
跨过门槛,三人继续朝里走去。
只见诺大的宫殿内,正前方较高一点的位置处,是一座一人高的黑色墓碑,而在它的下方两侧,则摆着数个同样大小的墓碑。
只不过下方这些墓碑上都刻有名字和碑文。
“非王,赢非!”
“德王,嬴康!”
“恒王,嬴当!”
“庄武王,赢盘!”
“孝王,嬴渠梁!”
“惠文王,嬴驷!”
“昭王,嬴稷!”
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和摆在下方,那一件件叠放整齐的黑水龙袍和珠帘冕旒,嬴楼已开始相信了老殇公之前说的话。
“不对,这里怎么没有先王的名字?”
嬴楼先是对着历代秦王的墓碑行跪礼后,便挨个将其看了一遍。
但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秦庄王赢楚的墓碑。
“赢楚陛下说了,他不配进入这里,便在生前砸了自己的墓碑,扔到了殿后的角落,为天下赔罪。”
老殇公将手里的拐杖拿起,指了指大殿的后方,那碎了一地的墨玉说道。
“先王为何要这么做?”
嬴楼不解。
先王赢楚,虽然武不及昭王嬴稷,文不及孝王嬴渠梁。
但也仁义天下,文治武功,就算身体病垢早早便去世了,但也不至于连立墓碑的资格都没有。
“大王,赢楚自知有罪于秦国先祖,有罪于嬴氏宗族,有罪于大王您和您的母亲赵姬,所以这墓碑不立也罢!”
老殇公的这番话立马引起了嬴楼的不满,但还不等嬴楼冷着脸开口询问,老殇公便先一步又说道。
“这番话不是老夫所说,而是赢楚陛下当日跪在这里,自己亲口说出来的。”
“父王自己说的?”
嬴楼拧眉,而对于老殇公所说的话他半信半疑。
“是的,老夫没有瞒你。”
从老殇公这张一百多岁的老脸上,嬴楼看不出此话的真假。
“不对,嬴普龙方才所言,历代秦王都葬在那口黑棺之中,只有没有尸骨者才会另立衣冠冢,既然历代秦王的尸身都在黑棺之中,为何还会建这衣冠冢?”
一想起嬴普龙方才的话,嬴楼明锐的直觉便瞬间发现了其中矛盾的地方。
“那口在‘银河’上漂浮的黑棺,的确葬着历代秦王,但要说这尸骨嘛,说是不在这里倒也没错。”
老殇公走到了那座无字墓碑前,顺势就坐了下去。
看在这老家伙刚才爬台阶的确是累的够呛,嬴楼便没有开口阻拦。
“这座无字碑,是为寡人所立的?”
王未死,不刻碑。
看着眼前这座高高在上的无字碑,嬴楼心里大致也猜了出来。
“大王,先不说这事了,老夫想问问您,您觉得这国运到底为何物?”
国运!
杀人之利器、挡三国百万雄兵与关外,亦或者是天埑鸿沟,将八荒之一的西域拒于中原。
嬴楼在心里想道,但这个答案显然自己也并不满意。
一个能让堂前燕觉得可以诛仙的东西,难道仅仅只是如此吗?
尤其在布施了多次国运后,他更是觉得国运没有这么简单。
“大王,这国运嘛,如果只是像十三和普龙那样,化国运为利器用于杀敌,亦或者像昭王当年,布施三千里挡下西域来犯十年,然后体衰驾崩,那么这国运不要也罢!”
老殇公说完,便抬手折断了手中的龙头拐杖。
只见一道道黑水龙纹,从裂开的拐杖内钻入了出来,在老殇公的身边流转。
“大王,国运便是未来,大秦的一秒、一刻、一日、一月、一载皆是国运。”
明天争取继续六千,今天有点事耽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