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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崔嵬目光森冷,“甜白傻对我没用。”说完,他真的开始打电话。
    “啊啊啊啊!”江小公举大声尖叫,“我现在走就是了,你别打电话。”
    崔嵬把她拎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将她丢了出去,恶狠狠地说:“滚蛋!”
    “喂喂!”江小公举慌了,赶紧拍门,她身上还裹着浴巾呢!“我的衣服。”
    下一秒,房门打开,她的衣服鞋子被人丢了出来,然后砰一声,房门重新合上。
    江小公举气鼓鼓地瞪着门,衣服凌乱地挂在身上,粉红色的小内内还套在了头上,咬牙切齿地说:“崔嵬,你这个混蛋。”
    生活平静如水,崔嵬并没有对风挽月怎么样,那段视频也没有公布出去。风挽月依旧每天上班下班,做自己该做的事。唯一不同的是,崔皇帝不再招她侍寝。
    反正崔皇帝后宫里的女人多,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风挽月不认为崔皇帝会委屈了自己的下半身。
    两周的时间一晃而过,董事长江平涛康复出院,依旧掌管着集团的管控大权,不过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无法坚持每天都来公司上班了。即便是来公司,他的太太施琳也常常陪伴左右,似乎生怕他的身体再出个什么问题。
    江老爷子身体都不行了,仍然这么拼,说到底还是心有不甘,不想放权,总想把自己辛苦创下的事业死死攥在手里。这种心理就好像古代的君王,一直坐在统治者的位置上,时间久了,就会舍不得死,更舍不得放权做太上皇。
    从古至今,权利和金钱都是欲望的原始根源。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头百姓,没几个人能躲开它们的诱惑。
    风挽月不好意思嘲笑别人,因为她自己也很贪财市侩。如果让她穿越到古代后宫,那她估计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妃。
    六一儿童节到了,风挽月本来应该正常上班,可是风嘟嘟小盆友不乐意啊!她这个当妈的上次就没去开家长会,这回儿童节文艺汇演,如果她还不去学校观看她的表演,小丫头片子估计连舞台都不上了,直接罢学回家。
    风嘟嘟一大早就来到学校,被老师带到后台化妆换衣服去了,风挽月则跟所有的家长一起,在舞台前方入座等候。
    小朋友们的表演很快就开始了,第一个节目是《歌声与微笑》,音乐响起来的时候,一群十岁左右的男孩女孩画着精致的妆容涌上舞台,又唱又跳。
    风挽月恍惚间,想到了自己童年时期的六一儿童节。那个时候学校也举办文艺表演,不过孩子们化的妆就夸张多了,小脸涂得跟面一样白,脸颊上两大坨红彤彤的胭脂,又黑又粗的毛毛虫眉毛,还有那血红血红的嘴巴。
    老照片上孩子们的妆容,一个比一个雷人。
    风嘟嘟小盆友这时已经化好了漂漂亮亮的妆,乖乖坐在在后台等候。
    一个拿着相机的叔叔跑到她面前,笑眯眯地说:“小妹妹,你长得真漂亮。叔叔是少儿频道的记者,能给你拍张照片吗?”
    “好啊!”小丫头站起身,很臭美地提起自己的灰姑娘公主裙,摆了个造型。
    拿相机的叔叔拍好了照,又说:“你的头发也很漂亮,能让叔叔摸摸吗?”
    “好啊!”小丫头伸出自己脑袋。
    拿相机的叔叔正要伸手,就被老师呵止了:“喂,你们进来拍照可以,但是不要随便碰我们的小朋友。”
    小丫头看这叔叔一脸遗憾,就拽了一根头发递给他,“叔叔,送你一根我的头发。”
    拿相机的叔叔简直欣喜若狂,忙不迭接过头发,又夸了小丫头几句,赶紧溜之大吉。
    前几个节目很快就演完了,风嘟嘟小盆友拿着话筒走上舞台,梳着漂亮的公主发髻,穿着公主裙,站在舞台上漂亮极了。
    风挽月听到身边的家长议论自己的女儿。
    “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真漂亮,以后肯定是个大美女。”
    风挽月听到这话高兴极了,一种身为母亲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也有人不屑地说:“长得太漂亮,以后就是红颜祸水。”
    风挽月瞪了一眼说这话的家长,心里骂道:傻逼滚蛋!
    《鲁冰花》的配乐响了起来。
    小丫头开始唱歌说:“啊~啊~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啊眨,妈妈的心啊鲁冰花……”
    小女孩的声音清脆稚嫩,非常动听悦耳。
    唱完第一段,音乐渐渐变得平缓,小丫头没有继续唱歌,而是对着话筒说:“我想把这首歌送给我的妈妈,还有这里所有的爸爸妈妈。”
    风挽月一下愣住了。
    之前还在议论风嘟嘟的家长们也安静下来。
    小丫头仍在说:“我没有爸爸,是妈妈一个人上班养我,供我上学。我知道妈妈上班很忙,没有时间陪我,可是我还是想让妈妈多一点时间陪我。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妈妈你能答应多陪陪我吗?”
    音乐继续,小丫头重新开始唱歌:“当手中握住繁华,心情却变得荒芜,才发现世上一切都会变卦。当青春剩下日记,乌丝就要变成白发,不变的只有那首歌,在心中来回的唱,啊~啊~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风挽月早就红了眼,泪水跟断线的珍珠似的,大滴大滴往下掉。
    旁边很多家长大概是想到自家的孩子,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左手是孩子,右手是工作,放下工作就无法供养孩子,拿起工作就难以陪伴孩子,到底该如何取舍?
