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东山。
夜色笼罩下的东山还是如以往那般的宁静,带着浓浓湿气的风在黑夜里不断的刮来刮去,在宁静的夜色中,不断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这片世界仿佛亘古以来便如此宁静一般。
但在今夜,宁静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丽女子,一群不速之客悄然的脚步声,正不断摧残着“她”。
不速之客自然是山本一木和竹下俊所带领的两支特攻队。
在竹下俊和山本一木看来,东山的忠救军,比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不如——他们二人的中的任意一人,都有信心带着自己手下的特攻队,潜入这里后以一敌十,轻易将他们击溃,然后在漫长的围猎中,将他们击溃。
不过,这是特攻队的第一战,是要当着泛上海各警备部队军事主官的面表演的一次跨时代的作战。
他们要用牛刀杀鸡的重视,干净、利落的方式和风格,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全歼!
黑暗中的山本一木像眼镜蛇一般,锐利的目光打量着戒备松散的指挥部驻地,看着哨兵漫无目的的游荡,山本一木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
“感谢你们……”
特攻队的第一战,他其实更愿意用在更值得出手的对手身上,比方说八路军——相比忠救军,他认为坚持在占领区作战且善于发动基层力量的八路军更值得重视。
他的特攻队训练之处,山本一木就幻想着带着这些勇士,层层渗透后直扑八路军的总部。
一战定乾坤!
一战扬威名!
可惜,他的特攻队,向世人宣告存在的第一战,对手是在他看来弱不禁风的忠救军!
yy中时间是过得飞快的,当乌云遮掩了大地,当他手表上的时间走到了一点的时候,山本一木终于从yy中清醒过来。
伸出手臂,探出两根手指、前压。
两名待命的特攻队员立刻猫着腰从藏身的地方翻了出去,开始在黑幕中缓慢的摸向了极不专业的岗哨。
一刀抹喉!
一名名岗哨在挣扎着被特攻队轻易的割喉,随着本就不多的岗哨被不断的清理,山本下达了抵近的命令。
……
黑幕中,张安平凝望着看不见的远方。
那里,是指挥部的驻地。
他看不见那里的情况,但能猜到那里正在发生着什么。
七八个本该枪毙的混蛋,他们之所以没有被正法,就是为现在准备的!
敌人现在应该很得意吧?
轻易摸到了指挥部,如入无人之地的将哨兵一个个抹掉,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就在眼前。
应该很自豪吧?
降维打击的自豪么?
张安平噙着冷笑。
轰!
一声爆炸声彻底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那是布置在指挥部中的诡雷被触发后的爆炸,也是……关门打狗的信号!
……
在亲眼看到手下的特攻队员在爆炸中被炸的七零八落后,冷汗在一瞬间浸透了山本一木。
他当然不是因为目睹了死亡。
仅仅这一个多月的训练期间,山本一木就目睹过无数次的死亡。
他喜欢看中国俘虏垂死挣扎的画面,喜欢看手下的特攻队员徒手击毙中国俘虏的痛快。
他非常非常的喜欢死亡——喜欢给中国人带去死亡。
但现在,死亡的是他引以为傲的特攻队员。
更关键的是,这名队员不是死于交火,而是破门时候触发的诡雷。
这意味着……
上当了!
山本一木脑袋异常的晕眩,这本是一场表演性质的屠杀秀啊!
哪里出问题了?
他来不及多想,下达了最符合当前情况的命令:
“撤!”
可惜,不是所有人的日本人都清楚这是陷阱!
早在布置的时候,山本一木就强调过,行动以他带领的小队为基准信号——他这边动手以后,其他单位才能动手!
所以,在爆炸发生的瞬间,【枕戈待旦】的其余特攻分队,开始了信心满满的进攻。
可惜,这一切,随着咻咻咻的炮弹升空声而颠倒了。
照明弹!
不是常规炮弹,而是特种炮弹之照明弹!
