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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进驻蓑衣渡
    第195章 进驻蓑衣渡
    在岑丹初的坚持下,焦琏推迟了二攻全州的日期。
    五月中旬,道州传来捷报。南明永国公曹志建统军恢复道州,与兴安的焦琏、郴州的李赤心遥相呼应,湘南明军似有连成一气之势。济尔哈朗闻讯,檄调勒克德浑反攻道州,全州再次空虚。
    焦琏闻讯,决意立即反攻全州。五月三十日是个黄道吉日,明军从兴安拔营北上,着手二攻全州。此时,距上次败退刚好一个月。
    明军的兵力与上次基本相同,仍以滇师、桂师、赤军为主,另有楚师熊兆佐、周金汤部。
    熊兆佐、周金汤是何腾蛟生前重用的人,战败后不愿依附堵胤锡,转归瞿式耜,麾下尚有步兵五千、骑兵八百。
    兵力部署有所调整。滇师、桂师仍走湘江西岸,进抵全州后担负攻城任务。桂师部署在书房岭,为攻城主力。滇师部署在城东方向,担任辅攻任务。楚师随滇师、桂师行动,到达全州后,下行全州十里至蓑衣渡,负责阻击清军在湘江西岸的援兵。
    赤军的战斗力有目共睹,此战继续独当一面,在湘江东岸阻击清军援兵。焦琏本想让赤军进至黄沙镇,在黄沙镇阻击清军。
    但黄沙镇离全州太远,有三十多里路程。赤军若部署在黄沙镇,与主力呼应不灵,极为危险。丹初据理力争,焦琏只得让步,同意赤军在蓑衣渡设防,与楚师遥相呼应。
    六月二日,明军各部抵达预定位置,开始安营扎寨。桂师、滇师也汲取了教训,模仿赤军结硬寨、打呆仗,极力掘深壕沟、修筑拒马墙。
    赤军亦渡过灌江,重新在雷公岭扎营,具体部署亦有调整。亲兵标在蓑衣渡扎营,蓑衣渡地方开阔,只扎一座大营。步兵第二标在雷公岭扎一座大营,距蓑衣渡不到十里。土司兵亦渡过灌江,在灌江两岸扎营,负责保护浮桥,确保赤军退路。
    明军分列湘江两岸,必须在湘江上搭设浮桥,彼此呼应。这一次,由于明军前出至蓑衣渡,湘江上的浮桥改在雷公岭附近。为保护渡桥,步二标在渡桥前筑了座小小的木城,与大营遥相呼应。
    二次全州作战部署更为积极大胆,可见焦琏对全州志在必得。
    下午未时,亲兵标进至蓑衣渡,立即开始选址筑营。若清军走湘江东岸增援全州,将首先在蓑衣渡与赤军遭遇。亲兵标战斗力最强,待遇最高,自当进驻一线。
    初到一地,丹初有首先勘察地形的习惯。在一哨亲兵的护卫下,他带着情报局长、作战局局长、各营官外出查看地形。
    丹初心事重重,其他人却有说有笑,似乎全州已经唾手可得。
    他有意敲打一下大家,强颜欢笑,问道:“诸君如此看待此战?”
    诸将颇有信心,七嘴八舌地说道:
    “勒克德浑率鞑子去了道州,一时半会回不了全州,佟图赖已经孤立无援。”
    “新兴侯上次猛攻全州,攻城上颇有经验,这次又派楚师、赤军进至蓑衣渡,全州已然唾手可得。”
    “鞑子也没什么可怕的,咱们赤军不就两次打败鞑子了吗?”
    “爵帅新封为定虏伯,士气正高,官兵用命,正可一击破敌。”
    ……
    “错,错,错!”丹初连说三个错字,诸将愕然,始见主帅面色不佳,便闭口不再说话。
    “每次打仗,必先有全局,每临战斗,必先抓住关键。譬如下棋,必先遍观整个棋局,必先抓住棋眼。你们说,此战的关键是什么?是新兴侯吗?是赤军吗?是勒克德浑吗?”
    诸将没有主意,不敢猜测,却听丹初说道:“我却打定,此战的关键在于忠贞营,在于李赤心。”忠贞营远在郴州,与全州八竿子打不着,与全州之战有什么关系?
    就在众将疑惑之时,有人已经豁然开朗。丹初见火枪营长乔松神色一动,便问道:“乔松,你怎么看?”
    乔松说道:“忠贞营在郴州缠住了鞑子的主力,我军方能在全州放心攻城。否则,忠贞营一败,鞑子便可派主力星夜增援全州。届时,我军在全州城下师老兵疲,清军援军又至,又将重蹈覆辙。”
    “说得好!”丹初赞道:“明军最大的问题,在于组织涣散,领导无方,前线没有一个有威望的节帅,各镇兵马自行其是,易被鞑子个个击破。
    “我军在全州的行动,实仰仗于郴州的忠贞营。若忠贞营溃败,清军便可调集大军增援全州。据我所知,忠贞营败多胜少,在郴州已难以立足。”
    众将愕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不过,也无需太过害怕。赤军已跟鞑子交过手,又补足了兵员弹药,齐装满员,足与鞑子一战。大家务必要充分重视,不可盲目乐观,该修的工事、该派的斥候岗哨,一点也马虎不得。”
    众将纷纷应诺,随丹初接着勘察地形。
    “远处那座狮子岭,距此多远?高度几何?”丹初问道。
    此事归作战局侦察科管,局长杨玉祁已经胸有成竹,说道:“狮子岭距大营不到三里,高度约有三十丈。”
    停军筑营并不简单,选址极为重要,水源、如厕、粮仓、防火等问题都必须考虑周全。亲兵标在距离狮子岭三里外扎营,主要就是防止清军占领狮子岭,再架炮轰击赤军大营。
    狮子岭是座高地,理应占领。但若要占领狮子岭,亲兵标势必要分成两座营垒。
    “你们说,停军筑营,一标全部集中在一座营垒好,还是分成两营好,还是三营好?”
    启发式教育又开始了。
    由结果倒推,很容易得出结论:“合成一座大营好,就像现在这样。”
    “不对,”丹初明确说道:“扎营多少需由地形确定,并无定论。条件允许下,应尽量分开扎营。一支两三千人的军队,应分成两个营垒或三个营垒。
    “风险应尽量分散,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否则,一旦营垒内出现疫病、失火、洪水、兵乱等事故,全军都将受到影响。
    “以蓑衣渡的地形,完全可以设两座或三座营垒。只因我军作战经验少,难以分散作战,火器配备率不高,敌人又是八旗劲旅,只得结成一座大营。否则,我必在狮子岭上安置火炮,何必远离狮子岭三里扎营?”
    众将面露惭色。
    亲兵营长袁平犹豫片刻,说道:“爵帅,或许我们可以伏兵狮子岭,必要时袭击鞑子侧背。”
    丹初神色一动,陷入了沉思。太平天国早期有一场著名的蓑衣渡之战,但战场不在蓑衣渡,而在狮子岭。江忠源率楚勇在狮子岭下的湘江上钉设木桩,阻挡太平军船只,又在狮子岭上架设火炮,打得太平军损失惨重,堪称成军以来最大败绩。
    赤军不便在狮子岭上扎营,或可埋伏一批精兵到狮子岭上。土司兵从小翻山越涧,吃苦耐劳,上次未立大功,官兵各级踊跃请战,这次正可担当此任。
    丹初计议已定,说道:“调一千土司兵,乘夜到狮子岭上设伏。令他们严密潜伏,不得生火,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