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好兄弟就是要变女人给兄弟……(6k!求订阅!)
游苏刚还在想这个何鸣佩感觉挺正常的,没想到马上就被打脸。
他都分不清是自己瞎还是何鸣佩瞎了,难道自己今天的打扮很女性化吗?
“何家主误会了……其实我……”
游苏正准备解释自己其实是男人,转而立马被一道怒喝给打断。
“游姑娘!够了!”
游苏先是错愕,然后挤眉弄眼地看向发声的何空月。
“我没想到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要说我爹误会了!昨晚我们的互诉衷肠难道是假的吗!你若是不想承认,又何必答应来我何家?!”
“我……”
游苏实在是有些懵圈。
“月儿!你怎么说话的!忘了爹怎么教你的了?对待女子,要温柔守礼。”
何鸣佩正声一喝,身形佝偻的他气势竟比何空月还要高涨。
“爹,我没那个意思,你先进去吧。游姑娘还有些害羞胆怯,我和她单独聊聊。”何空月的声音又软了下来。
何鸣佩这才露出歉意的微笑,对游苏道:
“游姑娘别被吓到了,空月还是很温柔的,有什么话说开就好了,我先到里面去等你们。”
游苏只得愣愣地点头。
话罢,老人就颤巍巍地进了身后古朴的宅院。
见老人进门,何空月便拉着游苏走出了大门。这里有禁制限制,何空月也能不担心悄悄话被何鸣佩偷听到。
她缓缓将螓首凑到游苏的耳边,低语道:
“游妹妹,要迎合……”
从何空月檀口中吐出的热气哄到游苏的侧脸。
别说,还挺香……
游苏暗感一阵异样,总觉得俩大男人凑这么近说悄悄话有些尴尬。
尤其自己还变成了‘游妹妹’……
他便悄悄挪远了些,这才想起进门前要‘顺势而为’的约定。
照这么看,何鸣佩大抵是真的疯了,竟能将自己给认成女子。
“何兄是要我装女人?”
何空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没错,我爹已将你认作女子,你若执意自证,他怕是会意识混乱,他的情绪一旦激动,后果难以设想。”
游苏抿了抿唇,还是想问个明白:
“令尊对男女的认知有障碍吗?”
“我也不确定……其实我爹被软禁在这里,基本不会对外人产生反应,但却对伱格外感兴趣。”
“这是为何?”
“依我猜,或许是因为之前我与别人会面都是在外面的会客厅,唯独与你是相约在我私人的书房。他肯定是觉得你很特别。”
“竟是这样……”
“再加上我爹很想让我找一個道侣,他便揣测你是与我交好的女子。而且你今天的打扮也比较……那个……所以他便先入为主的将你当做了女子。”
游苏闻言,这才明白何空月为何进门后见到他那般震惊了。
“所以何兄的意思是……将错就错,让我继续假扮女子,一是顺从你父亲意愿,二是成为你当做令尊催婚的挡箭牌?”
“还是你懂我。如此一来,便是一举两得。”
“如何一举两得?”
“一来抚慰我爹的病情,我也不用再受我爹给我的相亲折磨;二来我爹定会对你这未来儿媳关怀备至,你也能和我爹打好关系,从我爹口中问出更多那个女人的事情。毕竟自我记事起我爹就已经疯了,我对那个女人了解有限,但我爹却不一样。”
何空月嘴角扬起,她给出的好处游苏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殊不知就连她也从这个痴呆老人口中问不出什么关于何疏桐的事,游苏又怎么可能问得出来?
游苏闻言也陷入思考之中,何空月以为是他不愿装作女子,遂一把抓住游苏的手。
感受着手中大手的温度,何空月的双颊红晕更浓,她的眼神无助又期盼,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央求:
“请游妹妹帮我!”
何空月的手超乎寻常的软糯,想来定是极少做重活。
游苏被她这阵仗吓到,何兄该是很渴望我帮他吧……正常男人不都是抓肩膀吗,怎的他还抓起手来了。
“我与何兄之间,不必如此郑重。”游苏反握住何空月的手,将之缓缓放下,“我会配合好你的。”
“谢谢!”
何空月笑逐颜开,竟把身边艳丽的山茶都给比了下去。
游苏还是喜欢那个随性的何空月,遂开玩笑道:
“俗话说的好,真正的好兄弟,就是在兄弟需要女人的时候成为他的女人嘛。既然何兄有需求,我游苏义不容辞。”
???
何空月满眼惊诧,这是哪里说的烂俗屁话?
