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你不会觉得不说话就可以当没事发生吧?”
见得秦阳不说话,赵辰风却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对方,听得他冷笑一声再次开口,口气之中充满了嘲讽。
“哼,真以为这样的小伎俩,就能替赵棠这个小贱人脱罪吗?”
赵辰风越说越气,尤其是看到那三具尸体的时候,更是怒不可遏,恨不得将赵棠碎尸万段。
“行吧,那就再等等看!”
秦阳淡淡地看了一眼有些失态的赵辰风,既然这些人都不愿暂时按下这件事,那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等,等什么?”
殷桐粗声粗气地接口出声,听得他沉声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拖延时间有用吗?”
显然众人都觉得秦阳是在拖延时间,而一想到这个事实,不少人的心头都浮现出一道威严的身影。
毕竟他们都知道,这个叫秦阳的年轻人,身后的背景可不仅仅只有洛神宇这一个掌夜使。
想到这里,殷桐突然觉得有些夜长梦多起来。
赵家诸人想来也是意识到了这一节,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赵家人的心中,秦阳身后最大的靠山,一直都是另外一位掌夜使齐伯然,而不是已经现身的洛神宇。
真要让剩下的那位掌夜使也赶到赵家,那就是二对二,到时候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那可就谁都无法预料了。
“当然有用!”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爽朗的声音突然从赵家大门外传来,让得所有人心神一凛,尽都将目光转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而这一次众人心中虽然有所猜测,但呈现在他们视线之中的身影却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对于其中一道,在场所有人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那正是四大镇夜司中的最后一位:齐伯然!
自此,今天在这小小的赵家院落之内,镇夜司四大掌夜使终于聚齐了,隐隐间分为了两个阵营。
其中赵古今和殷桐站在赵家一方,而齐伯然和洛神宇则是站在秦阳一方。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暂时还不知道。
只不过相对于其他所有人,当赵家嫡女赵云晴看到跟在齐伯然身旁的那道身影时,身形顿时狠狠一震,满脸不敢置信之色。
“是他?!这怎么可能?”
赵云晴的心中脑海掀起了惊涛骇浪,此时此刻,她忽然有些明白刚才秦阳所说的“再等一等”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与此同时,原本因为气血两空而极度委靡的赵棠,在看到那道身影的时候,气息忽然变得粗重了许多,脸上也涌现出一抹红晕。
“棠棠,没事,有我在呢!”
秦阳感觉到了赵棠的动静,便是轻轻拍了拍后者了肩膀,让得赵棠若有所思地侧过头来,深深地看了秦阳一眼。
“你早就知道?”
这就是赵棠心中的疑惑。
显然她也意识到之前秦阳说过的“再等一等”那句话,或许等的就是眼前被齐伯然带进赵家的那个人了。
“嗯,确实比你知道得要早一些,不过这都是齐叔的功劳,我可没帮上什么忙!”
秦阳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并没有刻意隐瞒一些事情,这让赵棠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是的,那个毕恭毕敬跟在齐伯然身旁,气息有些萎靡,像是重伤未曾痊愈的中年人,正是五年前重伤赵棠的罪魁祸首。
这也是赵棠和赵云晴在看到那人的形貌时,心情各不相同的真正原因。
其中赵棠只是心中感慨,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真相之后,也对赵云晴的恨意,其实要远在那个融境变异者的敌人之上。
立场不同的敌对阵营,被对方打成重伤,那只能算她技不如人,没什么可说的。
但这其中有着赵云晴这个赵家嫡女在后边算计,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初的那人,只有融境中期的修为,比赵棠只高了一小个段位,以赵棠的天赋和战斗力,真要拼命的话,未必便没有机会。
只可惜赵棠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找到,便被对方重伤打散修为,从此沦为一个普通人,再无镇夜司小队队长的风光。
事后赵棠才知道,自己跟敌人的差距其实并没有那么大,之所以摧枯拉朽败下阵来,实则是中了赵云晴暗中施展的奸计。
这么多年过去,赵棠对此人的恨意其实已经很淡薄了,她所有的仇恨,全部转嫁到了赵家人的身上。
可赵棠又清楚地知道,如果没有此人,赵家人当年的阴谋诡计就不可能真相大白,这可是最重要的一个证人。
而相对于赵棠,赵云晴的心情可就变得极其恶劣了。
她得到的消息,是这人早已经逃到了国外,似乎还跟国外的某一方势力有所合作,就算是镇夜司想找,多半也是无功而返。
更何况为了一个已经变成普通人的赵棠如此兴师动众,甚至可能引起两方大变异势力的交恶,镇夜司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最终五年时间过去,那人一直都没有出现过,也让赵云晴越来越放心。
她心想当年之事的真相,终究是不可能浮出水面了。
然而此时此刻,就在赵家遭受百年来最大惨烈磨难的时刻,那个赵云晴最不愿意看到的人,竟然就这么跟着齐伯然走进了赵家总部的大门。
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又会给赵家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赵云晴一时之间都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小晴,你怎么了?”
