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丝线?
夏延舟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经历。
“那、那岂不是说……”她隐约觉察到了什么。
莫笙毫无难度地理解了她的意思:“没错,和我猜的一样,‘哭泣之人’所带来的危险,与夜晚同源。”
夏延舟:“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一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吧?”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语气,却硬生生给人一种在阴阳怪气的感觉。
莫笙的表情更加惆怅了:“最终还是低估了社会的险恶碍…”
这与社会有什么关系……
迟愈忍不住吐槽。
她上前两步,接话道:“既然已经证实了二者同源,那就代表着,你们的身份牌也……”
莫笙没有像其他几位队友那样转头望来,只随手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牌:“黑得比绯念的还要彻底。”
接触到迟愈的视线,异界行者和无名神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他们的身份牌……同样也已经变成了深色。
夏延舟先是和迟愈打了声招呼,然后才开口问道:“不是只有莫哥和青木去搭讪了吗,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异界行者欲哭无泪:“我们本来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违反个规则,改变一下身份,但又不知道违反哪一条,违反到什么地步比较好,所以想着来找莫哥商量商量……”
“这不是回旅馆的路上……刚好赶上趟了吗?”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夏延舟心中吐槽:“那青木呢?”
“被小镇守卫带走了,他的情况最严重。”
“带去哪了?”
“……不知道。”莫笙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那群守卫不让我们跟上去。”
夏延舟沉默许久:“所以……你就这么把队友给丢了?”
莫笙再次叹了口气,不知第多少次无语望天。
他不是没尝试过去与小镇守卫交涉,但一方面那群银色的铁疙瘩口风紧得很,另一方面,他发现只要一靠近守卫们,他的身份牌就会向更深的颜色演变。
如此数次,原本只是浅灰的身份牌已经无限接近于深灰了。
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在不知道“黑色身份牌”具体代表了什么的情况下……他不敢赌。
只能坐在马路牙子上,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了。
迟愈看了眼六神无主的队友们一眼:“我来的时候听居民们说,青木被守卫带到了‘星空阁’。”
“真的?”夏延舟先是一喜,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今早的广播。”
迟愈提醒道,“联系前后语境,应该是守卫们的大本营。”
“那还等什么1异界行者猛地振作起来,“既然知道了具体地点,那就赶快去救人吧!再晚一点说不定青木他就……”
他及时刹住,免得自己突然觉醒了“乌鸦嘴”属性,让队友挂上“诅咒”debuff。
迟愈也点头道:“其他的事情,我们边走边聊。”
虽说夏延舟等人的身份牌都是不受欢迎的黑灰色,但有迟愈这位“游客”在场,问个路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在前往“星空阁”的路上,迟愈和夏延舟先后分享了打听到的情报。
综合两人的叙述,莫笙最后总结道:“也就是说……那位领主以一己之力建立起了远方小镇,为了使其迅速发展,达到乌托邦候选城市的标准,使用违规手段抽离了居民们的负面情绪。”
“这样做的隐患就是……催生了未知的危险,使得远方小镇变得不似从前那般安全了。也正是因此,才会有‘守则’的出现。”
“夜晚与‘哭泣之人’的危险都与暗红丝线有关,而暗红丝线……正是居民们负面情绪的具现。正是因为接触到了这些负面情绪,居民、游客、反抗军的身份牌才会遭到‘污染’。”
说到这里,异界行者举手道:“如此一来,远方小镇隐藏的秘密不就已经解出来了吗?为什么没有完成主线的提示?”
迟愈开口道:“那位领主明显隐瞒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另外……反抗军存在的意义我也想不太明白。”
“还有广播站的神秘站长1夏延舟补充,“她的言行举止都奇怪得很,不能离开站长办公室这一点也令人十分费解。”
“反抗军存在的意义碍…”莫笙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拿着“反抗军守则”。
通篇读过一遍之后,他有些不确定地道,“会不会……与这句话有关?”
“我们是在夹缝中生存的‘反叛者’,请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在保证自己不受伤害的同时尽最大的努力看清真相……是我们生存下去的唯一方法。”
“可问题是……”他微微蹙眉,“不管是广播站还是电影院,两边的工作人员在解释己方目的的时候,似乎都没有提到‘真相’这个关键词。”
“一个说要拨乱反正,一个说要逃离小镇……感觉和‘看清真相’都不是很沾边埃”
“明明是反抗军,却不按照反抗军守则来行动。”莫笙开了句玩笑,“简直和我们一样叛逆。”
夏延舟歪了歪头:“但说实话,拨乱反正和逃离小镇,似乎都比‘看清真相’要更符合‘反抗军’这个称呼。”
“我也这么觉得。”异界行者赞同道。
这个我倒是没考虑过……
迟愈也陷入了沉思。
数秒后,她开口道:“夹缝中生存的‘反叛者’这句,说的应该是他们的处境。”
不被“领主”所承认,更不可能被“梦魇”所接纳,违反临时居民守则,背叛了最初进入远方小镇时怀揣着希望与梦想的自己……这或许就是“反叛者”的含义。
“至于反抗军……”她提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反抗的对象……其实并不是‘领主’?”
“那是谁?”异界行者脱口问道。
“想要拨乱反正,重新获得‘领主’的认可也好。希望离开小镇,从这座危险的城市逃脱也罢……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迟愈轻声道,“那就是——摆脱自己‘反叛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