说着,游苏还做了个好哥们之间才会做的动作,他亲切地搂住了何空月的肩膀,还在上面拍了拍。
何空月的肩膀靠在游苏怀中,整张脸都变得涨红,忍不住地想瑟缩身子。
他交的朋友不少,却也从来没做过这般亲昵的动作。一是因为觉得这粗野动作不合自己气质,二是膈应别人。
可为何被他搂着……却没那么反感呢……
不行!太近了!
何空月连忙醒转过来,从游苏怀中挣脱,沉声嗔道:
“游苏,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女子!哪有女子这么搂男子的!”
游苏恍然,这才悻悻然收回手,然后微微欠身夹着嗓子道:
“那何公子来搂着我吧……”
何空月听着游苏夹出来的女声,竟觉得有些像模像样,不由瞪大眼睛。
不过她当然不会这么搂着游苏,神山之人赐予她的遮掩法宝就连洞虚尊者都难以看破,除非她主动解除。但这终归只是改变观感,实际的触感是改变不了的。
她每天都穿的很得体,就是为了尽量少的暴露皮肤。内里还常常穿着裹胸,也因为从小缠胸的习惯,她其实是微乳……
不过虽然是贫胸,但那也是需要注意的好不好!
“初次见家长岂能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何空月此刻倒像个古板严肃的大丈夫了。
“随我进去吧。”
游苏清了清嗓子,旋即袅袅婷婷地走进了大门。
他也不是第一次扮女人了,倒是没多反感,反而还想起了与雪若小姐在玉环池扮女潜入公子府的经历。没想到当时以为一辈子用不上的技巧,现在还能派上用场,心中对其更加思念。
何空月目瞪口呆地看了看自己豪迈的步子,又看了看游苏婀娜的身姿。
不是哥们,合着你真当过女人啊?
“你收敛一点!怎么比我家侍女走的都骚!”
何空月只觉简直没眼看,都分不清她和游苏到底谁才是真的女子了……
两人还没走进院子多久,房门就被吱呀推开。
一脸慈祥笑意的何鸣佩立在门扉边上,想来是一直在等两人。
“游姑娘快快请进,我已备好香茗。”
“谢何家主。”
游苏款款一笑。
进入房内,首先闻到的便是浓重的草药气息,这个痴呆的老人,想必整日是与药物作伴。
待到三人坐下,何空月懂事地给二人斟满了茶。
何鸣佩的视线来回在自己的儿子与游苏身上游走,频频满意点头,弯起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
“爹……”
何空月蹙了蹙眉,轻声提醒。
何鸣佩这才收回略显冒犯的目光,开始闲话家常:
“游姑娘是第一次来何家吧?”
“回何家主,是第三次了。”
“竟都第三次了?”
何鸣佩却不显得有多惊讶,游苏来过多少次他其实心里门儿清,正是因为游苏屡次都能到月儿从不让外人进的书房,他才会格外注意这个人。
“月儿也真是的,都来了三次了才带游姑娘来见我,是觉得你爹我半截入土,见不得人了不成?”
何空月有些尴尬:“你言重了爹……”
“不是这样的何家主,其实何兄与我提过,但是我胆子比较小才不敢来见您。今天也是下定决心,才鼓起勇气来拜访。”游苏替何空月开脱道。
何鸣佩欣慰地点头,除了将游苏认成女子,他似乎真的与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没有差别。
“我就是吓吓他罢了,没有怪罪之意。话说游姑娘这个姓氏倒是少见,不知你祖籍何处啊?”
“我是出云城人。”
“出云城?”何鸣佩表情微凝,似是在回忆这是哪儿的犄角旮旯,“就是那个三面环山,云雾缭绕之城对吧?”
“没错,正是那个出云城。”
“那想必游姑娘吃辣很厉害了?”何鸣佩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出云城湿气重,人人都爱吃辣祛湿,游苏自然也不例外。
“尚可。”游苏不明所以,还是谦虚回答。
“吃辣不好,吃辣火气重;吃酸好,爱吃酸,病不沾。”何鸣佩煞有介事地指点。
何空月墨眉一挑,这才哪儿到哪儿,酸儿辣女都整上了??
“爹!人家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你管人家干嘛?”
何鸣佩哈哈一笑,“月儿说的在理,最好又吃辣又吃酸,岂不美哉?”
游苏扯扯嘴角:“谢何家主教导,我不挑嘴的。”
“那最好不过了!”何鸣佩对游苏的表现很满意,“不知游姑娘今年贵庚?”
“十八岁。”游苏如实答道。
“哎呀,那月儿可比你大了近三十岁了。”何鸣佩惊叹道,“你可别嫌弃他啊。”何空月脸色一黑,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傻爹也真是的,好端端扯年纪做什么!修行中人年岁颇长,这点年纪差距压根不算什么好不好!