一直站在赵云晴身旁的赵家家主赵辰风,明显是发现了前者的异样,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当年赵云晴所做的事,虽然事后事无巨细地都告诉过赵辰风他们,可其他的赵家之人,明显是没有见过那个融境高手的。
既然赵云晴说首尾做得很干净,那人又已经离开大夏,赵辰风他们自然不会再去关注。
所以此时此刻,赵辰风还没有意识到那个人的重要性。
他一度以为宝贝女儿有些失态,是因为看到齐伯然来了呢。
众所周知,齐伯然乃是秦阳身后的大靠山,这位出现在这里,肯定是站在秦阳和赵棠一方的,这一点赵家之人都是知之甚深。
说实话就连赵辰风自己,都因为齐伯然的到来而心头一沉,毕竟现场局势再一次有了变化。
“爸,那个人……那个人是裴令!”
事到如今,赵云晴也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实话实说。
只是听得她说出的这一个名字,赵辰风隐隐觉得有些耳熟,却一时之间想不太起来。
实在是那件事过去得太久,赵云晴又不会时时刻刻将此人的名字挂在嘴边,就只是当初交代的时候提过一嘴,谁又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就是……就是当年重伤了赵棠的那个人!”
见得父亲脸现茫然,赵云晴只能硬着头皮又解释了一句,让得赵辰风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瞬间大变。
“该死的,你不是说他已经离开大夏了吗?”
赵辰风压得极低的声音之中有着一抹极致的暴怒,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叫裴令的男人,对赵家来说会有多大的影响?
“我……我……”
然而这个问题赵云晴又怎么可能回答得了?
事实上她隐隐猜到一个答案,可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显然是齐伯然这尊大夏镇夜司的掌夜使神通广大,不知用了一种什么样的办法,找到了那个裴令,还及时带到了赵家。
这些过程很明显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齐伯然带着裴令及时出现在赵家,对赵家来说绝对不可能是一件好事。
“我说赵家主,你父女俩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秦阳已经将目光从赵棠身上移开,转到了赵辰风父女二人的身上。
其口中发出的声音,也打破了场中的沉寂。
“你们刚才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变哑巴了?”
见得对方不说话,秦阳脸上冷笑依然,开口问道:“还有,这才五年时间不见而已,赵大小姐不会就不认识那位是谁了吧?”
秦阳说话的同时,已是抬起手来朝着齐伯然身边的那个男人指去,口气很有一丝玩味。
事实上秦阳也并没有见过那个裴令,但他跟齐伯然早通过气,知道后者已经抓住了这个当初害得赵棠跌落神坛的罪魁祸首之一。
至于齐伯然在这中间做了些什么,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固然没说,秦阳也没有多问,只是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天大的人情。
总之个时候齐伯然带着裴令赶到赵家,对秦阳和赵棠来说,无异于一场及时雨。
而这对秦阳和赵棠来说的及时雨,对赵家可就没那么友好了。
赵云晴心中都在暗骂裴令,你说你都逃出大夏了,那就好好在国外待着嘛,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还被大夏镇夜司抓住呢?
