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加冕典礼
    对君临人来说，今天是令人厌恶的一天，因为那支打着狮子旗的军队又进入了君临。
    君临人没有忘记兰尼斯特在都城里做过什么，因此当兰尼斯特军队进城的消息传来，各个城区与行会都加强了防卫，若是兰尼斯特军队胆敢抢掠杀戮，君临人会给他们一个铭记于心的教训。
    因此，很多君临人都挺跃跃欲试的，只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兰尼斯特并没有对君临做什么。
    兰尼斯特雄狮无言在旗帜上咆哮，装备精良的兰尼斯特军士在旗帜之下前进，走在君临重新铺设的街道上，士兵们都在心里感叹这座城市真的是变了不少，一些人又有些心痒，想要进行劫掠。
    但是一想到泰温公爵对待违反军纪之人的严厉措施，他们立即打消了脑海里的想法。
    没有君临人迎接这支军队，道路两旁的街道都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曾经车水马龙，遍布小推车与人群的街道上现在空无一人，只有兰尼斯特军队在其上行进。
    而在红堡之内，这支大军的统帅泰温·兰尼斯特进入了狭海两岸的权力中心。
    在红堡的庭院之中，铁王座的王室与重臣皆齐聚一堂，欢迎这位位高权重的大贵族。
    面对泰温·兰尼斯特，瑟曦·兰尼斯特完全不复平日的傲慢，反而显得极其谨小慎微，提利昂·兰尼斯特则昂着脑袋，带着一些期望父亲看到自己成果的得意，国王的孩子们面对这位威严的外祖父丝毫不敢松懈，大气都不敢出，至于诸位重臣，那更是在泰温公爵面前拿出了自己最好的姿态。
    艾德·史塔克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方才他会见了唐托斯，此前唐托斯已经说服了王领诸侯，让他们向城内运送物资。
    而艾德向唐托斯表示，希望他们运更多物资进来——不管怎么说，王国现在都面对着战争威胁，都城的粮食终究是越多越好。
    对此，君临的宴会大王只是说他尽力。
    接着，艾德则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泰温，眼前之人乃是兰尼斯特真正的基石，兰尼斯特能够取得今日的威势，完全依靠了此人。
    说实话，艾德不喜欢他，不喜欢这个把恐惧与杀戮当成是吃饭喝水般的人，但是眼下他需要与此人合作，稳住眼下的局势，剿灭南方的叛贼蓝礼。
    所以，艾德强行把他的厌恶咽下了肚子里。
    “泰温大人，您来得可太是时候了，君临正需要您这样的英武之人拯救呀。”在惯例的行礼之后，瓦里斯献上了他谄媚的话语，但这对兰尼斯特什么用都没有，泰温只是瞪了太监一眼，太监就连忙闭上了嘴。
    “艾德大人，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我为此前发生的不愉快而道歉，我的女儿实在是太愚蠢了，瑟曦，过来给艾德大人道歉。”泰温就像是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般说道。
    泰温的话让瑟曦全身僵硬，就像是被石化一般，在提利昂戳了她好几下后，瑟曦走到了艾德面前，“抱歉，艾德大人。”
    这艰难又不情愿的道歉让艾德眉头紧锁，这实在是太恶心了，这出拙劣的戏剧让他只想立即离开，但是现在他本质是兰尼斯特的人质，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泰温公爵看起来对女儿的表现很满意，“诸位大人，我们就进去吧，艾德大人，请和我到这边来，关于铁王座接下来的行动，我想要与您好好聊聊。”
    和他聊聊？兰尼斯特想要干什么？虽然心头有着疑惑，但是嘴上他还是说：“好。”
    在红堡里生活的人，都是很懂得看气氛的，很快，公爵与首相就站在了无人的走廊中。
    红堡的走廊在劳勃时代是经历了大规模改造的，来自东方的工匠带来了自由贸易城邦的技术，因此许多这样的走廊都充满了异域的风格，许多红堡的仕女喜欢在这地方活动，因为这让她们感觉自己仿佛正身处故事与传说之中。
    “艾德大人，我希望您能给您的儿子写一封信。”泰温公爵无论何时都挺直着他的脊背，不怒自威的感觉可以说是扑面而来，“我希望北境与河间的军队立即南下，来到河间与河湾的边境，我们南方的国王陛下开始往北移动了。”
