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038 魔鬼桥和不科学的被打脸
一个月前,当马塞纳派出勒古布师进军阿姆施泰格,切断圣哥达山口向北的阿尔卑斯山腹地重要商路的时候,这一招已经引发了卡尔大公的担忧,他打算在河上架起两座浮桥,但是行动最终都宣告失败。
然后奥地利皇帝在俄军司令部一再请求延迟行动的情况,不顾战场的局势改变了部署,强令卡尔大公撤离。
苏黎世那边在9月25日这天已经正式开打,苏沃洛夫尚不知情,他在巴格拉季昂纵队从正面冲开法军防线以后,就看到了前面蜿蜒曲折的山路。
不过他也没重复韦罗瑟昨天怒骂手下奥地利参谋的操作,而是骑在马上,看着这蜿蜒的山路和高耸的山峰。
“孩子们,我一生中到过很多地方,从来都没有见识过,这样险恶的地形!”
韦罗瑟陪伴在他身边,对老元帅说:“元帅阁下,从圣哥达山口向前,这里也是从米兰一带向苏黎世的必经之路,我们只有夺取了前面河流上的桥梁,通过这个鬼门关,才能够继续前进。”
“对,这是个‘鬼门关’,但是靠孩子们,这些军官和士兵,我们是能够打过去的!”
甚至他还用手杖指向前方,提到了昨天他自己的行为艺术:“如果我们不能通过这里,就把我埋在那座桥的旁边吧!还有,这桥叫什么?”
“当地人都叫那里‘魔鬼桥’,我们问过俘虏的法国军官,他们没破坏这座桥,就是为了把我们引诱到这山里困死。”
“是有些狡猾的狐狸,在隧道那边再架上大炮,我们就很难过去了!”
“这次他们不是猎人了?”
“他们现在不是猎人,我们才是,这是场危险的游戏。”
勒古布在头一天深夜发给马塞纳的信当中,还没有提到圣哥达山口的丢失,但是他对于能够在此拖延俄军表示乐观。
现在俄军已经来到隧道和魔鬼桥,这里还能再拖延一天,同时他也考虑到,最好还是把俄军挡在这里。
但是他漏算了两件事情:一是俄军士兵的勇敢无畏,另外一件事,就是奥地利军队已经有两个营摸到了布利斯滕山的背后。
在早上勒古布再次给马塞纳去信汇报战况的时候,奥军已经接近了他们一个多月前丢失的阿姆施泰格。
奥地利人的进攻,给法国人制造了一些麻烦,尤其是奥军进山的轻步兵,有不少都是来自奥地利境内一些地方的山民,他们平日里走惯这种路,倒是给法国人来了一个出其不意。
但他们的战斗力实在是有限,很快就被法军用刺刀赶回了出发地,只是部分破坏了一些桥梁和道路,让法国人也不能安心的在正面进行防守。
不过险峻的道路上,俄军的进军速度不会太快,尤其是为了夺取隧道和大桥,还要防止法国人破坏。
但是第一轮进攻就很不顺利,不少冲过去的俄国士兵被葡萄弹打的血肉模糊,仅仅一门4磅炮堵在那里,还能够快速装弹,旁边有一小队士兵在列阵射击补充火力,这样就能够形成持续的火力,让俄军士兵不能靠近。
同时的那座“魔鬼桥”,固然是道路非常险恶,但是还是有故事来源的。
“元帅阁下,隧道不过100个阿尔申的距离(71米),但我们的士兵为了进攻那里,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不能鲁莽的进行刺刀冲锋。”
“这我知道,下面的这条河,韦罗瑟,叫什么名字?”