听得秦阳这话,赵古今和殷桐的脸上都是浮现出一抹茫然。
显然他们并不认识那个跟在齐伯然身边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看秦阳的样子,还有赵家父女那一脸如丧考妣的脸色,殷赵二人心中都能猜到一些端倪。
此人的出现,必然对赵家没有半点好处。
“还愣着干什么?自己说说吧!”
在所有人都在打量裴令的时候,其身旁的齐伯然终于冷声开口,让得裴令身形狠狠一颤,不敢有任何怠慢。
“哦,忘了给你介绍,那边三位,是我大夏镇夜司的另外三位掌夜使,你若是有一字虚言,应该知道后果!”
齐伯然看似随意地朝着赵古今三人一指,口中说出来的话,让裴令的身形抖得更加厉害了
一个镇夜司掌夜使的齐伯然,都能让裴令如坠深渊了,没想到今天四大掌夜使齐聚,他还敢闹什么幺蛾子吗?
原本裴令确实是离开了大夏,并依附于南亚的变异组织婆罗门,凭着如今突破到融境大圆满的修为,他这几年过得很是潇洒。
可就在前几天,一尊婆罗门的合境高手亲自找到他说了一些事情,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想要暗中逃跑。
没想到刚刚逃走没多远,便被那合境高手找到狠狠揍了一顿,最后将他亲手交给了身旁这位大夏镇夜司的齐掌夜使。
自那以后,裴令就完全心灰意冷了,同时也意识到了大夏镇夜司的强大,哪怕他逃到国外,也能被轻松抓回来。
而在回国的飞机上,齐伯然的一番话,却让裴令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那就是他如果按照齐伯然的要求,将五年前发生的某一件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那他这条性命就可保无碍。
直到那个时候,裴令才知道这位镇夜司的大人物千里迢迢亲自去婆罗门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实在是裴令当年在大夏做过不少恶事,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活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会。
相比起被就地正法,裴令自然是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哪怕他知道自己依旧会受到镇夜司的严厉制裁,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此时此刻,裴令知道就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了,若是自己敢在四大镇夜司掌夜使面前玩什么猫腻,那恐怕会生不如死。
至于那什么赵家,五年前的时候裴令或许还会心存忌惮,要不然也不会跟一个赵家后辈合作了。
可是现在,赵家这些人一个个奄奄一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区区一个赵家,有资格跟四大掌夜使相提并论吗?
“几位掌夜使大人好,小人名叫裴坚,原本是大夏的一名独行变异者,五年前的时候,我还只有融境中期的修为,是那位赵家大小姐赵云晴找到我,说要跟我做一笔生意!”
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之下,裴令脑海之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先是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然后就直入正题,说起了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
随着裴令的侃侃而谈,当年赵云晴是如何跟他联系,又如何设计陷害赵棠的这一件陈年往事,终于缓缓浮出了水面。
虽说赵古今殷桐他们都知道,这个叫裴令的独行变异者,在大夏境内的名声很差,但正因为如此,做出这样的事才有更大的可能。
如果说之前秦阳的一面之词,只是让赵殷二人将信将疑的话,那这个时候由裴令这个当事人婉婉道来,可信度无疑是高出了十倍不止。
相对于这些旁人,赵家之人的脸色,却是随着裴令的话语,变得越来越难看。
无论今天之事如何,五年前赵云晴做的那一件龌龊事,恐怕他们是难以自辩了。
本以为秦阳和赵棠只是空口白牙,根本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那两大掌夜使也不会轻易相信没有证据的事。
可是现在,当年之事的当事人裴令,不知怎么被齐伯然找到,还带来了这里,将赵云晴当年所做的丑事,原原本本地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赵大小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秦阳脸上冷笑依然,见得场中气氛古怪,便是开口问道,也将所有人的心神全部拉了回来。
“蛇蝎心肠!”