    “这是北境应尽的义务，泰温大人，但是河间，我无法保证他们是否会服从这个命令，霍斯特公爵最近向铁王座送来了一封信，再次控诉了您对河间法理领地的侵占。”艾德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泰温的表情，但泰温公爵的情绪就没有什么变化，始终板着一张脸。
    “他表示，若是铁王座不维护他的法理领地，那么徒利将会自己来保卫自己的领地。”
    “霍斯特·徒利不过在虚张声势罢了，艾德大人，我不会搭理他，而且，徒利与其有精力管这个，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统领他手下的封臣吧，不然哪天佛雷可就骑到他们头上了。”
    泰温的言语可谓辛辣，艾德可以确定，若是他的岳父在此，绝对会气急败坏。
    一直以来，封君权威问题都是徒利面对的最大问题，河间诸侯向来自行其是，很少搭理奔流城的权威，他们更倾向于与周围强力诸侯们交好，而不是讨好奔流城。
    偶尔奔流城会产生强力君主，那河间还可以被拧成一股绳，徒利的权威也会受到尊重，但是当雄主去世，徒利的权威又会一落千丈，回到以往。
    自维斯特洛的东方事业开启以来，河间诸侯在东方获得了大量产业，而徒利反而由于与胡戈·托勒特的糟糕关系，未能参与到这场瓜分蛋糕的狂潮，河间诸侯本就桀骜不驯，现在势力又再度增强，便更不把奔流城的封君当一回事。
    不过，对于徒利来说最难受的，就是佛雷的崛起，这便是为什么泰温提到佛雷，艾德就可以确定岳父一定会气急败坏。
    奔流城的徒利家族向来以悠久的历史而自傲，相较之下，佛雷就是彻头彻尾的暴发户，但让历代徒利恼火的是，这个暴发户的实力还越来越强大，到了霍斯特·徒利这一代，这种情况更是严重至极。
    现在，随着在东方获得大量产业与领地，还出了一位与公爵们同级的统领大人，佛雷的威望得以真正达到了与徒利平起平坐的地步，而在狭海对岸，佛雷的名声更是全面压倒了徒利。
    前往孪河城的领主与贵族越来越多，甚至已经超过了奔流城，曾经前往过东方作战的河间诸侯也更乐意跟随佛雷，而非徒利。面对这种情况，霍斯特·徒利内心焦急到了极点，艾德与他的岳父通信过几次，字里行间里都是对佛雷的贬低——艾德明白，这是岳父对佛雷势力不断增长，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焦虑。
    不过，就艾德所见的，虽然岳父陷入了焦虑，但是佛雷却没有对河间统领的地位发出挑战，老佛雷目前只是满足于给岳父难堪，佛雷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东方的潘托斯——至于艾德为何如此清楚这些，波顿在潘托斯的势力那么强大，他不得不关注。
    所以，对于泰温的判断他是赞同的，岳父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就徒利那现状，真要开打怕是都不能确保能不能有一半的河间诸侯追随。
    不过，这个话题可不能就这样结束，还有一件事是艾德需要询问的，“我知道了，泰温大人，但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我想要知道，为什么詹姆·兰尼斯特直接接管了戴瑞的城堡与领地？”
    詹姆·兰尼斯特并没有随着泰温来到君临，他带着一支一万人的兰尼斯特军队，进入了戴瑞家的领地，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此地——因为戴瑞把他们家族的力量全数投入到了东方。
    “铲除叛徒的堡垒而已，艾德大人，这不过是正常的军事行动。”泰温说道。
    而艾德则眉头紧锁，算算时间，在铁王座收到戴瑞叛乱的消息之前，泰温就先一步得到了情报，然后派出了自己的儿子——这无疑说明，兰尼斯特在东方的信息网络甚至比铁王座的都还要强。
    艾德看着泰温的脸，想要从上面多少解读一些信息，他谈起这事铁王座只是为了走个流程，只可惜泰温·兰尼斯特终究是那个泰温·兰尼斯特，一点可以分析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
    “艾德大人。”现在是泰温发言，“还有一件事，我想要询问进行得怎么样，那就是我的外孙，乔佛里·拜拉席恩的加冕礼。”
    果然，艾德想到，对于狮子来说，把这件事落实了，对他们法理上帮助太大了。
    按照传统，在国王去世之后，新王应该立即加冕，但是由于瑟曦的愚蠢行为，导致君临一度变成了战场，加冕的事情也被无限延期。
    艾德被放出来之后，这就成为了他主要负责的事情——即去贝勒大圣堂劝说总主教进行加冕典礼。
