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5章 风来凝晖峰
柯辰担心冯星儿,失措的眼神在郝瑗、幼蕖与苏怡然三人间转来转去,终是知道这三人亦无能为力,颓然一叹。
郝瑗、幼蕖等见柯辰闻说好友生死未卜,满脸惊惶,急得大失平日淡定风范,皆是不由心生怜意。
韩冉冉柔声安慰柯辰:
“既然星儿是被掳去,而非当场下狠手,说明对方的目的也不是要伤人命。你也莫要过于担心了,宗门自会有救援措施的。”
是啊,冯星儿是为凝晖峰的任务出的事,虽然此任务并非出自公中,而是掌门夫人私设,可凝晖峰总不能置之不理。
虽然传闻掌门夫妇失和,可是对外,他们俩仍然捆绑在一起,分不开的。
苏怡然心中疑惑,不由问道:
“我上清山弟子出门,几时会这般狼狈?竟然被人拦截追杀?偏掌门那边一声儿也没发作?还有,敢动我上清山弟子的,莫不是邪魔外道?”
郝瑗揉揉眉头,声音低了下去:
“确实,听说冯星儿是被魔人掳去。按理说,魔门如此挑衅,关乎着道魔较量,我们定然要讨伐一番,可凝晖峰不见动作,古怪得很!
“就算无关道魔之争,我家弟子出事,也该着人去救。可我辗转托人问过赤炎真人,只是没准话给我!”
郝瑗是出了名的爱兵如子,冯星儿是他一力推荐给姚惠带出门的,如今出了事,他自是内疚不已,又因自来的责任感,一心要想法子救回冯星儿。
可是,姚惠这支队伍的具体情况他什么都不知道,仅仅了解到的一点也是全凭猜测。
他一个外门峰头掌事,哪有资格为了一个小弟子的安危去要求掌门一脉尽快出人出力?
韩冉冉身上一紧,汗毛寒浸浸地凉了一瞬,当初姚惠指定了要她跟去,若不是幼蕖师叔开口早而郝瑗掌事力保,如今出事的就该是她了!
想到此节,她又是感激又是庆幸,再还有,就是对冯星儿的李代桃僵之祸生出些于心不安来。
幼蕖温声道:
“我上清山从来没有不管弟子的道理!说不定,凝晖峰已经有了处置之方,只是不好大鸣大放地敞开来说而已。年真君关联着掌门,于公于私,凝晖峰都不会弃弟子于不顾。
“你们也莫担心,我们回内门也帮着打听一二,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有了消息,定来报知你们。”
苏怡然也拍拍柯辰让她安心,道是会帮着问问知情的真人真君。
柯辰知道两位师叔与冯星儿毫无交情,能出言至此已是看在自己与郝掌事的情面上。她二人自有通上途径,言语说不定比郝掌事更有效力。
柯辰与郝瑗虽是仍担忧不已,却清醒知道,事已至此,围在一起担忧也无任何帮助,谢过李、苏二人,唏嘘一阵,各自散去。
回内门途中,苏怡然对幼蕖略一商议,道:
“你先莫到处去问。你红叶师伯是个不管事的,多半她也不知晓,墨川真人是个老实人,更没消息来源。为了这个,你巴巴地去找温长老也不好,庆余堂那里人多口杂……且等我回去问问我大师兄再说。”
苏怡然虽然性子粗疏,却也粗中有细,关乎幼蕖的事,她便格外周全些。
姚惠出行关联着掌门夫妇私事,她又隐约知道掌门对白石真人一脉有些心结,生怕小丫头冒冒失失去打听,很大可能会惹来更多不喜。
她反正向来咋咋呼呼,萧云轫也护师妹,被人知道她打听高层之事也没什么。
幼蕖自有慧心,觉察出苏怡然一片维护之意,心里感激,轻轻在苏怡然身上一抱:
“不是为我,你也惹不到这些人和事。你萧师兄虽然照顾你,你也莫让他为难。凡事有亲疏先后,我虽然好惹闲事,却也知道轻重。你量力而行,只莫要累及自身。”
年真君火气上来能几乎拆了元览殿,又是元婴之尊,她们两个小小的筑基弟子莫要捋到虎须才是要紧。
“我省得呀!”苏怡然笑眯眯地大张胳膊,软玉温香抱了满怀,“你个小丫头净操心我!早知道你肯让师姐我抱抱,我打破脑袋也要给你打听出来!”
幼蕖都要给勒得透不过气了,气得下手去推。她个儿不及苏怡然,刚及苏怡然耳朵,每每相抱,鼻头都要给捂得呼吸不畅,可苏怡然这家伙偏喜欢自上而下地抱她好逞显个头的优势。
“再抱我连感谢都没了!”
听到小丫头瓮声瓮气的声音,苏怡然得意地一笑,个子高就是好!趁小丫头个子还没长好她才有优势,过几年就没啦!不在这个时候占便宜,岂不是傻?
她生怕惹毛了怀里发力推她的一双小爪子,“哈”的一声,就迅速撤身飞开:
“乖师妹,等我消息!师姐疼你!”
话音犹在,云起剑已迅速化作一道光溜走。
幼蕖好气又好笑地揉了揉鼻头,自个儿回去了。
回到玉台峰,见过大师伯红叶真人,略述此行,又得了些指点。
幼蕖见红叶身边只有时珂一人,吴桢带着杼羽外出尚未归来,左右尚可见些许昔日米氏姐妹的用具痕迹,偌大的洞府显得冷冷清清,心里对师伯不由暗生怜惜。
不过,红叶真人精神比从前有了振奋的迹象,少了许多萧索之意,幼蕖亦为之欣慰。
回到小竹林,安下心来,回复到以往的清修生涯。
打坐、练剑,夜间在双鱼潭底吐纳,山风宁静,水波轻盈,身心逐渐与自然合一。
是修炼,亦是享受。
是吸纳,亦是释放。
修为在缓慢而稳定地增长,不急不躁,不疾不徐,一点一滴地慢慢汇聚,等待水到渠成的那一刻自然降临。
数月时光匆匆而过。
苏怡然怏怏来过,她所打听之事,萧云轫不知是确实所知也不多,还是不肯吐露,只含糊说上清山弟子有伤无亡,魔门扣住的那个小姑娘尚在,不曾被杀。
风闻掌门夫妇又发生过一场争执,这就不是底下人能听、敢说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