    风嘟嘟小盆友唱完了《鲁冰花》,风挽月跑到舞台下边,一把抱起女儿,在她柔嫩的小脸蛋上亲个不停。
    许多家长都看着这对母女。
    小丫头抱住母亲的脖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妈妈,我唱的好听吗?”
    “好听。”风挽月声音低哑。
    小丫头抚摸着母亲的脸颊,“妈妈你怎么哭了?”
    “妈妈是太开心了。”风挽月继续亲小丫头的脸蛋,“妈妈以后每周至少抽出一天陪你,好不好?”
    “太好啦!”小丫头抱住母亲的头,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此时此刻,崔嵬和周云楼就站在角落里看着舞台下方的那对母女。
    崔嵬目光深沉,看不出什么情绪。
    周云楼轻轻叹了一声,“没想到她还真有一个女儿。老大,这不像是假的。”
    崔嵬没有吭气。
    “其实我觉得,那个小姑娘跟她长得很像。”周云楼说完,偷瞄了崔嵬一眼。
    “哪里像了?”崔嵬不冷不热地说。
    “脸型,嘴巴,鼻子,都像她。”周云楼顿了一顿,又说:“虽然风挽月这个女人很没底线,不过她女儿是无辜了。如果那段视频真的公布出去,风挽月失业了,这个小姑娘……”
    崔嵬轻笑了一下,“老四,你居然还替她求情?该说你是慈悲心肠还是妇人之仁?”
    周云楼扶了扶黑框眼镜。
    “工作和家庭是两码事,怎么能混为一谈?即使她是个优秀的母亲,也不能作为她开脱责任的借口。”崔嵬又往那边看了一眼,转身离开,“走吧!”
    “是。”周云楼也看了看风挽月母女,跟着崔嵬离开。
    几天后,莫一江的助理从医院拿回了一份dna亲子鉴定报告,递给他,“莫总,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莫一江面无表情地接过来,展开来看。
    关系吻合,累积亲子关系概率99.9999%!
    莫一江闭上眼,紧紧捏住鉴定报告,薄薄的纸张霎时皱成了一团。
    助理不解道:“莫总,怎么了?”
    “没事。”莫一江睁开眼,神情重新归于平静,冷声交代:“亲子鉴定这件事,不要透露出去,尤其不能让冯莹知道。”
    “我明白,肯定不会让董事长知道这件事。”
    莫一江点点头,“你下去吧,准备好车,我等下要外出。”
    “是。”助理答应之后,转身离开了莫一江的办公室。
    莫一江重重地靠在椅子上,重新将鉴定报告打开,抚平纸张上的褶皱,视线落在鉴定结果上,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小丫头真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风嘟嘟……”
    同一时刻,江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门口,周云楼也拿了一份相同的鉴定报告,敲了敲门。
    崔嵬原本正在忙碌,听到声音抬起头,淡淡道:“进来吧!”
    周云楼进了办公室,走到崔嵬面前。
    “怎么说?”崔嵬放下手里的钢笔,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
    周云楼一脸郑重地将鉴定报告放在桌上,“你还是自己看吧!”
    崔嵬拿起来,飞快地扫了一眼,目光霎时冰冷无比。他突然将手里的纸张撕碎,随后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老大?”
    “你出去吧!”
    “是。”
    周云楼走后,崔嵬拿出手机打电话。
    “苏婕,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查清楚了,需要现在把调查结果给你送去吗?”
    “不用,下班以后我会再联系你。”
    “好的。”
    结束通话后,崔嵬拿着手机把玩了一会儿,从手机的隐藏文件夹里调出一张图片。这是一个女人雪白的胸部,上面纹了一条竹叶青蛇,蛇身盘结成一团,蛇头扬起,睁着赤红色的蛇眼,危险而又充满诱惑。
    他目光沉静如水,盯着图片看了一会儿,薄薄的嘴唇里吐出一句话:“小贱人,总有你哭着求我的那天!”
    下班前一个小时,风挽月接到了前台打来的内线电话,说有一位姓莫的先生自称是她的朋友,要找她。
    风挽月一猜就知道是莫美男,想必亲子鉴定已经有结果了。
    六一儿童节那天晚上,风嘟嘟小盆友回到家里,把白天在后台发生的事都告诉她了。那个给小丫头拍照的男人,估计就是莫美男派来的人。
    风挽月离开办公室,乘电梯来到一楼,果然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会客区域的莫美男。
    公司里人多眼杂,风挽月要注意影响,走过去的时候,把莫美男当普通宾客一样对待。她伸出手,礼貌地说:“莫先生,久等了,请坐吧!”
    莫一江微微一怔,这样一个干练犀利的风挽月让他感到陌生,她完全不是记忆里那个柔情似水的样子,现在的她像个雷厉风行的职场女性,刚毅而果决。
    风挽月又吩咐前台给莫一江倒了一杯热茶,才在莫一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开口说:“莫先生,那天在文化广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你现在不打招呼就直接找到我的公司里来,已经对我造成了很大困扰。”
    她理性生硬的口吻让莫一江内心一阵恍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过去很爱他,甚至为他生下了女儿,可是现在却不认识他了。莫一江做了个深呼吸,说道:“挽月,我知道那天自己有点激动,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今天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