洛神宇怒骂一声,若不是身份摆在那里,恐怕她都会忍不住出手教训那个无比恶毒的赵家嫡女。
仅仅是因为心中的忌妒,就能对同胞妹妹下此毒手。
偏偏赵家在得知真相之后,并没有加以责罚,而是大事人小小事化了,拼尽全力遮掩。
甚至洛神宇还知道后来的事,因为怕赵棠出去乱说,赵家人又抓了赵棠的母亲作为人质,实在是让人不齿。
到了这个时候,赵古今和殷桐都没有说话,今夜之事暂且不提,至少在这件事情上,谁是谁非已经一目了然。
“不,裴令,你胡说八道,这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歇斯底里的声音从某处传来,正是赵家大小姐赵云晴所发,她似乎连身体的虚弱都忘记了。
“是啊,几位掌夜使,谁知道这是齐掌夜使从哪里找来的人,红口白牙诬蔑我赵家,简直太可恶了!”
赵家家主赵辰风接过话头,他先是将此事给定了性,然后意有所指地说道:“呵呵,齐掌夜使和秦阳的关系,想必几位掌夜使都有所耳闻吧?”
“当初齐掌夜使为了给秦阳出头,还亲自打上我赵家,把我二弟都打成了重伤呢!”
赵辰风再次提到一件事,作为镇夜司的掌夜使,又经常待在京都,赵古今这三位掌夜使确实是听到过一些风声。
由于是齐伯然亲自出手,就算那个赵家和殷家还有这个赵家有些关系,也并没有人多管闲事。
毕竟赵家又没有死人,不过是赔了一些钱而已。
只不过对于那件事,他们都只知道一个皮毛。
至于齐伯然为什么要找赵家的麻烦,还如此愤怒,他们就两眼一抹黑了。
直到此时此刻,赵辰风这个赵家家主自曝,他们才知道齐伯然教训赵家,竟然是为了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秦阳。
赵辰风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让赵古今和殷桐二人知道,齐伯然早就跟秦阳穿同一条裤子了,力挺秦阳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肯定是这二人早就商量好了,找了这个什么裴令出来,想要前后呼应诬蔑赵家,您二位可得擦亮眼睛,千万别被骗了啊。当下诸人的目光先是看了看秦阳,然后又转到那边齐伯然的脸上,却发现后者脸上一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嘿嘿,赵云晴,我就知道你要耍赖,还好我留了一手!”
就在这个时候,齐伯然没有说话,裴令却是嘿嘿一笑。
听得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赵云晴心头一颤,赵辰风等人也有些不妙的感觉。
他们心中其实最清楚,裴令说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事到如今,他们却不敢承认这一件事。
要知道当年的赵棠,可不仅仅是赵家的私生女,更是大夏镇夜司楚江小队的队长,有着货真价实的官方身份。
你赵家自己关起门来耍阴谋诡计也就罢了,可要是真的敢算计一个在镇夜司有着官方职位的小队队长,那就是在挑衅镇夜司的威严了。
一旦这件事坐实是赵云晴在背后搞鬼,那恐怕整个赵家都得被牵连。
这对赵家来说,又是一件雪上加霜的大祸事。
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之下,只见裴令伸手在兜里一掏,然后他的掌心之上,就多了一件对众人来说都不陌生的东西。
“录音笔?”
所有人都认出了那乃是一支录音笔,而这个时候裴令拿出这一支看起来有些陈旧的录音笔,众人都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了。
“王八蛋,裴令,你竟然录音?”
