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喂霸总喝水的第六十三天
一件衣服,已经足以让她把林旌枭这个代号看成两个独立的个体。
她或许会心疼少年林旌枭,却不会对肆意下狠手段的成年林旌枭有任何正向情绪。
还是那句话,利用重生掌握的记忆改变自己的人生,算他得天眷顾、算他敢想敢打拼。
就算是对季书臣生了嫉妒之心,越离栀也能理解,算是人之常情。
有意无意地,大家总会不自觉的对比自己和他人的差距。
小时候比谁的果更多、谁的成绩更好;长大了比谁的工作好、家庭好。
可对帮助过自己的人用上这么多令人不齿的手段……
就挺让人作呕的。
越离栀脑子里风云变幻,在批判林旌枭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其实没资格说他。
她……没吃过那般的苦。
“我叫林旌枭。”
“啊?”
突然的自我介绍让越离栀回了神,她有些茫然地看向少年,她知道啊!
林旌枭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放进水槽里,见人还憨憨傻傻地站在那里,有些无奈:
“你呢?你叫什么?”
原来是问名字啊!不早说,越离栀瘪瘪嘴。
“我……我叫阿离,离开的离。”
现取了一个名字后,越离栀觉得自己形象立刻高大了不少,这名字起得多好啊!高人风范!
离开的离。
短短四个字却在唇齿间染上苦涩之感,林旌枭沉默地洗干净碗,沥干水放好。
“阿离……”
越离栀也没闲着,一脚把旁边的塑料瓶子踢进了麻袋里,闻言疑惑回头:“叫我干嘛?”
“没什么。”
可到底疑问压在心头,静不下来,想了想他终于还是问道:“叫阿离,是因为迟早要离开吗?”
越离栀收拾瓶子的手一顿,认真地看向林旌枭,没有正面回答:“人总该会分别的,和名字无关。”
“我知道你有许多的疑问,我的身份、来历甚至于目的,但总归我不会害你。”
“不管我是因为什么来到你身边,但事实就是我来了。”
“嗯。”林旌枭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应了一声。
是知晓,也是保证。
以后不再过问。
不擅长哄孩子的越离栀见此悄悄呼出一口气,看来儿童心理学还要多钻研钻研。
“对了,这个袋子里装的是玻璃瓶,那个袋子装的是塑料瓶,还有纸壳子我也给你扎起来了。”
越离栀颇为自豪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战绩:“你找个时间把它们卖了,攒点钱改善一下伙食。”
若说原本只为转移话题,提到吃的越离栀是真的发愁了。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这体重有一百斤吗?
刚这小孩儿洗碗时,她瞥了一眼,露出来的手腕细的不行,就靠一副骨头架子撑着。
越离栀抿了抿嘴,植物都养不活的她,真的能养好一个小孩吗?
这样絮絮叨叨地碎碎念,林旌枭很喜欢,不厌其烦地一一应下。
见人突然间情绪不好,他垂在腿边的手揪紧了裤缝,磕磕巴巴地开口:
“我刚有道题不会做,你……能教教我吗?”
“哪题?我看看!”
这小孩真有眼力见,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非凡智慧。
片刻后。
越离栀:……
越离栀放回了习题册,开始怀疑自己曾经的寒窗苦读到底学了些什么。
寂寞吗?
看不懂根本看不懂!集的意义是啥来着?
可要是直接承认她不会,也太丢成年人的脸了吧!
越离栀低头,眼神开始不断扫射身前的地板,寻思着能不能挖个洞钻进去。
见人这般模样,林旌枭有些惊讶,他……特意挑了道简单的。将习题收回来,懂事的他给递了个台阶:“这道题超纲了,是竞赛题,明天我去问问老师就好了。”
见人立刻昂起了头,林旌枭掩住唇边笑意,继续完成今天的课业。
越离栀在旁边陪了一会儿,实在是无聊,就回了家。
半透明的身影消失后,林旌枭起身从那个上了锁的铁盒子里拿出了一本半旧的本子。
里面是他偶尔会写下的日记。
〔今天,知道了她的名字,叫阿离。
取得一点儿也不走心,能诓骗到谁?算了,总归她确实是来了,其他事算不上太重要。
……〕
*
林旌枭从睡梦中惊醒,打开灯。
水滴型发晶吊灯照亮了房间的布置,两米三的大床居于房间正中,靠背都是最柔软的小羊皮。
纯手工地毯铺了满屋,目之所及尽皆是高调的奢华。
林旌枭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后,坐在了沙发上。
这个平层的地理位置很好,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川流不息的车、行人,还有万家灯火。
这都是他上辈子不曾接触过的景色,他走到这一步了好几年。
可有些人生来就站在了顶端。
多不公平啊!
林旌枭捋了一把额发,神色难辨,那人就像是天之骄子一般,纵使他知晓所有,却轻易动他不得。
只能等。
等到该发生的时间点,才能混进去做点手脚。
上一世季书臣借着u盘事件找出了藏在公司里的老鼠,这一次,他收买了那家姓江的进去浑水摸鱼。
主要就是想恶心恶心他。
你瞧,江发这个曾经救人的也会背弃他,那他林旌枭也算不上过分吧。
后来的邮轮、车祸、下毒,都有他的参与。
桩桩件件他都给季书臣记着呢!
他不否认自己心思狭隘、恶心至极。
可季书臣就是这么好运,不止项目得到了他上辈子拥有的,还得到了更好的。
他不后悔做出这件事,就算是午夜梦回,也该梦到季书臣来找他讨债。
可是啊!
第二次了。
第二次梦到从前的旧事,第二次梦到那个半透明的女人。
阿离……
他可以肯定,他从不曾见过她,更遑论这个玩笑一般的名字。
可为什么会这么真实,真实的就像是曾经发生过,只不过被他遗忘了。
林旌枭突然间起身,打开了另一个房间,他买下这里后,就把自己的房间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
时不时看一看,忆苦思甜。
在落满灰尘的书架上,他找到了那本眼熟的字典。
果然,并没有那张被藏起来的纸条。
恶魔?
呵,就算是有恶魔找上门来,他也只会笑着问要不要谈一笔生意,能把季书臣踩在脚底的那种生意。
柜子角落里那个小小的铁皮箱满身的凹陷,都是被打砸的痕迹。
偶尔,它也是用来打砸的工具。
他的确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是早在那两个老东西变了模样后就不再写了。
熟练地找出钥匙,拿出日记本后,林旌枭迟迟没有翻开他。
不知怎的,他竟然有一丝害怕,害怕日记上没有字,更怕日记上有字。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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