    经过瑟曦的愚蠢行为之后，七神教会借着混乱，时隔三百年终于得以再次名正言顺的建立了武装，虽然那只是宗教民兵，但加上教会的影响力，一切也就发生了质变。
    “我已经和总主教谈好了，他表示会为国王进行加冕，但是他也要求要铁王座允许教会能够组建正经的武装。”艾德略带疲惫的说道，作为旧神的信徒，前往新神的殿堂让他极其不舒服，更别提那个肥胖的总主教还极其难以对付，艾德和他扯淡扯得心烦意乱，但又必须忍耐。“他在做梦，他现在获得的东西很多了，麻烦您告诉总主教，若是他再不识时务，我不介意再来一次君临之劫，我这次带来了许多马人，论杀戮与抢劫，他们是一把好手。”
    泰温这种赤裸裸的威胁艾德并不意外，或者说这才是泰温会做出的选择，但是听到那些饱含了残酷意味的话语，艾德还是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厌烦。
    他想北境了，想冰天雪地里的临冬城了，这次南下果然就是个错误，只要不离开温暖的家堡，他就可以如同无数代北境之王那样坐看南方的混乱，但现在他深陷乱局之中，要去做不愿意做得事，说不愿意说得话。
    “我会这样和总主教说得。对了，泰温大人，我想要加强身边的防卫。”
    泰温扫过来了诧异的眼神，艾德理解他的感受，但自己最近的确是感觉有些奇怪，总是感到身边有着别样的视线，但却又找不到什么可疑的人。
    所以，他想要加强身边的防卫。
    “好吧，艾德大人，我会安排的，西境最精锐的战士会被安排在您身边。”泰温答应了艾德的要求，不知为何，艾德这时感到了一阵放松。
    。
    “夏嘎，提魅，还有齐拉，管好你们的人，我不想今天他们再出什么杀人的事情，上次的教训你们应该还有印象吧。”提利昂·兰尼斯特对他的高山氏族们再次叮嘱道。
    “好，我们听半人的。”夏嘎说道，其他人也点点头。
    这次这帮野蛮人答应得出奇的快，不过也不奇怪，自从上次与君临人起矛盾，然后差点和君临人干起来之后，高山氏族意识到君临人没那么好惹后就老实多了。
    得到了满意回答的提利昂带着他们走出了房间，入目所见的满街人群，随处都可以见到装饰庆典的彩带与横幅，王室的雄鹿与兰尼斯特的雄狮交相辉映。而在贝勒大圣堂的台阶上，教会的王公们盛装出现，等待着国王的到来。
    这一幕让提利昂很满意，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提利昂看着人群时，人群也在看着他，原因无他，高山氏族依然穿着自明月山脉带来的衣服，兰尼斯特的小恶魔与明月山脉的野蛮人，这个组合实在是太奇怪，也太显眼。
    小恶魔很享受蕴含了各种情绪的视线，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反正君临人看他只有蔑视，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怕自己身后的野蛮人吧——提利昂发现，带着夏嘎他们，很多事情容易办了。
    在史塔克公爵转叙了父亲的话之后，不出提利昂所料的，总主教很快就跪下了他那高贵的膝盖，表示仪式可以立即举行。
    父亲的手段还是那么快速且有效，提利昂为之得意，但是旋即他就想到提盖特叔叔告诉他的那句话，“恐怖的面具戴上容易，想要取下时却往往骨肉相连：当封臣和领民习惯了恐惧和强权的统治后，领主释放的任何宽和与善意都可能被认作自己的衰颓或退缩，刺激着这些人对他反攻倒算；自古以来，莫不如此。”
    这个事情实在是太沉重，所以小恶魔就把此事甩在了脑海，但是他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忘掉这句话的。
    随着加冕典礼最后的问题被解决，整个君临也随之忙碌了起来，此前供粮的恢复本就平息了城内的紧张气氛，现在宣布的仪式更是让人们相信，战争一时半儿不会来到君临，于是，城市瞬间焕发出勃勃生机。
    加冕典礼意味着什么，市民与周边居民再清楚不过，因此市民们纷纷走出家门，四周的农夫与商人赶着商品而来，准备加入到这场盛会。
    官复原职的文官们穿梭在城市各个角落，忙于筹措物资，规划组织，行会们则在挑选名贵商品，准备为新王献上礼物，恢复了建制的各个部队则打磨好盔甲，骄傲行走在街头，维持都城的治安。
    为了渲染和平，以及让国王的加冕礼更加豪华，铁王座拿出了大量的金银，还准备了大量在典礼上分发给首都市民的金龙与银鹿——当然，这一切行为都与亲爱的老姐无关，她对于父亲的决定很生气，但是也无能为力。
    豪华典礼是为了宣扬自身的合法性，对抗在街面上流传的乱伦流言，分发金银则是为了收买首都市民，以安抚人心。