赵云晴的一颗心沉到谷底,却忍不住对裴令破口大骂,这明显是她根本不知道的一件事情。
当初的赵云晴,自恃有赵家的背景,而裴令因为做了一件案子,刚好被楚江小队盯上,所以双方一拍即合。
这在当时看来,对裴令也是极其有利的一件事,这会让他在被楚江小队追杀而逃命的时候,更加事半功倍。
后面发生的事也证实了他的猜测,在那场关键之战中,裴令轻轻松松就将赵棠重伤,除掉了他的这一个心腹大患。
那时赵云晴觉得自己身后有赵家撑腰,这裴令区区融境中期的修为,如何敢跟自己玩手腕,所以有些事情也就忽略了。
直到此刻裴令拿出那一支有些老旧的录音笔,赵云晴才意识到这世界上的聪明人,并非只有自己一个。
“裴令,既然赵云棠乃是你我共敌,那我们不妨合作一把……”
“裴令,我已在赵云棠身上种下剧毒……”
“裴令,干得漂亮……”
“裴令,镇夜司那边已经注意到你了,我劝你最好尽快离开大夏,否则……”
“……”
而让赵云晴目瞪口呆的是,裴令这支录音笔之内,可不仅仅只有一次两次的录音。
他们之间所有的对话,几乎都被暗中记录了下来。
此刻从录音笔中传来的声音,就是赵云晴跟裴令一次又一次的对话,几乎将他们针对赵棠的阴谋,全部连载了下来。
一时之间,整个赵家庭院显得异常安静,仿佛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清晰可闻。
录音笔中的声音早就已经结束了,但似乎所有人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好像还想从那里发现更多关于赵家的内幕。
作为当事人,也就是始作俑者的赵云晴,此刻脸色已经白得如同一张纸,这可不仅仅是因为重伤的缘故。
如果说之前的赵云晴,还在大言不惭说对方拿不出证据的话,那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她任何的狡辩都会显得异常苍白无力。
可以说裴令的出现,还有录音笔中的声音,让此刻的赵云晴,好像被剥光了衣服示众一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齐伯然和洛神宇都是一脸的冷笑,而赵古今和殷桐则是脸色铁青。
显然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个赵云晴竟然真能做出这样的龌龊事。
先前秦阳其实就已经说过这件事,只是那个时候他们都认为双方是敌对关系,相互泼脏水的话最多只能信个一两分。
再说那个时候秦阳和赵棠都没有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疑罪从无这一条,在大夏镇夜司内也是很适用的。
可现在铁证如山,连赵家自己都无话可说,那他们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呢?
这件事可不算小,五年前此事发生之后,镇夜司还专门成立了一个调查组,只不过后来因为裴令的潜逃,只能不了了之。
一个镇夜司小队的队长,如果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敌人所杀,那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事后由更强者打杀了敌人也就是了。
可现在看来,此事的幕后黑手就是赵云晴,很可能还有赵家其他人的身影,这代表的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亏他们当初因为赵云棠这件事,还由高层出面安慰过赵家之人。
当时赵家家主赵辰风一脸伤心绝望的模样,看起来真像是一个疼爱女儿的慈父。
现在想想,赵家人所有的伤心愧疚,恐怕都是有意装出来的,将镇夜司高层的人都给骗了。
设计陷害大夏镇夜司的小队队长,这已经是极大的罪了。
此事一旦查实,裴令固然要受到严厉的惩罚,赵云晴也绝对难逃制裁。
啪!
就在这安静的气氛之中,一道清脆的巴掌声突然响彻在赵家庭院之中,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这一看之下,众人尽皆脸现古怪。
因为赫然是那位赵家家主赵辰风,一巴掌扇在了赵家嫡女赵云晴的脸上。
“混账东西,竟敢做出此等恶事,你让我赵家颜面何存?”
扇了赵云晴一巴掌的赵辰风,似乎没有消气,其口中大骂出声,然后反手一掌,赫然是又在赵云晴的另外半张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顷刻之间,赵云晴两边脸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可想而知赵辰风这两巴掌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此刻的赵云晴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之意。
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倒确实有几分楚楚可怜。
只不过像秦阳赵棠他们几位,都是冷笑着冷眼旁观。
他们又如何不知道赵家父女这一番做作的演技,到底是要演戏给谁看?
“真是个孽障,我赵家也算是京都有头有脸的家族,老子这些年的教导,都教到狗身上去了吗?”