“还是昨天的那条该死的罗伊斯河,法国人现在不给我们留下任何的物资,把他们的武器都遗弃在那里,然后继续逃跑到下一个阵地。”
韦罗瑟也大概计算过,他们这里看不到奥地利轻步兵翻山进攻法军侧后的战况,消息也很难传来,但是从那边打炮开始算时间,联军已经攻击了三个小时的时间,但是成果非常有限。
隧道这边,就不再赘述。
在这种情况下,苏沃洛夫给正在担任预备队的掷弹兵和火枪兵下达了命令,由尼古拉·卡缅斯基伯爵来指挥。
这位就是卡缅斯基元帅的小儿子,虽然和其父一样以军纪严苛出名,但是他跟父兄都不太一样,愿意跟士兵同甘共苦,因此也很得人心。
出征意大利期间,他就因为作战勇敢,被苏沃洛夫非常重视,可一点没管他是军中老冤家的儿子。
“告诉卡缅斯基,现在就要看他的了,我们从魔鬼桥的下方摸过去,那里虽然都是悬崖,但是还有一道山坡,只有居高临下才能看见。”
在派出传令兵以后,苏沃洛夫又转向了索洛维约夫。
“米沙,你从正面进攻,在卡缅斯基动起来以后,掩护哥萨克和掷弹兵从正面过去。那座桥没有断,步行的哥萨克正在制作‘木桥’,去吧,孩子,上帝保佑。”
随后他划了个十字,口中开始喃喃自语。
本身魔鬼桥和隧道这两个地方,都是道路险要,但是悬崖绝壁之间,真的有那么几条小径可以走通,也是天无绝人之路。
两侧的俄军步兵,也都开始自发的登山,不过由于山体本身实在是太过险峻,也会有些士兵从山上跌落下来。
这样的死伤也是难免的,哪怕是一向慈不掌兵,用兵迅猛的苏沃洛夫,看到了以后也在摇头。
“他们是为了我,为了胜利,这一仗一定要取胜!”
隧道这边总算是在法军的弹药消耗的差不多以后,有一个营的步兵冲了过去,和法军发生了白刃战,才算是把法国人都给赶走。
而魔鬼桥这个“鬼门关”,小卡缅斯基率领的两百多人从峡谷当中仰攻上去,打了法国人一个猝不及防,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以后,算是占据了一条通道,而且把法军的炮火给吸引过去了。
“干得好,尼古拉干得好,这就是卡缅斯基元帅的儿子,是个勇猛的好男儿!”
但是他打开的这一个缺口,就面临着法军守备在这里一个营轻步兵的进攻,一时间伤亡惨重。
不过也正是他这里吸引过去了法军的火力,给了正面魔鬼桥边上这些俄军机会。甚至还有轻装的军官,只带着手枪和刺剑从断桥上跳了过去,这一幕把一些法国兵都给看呆了!
“这群俄国人,简直是疯了!”
要是换成一般军队,可能早就把俄军给放过去了,毕竟对手都打疯了,他们肯定打不过。
但是这些法国兵,他们在还击,后续冲上来,在断桥上架设木板的俄军士兵有不少被他们打倒,一些冲过去的俄军军官也中弹阵亡。
可是桥已经给搭起来了,冲在最前面的莫斯科掷弹兵团的一个营,把他们带到魔鬼桥这边的火炮给架上,总算是有了火力支援。
而奥军又跑了回来,让勒古布现在发现,他要是不跑,没等诱敌深入把俄军都给引诱到死地去,自己就要完蛋。
他现在的选择是,虽然还在死守魔鬼桥一线,但是毁坏带不走的所有装备,继续向北沿着罗伊斯河,到下一个阵地去。
这么猥琐的打法,确实也让急于赶路的俄军无可奈何,当近卫猎兵的军旗通过了魔鬼桥的时候,也还是让人高兴不起来的。
法军的大部分又跑掉了,而俄军自己还损失不小,卡缅斯基带过去的两百多人,和后续又从这个缺口上来的部队,大部分都已经伤亡。
伯爵自己毫发无伤,都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而且法国人没给俄军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缴获,除了殿后的一个营军旗被夺去。
后续过路的部队,又给那座石桥上的木板进行了加固,这才让炮车和大队人马能够通行。
苏沃洛夫看到这一带的道路都极为险恶,就把随队的200名工兵都派到了隧道和魔鬼桥上,来对这里进行保障。