更重要的是志同道合,相谈甚欢!
“不会的,何公子风华正茂,是恒高城最受欢迎的贵公子。而我只是小地方出来的野丫头,何公子不嫌弃我才好。”
“他敢?!”
何鸣佩猛地一拍桌子,这张由红血木制成的极品茶桌都抖了三抖,旋即又和善笑问:
“那游姑娘父母可是修士?是何修为啊?”
“爹,你要把别人全家都给问出来是不是?”何空月翻了个白眼。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着想?!”何鸣佩气得青筋鼓起,“你就想着老牛吃嫩草,就没想过你可能年纪比人家爹都大?!不问个清楚,怎么谈婚论嫁?”
若游苏父母是凡人,这的确是有可能发生的现象……
何空月彻底无语,脸色有些动人的红润:“爹,你别顾虑这么多了行不行?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心上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回何家主,我是孤儿,无父无母。”游苏笑着坦白。
何鸣佩顿时脸色一僵,遂瞪向何空月,好似在无声地质问:
你小子上哪儿拐来的宝贝?眼光这么毒辣?
“是我唐突了,还请游姑娘不要介怀。我何家看人从不看出身,因为谁的出身都高不过我何家。游姑娘十八岁便是灵台上境,这等天资放在恒高城也属上上等,谁若是看不起你,那便是他们有眼无珠。”
“游姑娘的确是天资聪颖。”何空月也附和夸赞。
“谢家主和公子肯定。”游苏略微颔首,以示羞涩。
“应该的,不知游姑娘师从何处啊?你这等天资,可不能埋没了。”何鸣佩很关心游苏。
“爹,游姑娘是玄霄宗莲剑尊者的二弟子,师出名门,比我厉害多了。”
“莲剑尊者?”
何鸣佩扶须回忆,莲剑尊者成名之时,恰是他开始疯癫之时,所以对这位尊者只有模糊的印象。
“那游姑娘还是个剑修?”
“会点拳绣腿罢了。”
“女子修剑啊……”何鸣佩微微仰头,眼神似在追忆往事,低叹道,“修剑好啊……”
修剑好?
游苏暗暗蹙眉,这老人好像并没有他预料的那般厌斥女子修剑啊……
那是不是可以推论出,何鸣佩其实没那么恨因剑而离家出走的女儿呢?
游苏顿时意识到师娘回归何家的事情,或许并非天方夜谭。
“游姑娘文武双全,多才多艺。与她的文采相比,剑反倒落于下乘了。”
何空月撇开话题,不想纠缠在莲剑尊者身上。
“的确!月儿上次送来给我的诗文选集里,我唯独对那篇《爱莲说》印象深刻,只觉此文只应天上有啊。游姑娘就算不学剑,也必可靠文入道,是真正的才女!”
何鸣佩毫不吝啬自己对游苏的赞赏之意。
他被软禁在此处,整日处在正常与疯癫的叠加态。对于外界诸事都不感兴趣,也无法跟除了何空月之外的人好好交流,唯独偏好读些诗文来聊以自慰。
“何家主过誉了!那首诗并非我本人所作,游苏受之不起!”
游苏只求将好的文学作品传播出去,却从未想过靠它们来博得虚假的名声。否则也不会那日研习考试,面对对他有敌意的陆仙子还执意要为周敦颐先生正名了。
“非你所作?”