赵辰风怒气勃发,骂完这几句话后,赫然是抬起一脚,将赵云晴踹了个踉跄,而后者也就顺势倒了下去,气息极度萎靡。
这或许是赵云晴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被赵辰风如此责骂和殴打,她可一直都是赵家家主的掌上明珠。
甚至赵云晴还是被当作下一任家主来培养的人物,很有可能在数十年之后,成为赵家历史上第一位女家主。
说实话赵云晴心中有些委屈,可她却清楚地知道父亲这样做的目的,那恐怕是要牺牲她一个来保全赵家了。
设计陷害镇夜司队长这种事,镇夜司绝对不可能轻轻放下。
已经证据确凿的赵云晴,就算全身上下长了一千张嘴,也难以自辩。
而这个时候赵辰风当机立断的表现,不得不说确实有身为一家之主的果决,让得那边的老爷子赵立鼎都是心生欣慰。
“孽障,孽障!”
赵辰风依旧在那里怒骂出声,但下一刻似乎是意识到某几人的目光,便是满脸义正严辞地转过头来。
“几位掌夜使,赵某忝为赵家家主,也是这孽障的父亲,家风不严至此,实是难辞其咎!”
赵辰风满脸的自怨自艾,似乎是想要将这最大的责任揽到自己头上,但只是引来秦阳几人的冷笑罢了。
“但是几位掌夜使明鉴,对于这个孽障做出来的这些恶心事,我们赵家的其他人事先是真的毫不知情!”
赵辰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悲痛说道:“若早知道是这混账东西在暗中谋划,我当初就该亲自将她绑了,送到镇夜司禁虚院,任由几位掌夜使处置!”
这位赵家家主说得大义凛然,若是有一个不知他性情的外人,恐怕还真要被他给骗过去了。
可在场这些人都不是傻子,就算赵辰风狠狠扇了赵云晴两巴掌,还如此声泪俱下自我忏悔,要说相信他真的不知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诸位,当初的事,确实是我赵家做得不对,镇夜司要如何处置这个孽障,我这个做父亲的,绝无二话!”
赵辰风依旧大义凛然,但下一刻便是话锋一转,抬起手来指了一圈后,悲痛说道:“可是我赵家今夜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
“不管怎么说,赵棠如今也活得好好的,可我赵家却是丢了三条人命,老爷子和二弟被赵棠打得跌落境界,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呢,要说惨的话,应该是我赵家更惨一些吧?”
在教训完了自己的孽障女儿之后,赵辰风又开始打起了感情牌,试图勾起赵古今和殷桐这两位掌夜使的同情心。
不得不说赵辰风这番似是而非的道理听起来倒真像是那么回事,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诡辩了。
看赵辰风的意思,今天赵家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而赵棠是差点灭了赵家满门的罪魁祸首,再怎么说这罪也更大吧?
赵辰风这是以退为进,今天赵棠做下如此大惨事,严格说起来的话,可比当初赵云晴暗中的算计大得多了。
若是你们真要追究赵云晴当年的那件事,那我赵家也会一直抓着今晚赵棠的事情不放。
到时候两败俱伤,谁也别想好过。
可如果齐伯然和洛神宇真的关心秦阳,继而关心赵棠,那或许就不会再抓着五年前的地件事不放,那赵云晴也就有了一线生机。
只是眼睁睁看着赵家落到这步田地,妻儿都被赵棠打杀,赵辰风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啊。
但如今的赵家风雨飘摇,如果连赵云晴都被抓去了禁虚院,而且一辈子出不来的话,那赵家的未来就真没什么指望了。
赵家三房那边倒是还有两个儿子,可赵云亦已经是一个废人,另外一个也不太成器,未来如何担起振兴赵家的大任?
所以赵辰风必须得保赵云晴,为此他不惜暂时揭过跟赵棠之间的深仇大恨,或许这也是作为一位父亲该做的事吧。
相对来说,在赵辰风这个父亲的眼中,赵棠同样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这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不得不说人跟人的差别,有时候还是挺大的。
“不不不,赵家主此言差矣!”