无数的照明弹在第一时间升空,一片片光幕在照明弹缓慢的下降中形成,所有的特攻分队,全都暴露在了光幕的笼罩下。
从信心满满到跌入谷底,只需要……区区一片片光幕即可!
竹下俊和所有的特攻队员,这一刻都意识到了上当了。
这不是他们展露杀人技的屠杀秀,而是……针对他们的一次伏击!
撤!
包括竹下俊在内,所有人指挥的特攻分队指挥官,默契的下达了命令。
罚罪营的兵是真的懵,疲累了一日的他们,睡成了死狗——这时候,日本的特攻队在竹下俊的带领下,杀过来了。
完啦!
跑啊!
这是他们本能的反应,但下一秒,光幕笼罩了这里,杀向他们的日本兵,就这么被展现在了光幕之中。
咦、咦、咦、咦?
就……这么几头小鬼子?
罚罪营的兵犹豫了。
我们这么多人,鬼子就这么几个,跑?
好像有些太……那啥了吧?
正犹豫间,一队人自罚罪营中杀了出来。
“小鬼子,爷爷等候多时了!”
“送上门的小鬼子!不艹白不艹!”
“孬种们,看爷爷们是怎么打鬼子的!”
“愣着干什么?去四角领武器打鬼子了!”
偷袭变成了撤退,而被偷袭的对象,却在这一刻展开了反击。
“跑什么?”
竹下俊一直观察着忠救军的动静,罚罪营乱糟糟的反应让竹下俊回过神来——跑什么?
忠救军,不像是很能打的样子啊!
转身回去打?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不断闪烁,当他即将下决心的时候,尖锐的破空声响了起来。
炮弹!
“防炮!”
竹下俊尖声大喊。
轰
第一枚炮弹炸了。
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第四……
然后,数不清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爆炸,大地不堪重负的晃动,像是日本人极为熟悉的地震似的。
每一片光幕下的日特攻队,都遭到了炮弹们精心的照顾,就仿佛多年后胖子跟小男孩热切的招待一般。
日本人被炸懵了。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和中国军队交过手,可是……从没有哪个人这么感受过中国军队的火力覆盖!
这一刻,很多的特攻队鬼子都在想:
那些和他们对战的中国士兵,好像……也经常遭到这样的照顾。
罚罪营的士兵们懵逼了。
这……
“我滴个娘咧,这……日本人的炮弹是不是打偏了?”
啪
脑袋挨了一巴掌后,有人训斥:“你瞎啊!这是我们的人在打炮!”
“天爷啊!”有人擦着口水:“这他娘美死了!”
“都准备好!炮弹一停,咱们……往死里干小鬼子!”
罚罪营的兵,绝大多数都是那种破罐子破摔的人——他们对未来看不到希望,不管军官们怎么说,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溃逃、一次次的战而不胜,让他们对未来失去了希望。
他们认为日本人是不可战胜的!
可是,当他们看到日本人在炮弹的友善照顾下,一个个激动的四分五裂的时候,他们突然感觉到,小鬼子没什么好怕的啊!
于是,他们摩拳擦掌,等待着炮弹的停息。
可是,炮弹仿佛是无穷无尽似的。
迫击炮、掷弹筒、野炮,不断的轰鸣,日本人在爆炸中只能像乌龟一样四肢撑地,绝望的等待。
山本一木被炸的怀疑人生了。
这……
这……还是忠救军吗?
不是说他们缺乏重武器吗?
这他妈是缺乏重武器吗?
皇军都不敢这么炸啊!
这一刻的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在炮弹不断的爆炸中,死亡,反而是极其奢侈的事。
他想跑,可在这种连绵不绝的爆炸中,跑,只会死的更快!
……
片片光幕在即将消失的时候,又一次撑了起来。
谭忠恕凝望着片片光幕下被炸的瑟瑟发抖的日军——虽然他看不见。
“这辈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啊!”