何鸣佩先是惊愕,旋即目露赞许:
“这诗署名的确不是游苏,只是月儿跟我说周敦颐可能是游姑娘的笔名。游姑娘倒是坦诚,这等千古流芳之名在前,你居然不为所动,已不负这爱莲之心了。”
“谢何家主夸奖。”
游苏也不会一味谦虚。
何鸣佩横看竖看,越看越是满意,俨然已认定了这位就是他未来的儿媳。
可这笑意很快又变成了悲怆:
“夫人啊……你可见到了?月儿找到了一个好道侣啊……”
老人对天长叹,苦泪凄凄,情绪激动之际,还剧烈咳嗽了起来。
何空月见状连忙凑去扶住老人,只见老人松开捂嘴的手帕,帕上已被鲜血染深。
“爹,少说点话吧……”
何空月拍着老人嶙峋的后背,目露不忍。
老人他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块黑炭,嘴巴张合,却只能呜咽着说出几个字。
“游姑娘……这是墨湖玉,带在身上祛病消灾,初次见面,你且收下……”
说着,就将炭块塞到了何空月的手里。何空月见之错愕,哀叹爹的意识真是越发混乱了。
何鸣佩尊号佩玉尊者,他的修行与玉息息相关,传闻他的身上最多的时候有一百种不同的玉。但这样的爱玉之人,竟将火炉里的炭块视作了珍贵的墨湖玉。
此时此刻,也只能为难游苏收下了。
“游姑娘收下吧,这是我爹的一点心意。”
游苏的确没从这块玉上察觉到任何玄妙之处,但还是伸手接过,真诚道谢:
“游苏谢过何家主。”
何鸣佩半个身子垮在茶桌上,欣慰地笑笑:
“我身体抱恙,怕是不能陪游姑娘了……我让空月出去陪你,到我何家转转,多认识些人。等我好些,再邀请你来玩……”
“自当如此,何家主休息要紧,是游苏叨扰了。”
游苏连忙起身,“那我先行告退,何公子不必陪我,在此照顾何家主吧。”
“夫人……我好想你啊……”
何鸣佩已经听不见别人说的话,又沉浸到自己积攒百年的思念之情中。
何空月亦是两眼泛红,但无泪落下。
她站起身长舒一口气,随后将何鸣佩扶到床上:
“我先送你出去。”
游苏默然点头。
两人走在出门的路上,沉默不语,唯有房内何鸣佩的悲呼阵阵传来。
游苏不由为之动容:“令尊真的对令堂爱得深沉。”
“我爹终身只爱我娘一人,否则也不会沦落如此境地。”何空月摇头不已,“如此来看,多情之人可能比深情之人活的要更久一些。至少妻子死去,他还有别的人相陪,不至于寻死觅活。”
“多情之人,未必就不深情。与深情对应的,该是薄情。”
游苏并不认可多情就等同于薄情的观点。
何空月看了游苏一眼,眼中意味莫名:
“多情且深,何其之难,希望游姑娘能做到吧。”
“定当不遗余力。”游苏止住脚步,“何兄就送到这里吧,快快回去照顾令尊,再出去的路吩咐侍女便好。”
“今日实在抱歉,麻烦你了,我还是送你出大门吧。我爹经常这样,早已司空见惯,不差这一会。况且我爹感知的到我俩的位置,若是发现我没送你,怕是更气。”
游苏只得顺从,脚步加快,关切地问:“药物不可治吗?”
何空月无奈摇头:“什么药都试过了,可心病难医。他每次悲怮不止,我便念些悼念亡妻的诗文给他听。他从那些诗中仿佛能得到一种同病相怜的慰藉,情绪才会稳定一些。”
游苏闻言怔了怔,旋即就近找了处平整之地,从乾坤袋中取出宣纸以及何空月赠给他的紫珠笔。
“游姑娘这是……要作诗送给我爹?”
何空月看游苏准备大展身手的架势,面露惊异。
“我是抄诗,但的确是回赠给令尊的。”
“我爹送你的不过一块黑炭,并非真的墨湖玉。”何空月觉得用一块炭来换一首诗实在夸张,“但我会想办法找一块真的来补偿给你。”
何空月站在游苏的身边,游苏弯着腰趴在石台上写字,闻言他心中一恼,竟下意识就伸手拍在何空月的后臀之上。
“何兄过去点,还要我跟何兄说多少次,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计较,你若再如此我真要生气了。”
游苏收回手继续耕笔,暗自诧异这何兄的屁股倒真软啊……
而何空月则呆立当场,整个人都懵了。
游苏打的不重,可那处无人染指过的丰腴却是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你怎么敢?!
何空月紧咬牙关,想要发作,却又强行憋住。
毕竟兄弟之间拍拍打打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反而是一种关系亲密的表现。
她若是因此置气,岂不是欲盖弥彰?
但也不能白白被他……!
若是以后变成习惯了怎么办?!
“何兄,写好了!”
游苏蓦然直起身子,将宣纸吹了吹,然后将之递给了何空月。
“这首词也是悼念亡妻之作,希望能帮到令尊。”
何空月被游苏打岔,想跟游苏理论清楚的心思都没了。
她接过纸张,读起上面的词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一词终了,她竟愣在原地,陷在词中的沉痛久久回神。
一眨眼,才发现游苏已离开多时。
何空月抿了抿唇,她知道,这首词足以盖过之前给何鸣佩念过的所有诗词。
那个思念亡妻成疾的老人,会将这首词视为缓痛的解药。
这首词对何鸣佩的意义,不说木炭,就连一块真正的墨湖玉都换不了。
要不然他打我屁股的事,还是算了吧……
只要他下不为例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