这一天后续的战斗,就一直是法军撤退,而俄军进攻,在连续几个险要的隘口给突破了以后,法军退守到了西多夫和阿特多尔夫。
那个老向导告诉苏沃洛夫,通过了阿特多尔夫,前方的道路会好走一些。
但法国人一直这样且战且退,让俄军抓不住他们,也确实很让人头疼。
他们这么干,其实苏沃洛夫也很清楚,是在拖延时间。如果仅仅是要阻击,反而可能是俄军已经把这些法军在山路上也粘住,反而可能要被消灭掉。
法国人也没想到,自己搞了一个炮兵上山,俄军这边也都上山了,而且奥地利人还摸到他们后面,一直都在骚扰他们的侧翼。
这样也就让法军反而有了全军覆没的可能,勒古布很聪明的选择了继续后撤。
又经过了一天的战斗,俄军总算是打开了到苏黎世道路的中段,法军在山涧当中的部队退到了侧翼的山口上去。
这让继续进军的联军司令部里,都并不乐观,法国人让开道路的同时,根据哥萨克骑兵的侦察,在前面还有不少法军驻守。
算起来俄军的兵力并不占绝对优势,甚至从圣哥达山口开始遭遇的法军,这支部队已经有一万多人,前方要是再有其他部队,那么俄军反而可能处于劣势。
同时,在北面卡尔大公留下接应的奥军,一点消息也都没有。
尤其是到了9月26日这一天,俄军又夺取了到苏黎世路上一个山口以后,无论是苏黎世的俄军还是奥军,都没有任何派来联络的信使。
对此也不需要多说,因为老兵痞马塞纳,他自己在主战场上击败了俄军,侧翼的苏尔特打败了在山口接应的奥军。
而苏沃洛夫对此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还在继续前进,还派出来了先遣的哥萨克分队继续开进。
索洛维约夫就作为这支部队的联络官,在越过一系列的山口以后,已经可以看到苏黎世湖的边缘了。
“上尉,前面就是苏黎世了,不过这里可真安静,没有看到我们的人,倒是”
“不用您说,我倒是看见了,那里有一队法国兵,而且我们的人要比他们的多!”
索洛维约夫自己就策马前往,还有哥萨克分遣队的指挥官也在。
他们的计划是,要劝降这队法国兵,就像是在阿姆施泰格做过的一样,那里有来不及撤退的法国兵投降。
前方这队法国兵不过十几个人,还都是猎骑兵,就是他们打头的分队也要比这伙人多。
“法国人,你们应该立即向我们投降!你们的勒古布将军,在战斗当中,从圣哥达山口一直到阿姆施泰格,一直都在被我们击败,苏沃洛夫元帅的部队已经到达,伱们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我们俄国人优待俘虏!”
“去你的吧,俄国佬!我们的马塞纳将军,早已经把苏黎世的俄国兵都给打败了,你们的失败,才是个时间问题。我看你这俄国小哥法语说的不错,没准马塞纳将军还能派给你个翻译官干干!哈哈哈!”
一个挺好的装逼打脸的机会,反而被打了脸,法军在苏黎世已经取得了胜利,这一点要立即回去向苏沃洛夫元帅汇报。
“现在这个时候,不要和他们纠缠,我们先回去汇报。”
两边的第一反应,都是回去向自己的长官汇报。
苏沃洛夫意识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不能继续向北,到苏黎世去不仅没有意义,反而会把缺乏补给的两万人马陷入危急当中。
于是他下达了新的命令,部队向东寻求撤退,要已经走到圣维托的罗森伯格来殿后,而大队人马从东面的山口开往列支敦士登。
韦罗瑟做的计划,按照这个行军路线,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10月初到达列支敦士登,部队就安全了。
这期间,要担心的一个问题,就是马塞纳这个老兵痞,必定不会仅仅满足于打败了科尔萨科夫的部队,他还要乘胜追击,调动起来他的主力部队,把苏沃洛夫也给关在山里面,这就是一次伟大的胜利,可以一举逆转整个瑞士战场和整个战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