在淞沪战场上,亲历过半个小时一个营只剩下半个连的他,此时此刻何止是激动啊!
但随着光幕第三次撑开,爆炸还没有停止,谭忠恕心疼了。
“李杏雨,够鈤的李杏雨,你他吗够了啊!”
谭忠恕心疼的要命,第三轮,没必要啊!
真的没必要啊!
“炸吧——留这么多炮弹当累赘啊!”张安平一边检查着武器一边教育:
“咱们的优势是机动,辎重太多了就成累赘了!”
谭忠恕这才清醒,但肉疼的感觉依然没法消散。
干他妈的,太心疼了!
第四轮光幕撑起。
这一次,可算是没有炮弹的咆哮了。
“杀!”
谭忠恕率先起身,高呼一声后就带着警卫冲向了最近的一片光幕。
张安平后发先至,越过了谭忠恕冲在了第一线。
他脑海中自动播放着未来让世界都颤栗的bgm:
滴滴答滴滴滴,滴滴答滴滴滴
……
山本一木在东山宽三公里的入口处,准备了一把“刀”。
这把“刀”不是用来阻击忠救军的,而是要在忠救军亡命而逃的时候,一层层削肉的。
在山本一木的设想中,忠救军失去了船只后,亡命向外奔逃的时候,这里的分队,会一层层的削掉亡命奔逃的忠救军,让他们十去其六。
所以,这里驻扎的分队,三十余人却有四挺重机枪,还有多支掷弹筒。
但……
当光幕笼罩了这里后,重机枪的阵地,却成了最佳的靶子!
十来枚迫击炮炮弹便端掉了四个重机枪阵地,挖好的掷弹筒阵地,也遭到了亲切而激烈的照顾,三十余人,在短短的五分钟内,就被炸死了超过了一半。
因为要携带重机枪的缘故,这边的鬼子没有配备冲锋枪——当重机枪跟掷弹筒遭到了照顾而变成七零八落的废铁后,剩下的鬼子,茫然的看着空荡荡的双手,茫然的看着挂着刺刀冲上来的忠救军,像被一堆彪形大汉围困的女鬼……
削肉刀,吧唧一声,干干脆脆的折了。
一堆忠救军堵了上来,完成了关门打狗的最后一个环节。
……
夜幕下,十几辆军车刺破黑暗的笼罩,以不开灯的方式,缓慢的前进着。
车上驾驶室里搭乘的泛上海警备区观摩团的成员,而车斗中,装着的则是护卫的士兵。
三十来人的观摩团,外加一百五十多人的护卫武装,组成了这一支车队。
第二辆车中,少将川田正雄正在吐槽:
“为了表演而表演,何必呢?”
“东山的地形,只要毁掉忠救军撤退的船只,他们便是瓮中之鳖!又何必刻意表演一番?松下君,我说的对吗?”
“联队长说的是。”
“所以,我们就替他们堵上这个口子!”
川田正雄扶着指挥刀,大笑着道:“这场戏,又何必这么复杂呢?”
“将军,您很看好山本一木他们搞出来的特攻队?”
“以训练有素的精锐打装备落后、训练稀松的忠救军、游击队之流,有何之难?”川田正雄淡笑道:
“这特攻队也是启发了我,以后我可以尝试组建多支削减装备的特殊中队,保持百来人的规模,不用装备重火力,携带半月口粮,可以在占领区内任意活动,清扫游击队。”
“将军真乃真知灼见。”
同行的中佐拍起了不要钱的马屁。
“游击队、忠救军,癣疥之疾而已。”
川田正雄傲然一笑:“我大日本皇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区区……”
“区区”后面的两个字还没有出口,突然间世界亮了起来。
照明弹!
川田正雄大惊,但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在未来欧洲战场传奇的撕布声就响了起来。
mg34通用机枪!
