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不经意间成为别人效仿的对象
远处是默沉起伏的山丘,邻近有沃腴的田壤播种发芽的豆苗。
刘备率领千余虎贲骑沿着大河一路南下行军。
主将除了考虑如何破敌,还要规划行军路线,确保人马在途中能获得补给,饮水便是其中关键的地方。
马匹在奔途中比骑士更不耐渴,骑兵沿河畔开赴,能更好地解决马儿饮水问题。
各郡干旱数月以至粮食紧缺,禾秆草料则收割了不少,足够调集大量的马匹出征,刘备收拢调动战马、军马、驮马共计三千四百八十匹作为高机动骑兵。
采用一人三马的方式,一匹驮人,两匹驮物资,其中包括甲胄、弓箭、粮草、镰刀、医药在内。
寻常情况下先用军马赶路,等军马将要疲惫时,改换成战马小跑,把携带的物品转到另外两匹马身上,除去驮马外依次轮流替换。
当然有时也会人马皆停下来休息,不顾体力的赶路在行军途中极为危险。
在冀州袁绍隔断北方马匹买卖的情形下,刘备能将自己的骑兵规模渐渐扩大,公孙度与鲜卑人,还有河内的匈奴人功不可没。
特别是匈奴人在洹水河一役,就奉献给刘备马匹八百,连带左大都尉挛鞮豹也被关羽挽留做客。
匈奴人在司隶腹地烧杀抢掠已久,首次栽了跟头。
在进兵东郡的路上,刘备收到前方传来消息,冀州袁绍又征调数万大军,一边往平原方向胁迫摆出架势,另一边准备亲身屯驻魏县、元城两地。
“袁本初家底丰厚啊,一年能多次调动数万兵卒,听闻还有许多骑军南下,真让我羡慕。”
刘备看完将文牍递给旁边的荀攸、郭嘉,起身感慨良多。
冀州九郡果然富饶,豪族士族占了诸多良田,粮食还能收成这么多,若有可能他宁愿拿青州和袁绍换。
青州经过多次战乱,还远远未恢复成往日的规模,只有彻底掌握青、兖两州十三郡,才能家底赶得上袁绍罢,对了,忘记袁本初还占了部分并州。
刘备盘算后摇了摇头。
他不想让袁绍攻幽州,对方也不想让他取兖州,连公孙瓒都不顾只用郡国兵守城,把骑兵全部调来邺城。
天下英雄谁敌手,舍去曹孟德就剩袁本初…
刘备望去邺城方向,轻笑道:“本初,你是急了吗?”
随军的荀攸和郭嘉二人看完文牍,沉吟思索片刻。
荀攸最先行礼道:“使君情况有变,袁绍亲自率军屯在魏县,必定想夺回阴安和繁阳,此两城对于我军如同匕首,不能轻易弃之,使君可亲临繁阳城与袁本初相对。”
“公达,此策过于稳重,反不利于我军。”
郭嘉出言反对,然后整理一下思路道:“现今最关键的是夺取济阴与陈留,袁绍大张旗鼓而来,就是想我军无法取兖州,若使君前往繁阳,只遣将去攻济阴怕中袁氏下怀。”
“天子以册封使君为兖州牧,刘岱的刺史之职虽有袁绍认同,却仍然比不上朝廷大义,故大军一出兖州震动。”“使君时望所归,麾旗擂鼓则济阴人心易动,非他人所能比拟,只需施雷霆手段诛灭几家顽抗的豪族,济阴、陈留可急下传檄而定也。”
郭嘉拱手下拜道:“盖以威望率军迅至,众多三老豪族遥观刘岱远在山阳郡,而使君竖大纛赤帜在城下,近乎眉睫和咫尺间,危急存亡之际,事关是生是死,谁不动摇?”
荀攸不禁颔首,取济阴也是良策,只要撑得住袁绍的猛攻,拿下两郡回过头来再对付袁本初也不迟。
只是东郡太守关云长,能挡住袁绍率大军围攻吗?
阴安、繁阳、卫县、顿丘四县为兵家必争要地,专门用来遏制冀州染指东郡的要害之所,一旦袁军攻破即可饮马大河,虎视东郡、济阴和陈留,那时取兖州相比此刻难数倍不止。
“郭奉孝还是太过冒险啊!”荀攸暗道。
见使君似乎也有意动,荀攸斟酌说道:“使君,奉孝此策虽收获大,可凶险也不小,袁本初非麴义能比,身为冀州牧车骑将军督战在前,兵卒必定舍命攻城,万一军士增调不能及时,后果不堪设想,不可不虑。”
荀攸有些赞同郭嘉的话,却也指出里边的风险。
刘备肃道:“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公达慎终若始足有留侯之才,奉孝洞察不凡观刘岱人心向背,也有陈平之见。”
“可仅仅张良、陈平还不够,还需有曹参可攻可守的将才,才能成就大事。舍弟云长与我征战多年,足以坚守要害之地,还请公达替我在旁佐之。”
让荀攸配合关羽领梁都营与辅卒守北边数城,荀彧领赵震、韩牧守平原郡。
刘备则和郭嘉、赵云、太史慈率虎贲骑和驻扎在濮阳的横枪营,汇合后取离狐县,再攻句阳、成阳、乘氏,然后进军定陶。
做出决定后,骑军休整完毕,继续南下濮阳。
“嘚嘚嘚……”
骑兵继续浩浩荡荡开进,沿途马蹄轰响,赤帜迎风飘扬,引起许多东郡百姓瞪亮双眼关注。
不少人议论纷纷。
有官宦之家的少年下了马车,指着旗帜对同伴豪气说道:“大丈夫当驰骋千军万马,立功封将才不枉此生,若能像刘使君一般,此生足矣。”
同伴也眼神羡慕道:“娶妻当娶阴氏女,做官当作青州牧,假如能完成其一我当此生无憾。”
“不管了,我要去刘使君麾下投军,大丈夫岂能像我阿父那般做一小吏久事笔砚间,当有远略以取封侯。”少年忍不住扼腕抵掌道。
“别冲动,班定远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你刚娶新妇还未礼冠,何须着急。”同伴闻言赶紧拉住少年。
大家都只是在旁边看看,你怎么还上头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骑军,少年也只好叹气,家中长亲是不会让他投身军旅的,只会安排他步步为吏为官。
望着远处几乎隐没的旗帜,宛如他的梦想也跟着消散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