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贝妮拉：我要飞向世界的尽头
    戴蒙的葬礼很简单。
    龙泽尔和伊耿为他收敛了骨灰，将他的骨灰郑重地放回了坦格利安家族的家族墓穴。这个过程中没有贵族们的围观，也没有当年的仪式，只有孩子们向父亲告别，以及科拉克休的哀悼。
    这也是他亲自要求的，亲王的原话是：“我这辈子活得够精彩了，生于血火，死于血火，我没什么遗憾了，你们也无需为一个战士的离开流泪。”
    在潮头岛恢复瓦列利安舰队的乔佛里回来了，战争结束后五年的时间让这个冲动，却又腼腆的少年长成了一个挺拔的男子汉。瓦雷泽斯家族的崛起导致瓦列利安家族失去了大部分的航路，毕竟更加富裕的酒港和银冕城，要比香料镇和船壳镇更吸引东大陆的商船。海马家族的财富在不断地缩水，但乔佛里还是稳定了局势。
    他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与塞巴斯蒂安·劫焱签订了一份协议，让挂着海马旗帜的船只可以与银龙月桂叶巨帆下的船队一起出航，通过利润分润的手段让瓦列利安衰落的速度减缓了不少。
    即便如此，乔佛里仍然为瓦列利安家族操碎了心，当他得知继父去世的消息时，棕黑色头发的少年愣了许久，才慌不择路地冲出了九航厅，骑着泰雷克休飞回了君临。
    远在里斯的贝妮拉也骑着月舞赶回了君临，这位不甘寂寞的“太后”对于安逸的生活一向抗拒无比，她在这几年里就呆在君临的时间远远少于她呆在龙背上的时间。人们曾在边疆地的群山之间见过她，她骑着月舞与阿戈的卡拉萨交易马肉和活羊，等雷伊和雷妮亚骑龙去找她的时候，贝妮拉又消失不见了。西境的矿工曾经看到长着棘冠的龙在高山之间飞过，从那之后，西境的吟游诗人开始吟唱起太后骑龙为西境的猎人猎杀食人的狂狮的歌谣。往来颈泽的商旅曾看到太后在瘴气弥漫的沼泽徘徊，似乎在寻找泽地人那座移动的水上堡垒。克雷根·史塔克公爵带着亚莉珊夫人在接到赛文伯爵传来在狼林上空发现巨龙的渡鸦后立刻动身，却扑了个空。
    太后想要看一看传说中的巨人，她在最后壁炉城停驻了半天，帮助安柏伯爵融化了困锁道路的坚冰，贝妮拉理解北境的不容易，她拒绝了安柏伯爵的招待，再次北上前往长城的黑城堡，在那里她见到了披上黑衣，在严酷的冬天与野人的侵袭下顽强地活了下来的杰森·兰尼斯特，这位前任凯岩城公爵如今已经成为了长城的总司令。他的妻子乔汉娜夫人为他准备了不少金子，但他将这些金子换成了物资，正是他的这批物资，让长城抵御了征服历132年最严酷的那场寒潮，整整七个月的暴雪几乎让整座长城被冰雪覆盖，游骑兵根本无法出击，东海望的补给船也难以靠岸，血龙狂舞之后膨胀到四千余人的守夜人部队如果不是靠西境领主带来的物资，恐怕等到暴雪停歇的时候，已经冻死饿死一大批了。
    贝妮拉的到来让长城上的人们惴惴不安了起来，毕竟在血龙狂舞中，他们站在这位年轻的“太后”的对立面，但贝妮拉没在意这些，她骑着龙为长城的守军清理道路，与年老的游骑兵交换来自长城以北的小玩意儿。贝妮拉还想继续北上，但月舞拒绝了飞跃长城，贝妮拉只能骑着月舞再次消失在了人们的目光中。
    戴蒙曾经派人到处找过她，但也只带回来模糊的目击报告，最近的一次汇报，就是贝妮拉出现在里斯，她收下了立桑卓提供的一大笔金子，用月舞烧死了试图推翻罗佳尔家族统治的反抗者，她还用这笔钱资助了一个名叫“不焚公主”的佣兵团，想要体验一把佣兵团长的感觉。可惜，戴蒙去世的消息传来，贝妮拉立刻放弃了佣兵队长的梦想，骑龙返回了君临。
    众人的相聚只持续了短短三天的时间，人们再次散去，戴蒙已经逝去，但王国仍需治理，御前会议依旧正常地运转着，来自里斯的洛托·罗佳尔接过了已经很久无人担任的情报总管一职，与泰兰，巴提摩斯，新任的法务大臣佛利斯特·佛雷侯爵一同维持首都的管理。伊耿则跟随龙泽尔回到龙巢城继续学习统治之道。
    龙巢城，孪生子塔。
    雷妮亚和雷伊的房间。
    这里原本只住了雷伊一个人，所以到处堆满了书，但自从雷妮亚也搬进来之后，这个房间整洁了好多，所有书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书架上，按照特定的标签分类摆放，不过里面有很多书是用雷妮亚看不懂的文字书写的，她只能按照雷伊给的条目分类摆放，直到现在，她都没搞明白那些书是用什么文字写的。