车队立刻急刹停止,车斗内的士兵就要跃下的时候,迫击炮、火箭筒一齐发威了。
“这怎么可能!”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川田正雄懵了,区区不成气候的忠救军,怎么……怎么有这般强大的火力?
“将军,快下车!”
中佐拼了命的拉川田正雄下车,可川田却在怀疑人生状态中。
中国人,怎么有如此庞大的火力?
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十几辆卡车被摧毁了一大半,一百多名日本兵,只剩下几十个人围绕着卡车的各种残骸防御,但在光幕的笼罩下,这种防御无非就是给火箭筒、迫击炮标记位置而已。
炮弹、火箭弹一次次的点名,让抵抗越来越弱。
“过瘾!”
“真特码过瘾!”
刘新杰笑的酣畅淋漓,这才是淞沪支队的作战嘛,之前回到总指挥的时候跟鬼子打仗,那叫一个束手束脚,那叫一个憋屈啊!
他观察着光幕中日军的情况,看抵抗越来越弱后,刘新杰大手一挥:“差不多了!冲锋!”
别动队率先冲了出去。
他们战功累累,可从没有逮到过这么大的鱼,这时候不冲可太对不起送上门的大餐了!
日本人微弱的抵抗,在一群狙击手转职的别动队员面前就是儿戏,精准且连绵不断的火力压制,让微不足道的抵抗没有一丁点的用途。
当包围圈压缩到最小的时候,十几个日军佐官和一个将官,纷纷双手持刀做戒备状,胆颤心惊的和如狼似虎的别动队员对峙。
“中国人,我希望伱们跟勇士一样,和我们来一场一对一的勇士对决!”
面对着无数黑洞洞的枪口,日本人不得不这样的叫嚣。
别动队的指挥官瞅了眼负责拍照的部下:
“拍完了?”
“拍到了。”
指挥官满意——打卡照相嘛,军统上海区的传统技能了,不能丢。
“小鬼子刚说什么了?”
翻译兵毫不犹豫的道:
“小日本说他们要像劈小鸡一样把咱们都砍死。”
指挥官赞赏的看了眼翻译兵,不错,你小子有前途啊!不愧是被教官夸奖过的!
“小日本不投降,还想砍死我们?送走!”
指挥官大手一挥。
哒哒哒哒
冲锋枪的扫射声中,十几个佐官外加将官,集体……扑街。
一头大佐拄着指挥刀,挣扎着说:
“你们……不讲……武德……”
翻译兵:“他说他是打不死的。”
砰
终于赶来的刘新杰抬手一枪打死了大佐,然后疑惑的看着翻译兵:“我怎么觉得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长官,我专门负责翻译,绝对不会搞错!”翻译兵信誓旦旦的保证。
“行了,行了——”刘新杰摆摆手,随后可惜道:“可惜没逮到几个活口。”
“这要是能活捉一名鬼子的将军……”
别动队的队员们悄悄撇嘴,开玩笑,鬼子军官全都杀光没一个冤枉的,活捉几个让大老爷们用贵宾之礼相待?
刘新杰瞅着战场,觉得不过瘾。
他准备打一场恶战的,没想到……这么不经打!
总不能白准备这么多的补药吧?
他望向别动队:“要不,咱们去苏州城边上晃悠一圈?”
“长官,您跟我们教官真像!”
“什么意思?”
别动队的鬼才们说道:
“都是如此的英明神武!”
刘新杰乐了,大手一挥:“留一个排打扫战场,其他人,跟我去苏州城溜达一圈!”
……
上海。
警备司令部。
一个小时前,电报兵汇报川田正雄没有按照约定,提前带队离开了苏州城。
警备司令部的军官们没当回事,观摩团既然想抵近观摩,那就抵近观摩吧!
一个小时后。
“报告!山本中佐发来紧急电报!”
一群日本将领纷纷大笑:
“呦西,呦西!山本君这是给我们报喜来了!”
“念!”