然而就在赵辰风胸有成竹的时候,一道声音却是随之传来,让得他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叫秦阳的小子在反驳自己。
“五年前的那件事,跟今天这件事完全是两码事,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之后,秦阳朗声开口,让得赵辰风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他有些想不通,如果不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双方各让一步的话,最后的结果就是赵云晴和赵棠各被打五十大板,谁也逃不过镇夜司的制裁。
甚至相对来说,只是设计陷害一个镇夜司小队队长的赵云晴,罪名或许还比差点灭人一家满门的赵棠要小一些。
毕竟赵家那三具尸体就摆在这里,而被赵云晴五年前设计陷害的赵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毫发无损。
这秦阳看起来也像是一个聪明人,为什么不借着这个台阶下来呢,难道非要跟赵家鱼死网破才高兴吗?
“之所以提及五年前的陈年往事,不过是想要让赵殷两位掌夜使知道,这赵家一窝子,都是些什么样的卑鄙小人罢了!”
秦阳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冷意,这话说得有些不客气。
但这个的赵辰风,却冷笑着没有说话,他是真想听听这小子还能说些什么。
“赵掌夜使,殷掌夜使,现在陈年旧怨说完了,咱们再来说说这一次的事情吧。”
听得秦阳口中的话语,殷赵二位才记起之前的某些事情,心想这牵扯出来的一件陈年旧案,确实只能算是一个插曲而已。
当时秦阳就说赵家做这些事,并不仅仅是因为陈年旧怨,而是还想要镇夜司悬赏的那一万积分。
“让我们回到原点,赵家主从沈然手中把棠棠抓到赵家,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跟那个沈然早有勾结,这个推论应该有道理吧?”
秦阳环视一圈,这话让得不少人都是微微点头。
毕竟这么多人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有找到赵棠的半点踪迹,偏偏赵家这么快就找到了,难不成他比那些有化境的家族还要厉害?
“谁说赵棠是被我们抓来的,她……她是自己过来的,就是找我赵家复仇来了!”
赵辰风无论如何不会承认是自己主动抓的人,所以这个时候矢口否认,这瞎话那是张口就来。
“呵呵,赵家主,你是不是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了?”
秦阳冷笑出声,然后朝着旁边的赵棠一指,问道:“在座各位都是高手,应该能感应到我们家棠棠是什么修为境界吧?”
“区区一个裂境初期的变异者,敢主动来找你们有两大合境强者坐镇的赵家复仇?”
秦阳再次冷笑一声,这话出口后,哪怕是赵古今都是微微点头。
诚如秦阳所言,就算赵棠因为当年的事对赵家恨之入骨,她也不会自不量力到主动打进赵家。
哪怕赵棠气息萎靡,可裂境初期的气息就摆在那里,这些化境强者又怎么可能感应不到呢?
“哼,她可不是简单的裂境初期!”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冷哼声从旁边传来,正是另外一位掌夜使殷桐所发。
他的脸上,噙着一抹冷意。
“本使刚来赵家的时候,正好看到此女行凶,那个时候的她,有着半步化境的修为!”
殷桐实话实说,他乃是第一个赶到赵家的掌夜使,而且如果不是他及时出手,赵辰风父女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之事。
“什么?!”
殷桐的这几句话,直接将其他三位掌认使都给惊呆了,包括一直认为自己最了解赵棠的齐伯然。
刚才的齐伯然和洛神宇,心中都有些疑惑赵家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其实是秦阳。
但现在看来,除了秦阳之外,那个赵棠身上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未必比秦阳少多少。
赵古今的一双老眼不断在赵棠身上扫来扫去,有些将信将疑,显然是不太相信殷桐所说的这些话。
“殷掌夜使肯定是看错了!”
而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秦阳脸不红心不跳接口出声,让得旁边的赵棠都不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家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还真不小。
可是你真以为殷桐这个镇夜司的掌夜使这么好糊弄吗?
更何况这还是殷桐亲眼看到的事实,单凭你矢口否认,又有什么用?
果然,在秦阳话音落下之后,殷桐的身上瞬间冒出一股戾气,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对面不远处的年轻人,如欲喷出火来。
这个叫秦阳的小子,还真是不将一尊化境巅峰的大高手放在眼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