    “姐姐，下次记得走门。”
    雷妮亚看着房间的落地窗，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表情，贝妮拉稳稳地从月舞背上跳到房间的露台上，一步就迈进了妹妹的房间。
    “可不敢让林戈尔那臭小子发现。”贝妮拉长舒了一口气，她为了躲开林戈尔特意没有去龙穴，也没有与孩子们经常出没的几座塔楼，月舞稳稳地落在露台的栏杆上，好像一头大蝙蝠一样悬挂着，它也不愿意去龙巢城的龙穴，那里对于它来说相当于另外一头巨龙的领地蛮危险的。
    “你躲着他干嘛？”雷妮亚非常奇怪地合上了手里的书：“龙泽尔表叔不是很支持你吗？”
    “龙泽尔表叔是支持我，唉”贝妮拉撇了撇嘴。“但林戈尔那个臭小子总觉得我到处跑是不负责任的表现。所以每次我来龙巢城如果被他撞见了，那小子都会去找表叔，然后就是浪费我俩宝贵的时间，对了雷妮亚，说正事，我让你找的东西你找了吗？”
    雷妮亚有些警惕地看着姐姐，虽然默默地掏出了贝妮拉拜托她从月桂叶塔的大图书馆复制的几本大部头的著作。“我警告你，这些书雷伊那里都有记录，他们一定会知道是你借走了它们。”
    “没事没事，我给龙泽尔表叔留信了，他知道这件事。”贝妮拉欣喜地翻阅着这几本书，《狭海东岸地理志》、《争议之地：哈桑·洛·撒托尔游记》、《夏日之海航行日记》、《索斯罗斯探险记》、《蛇蜥群岛：鲜血的土地》，还有《列王记：骸骨山脉的历史》。“唉？怎么没有”贝妮拉欲言又止，她给雷妮亚提供的书单里还有一本书。龙泽尔撰写的《死地之旅》。
    吟游诗人都说龙泽尔曾经去过失落的古瓦雷利亚，在那里获得了祖先的力量与巨龙，并在返回后撰写了这部游记，用于指引后辈子孙继续探索祖先的遗迹。
    “没有那本书。”雷妮亚摇了摇头。“那是吟游诗人杜撰的东西，你想想，以表叔的性格，他会留下这么敏感的东西吗？”
    “他不会。”贝妮拉其实也对拿到那本书没什么信心，想通了这些之后，贝妮拉赶紧将书放进腰间的搭包里。
    “谢了，我得赶紧走了。”
    “姐姐，虽然我不太合适说这句话。”雷妮亚看着翻身跳进露台，重新跨上龙背的姐姐，想了想，还是坚定地说道：“我理解你想要为坦格利安家族探索的梦想，但是你还有月舞，如果月舞怎么办？”
    “放心啦，我不会让坦格利安的龙流落他乡的。”贝妮拉笑着回应道：“我已经给了月舞指令，如果我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长眠，那它无论如何都要回到它的故乡龙石岛。”
    她挥了挥手。
    “好妹妹，祝我长眠于世界的尽头吧，告诉龙泽尔表叔，我会撰写游记的，让他记得接收。”
    此时的银血塔顶的圆型有顶庭院，龙泽尔看着起飞的月舞，还是叹了口气。
    “亲爱的，怎么了？是贝妮拉太后吗？”戴安娜坐在瑟蕊娜身边，陪着女儿一起玩着积木，听到丈夫的叹息声忍不住抬起了头。
    “是。”龙泽尔感叹道：“贝妮拉，祝你夙愿终成吧。”
    辽远天空之上。
    月舞冲破云层，贝妮拉抓着龙鞍的护手放肆地欢笑，可笑着笑着，贝妮拉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泪光。
    “小杰，维斯特洛的河流与高山，我也走过了，接下来，我会一直飞向世界的尽头。”她抬起头，静静地聆听着风声。“同你一起看看外面的世界。”
    风呼啸而过。
    只留下月舞的鸣叫声，以及年轻的太后的笑声。
    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贝妮拉·坦格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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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