“我部遇伏!即将玉碎!请诸位不要放弃特种作战!大日本帝国万岁!”
霎时间,司令部内一片的死寂。
许久后,一名日军将领才不可置信的出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马上通知苏州,命令出兵救援——东山就一千来号忠救军的散兵游勇、虾兵蟹将,以山本特攻队跟竹下特攻队三百余名精锐的战力,即便遭遇伏击,死守几个小时也不是难事!”
电话打到了苏州,但迎来的却是一个更加残酷的噩耗:
观摩团疑似遭遇伏击,苏州方面派出了军队前去查看了!
警备司令部内,跟所有人都死了亲娘一样的沉重。
这……
舞台明明是他们准备的,可大戏,为什么没唱起来不说,反而……塌了呢?
十几分钟后,又一个噩耗传来:
苏州方面前去接应观摩团的部队遭遇了袭击,根据对方火力强度,预计至少是一个旅!
接应部队不敌撤入了苏州城内,苏州城进入了一级战备!
“不可能!不可能!中国军队怎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冒出来一个旅?绝对不可能!”
就在警备司令部的一帮日军将领怀疑人生的时候,松室良孝……也在怀疑人生。
……
松室良孝今晚准备了一台大戏。
“山本君,你们可要加油!否则……我这边的风头大概会超过你们的!”
这时候的松室良孝很是自信。
他做了一个局,一个能将军统上海区行动力量一网打尽的局。
上海区不是要借声东击西来掩护坂本龙一以灯下黑的方式离开吗?
那么,在“东”这一方面,就让上海区做好行动力量被一网打尽的准备吧!
在松室良孝的应对方案中,他会让76号作为诱饵,先被军统咬住,等军统上钩后,他像一头鲸鱼一样突然冒出来,一口吞下所有!
因为上海区在不经意间,卖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破绽。
“鼹鼠”!
鼹鼠被军统暴露了出来,用来吸引眼球——鼹鼠作为郑涛潜伏组唯一的独苗,所以军统为鼹鼠安排了一条密级非常高的撤离通道。
根据鼹鼠最新汇报的情报,他将和“张晓”一道撤离上海,前往重庆述职。
因为这个情报,松室良孝备下了一张大网。
他要利用张晓,将军统的上海区,一网打尽!
但……当一切开始展开的时候,松室良孝敏锐的发觉,不对!情况不对!
剧本……从一开始就偏了!
……
明家确实遭遇了袭击,76号也在第一时间派出了援兵。
但援兵没有遭遇袭击,反而顺利的抵达了明家。
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袭击明家的人被76号抓到了一个——结果这个人却是松室良孝早就策反的钉子。
根据钉子讲述,行动一开始,他就看到另一名同伴被当场枪毙了!
没错,他是潜伏极深的钉子,同伴,是掩护他的钉子。
钉子称这时候行动组的组长说明楼是他们自己人,他们早知道有内奸,故意利用内奸透漏出要袭击明家的消息——装模作样的打了几枪后,行动组就撤离了,他趁乱脱离了队伍,等来了76号的援兵。
带队的王擎汉马上控制了明家全家,紧接着王擎汉就被松室良孝喷了个狗血淋头。
军统都发现第一枚钉子了,第二枚钉子在最后时候还跟第一枚钉子两两互相监督——他们难道意识不到这个人有问题?
这么明显的借刀杀人,你个二傻子王擎汉看不出来吗?
明家这边被军统虚晃了一枪,松室良孝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太准了。
接下来噩耗一个连着一个:
水野幸平没有堵到坂本龙一;
某处发现了几具尸体,经过辨认,这些尸体全都是松室良孝策反的钉子——也就是说,除了鼹鼠郑杰外,他在上海区的钉子全都被揪出来了!
这还不算,另一个噩耗也在之后传来了:
特攻训练营,遭遇了抵抗分子的袭击!留守部队,全军覆没!在押的三十多名抵抗分子,被营救了出去。
而差点松室良孝脑溢血的则是抵抗分子在特攻训练营的留言:
特种作战?呵,不过如此!