    若是以前，没有人会这样干，那时候的君临就是一座挤满了无组织贫民的城市，没人拉拢这些人。但是经历过琼恩·艾林主导的改革之后，君临已经变成了一座在需要时，就可以拉出来一两万武装民兵的城市。
    这次君临之乱更是体现了市民的兵强马壮，吞并了护墙营与鹿角卫的都城守备队有近八千人，但即便如此，还是在如今的首都民兵面前撞得头破血流。
    毫无疑问，市民在战火中证明了自己的战斗力，只可惜他们的初战居然是与组建自己的铁王座对抗，瑟曦的乱政使原本最忠诚于铁王座的武装力量与铁王座敌对，这无疑太讽刺了……
    对于这些市民，最精于散布恐惧的泰温公爵也倾向于安抚他们，毕竟首都巷战于情于理都不能将责任归在他们身上，施加惩罚对当下只会将首都的守卫者推向蓝礼或史坦尼斯；同时，他们对铁王座的抵触和敌意也得尽可能消除——那就只能施以利益了。万幸，在铁王座经略东方十数年后，国库可谓充实，拿出一笔资金稳住市民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不要说小指头也把新七国首都的库金也运回来了。
    啊，说到小指头，这家伙终归是被父亲送走了，连加冕仪式也没有参加，小恶魔接着想到接着想到，一想到这件事，他就更是感到骄傲，这件事可是与他有着密切关系的。
    小指头和他的密尔军队是被父亲用铁王座的名义派去了谷地，去那里镇压正在横冲直撞的高山氏族。
    是的，高山氏族成群结队的从明月山脉上冲了下来，手中拿着西方某位不知名大贵族提供的武器装备。
    高山氏族的攻势是那么猛烈，规模是那么庞大，以至于最前线的谷地骑士直接被冲垮，野蛮人杀入了他们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涉足的谷地。
    猝不及防的谷地人在高山氏族的攻势之下损失惨重，而且最要命的是，高山氏族还抓走了所遇到所有谷地壮丁，把他们充作攻城的炮灰，每当要攻打城镇或是堡垒，就让谷地人冲在最前面——不少城镇与堡垒就是这样被拿下的。
    不过，若只是如此，局势还是可控，谷地贵族们是被打得很狼狈，但只要他们集结起来兵力，高山氏族被赶回山上只是时间问题，高山氏族这些年虽然恢复了实力，但是他们的数量终究是太少了。
    但这次不一样，这些野蛮人没有停下，他们不像以前局限于一城一地的攻略，转而在艾林谷内四处流窜劫掠，打下一个地方就吃光一个地方的粮，然后裹挟所有男丁去攻打下一个，被谷地军队追上就把这些炮灰扔下当肉盾，自己则逃之夭夭。
    在莱莎夫人送到君临的求援信中，讲述了鹰巢城是如何遭遇高山氏族的围攻，讲述了那些野蛮人是如何疯狂攀登鹰巢城，居然摸到了城上——虽然随即他们就被谷地骑士消灭，但也差点把小艾林公爵吓死。
    一想到那位高居鹰巢城的艾林夫人与她的小鬼是如何瑟瑟发抖的，提利昂就感到前所未有的爽快，鹰巢城的屈辱现在他以这种形式报复了回来。
    给高山氏族提供武器是他的计划，劝说高山氏族到处流窜也是他的点子，正是他，这个侏儒缔造了艾林谷的毁灭。
    也是借这个事情，父亲得以让小指头滚去谷地，小指头以效忠铁王座的名义而来，那么他自然也无法拒绝铁王座下达的命令，更别提谷地的局势还是那么危急。
    此前他还曾奇怪，为何既然还要延续与史塔克的联盟，父亲为何还要把谷地搞乱，现在一切明白了，父亲是用这个事情把小指头和他的密尔军队给送走。
    就让小指头在谷地和高山氏族捉迷藏吧，提利昂想到，他可是钻过明月山脉的，非常清楚高山氏族有多能跑。
    正当提利昂为谷地的事情得意洋洋时，宣布国王到来的号角被吹响，乔佛里·拜拉席恩终于出现了，他被御林铁卫与鹿角卫保护在中央，提利昂不得不承认，侄子还是挺人模狗样的，看起来的确像是个故事里的王子——只要你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
    在乔佛里身后的队伍里，他看到了亲爱的老姐，她正在为亲爱的劳勃戴孝，不得不说老姐穿孝服也挺漂亮的。
    在贝勒大圣堂的台阶顶端，总主教正带着教会的高级成员在那里等待，他看到了父亲，还有铁王座的重臣们，他们都在那里等待着国王陛下。
    提利昂也准备动身，虽然说是个侏儒，但是他终究是王室的一员，还是可以参加侄子的加冕典礼。
    不过，在视线扫过贝勒大圣堂前的权贵时，提利昂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为什么没有看见艾德·史塔克？这个疑惑只在他的脑海里面存在了一瞬，多半是艾德大人不希望见到老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