短短九个字、三个标点符号,却差点让松室良孝脑溢血当场嗝屁!
“我还有一招,我还有一招,我还有一招一定能扭转局面……”
此时的松室良孝,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鼹鼠的身上。
可结果却更惨。
松室机关最精锐的一个特工小组,等着抓捕张晓呢,结果……伪警察先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八个人,被人干净利索的一刀毙命。
其中还有第九个人的尸体,不过此人不是被一击毙命的——汇报的伪警察说这些帝国的勇士在临死前奋勇杀敌,将一名抵抗分子留了下来,抵抗分子身上严重的损伤便是帝国勇士们不屈的战意……
但松室良孝看到照片后,差点在脑袋中炸开的血,全从嘴里喷出来了。
因为照片上的人,就郑杰。
而此人死前遭遇的报复,明显就是嘲笑他松室良孝。
……
松室良孝因为喷了一口血,免去了脑溢血的下场。
这是他的幸运,因为比起他力挺的竹下俊和山本一木来说,他运气太好了。
起码他没跟某人照面。
“我是山本一木,我想见你们的指挥官!”
山本一木拄着一支步枪,费力的挺直胸膛。
他的旁边是竹下俊,此人精通剑道——但此时的他,几根手指都找不到了。
不是被砍掉的,而是激战中有人打中了他的冲锋枪,冲锋枪脱手的时候带走了他的手指。
他们两个其实能突围的。
尽管忠救军以关门打狗的方式堵住了缺口,但东山这边三面环水,铁了心想跑的话,完全可以跳进太湖,看老祖宗能不能保佑他们活下来。
只不过两人都拒绝了逃跑。
出发时候的他们有多自信,这时候的他们就有多决绝的想死。
他们不是败于顶级的特种部队,他们精心练出来的特攻队,尽管还没有毕业,但却在这一战中,被不是正规军编制的忠救军给全灭了。
这种打击才是最致命的!
从开始到结束,山本跟竹下两人,就没跟传说中的别动队交过手,压着他们打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忠救军!
虽然和火力的压制有直接关系,但全没于忠救军之手,实在是……太打击他们了!
张安平听到山本的“呼唤”后,便想过去,谭忠恕一把拉住:“区座,小心有诈!”
“没诈——有诈的话,也不会在这里。”
张安平很自信,有诈的话,无非是准备点炸药——山本和竹下是一路退到这里的,哪有时间备炸药啊!
他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这两人都有个共同点,一个拿了云龙兄的老婆做人质,一个自诩道义,却用人家的老爹做人质。
都不是好鸟嘛!
“我是他们的指挥官之一——山本先生,竹下先生,很高兴能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二位!”
山本打量着张安平,有些愕然,无数的情报中,他好像没看到过这个人的情报。
张安平却自顾自的走过来:
“山本先生看样子是强撑着一口气了,竹下先生倒是不错,要是能活下来的话,可以凭借这双手自力更生啊!”
竹下俊沉闷道:
“如此耻笑于对手,阁下这行为,未免太不磊落!”
“好像……是啊!”张安平点点头赞同:“那我就用另一种方式说话——”
“我原以为特攻队有多厉害。”
“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啊!幸好没让别动队出手!”
“败军之将不敢言勇,但阁下没必要如此糟践我们吧?”
张安平呵笑一声: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在上海的老窝,应该是没了——”
张安平轻笑起来,随后道:
“我猜你们日本人未来几年内,怕是没人再提特种作战这四个字了吧!”
什么叫杀人诛心?
这就是!
竹下俊跟山本的脸色苍白起来。
“山本啊,我代李云龙向你问好!”
“竹下啊,我代……周卫国向你问好!”
“好了,你们可以带着疑问……去死了!”
张安平哈哈大笑起来,枪口对准了两人。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